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戰將起
中年儒生搖搖頭，“當初我削去東越氣運，也隻是順應民心而已，再加上老前輩惜才，故而隻是點到為止，並未用出全力。”
餘嘉點點頭，原來是這麽回事。
但接著胖掌櫃忽然有些傷感，他通紅著雙眸，“三師兄，那件事情你當真非要去做不可嗎？”
陳先生摸了摸身旁師弟的腦袋，“先生早有教誨，我輩讀書人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需要我輩讀書人挺身而出之際，唯有當仁不讓四字。”
餘嘉眼眶微紅，默然點頭，他早就知道勸不住三師兄，但他還是想要嚐試一下。
陳公望神色中帶著幾分期冀，說道：“師弟，若我此行一去不回，勞煩你幫忙照拂我那幾個弟子幾分。師兄不是要你在他們做了錯事之後一味包庇，隻希望若是哪天他們受到了欺負，他們的那位小師叔尚未成長起來的話，師弟能夠幫我這一脈留下一點火種。師兄在此，先行謝過了。”
說完，中年儒生竟是朝著餘嘉規規矩矩作揖行禮。
餘嘉急忙將其扶起，“三師兄，你這是作甚，太折煞我了。你我師兄弟之間，又何須如此，即便你不說，我也會照拂他們的。”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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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徐歇和夏青枝走出藥鋪的時候。
天幕處的陰雲越積越厚，陣陣悶雷從厚重的雲層中傳出，似有一場瓢潑大雨正在醞釀當中。
路上之人行色匆匆，各自往家裏趕去。
徐歇抬手，一滴雨水落在他的掌心，少年低聲呢喃，“終究還是來了。”
鍾山扶搖峰之巔，山神魏燭站在廣場邊緣，微眯雙眸，看向南邊的十萬大山，神色晦暗不明。
良久，他歎息一聲，“薑老怪，我南境未來百年的氣運可就係在你一人身上了，可千萬不要出了半點差池呀。”
與此同時，南境的很多高人都察覺到了此刻這不同尋常的天氣變化。
各自分出一縷心神去查看。
常年在金翠街劉記茶樓說書的老宋頭，由於今日天氣不好，客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也就提前也離開了茶樓。
站在街邊，老宋頭抬頭看了眼天幕，語氣誇張，“娘嘞，這般盛大的武道氣象，簡直是要嚇死個人。”
他瞅了一眼當街站著的那對年輕男女，都是身負大氣運之人，兩人站在那裏，郎才女貌，倒也般配。
要是讓自己給這倆孩子牽上紅繩，等到他們雙雙成長起來之後，自己應該就能水到渠成地破境了吧。
可惜這板上釘釘都是被那位魏神君看好的年輕人，再加上太平巷姓夏的那位武道宗師先前對他有過言辭頗為犀利的警告，饒是他也不敢隨便拉郎配。
老人歎了口氣，背著手往家裏走去。
身後則是烏雲蔽日，風雨欲來的奇異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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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來風滿樓，街上行人紛紛往家裏趕去。
但偏偏有人冒著大風出行，太平巷裏，有個氣質儒雅隨和、麵帶笑容的中年人緩緩走出巷子，他不像是個純粹武夫，反倒是像那學富五車的醇厚儒生。
還有一人幾乎與他是在同時出門，是個身材富態，腰懸玉佩的正統讀書人，若是光看麵相裝扮，此人更像是個錦衣玉食，不識人間疾苦的王孫貴族。
在一條幽深巷子裏，兩人不期而遇。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兩人同時感知到了對方的氣息。
“謝逐。”
“餘嘉。”
二人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餘嘉眯著眼，眼底藏著一份不易察覺的陰冷，他嗬嗬笑了兩聲，“這麽巧啊，既然在這遇到了，不如咱倆就為這場即將倒要的人妖兩族氣運之爭起個頭吧。”
謝逐點點頭，笑意隨和，“自無不可。”
話音未落，兩人的麵前忽然落下一滴雨，刹那之間，巷之內異象叢生，一道璀璨拳罡猛然然爆發，接著，從另外一邊吹過陣陣春風，文韻純正。
一場滂沱大雨酣然落下，宛如一連串的珠簾，雨珠晶瑩剔透。
武夫對儒生，偏僻巷道之內，雙方均是沒有任何留手，酣暢廝殺。
魏燭看到這一幕後，不由得揉著眉心，暗自罵道：“娘的，就沒一個省油的。若非老夫要分心照看南邊，有你們的好果子吃。膽敢破壞老夫的規矩，今日過後，他娘的一個個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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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歇和夏青枝在街道上快速奔跑，朝著家裏趕去。
就在這時，徐歇猛地停下腳步。
他的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撐傘獨行的黑袍老人，看到少年之後，“徐歇，帶你去看一場天大的熱鬧，願不願意？”
少年懵懂點頭，他心中已經隱隱猜到了對方要帶他去哪裏了。
夏青枝拉著少年的手，小聲詢問道：“徐歇，他是誰啊，要帶你去哪裏？”
徐歇眼神示意讓少女安心，隨後道：“夏青枝，薑前輩不是壞人，你先回家吧，我還有點事情。”
還沒等少女說什麽，撐傘老人從肩頭落手將少年一把提起，然後他隨手將傘交給夏青枝，“夏巍那小子醜是醜了點，拳法本事也很一般，但唯獨生的這個閨女很不錯，老夫看著很順眼，這傘就送你了。”
話音剛落，老人雙腿微曲，驀的又猛然繃直，下一刻，二人的身形衝天而起，衝著南邊某處而去。
夏青枝站在原地，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光彩，在老人剛剛站立的地麵上，此刻竟是留下了一個一丈見圓的大坑。
另一邊，就在薑重樓帶著徐歇騰空而起的同一時間，在十萬大山深處的某座大殿之內，一道坐在王座之上的慵懶身影，伸手打了個哈欠。
接著，這道身影也化作一抹流光朝北而去，穿透濃重的陰雲，在天幕處拖曳出道道霞光。
雙方幾乎是在同一時刻降落在了十萬大山與南境接壤處的某座不起眼的小山頭。
南邊來的那道身影神情頗為意外，“薑老怪，來就來了，怎麽還帶著個拖油瓶，一會兒打起來你我之間隨便一道氣息流露，都能讓這小子從小大道斷絕。”
徐歇心頭也很是意外，真沒想到，在短短不到百年的光陰裏，能將原本一盤散沙的十萬大山重新聚合在一起的蓋世妖帝，竟然是女子之身。
薑重樓重重地在少年肩頭拍了一巴掌，一股如同海潮一般的磅礴真氣瞬間匯聚到徐歇體內，在他身體周圍凝聚出一道堅不可摧的罡氣屏障。
接著他抬頭瞥了一眼對麵的那個晚輩，淡淡說道：“這就不勞你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