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親、投靠魔族
“住口!”
麵對質問,諸葛海自是心虛,不能辨言,隻得依靠家主之威嗬斥。
“這位,乃是魔族、三修中魂修派的掌門人,墮獄前輩。”
他老態盡顯,緩緩解釋道:
“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他老前輩,此行是特意來為你賀喜的。你還不快快跪下,為方才那般無禮之舉向他請罪?”
“哈哈哈哈,請罪倒不至於!”
未待諸葛空駁斥,墮獄魔頭詭笑開來,聲音活像是無底空洞之回音般,其深莫不可測。
“倒是你們諸葛家,果如傳聞那般忠義,不愧為十二世族!如此番,我魔族魂修一門,必將能雄據這神州一方天地啊!”
“不敢、不敢,隻是犬馬之勞,甘願效忠……”諸葛海微躬屈身,承過話頭,滿是老年依人之姿。
他諸葛空卻不明白,一向以抗擊魔族、忠義天朝而揚名在外的父親,怎會對一魔族之人點頭哈腰、卑微奉承,
而為什麽他諸葛一族忠義,又反而能助其魔族如日登天?
可,這或許也隻是父親的緩兵之計,也未能知。
說不定此時,各大長老正去天朝尋求救兵,或是帶領子民外撤。
畢竟,那魔頭之修為,已赫然到達第五境星河境界。
這般法力,在西域無疑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放眼整個無憂城都未必能尋出幾個第四境,他卻已是第五境,而且是凶狠狡詐的魔族人!
情形自是不言而喻。
一個第一境殘廢,剛重傷歸來,
一個第三境一重,才剛突破第二境。
沒有法器外物加持,哪怕相差九重中一重,局勢也會一邊壓倒。
更何況是相差兩境。
而,魔族,令人談之色變的存在,
第五境,足以憑一己之力屠戮整個西域。隻是時間早晚問題。
諸葛空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陣仗,當下隻得按言不動,暫且看父親怎樣暗示、如何計劃。
然,卻是墮獄先開口道:
“老家主言笑了。二少爺雖不能修心練法,但在魂魄、靈氣、天地,這三門修心基礎中皆有頗深造詣,紮實於常人數倍,若是收為弟子,想來必成大器!”
如此一番言語,諸葛海顯然心動,拱手接話道:“如墮獄掌門果肯教授,犬子必當不負重望!”
“空——”
說罷,他又瞧向身後諸葛空,命令道:“你不快快跪下、拜墮獄掌門為師,愣在那裏,是做甚?”
“爹,你糊塗!”
諸葛空眸中血絲隱現,兩指向著墮獄、怒聲憤言,“他可是魔族,不能信啊!”
“你忘了嗎,爺爺就是被魔族追捕才喪命黃沙的!那些祖訓教規,可是你一字一句教給我的,你如今怎麽和魔族狼狽——”
“住口!往日之事,你提它做甚!人呐,就該活在當下!”
“”你還年輕,不知道——”
正欲再言,墮獄卻一揮黑袍,攔在了諸葛海身前,威嚴歉意道:“親人一事,實屬無意,乃它門所為,並非我魂修門派。”
“另,今日、本尊前來,是為賀喜,而非共仇。你們父子二人,不要再有爭執。”
說罷,墮獄甩袍,踱步於客堂高位,又道:
“收徒一事,應當擇吉時黃道。依本尊看,令公子既身負內傷,七日後再行,亦不為遲。”
“是,但聽掌門所言。”
“如此甚好。”
墮獄點頭,頗是欣慰,各看了父子二人一眼,又掏向黑袍,摸出一幾寸木匣,指其誇言道:
“此乃本尊賀禮,五品魔丹,贈與二少爺。”
又詳言道:“分次服下,九日便可突破三重境界,到那時,二少爺就能脫離星塵境九重,飛升三重乃至六重,直入星象境可謂是易如反掌呐!若運勢眷顧,衝入老家主所在第三境,也不無可能。”
言罷,諸葛海上前,躬身接過木匣。
細細端詳來,倒通體流溢著幻紫之色,恍若仙雲其中。上又浮雕八臂修羅,手持金剛法器,怒目威顏、好不生動!
單論這木製與雕工,便可值千兩白銀。
然,其中所含五品魔丹,更為仙物,
隻一顆,便可賣到千兩黃金、萬兩白銀,從來是有價無市、難遇而不可求。
他一落魄世族少爺,每月薪俸也不過二三十兩銀子,這已不是天上掉餡餅了,
該叫天上掉金山更為確切些。
諸葛海濁眼朦朧,雙掌顫栗,捧其轉身走來,遞向於他。
可諸葛空隻是吞了唾沫,直言道:“爹,我們堂堂十二世族、天朝名門,才不稀罕他一黑臉魔頭的東西!”
話如此,可諸葛海並不這樣認為,隻是硬拉過他的手,向裏塞去,又在耳旁悄語勸言道:
“哎呀,拿著吧。這還隻是小小的一件見麵禮,倘若是跟了墮獄掌門,你會是前途不可——”
“爹,我們不能要!”諸葛空推開父親雙手,堅言著。
“唉呀,聽爹的,拿著。”說罷,又要將木匣於他腰中塞去。
“爹,我不要!”
“拿著……”
“爹!”
“拿著。”
“爹!!!”
“拿著!我叫你——誒呀,你該要懂些道理的!”
諸葛海突怒嗬一聲,如被逼猛虎般反撲,震得客堂都好似為之顫動,
可氣憋喉中,卻硬是攔截下,又怒顏朱麵,威逼著硬是塞於他腰中。
諸葛空雖氣,亦不解,可父親既然發怒,他也隻得依從。
墮獄魔頭倒是冷靜,見此情景也無言語動作,隻是點頭,似乎對這般發展頗為滿意。
見墮獄向他父子二人看來,諸葛海也是訕笑拱手,賠歉道:“犬子性情耿直、言語難免衝撞,讓掌門見笑了……”
“無妨,年輕人該是這般。”
墮獄笑罷,大手一揮,又看向其身後諸葛空,讚言道:“若你肯進取吃苦,憑那麒麟血紋的資質,莫說是為徒,便是接替我做這魂修派掌門,又有何妨?”
墮獄大喇喇誇言著,仿佛真有那般好處似的,模樣活像位勸費的黑商。
不待諸葛空那個直性子答複,他父親便搶先一步,上前道:“掌門若肯收徒犬子,已是敝人今生之大幸,又怎敢覬覦掌門之位。”
“隻是,”諸葛海話鋒一轉,意中有意,“還希望掌門能遵守你我之約,保我諸葛家今世無虞。”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本尊一向信守約定,也希望家主老先生也能信守約定,將那物交於本尊之手。”
“自然,若掌門需要,雙手奉上。”諸葛海忙接過話,表明誠不欺君之意。
“如此甚好!”
墮獄一聽此話,頓時心情暢快,大喜道:“不必再多消磨,煩請老家主前方引路,即刻取來。”
“皆按掌門所願。”言畢,諸葛海轉頭向兒子瞥去,擠眼弄皺、神情頗不滿,仿若此存在過於礙事般。
“無妨。”
墮獄瞧出他的心思,揮袍道:“既是自家血親,應當目睹為好。”
“但聽掌門吩咐。”諸葛海應著,又是一躬,轉而威逼道:“還不謝過掌門?”
諸葛空隻是不語,怒目圓睜、憤憤視向這狼狽二人。
墮獄無話、懶再插手,一心隻期望快些動身。
諸葛海見氣氛沉默,恐惹惱了墮獄,隻得碎語道:“你隻管安分跟著,不許多手多腳,亦不許閑話……哼。”
說罷,諸葛海一甩袍袖,收回鄙視之色,轉而又向墮獄拱手,便再不發一言,隻悶悶自側門而出,引路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