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秘貴客、拜師
……
唯一一個有些境界的高手已成殘廢,嬴家人也隻好灰溜溜地撤走,把狂七抬入一僻涼小巷安頓,
隻有那八擔彩禮,仍擺在那兒……
諸葛空元氣亦損傷不輕,強撐身體離開後,也自尋了一僻靜之所,正盤腿打坐,由花露為其療護筋脈。
花露者,是那名粉裙烏發的丫鬟。雖毫無法力,可長久服侍於諸葛空,自然而然道也習得了幾番點穴把脈的法子,也是頗有成效。
今日這一借魂掌,雖說並無動用絲毫法力,
但以諸葛空的修為,吸取天地魂氣時,難免其精氣不純,抽取入幾絲自身血氣,致使五髒受損、二脈斷裂。
這便是他左臂麒麟血紋之副作用。
麒麟血,與天火無異,卻又遠高其境,
憑他一肉體凡胎,第一境星塵境界,是無論如何也禁不住其燒灼的。
久而久之,筋骨盡焚,潰爛為粉;血脈皆斷,幹枯作炭。
若要運用其血氣輔佐修心練法,而不為之反噬,便要身在第五境——星河境之上,
可,不等他到那時,這突破第一境第九重,便能讓他到鬼門關遨遊一圈。
當務之急,該是暫緩傷勢,而後回諸葛家向父親稟報此事,並防備嬴家子弟……
到底是花露,日日夜夜侍奉他,功夫自也熟練,比那嬴家護心丹更有數倍奇效,隻一二十分,便能立地自行、全無大礙。
倘要是開一鋪子,銀子想也是白花花滾來。不過,此番便是後話了。
巷內,由花露攙扶著,諸葛空緩緩起身,向外緩步徑去。
雖言語行走正常如前,可體內血管八脈卻是火辣辣被煆燒般疼,猶如體內生火、以血自燃。
此番感覺,於諸葛空而言,已是許久未曾有過的了。
自從他被父親禁止修心,便再也不曾用法一次、練法一刻,直到今日。
可即使疼痛,諸葛空也隻得忍耐裝作無事。不能為花露再添麻煩,讓她為自己碎心了……
才個把香功夫,古街已恢複往日寂蕭。
隻是,方才圍攏來的自家子弟,並沒有散去,而是聚坐在一茶館,不時向某去瞥去。
側目間,亦有戲言碎語,不免指點咋舌。
諸葛空於是望去
——隻是一處巷道,卻時而自內傳出慘叫。
臨經過巷前,諸葛空才瞧見。
那之中,潑皮狂七正躺身於一破爛席卷中,仍是哀嚎不止。
周身縱使圍攏子弟,卻無一入境學法者,不能為其護脈療心,隻幹著急。
此後,他恐是與植物人無異了。
細想來,若是其子弟略有境界,早些反應救治,也不至於落得如此地步……但,這便是惡人食惡果了。
至於圍聚於茶館的自家子民,雖也紛紛擔憂諸葛空是否有恙,卻並無人開口上前,隻怕耽誤了他回家療傷……
二人互攙著,相依在古街蹣跚而步,不多時,便到了諸葛一族門府。
是一略有灰落的黑青瓦府宅。倒也寬敞,統共有二十來房屋,算得上世族大家,隻未免頗沒落些……
花露自去尋些常衣,以便換下紅裝。諸葛空則是扶靠著牆壁,一步步向房內崴去。
不多時,待再見花露,她已是卸去粉黛妝容、換回了往日衣裳。
也好,諸葛空心想。此番雖不拚前般美貌,倒也頗顯白淨,令他心中舒適,不在意會那嬴家煩心之事。
隻不過,那陣陣燒灼的血脈四肢,倒讓他很是氣惱,心中怒言憤罵著自己的無能……
鏡前,諸葛空正身端坐,花露隨側,陪換紅衣。正脫穿著,卻自外響來一陣敲門聲,是自家男仆。
“甚事?”
“回少爺,家中臨有貴客,道是來為您婚事賀喜,老爺請您到客堂拜會。”
“可曾通知長老,與大哥、三弟?”
“老爺吩咐,不曾通知。”
“如此番,不見。”諸葛空毅然拒絕道。
既不曾請長老前來,想來,必是那嬴家子弟,上門生事。也不知父親何意,竟讓他前去一見。
“可是,”仆人為難道,“老爺說務必請您前去,還說……”
“甚?”
“要讓您拜那位貴客為師。”
拜師?
父親是糊塗了嗎?諸葛空疑心道。
這麽些時日走來,他心境斷修、法術停煉,已是天下人口中常識,怎個今日,父親偏偏忘了?
還是說,這個“師”,有所來頭,能有奇門異法壓製他那天生麒麟血紋?
亦或,父親隻想要為自己謀個藥鋪夥計、打雜之位,也好手中有所實務,比得過惶惶度日……
近幾日,也未曾聽聞有天朝高官將行至西域,怎得就憑空生出來一“貴客”?
“幾時來訪?另,你可曾看清,那貴客樣貌?”
“回少爺,您離家不久,便來了。是一黑衣老者,遮得嚴實,瞧那麵孔像是鎮上酒肆的那位老頭常客,長白衫。”
“如此,你自去忙罷,不需回稟我父親。”
“是,少爺。”仆人應著,身影自房前褪去。
諸葛空亦已更衣完畢,起身欲要前往客堂,
將站起,卻被誰人拉住衣襟。
自是花露。
她擔憂嬴家人要難堪於他,況且,那一掌打出後,他身體已大不如往日。
“父親是修心第三境,星運境一重,實力在西域數一數二,無需擔憂。”
諸葛空安慰著,挪開花露之手,徑自往門外步去。又覺不妥,轉身囑道:
“你且安心在房內等待,鎖好門,任何風聲皆不可越檻出外……可明白?”
花露點頭。
諸葛空笑笑,關緊房門,便義無反顧步去客堂……
來路中,他曾有心留意庭院內不尋常之處,可卻並無車馬木轎,亦無生人他仆,也不見嬴家子弟。
貴客?莫是位隱世仙人,下山鋤惡揚善來了?
“爹,你說的貴——你!魔、魔——唔!唔!”
正要叫喊,一中年男子卻忽然一道風步閃至他身前,急忙去遮捂他不安分的嘴。
自是諸葛空父親,諸葛海。
待他不再掙紮,諸葛海才放脫於他,繞其身後,關緊了正門。
屋內,三人一時麵麵相覷。
哪有什麽黑衣老者,分明是一煙霧繚繞的黑袍魔頭!臉不露還指甲長……
“爹!”
仍是諸葛空,指著魔頭,又大喊道:“你怎麽能放這廝魔族入我們諸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