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三步走
吳喜又是一驚，呆呆的看著蕭雲，一時之間根本就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他隻覺得震驚！
這蕭雲不凡，雖然明明知道他不凡，但如今就在自己麵前，自己親眼所見，可親耳所聽還是有很大很大的區別的。
他從未見過蕭雲這樣的人！
李公子也整個驚呆了。
之前倒是不覺得什麽。
但如今蕭雲這麽說，他如此一想，果然，除了吳喜之外，他好像還真的找不到什麽人，能這樣登門造訪的說話。
蕭雲繼續說道：“所以這次，就是要用到閣老的這份力量，把賑災這件事，給支撐下去！”
“這要如何做？”
“這件事要分三步走。”
“三步？”
“第一件事，就是糧倉空虛，即便是開倉放糧，也無法解燃眉之急。”
蕭雲伸出一根手指說道：“所以要把有限的糧食，變成更多的糧食，而這一點，也就隻有閣老能做到了，你是能人，你掌握的力量遠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強大！”
“是嗎？”吳喜疑惑的問道：“糧食就那麽多，老夫怎麽可能把糧食變多？”
“其實現在的糧食夠不夠？你們想過這個問題沒有？不管是地動還是蝗災，對於現在秦國所有的百姓來說，糧食是夠不夠的？”
“這自然是不夠的。”
“夠的！”
蕭雲斬釘截鐵的說道：“秦國的糧食，不是今天種今年吃的局麵，其實每一年都會積攢一些，經年積攢的結果，就是有很多糧食存在各個家族之中。”
“咦？你的意思是……”
“不，本少也不是想著讓你去那些富貴人家掏糧食出來，這種事無異於虎口拔牙，別外麵的亂子還沒平，京城裏麵直接鬧騰起來了，那絕對麻煩。”
“是啊，想要從他們嘴裏麵掏出食兒來，真的很難。”
“所以咱們退而求其次，李公子，你們家裏應該也有一些粗糧吧？”
“粗糧？”李公子疑惑道：“蕭公子指的是什麽？”
“青稞啊，粟米啊之類的粗糧，有些是平日裏用來喂馬的，有些則是單純的為了囤積，畢竟那些粗糧的產量很大，比現在市麵上流行的大米要廉價的多，對吧？”
“這……”
李公子皺了下眉頭，然後計算道：“青稞不知道是什麽，但是粟米的話，以前一斤米可以換三斤粟，現在米價瘋漲，但沒有聽說粟米漲價，若是交換的話，一斤米怕是能換來十斤以上的粟米，蕭公子問這個幹什麽？”
蕭雲哈哈一笑，說道：“這就是你們富貴人家的一種局限性，總是從自身出發考慮百姓，你們覺得百姓現在還在乎自己吃的是白米飯還是粟米粥嗎？而因為災情的緣故，富貴人家怕是都會縮減自己的支出，甚至一些馬匹，也早些時日就出手了，這樣就會留下很多粟米，他們又不吃，放著還占地方，但若是出手的話，還沒有人來買，那麽……”
他轉頭看向吳喜，笑道：“而糧倉中的糧食，絕大部分都是白米吧？”
吳喜一驚，說道：“是啊，大部分都是白米……哦？蕭公子的意思是，老夫用國庫中的白米，去換那些富貴人家的粟米？！”
“沒錯。”
“這樣能行嗎？”
“嗬嗬，怎麽不行？現在咱們要做的是什麽？所謂賑災，難不成就是把糧倉中的糧食發出去就行了？當然不是！賑災，就是要救命！隻要能救命，救更多人的命，怎麽操作又有什麽關係？到時候有了賑災之功，拿國庫糧倉中的東西私下交易販售，應該也不是什麽罪過了吧？若是有人揪著這件事不放，怕是陛下就第一個站出去處理他！”
“著啊！”
吳喜狂喜，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聲說道：“這樣一來，賑災的物資可就多了！最起碼能多上幾倍，即便是最後還是不夠，但總比直接去發白米要好的多了！”
蕭雲笑道：“先別急著高興，這還隻是第一步，之後還有兩步需要做。”
“怎麽做？”
蕭雲笑道：“這第二步，就是要控製數量。”
“數量？什麽數量？”
“自然是賑災時候的數量，粟米得到之後，要給他們粥，明白嗎？是粥，絕對不能給幹貨，一定要保證一個很奇妙的量，就是既讓他們餓不死，但也絕對吃不飽，一個個有氣無力，除了等救濟之外，什麽事都做不了。”
“為何如此？”
“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就必須得這麽做！這極為重要！”
“哦……”
吳喜點了點頭，又問道：“那賢侄，第三件事呢？”
“嗬嗬，那就是事關像李家這樣的商賈了。”
“哦？”
李公子一驚，開始緊張起來。
生怕蕭雲要提議懲治他們。
可蕭雲下一刻卻說道：“要想讓馬兒跑，就不能不給他吃草，他們出了力，就不能什麽都得不到，這件事，本少就不方便出麵了，之前想要讓冷老頭去陛下那邊說明一下，但本少琢磨著總不能一直麻煩一個人，所以這就要麻煩吳閣老了。”
吳喜咬了咬牙，說道：“賢侄想要老夫做什麽，就隻管直說！”
“那好，這次賑災，隻要是出力的商賈，爭取讓陛下發放一些獎勵，這種獎勵不用是錢，而是名聲！具體是什麽，還要你跟陛下好好商量一下，比如一個牌子，象征了他們的功績，比如可以封一些爵位，最低的就行，甚至可以新增一些鄉候之類的爵位，聽起來地位很高，但實際上卻沒有任何實權那種。”
“啊？沒有實權？那……商賈們能同意嗎？”
“能同意嗎？”
蕭雲哈哈一笑，然後指向李公子說道：“你看他現在的表情，原本也算是個城府深沉的家夥，現在都給孩子激動成什麽樣了？這臉上的笑，看看，怎麽都藏不住了！”
吳喜轉頭一看，果然看到李公子一臉的興奮，眼睛瞪的圓圓的。
他皺了一下眉頭，好奇道：“李家小子，這種毫無實際意義的爵位，你就真的這麽喜歡？”
李公子趕忙說道：“自然是喜歡的！爵位，那便是貴族！我們商賈之家，雖然很有錢，但在秦國的地位……您老也是懂得，就算是個落魄書生，迎麵啐我們一臉，我們都得忍著，實在是太不招人待見，但若是有了爵位，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名頭，對我們的意義也是重大的！”
他轉頭又對蕭雲說道：“這種好事，蕭公子可千萬不要忘了我們李家啊！四十年前，我們李家也出過一位朝廷命官，當時可謂是風光無限，若是在下這代能再出個貴胄，那也算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蕭雲笑道：“自然不會忘記你們的，這點放心。怎麽樣？閣老，這種事應該能辦到吧？畢竟現在陛下正為了賑災的事情焦頭爛額，若是之前，提出這種要求怕是要挨一頓罵，但你已經有了賑災的辦法，想必也有了談話的資本。”
吳喜咬了咬牙，然後點頭道：“這件事就交給老夫吧！”
簡單的承諾，必成的事實。
誰都沒能想到，就在這個小小的房間中，在這個看似尋常的對話中，卻對未來的秦國會造成多麽巨大的影響！
若是後世有秦國曆史詳細的記載，一定會在這裏記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是改變了秦國格局的一天！裏程碑一樣的重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