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鍾意
“你們想要自己的照片嗎？”攝影師收到相機，看著這些淳樸的孩子。
“想。”異口同聲脆生生的回答，接著眾人又陷入一陣沉默。
“怎麽了？”攝影師問道。
“應該要花很多錢吧？”胡妤提出所有小夥伴心中的疑惑。
大家又嘰嘰喳喳起來，“對啊。”
“我們沒錢，可怎麽辦？”
“拿不了照片。”
“嗚嗚，可我想要照片。”
攝影師笑了笑，望著眼前的一群孩子，“沒事，我去縣城裏把照片打印出來，就當是送你們的禮物。”
“真得？”
“不騙你們。”攝影師重重點頭，承諾下來。
胡妤也興奮地不得了，她還在讀職校，從未出過邛灣，更別提擁有一部能夠拍照的手機。
攝影師很守信，第二天果然帶著照片來到油菜花地旁，將照片送給孩子們。
胡妤回過神，捧著手機的手掌在微微顫抖，“可你怎麽得到的這照片？”
何浮舟很快抽回手機，鎖屏，“我車禍後，無意間刷短視頻，看見這個攝影師發出來的舊作品。”
“攝影師告訴我，這是他在邛灣采風時報拍攝，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何浮舟靠近胡妤，輕輕伸手撩起她的發梢，不漏痕跡嗅了嗅，“你頭發好香，用得什麽洗發水。”
他轉移話題的能力可真強，胡妤輕而易舉地就被帶走了。
何浮舟男性氣息縈繞在胡妤身側，她毫無招架之力，不自覺也深陷其中。“沒，就就是皂角。”
指尖略帶涼意，輕輕撫上胡妤的脖頸，慢慢滑至臉頰。何浮舟的動作絲毫不做作，卻特別勾人心魄，他在胡妤的耳垂處重重一捏，弄得她吃痛地輕呼一聲。
“何總，你別這樣，會有人看見。”胡妤的聲音說是帶有哭腔，倒不如說是初涉情事的無措。
一個帥氣沉穩的男人，那修長的指節，那微涼的肌膚，在自己臉龐劃過，多麽深刻又刺激的體驗。
“你有些敏感。”何浮舟的手並沒有縮回去，而是更加大膽地朝胡妤的後背滑過，停留在她腰際。“生澀，可又像青蘋果一樣誘人。”
胡妤沒有拒絕，身體反倒是欲拒還迎之態。何浮舟唇角上揚，他的指腹猶如敲擊琴鍵一般，時而急促時而緩慢地落在胡妤的腰枝及臀部。
“何總，要讓人看見了···”胡妤扭著腰身，可看上去更像是迎合取悅對方。
“看見？”何浮舟的手掌收緊，正巧捏住胡妤的臀肉，“可對喜歡的人動手動腳，是本性使然。”
喜歡？本性？何浮舟的話像是火柴一樣點燃了胡妤內心的那根引線。為什麽趙偉強站在自己身邊，都會覺得別扭，而何浮舟對她**詞豔語，她卻更想誘其深入。
難道自己本身就是一個**的女人，或是未知的領域被何浮舟開發？
何浮舟拉住胡妤的手背，見她沒有反對，便緊緊地握住她十指。“原來這世界真有緣分一說，以前我是不信的。”
又是本性又是緣分，胡妤已經被撩撥得不知含蓄為何物。她全身也在微顫著，就在何浮舟手掌的侵襲下，她的身體和意識仿佛不聽使喚。
嚶嚶的聲音從胡妤的喉嚨間傳出，像極早春林間的野貓。而穿著貼身包臀裙的雙腿內，早已濕黏一片。
何浮舟與胡妤貼得很近，二人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就在彼此意亂情迷之時，院中傳來叫聲。
“何總。”江洋提著一個黑色公文包出現在胡妤身後。
胡妤頓時嚇得手足無措，後退兩步，與何浮舟保持距離。江洋不經意地撇了眼她，繞過長椅，坐在一旁的單人椅上。
“我好像打攪你們了？”江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讓胡妤更加站立難安。
她朝何浮舟微微欠身，拿起托盤，逃回前台。
“你看看，把人家美女嚇到了。”何浮舟坐下，這太陽曬得他有些冒汗。
江洋從包裏拿出一片濕紙巾，遞過來。“我看明明是你揩油，把人家嚇住。”
“哼，”何浮舟笑笑，“可我見她很樂於享受我的照拂。”
“你這又當又立，渣男套路。”江洋拿出筆記本電腦，翻看著資料。
“老王要在這待多久？”何浮舟雙手枕著腦袋，偏頭看向酒店前台，胡妤剛碰上他的視線，馬上又將眼光挪開。
“說是做完這屆就走，”江洋敲打著鍵盤，“你打聽他的事幹嘛？”
“隨便問問。”何浮舟收回粘人的視線。
“真是隨便的男人。”江洋的話意有所指。
“你在諷刺我？”
“想多了。”江洋懶洋洋地回答，接著又說，“總部那邊下任務了，務必在兩月內搞到十個拍賣品？”
“十個？”何浮舟攏眉，“把我當機器？機器也要上油的。”
“房子還沒找到合適的，又搞拍賣品？”何浮舟起身，打開雙臂，擴胸。
“我早就說過，你這方法不行，”江洋不屑，沒有停下手中的事。“浪費時間和精力，還不如直接找串兒。”
“我也是逼不得已，那套是我們自己要住的，所以特別要上心一點。”何浮舟揮揮手，又道，“我去房間休息休息，有什麽事叫我。”
胡妤拿著資料，假意去庫房，因為去庫房會路過後花園的走廊。
何浮舟已經離開，隻剩下江洋一人，盯著電腦屏幕發呆。
一絲細細的失落掛在胡妤的臉上，她站在走廊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事嗎？”江洋頭也未抬，直接問道。
“我？”胡妤詫異，並攏著雙腿，“對不起，江先生，我，我沒什麽事。”
胡妤又把話咽回去，她怎麽好向江洋開口詢，何浮舟的情況呢，尤其是感情狀況。
江洋也順著她的意，不再吭聲，隻是抬眸望著她。胡妤看不懂他的眼神想要表達的意思，好像是不滿，又或是不屑。
是酒店服務不好，還是胡妤這個村姑勾引了他的老板？
“你很像一個人。”江洋起身，靠近胡妤，毫無由頭地蹦出這句話。
“我本來就是人。”胡妤脫口而出，卻又意識到一個問題，很像一個人，所以胡妤極有可能是何浮舟所愛之人的替身？
思及此，胡妤一顆心猶墜冰窟，何浮舟失憶，憑著網絡上的一張舊照，找到邛灣鎮，這本身就像是天方夜譚。
“江先生，你見過和我長得很像的人嗎？”胡妤糾結著，想從江洋這裏打探情況。
“長得漂亮的女生，大約都有共同點吧。”江洋說話極具藝術性，“或是眼眸帶水，又或柳腰翹臀。”
胡妤可從沒聽過這樣的誇獎之詞，這港城來的人嘴巴怎麽這樣會說。
“我，我先去忙了。”胡妤急忙說道，又紅著臉跑開了。
江洋望著胡妤的背影，眼神開始放空，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邛灣鎮的鄉道上，胡妤踩著平底鞋，腳尖還不停地踢著小石子。後麵一輛車擦身而過，揚起塵煙，胡妤忍不住掩住口鼻。
黑色車輛疾馳而過，胡妤看著有些眼熟，好像是培訓中心王善林的車。她沒有過多思考，腦中隻想著今天與何浮舟的談話。
正當她心不在焉之時，旁邊的一塊大石旁，突然竄出一個邋遢的乞丐，直直地朝胡妤衝過去。
“哈。”胡妤驚慌朝前邁步，又因過度緊張被自己絆倒。
“你又想幹嘛？”胡妤仔細看了看乞丐，又是啞巴女人，她的衣衫還是那套，臭得發餿。
肮髒汙穢的啞巴女人一個勁地靠近胡妤，嘴裏還咿呀咿呀地叫著。
“你到底要幹什麽？為啥老是來纏我？”胡妤緊擰著眉頭，厭惡不已，肢體動作中全是不耐煩。
“哇嗚哇嗚，”啞巴女人將揉成一坨的塑料食品袋遞到胡妤麵前。
胡妤捂住鼻子，噦地一聲，像是要吐出來。
“什麽臭東西，你快拿開。”胡妤罵道。
吸了胡妤的話，啞巴女人眼神黯淡，她知道自己似乎犯錯了。接著慌忙打開食品袋，胡妤瞥眼一看，那是不知放了多久的小吃——坨坨肉。
坨坨肉是邛灣鎮的特色小吃，將肉切成拳頭船大小的肉塊，用清水煮至八成熟，便撈入簸箕內，撒上鹽巴來回簸**，使鹽滲入即可食用。
啞巴女人企圖將肉塊塞到胡妤手中，她嫌棄不已，側過身子繞開啞巴女人。
“嗚哇嗚哇。”啞巴女人怪異又難聽的聲音鑽入胡妤的耳朵，她跺腳，“你好惡心，別跟著我行不行，我不吃這臭肉。”
“咿呀呀。”啞巴女人仍舊不放棄，雙手扒拉著胡妤，難聽的聲音又傳出來。胡妤僅餘的一些同情與耐心被消磨殆盡，她用手狠狠地推開啞巴女人。
啞巴女人被推倒在地，叫喚起來，胡妤又有些自責，畢竟她是個瘋子，精神不受自己控製。
“叭叭”的車輛喇叭聲傳來，胡妤回頭，是熟悉的白色跑車。
車輛減速，緩緩停在胡妤身邊，車窗按下來，是何浮舟，隻有他一人。
“何總？”胡妤詫異喊道。
“天快黑了，我送你回家吧？”哢噠一聲，車被解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