第九章 競選班長
格外安靜的氣氛讓馬健逸格外不自在，沒了女兒平時的談笑仿佛下飯少了調味。
他先看向了沈琳，沈琳給了對方一個眼神又自顧自吃飯，像是在說看我幹嘛，我可沒惹你寶貝女兒。
“高二新學期感覺怎麽樣？分班後還習慣吧”馬健逸嚐試開啟話題。
馬雲潔還是給老爸麵子的，畢竟是統一戰線的戰友，是敵是友，她還是分得清的。
“還行吧”
“還行？數學考46分叫還行？”，沈琳突然插話。
這話就如同一顆定時炸彈，一觸即發。
“那已經是上個學期的事情了，揪著這個有意思嗎？”馬雲潔不滿地小聲嘀咕。
說起這個沈琳就一肚子氣，高一結束開了個期末家長會，從小到大馬雲潔的家長會都是爸爸參加的，唯獨這次變了卦，換了沈琳去。
一場普通的家長會同時讓兩個人戰戰兢兢的度過，當沈琳做好充分準備拿到馬雲潔的成績單，上麵起伏不定的數字氣得當場臉青。
姓名 語文 數學 英語 物理 生物 曆史 地理 總分 排名
馬雲潔 110 46 140 65 85 75 80 601 20
沈琳手裏的成績條顫顫巍巍，數學這一欄的數字似乎是被加粗了尤為突兀，她又對比別的分數，怎麽也想不通落差這麽大，有一瞬間都懷疑是不是馬雲潔考試的時候睡著了。
沈琳還沒平複心情，又被旁邊桌子上的成績單打擊到了。隻見成績單平平整整的攤在桌子上，家長還沒到。
姓名 語文 數學 英語 物理 生物 曆史 地理 總分 排名
戴一鳴 139 130 110 90 90 90 85 734 2
整整比自己的女兒多一百分，沈琳將手上的成績條放在一起對比，差距感在一聲聲歎息裏拉開。
接下來的會議更是如坐針氈，尤其是輪到數學老師的時候，沈琳覺得這輩子的臉都要丟盡了，點名自然是逃不過的，散場時數學老師同班主任與她進行了一場深度談話，至此讓她對馬雲潔的數學考了46分這件事耿耿於懷。
但是為何馬雲潔對這段黑曆史不以為然，得知是一點就著且要麵子的母上大人去開的家長會，在沈琳出發的路上就去找戴一鳴哥倆幫著出謀劃策，外加戰友的庇佑下才逃過一劫。
“孩子的事兒也不用太操心了，進步也需要時間的嘛，再說不是有一鳴幫忙補習，凡事不能太心急了”，馬健逸及時澆滅妻子身上的火苗。
“就會和稀泥，站在你女兒那邊遲早有你後悔的”
馬雲潔收到爸爸遞的眼神火速撤離飯桌回到自己的小窩。這才避免一頓罵。
她掏出數學練習冊，握著筆懶洋洋的癱在上麵，小憩了一會原封不動的合上，“不愛了就別勉強。”
哼著小曲抄寫英語單詞，心裏還琢磨鬼點子報複戴一鳴，她向來是睚眥必報，今晚受得氣哪一天都要加倍還給對方。
周五班幹部選舉在班會上順利進行，可能是這次無規則自由選舉，競爭比以往都要激烈，無論是有準備的還是當場發揮的同學都想躍躍欲試。
還有一部分人坐在底下當個氣氛組——鼓掌機器。
“你真不打算上去競選班長？”，馬雲潔再次勸說。
“不去，要去你去”，戴一鳴像是有意作對，沒有鬆口的意思。
明明是同樣的話，對方態度沒了之前的強硬，“行吧，強扭的瓜不甜。”
她嘴角沒遮住的壞笑告訴自己這事還沒完，就在上個同學發言結束剛落音，馬雲潔舉起了手，“老師，戴一鳴想競選班長”，音量足夠讓教室裏的每個人都聽見。
其實這件事倒引不起**，可偏偏是剛開學就曖昧不清的同桌，頓時成為全班的焦點。
戴一鳴的那幾個好兄弟也沒閑著，毫無顧忌的開著玩笑，“戴一鳴你當班長我們肯定都投給你，快上。”
陳昌自然是當真了，保溫杯剛打開聽到這句話沒顧上喝就又給蓋上，眼神帶著期待轉向戴一鳴。
全班人都在等著這場好戲的開始，不難看出這是被道德綁架了，更多的人帶著八卦濾鏡揣測這對同桌的真實關係。
沒有等來戴一鳴發脾氣的一部分人臉上極其失望，而熱鬧屬於後者，隻見男生淡定的走向講台，走路帶過的風讓徐藝瑤莫名緊張。
“你這招夠絕啊，想想都尷尬，不怕他揍你啊”，紀冉看熱鬧不嫌事大，剛才那一出她也愣住了。
“不會的”，馬雲潔回的很篤定。
畢竟也不是初犯，小學做同桌的時候每當老師要提問題眼睛快鎖定自己的那一刻，搶先舉手說戴一鳴知道答案，順其自然的將鍋丟給對方。
她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被自己戲弄這麽多年沒有半點反抗，隻能解釋為上帝創造他的時候腦子隻給了一半。
班裏的人見沒有其他看頭紛紛埋頭幹自己的事情，隻剩下始作俑者、陳昌、幾個吃瓜群眾以及徐藝瑤在關注台上的人。
在徐藝瑤看來，明明都是一樣的套話，可從戴一鳴嘴裏說出來似乎格外悅耳，她低著頭盯著熟稔於心的稿子，台上的發言一陣一陣撞擊耳膜擾亂人心，手心浸出的汗讓她陷入緊張。
“該你了”，徐藝瑤的同桌小聲提醒道。
她餘光注意到那個男生回到座位和旁邊的人聊著什麽，這一段插曲貌似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情。
“我不想競選了”，徐藝瑤仿佛下了很大決心，手裏的稿子被她捏的發皺。
從小到大她得不到的東西太多了，也不差這一個，好像得不到對於她才是最好的歸宿，許許多多的不甘最終化為無奈，喜歡他這件事到最後也會無疾而終，比起無奈她更討厭自己骨子裏的自卑和軟弱。
“不行，臨時退縮都幾回了”，作為她的閨蜜著實看不下去，“都準備好了，不去試試多遺憾，萬一成功了呢？”
我……會被選擇嗎？她想。
“反正就試這一次，我肯定站你一票”，女生語氣堅定的鼓勵道。
陳昌抬頭看牆上的時間差不多了，剛想開口讓大家可以開始無記名投票了猛然被站起來的身影吸引。
“老師，我想競選”，徐藝瑤的聲音和之前馬雲潔相比要文靜許多，文靜中帶著膽怯。
容易在人堆裏埋沒。
陳昌衝她點點頭示意她上台。
聲音容易忽略，但徐藝瑤的長相和成績讓人不容小覷，好比一杯白開水，看著淡，卻回味悠長。
正當她站在講台垂眸讀著手裏的發言稿，不少男生已經留意到她了。
“她要競選副班長？我看你這是引狼入室，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紀冉打量著台上的女生。
“成語不是你這樣用的吧，冉姐”，馬雲潔不懂她表達的意思。
紀冉有些恨鐵不成鋼，“徐藝瑤如果當上副班長，那以後天天就能和戴一鳴打交道，你不生氣？”
這話一問，趴在桌子上的戴一鳴忽然抬眸看了眼馬雲潔，似乎也在等對方的回答。
給馬雲潔看得心裏發毛，一時間不覺得哪裏有問題，“有什麽好生氣的，我可沒有某個人跟針眼一般小的心眼，交新朋友是他的自由，而且班幹部之間交流不是很正常嗎？”，說完回瞪了男生一眼。
“我提前給你打過預防針的哦，倒時候後悔死別找姐哭”，紀冉說這話的語氣意味深長。
“你說的跟他當班長人就要沒了一樣，沒這麽嚴重吧，小時候算命的大爺還說這小子命硬著呢，命比龜長”，兩個人的腦回路完全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紀冉聽到最後一句實在是繃不住了，止不住的笑。
給當事人氣得手中的水筆在本子上留下一道很深的印子。
徐藝瑤回到座位才算是到了投票的環節，陳昌為了保證公正公平，讓學生在自己裁剪好形狀一樣的紙條裏對應職務上寫出名字即可，多寫少寫票數作廢。
收集完成當場唱票，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正”字，底下不少人在數。
“我就說我眼光沒錯吧，班長非你莫屬”，馬雲潔看著上麵戴一鳴名字底下的“正”比別人多出一倍還不忘誇下自己。
“嗯，眼光不錯”
同時和戴一鳴票數旗鼓相當的是徐藝瑤，紀冉一語成讖，她成了副班長。
“恭喜你得償所願”，女生掏出幾顆千紙鶴水果糖攤在手心遞到徐藝瑤跟前，“挑一個。”
“謝謝”，她語氣輕快，仿佛如釋重負。
徐藝瑤撥開糖紙將糖輕輕地塞進嘴裏，是橙子味的，酸酸甜甜。
她將糖紙捋平疊了個千紙鶴放置在自己的桌麵上，微微閉上眼像是在許願，她希望在某一天自己的暗戀可以得償所願，更希望可以和他站在一起並肩作戰。
廣播的鈴聲宣告著結束，開學的第一周結束了。
周五放學的校園比前四天都要熱鬧一些，因為高三住校人群暫時得到了釋放，校門口多了幾個交警指揮就可了解一中的人流量。
“打球去啊等會”，朱陽陽衝到文科一班，二話不說坐在戴一鳴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