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傑地靈

南境之地,人傑地靈,每過幾十年就會湧現出一批令天下側目的絕世天才。

就算暫且不提尚未走出家鄉了徐歇這一代人,南境曆史上也足以稱得是上人才輩出。

年代久遠些的有那南境曆史上首位拜入書院的女子,與之同時代的,還有一位劍道登頂的大劍仙,一位大半隻腳邁入了武神境界的恐怖武夫。

再往後,曆代人才接連不斷,夏巍這一代,除他之外,還有幾名同樣令人矚目的天才。

然後就是徐歇等人之前,一人蓋壓所有南境同輩之人的陸承陽。

這種事情,即便放眼整座山海,也是很不尋常的。

在山海的曆史上,或許在某段時間,某個人傑地靈之處會出現一連串的天才人物。

但是想大奉南境這般,地域如此寬廣,時間跨度又如此之長,接連不斷湧現出天才人物的事跡,幾乎從未出現過。

這是因為,昔年人間聖賢登天一戰,之後某位蓋世大能絕天地通,先天神靈不甘心就此落敗,暗中蓄力數千年之後,重開天門,攻伐人間。

而這次人神之戰的戰場,就是在這大奉南境。

昔年那場大戰結束之後,當時站在人間巔峰的大修士們曾經匯聚一堂,有過一場不見於任何記載的隱蔽議事。

這次議事解決的一個重要問題,就是到底如何對當初那片戰場進行安置。

因為在那戰場上死去太多先天神靈的緣故,一個處理不慎,就會浸染人間氣運,損壞天時運轉。

當時最為巔峰的那幾人最終決定,在那處戰場遺址上建立起一座天地大陣,在這大陣運轉之下,不僅會漸漸淨化那些昔年的神靈氣運。

而且還可以一代接一代,不間斷地為人間培養出天才人物。

時至今日,大奉南境已經成為了一片相對獨立的天地,類似於傳說中仙人開辟的洞天福地。

南境的百姓,在出生之日起,那做籠罩了這方天地的大陣就會隨機降下機緣,但曆代以來,也隻有少數人能夠得到這份機緣。

與此同時,這也成為了妖族覬覦已久的一處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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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大雨滂沱,好似蒼天被人戳出了個窟窿,天河傾瀉一般。

南境與十萬大山接壤處的某座不起眼的小山頭,此刻卻成了人間矚目之地。

在這一瞬間,不知道有多少雙人共同將目光投向此處。

小山頭南北兩側的山峰附近,密密麻麻占滿了看熱鬧的人。

兩側看客各自站定,神情肅穆,猶如南北對峙。

北側山頭這邊,站著的都是人族,其中大多是都是一些從外地特意趕來觀戰的年輕天驕。

隻有少數一些修為高絕的修士為其護道。

南側山頭上的看客,也是差不多的光景,由那些大妖天魔領銜,身邊同樣跟著不少前來觀戰的年輕後輩。

北側這邊,站在最前麵的是一位貌不驚人的持劍男子,但他此刻站在那裏,周身劍氣盤旋縈繞,形成一道屏障,就像是一隻碗被倒扣在了地上,將站在他身後觀戰的年輕人庇護在其中。

這道屏障不僅隔絕了外麵的傾盆大雨,也阻隔了不遠處山頭上那兩道強橫氣息對這些小家夥們的侵襲。

在他身後,站著的都是一些年輕人,分別有李沉舟,趙觀棋,這一對陳公望的得意弟子,大奉王朝的三皇子趙奕站在二人中間,在他身邊的,是一位麵容陰鷙的年輕公子,姓趙,正是那位先前在祁江之畔搶奪褚獻手裏的泥鰍無果,差點陰溝裏翻船被徐歇斬殺的那人,他的身旁還站著兩道被黑袍籠罩的身影。

另外一邊,還站著一名腰懸長劍的年輕人,正是被稱為“小魏陌”的年輕劍修宋弦。

除他之外,還有幾個年輕人,一人身穿樸素道袍,背劍而立,站姿如鬆。

還有個身穿一襲白色僧袍,眉心有個蓮花印記的俊美僧人。

僧人身旁站著的,是個麵相魅惑的女子,她的穿著打扮不像中原人士,倒像是南蠻女子,身上掛滿了各種銀質配飾。

在所有人的最後麵,還有一個蠟黃臉的青年,他偶爾咳嗽幾聲,引得周圍幾人側目不已。

正是之前在李郎中的藥鋪裏看病的北胤輕甲山武夫祁觀潮。

他本來都已經離開小鎮了,但忽然間一道神秘力量劈頭落下,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就已經傳送到了這裏。

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的年輕武夫,既來之則安之,索性就待在這邊,等到看完了這場巔峰廝殺再說。

宋弦看著最前麵的那道身影,眼神中閃過一絲精光。

持劍男子似乎察覺到了對方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瞬間便明白了對方的心思。

宋弦這小子被稱為“小魏陌”,而他正是那位百餘年來整個人間最為出彩的那個劍仙,無觀劍塚魏陌。

魏陌嘴角微微上揚,“小子,別著急,想要與我問劍一場,日後機會多的是。眼下還是觀戰要緊。”

宋弦本就出身東越某個劍道大宗門,豈能不明對對方的意思,剛才魏陌雖是勸他觀戰,但言下之意不就是說他現在的劍道修為尚且不夠火候,還需要再勤加煉劍幾年嘛。

年輕劍修左手按劍,大拇指不斷用力摩挲著劍柄,片刻之後,他深吸一口氣,看向那道身影的眼神中光彩更甚。

魏陌雙手交叉,抱著腦袋,看著不遠處矮小山頭上除了正主之外的那一襲青衫少年。

他不由得感慨道:“這位小兄弟牛逼呀,竟然能夠被這位老……前輩如此看中,莫非是他老人家新收的關門弟子不成?”

持劍男子伸出一隻手摸了摸下巴,狐疑不已。

在旁邊的另一座山頭上,陡然出現了一位氣質醇厚的中年讀書人,正是聽到動靜趕來此地的陳公望。

在他的身後,同樣站著一些年輕人,不過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南境本土人氏。

所有年輕人的身旁,都有一縷春風縈繞,揮之不去。

其中有個膀闊腰圓的精壯少年,名叫秦鳶行,陳先生的學生之一,也是此次前往書院求學的讀書人,他壯著膽子問道:“先生,沉舟和趙觀棋他倆咋不來咱們這邊哩?跟那些外地人站在一起,有個啥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