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震驚的高鵬飛
勝負已分。
隨著烏海山捏碎藍色丹藥，剛才還仿佛身處於火海中的關明峰霎時意識清明，體內靈泉也像是注入活水，開始降溫。
我贏了嗎？
然後下一刻，烏海山的宣告讓他如遭雷擊。
“兩人都未能撐滿十個呼吸，以時間而論，秦公子勝。”
什麽？？？
關明峰恍然不可置信，蹭地一下騰身而起，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震驚之色。
而此時秦玉才緩緩站起，從外表上看，也是和他一樣剛從酷熱中解脫，一身白衫早已浸透。
“不可能！你使詐！”
關明峰原本自負陽州少有敵手，近年來絕少自己動手，都是讓護衛出手，然而這次自視必勝的考驗，竟然輸了？
再加上剛從熱氣衝身的狀態恢複，他再沒了原先的風流輕佻之態，靈泉激**，厲聲喝起猛招暴施！
「五陰寒掌！」
掌風及身，秦玉怎麽可能沒察覺到關明峰的動靜，這一掌隻要他想完全可以催動神石硬接，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抬手在那極險要中擺出了守架。
當空陰風炸裂，秦玉的身子倒飛出了數丈外，又連退了三四步方才站定，以外人的眼光而論好像已經處了下風。
“龍魚坊內不得無禮！”烏海山容色一變，也當即閃身而過，按住了關明峰將要追擊的一掌。
他手按在關明峰肩頭上如有山重：“關公子，無論如何勝負已定，這是規矩，你今後若還想入坊談生意，還請克製。”
話語雖輕，但關明峰從那一按之力已經明白，烏海山實力深不可測，他縱有怒火也隻能強壓而下。
沒辦法，帳可以來日再算，但龍魚坊的生意，不能輕易斷送。
他的牙幾乎咬碎，但還是說了出來：“算你走運！”
烏海山見關明峰停手，神色也有所緩和：“關二公子，你攜重禮來相談之意，本坊並非不通情理，今日過後你再來本坊，到時鄙人定當盛情款待。”
關明峰此刻見秦玉那一張臉上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死魚眼，心中無名火起，偏偏又發泄不得，隻得暫時作罷。
看著關明峰帶著兩個護衛下樓，秦玉摸著手上殘痕，也知道這梁子是結下了。
烏海山瞧著秦玉，臉上不掩賞識之意，朝著簾內招手：“秦公子，請吧。”
簾幕緩緩拉開，裏麵的大當家也終於露出了真容。
那是一個垂垂老矣的黑袍老者，身形幹癟地半倚在座椅上。
大當家老眼直望秦玉：“老夫很好奇，究竟這名叫「重圓大周天」的丹藥有何妙效，需要小兄弟拿出三十六篇《歸藏丹經》來與龍魚坊交換。”
即使是麵對龍魚坊幕後的大當家，秦玉那雙死魚眼也沒有半點變化，還是一副很沒睡醒似的模樣，他自然地在對麵落座，伸出一根手指：“剛才烏坊主說大當家時間寶貴，我也不拐彎抹角了，這丹方是當初傳我丹經的那位高人傳的，我先天體弱頑疾修煉困難，正需要這一副丹藥固本培元，龍魚坊庫藏廣大，煉製一副丹藥換三十六篇丹經，應該不算虧。”
大當家那一雙白眉下老眼精光攢動，沉靜片刻後，那幹枯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響。
“歸藏丹經，嗯，成交。”
筆墨紙硯隨即一齊放在了秦玉麵前。
大當家命人倒了杯酒：“秦公子，喝了這杯酒，這樁生意就算成了，就請寫下丹方我龍魚坊自會傾力煉製，也請秦公子丹成之日莫要食言……”
秦玉舉起杯一飲而盡，眼裏也算有了些神采，笑對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半個時辰後，從龍魚坊出來的秦玉瞥了一眼身後堂皇高閣。
不出他所料，這一樁交易背後，那大當家果然另有圖謀。
“老東西還敢給我喂慢性毒酒？哼，也罷，就陪你們玩玩，看看你們有什麽把戲。”
在秦玉走遠之後，龍魚坊樓頂，烏海山遙遙相望。
“大當家，您怎麽看此人？”
“年紀輕輕意誌力過人，有膽有識，是個可造之材，比那姓關的猶勝一籌，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他真的能為我大計所用……”
……
當秦玉回到嶽府正準備休息時，正好看到了剛剛從庵堂裏結束了清修的嶽冰瀾，驚呼聲從她口中驟然響起。
“你跟人動手了？”
秦玉見嶽冰瀾挪步而至，才發現自己手上的掌痕忘了遮掩，索性承認了：“對，那關二公子想找事，剛動手就被龍魚坊阻止了。”
嶽冰瀾一聽是關明峰動的手，也是一聲輕歎，她手起運氣，指間靈光乍現，指訣運動間，秦玉隻見手臂傷痕處被一團白氣團團包裹，觸感冰涼。
“回生道？”秦玉下意識脫口而出，這是治愈用的術法，嶽冰瀾舉手之間就能空手施展，可見造詣非淺。
“我不像妹妹一樣好動，武藝有限，這醫治用的回生道倒是還有些自信。”嶽冰瀾收了術法，唇邊隻是淡然一笑。
“謝謝大姐。”秦玉握著傷痕已經被一層白跡覆蓋的手腕，知道這個年長他好幾歲的嶽冰瀾雖對他有成見，但也確實是關心他，也由衷道了聲謝。
待到他準備開門入屋之時，又聽身後嶽冰瀾輕輕說了句：“以後你就安心留在嶽家，不管有沒有婚約，父親都會盡力護你周全，關明峰的事不用擔心，我會跟父親稟明。”
秦玉實際上也並不擔心，但還是點頭輕聲應了一下，才開門進屋。
回到屋裏，秦玉看著已經開始愈合的掌痕傷口，開始盤膝而坐，審視起被他暗中吸收的關明峰那一掌，還有那一杯毒酒。
那杯毒酒的**在神石裏悠悠晃動，秦玉能看出來這毒性絕不致死，更像是某種慢性而發的特征，既然龍魚坊打算利用他來下棋，他也不妨將計就計，看看這大當家究竟在打什麽算盤。
至於故意接的關明峰那一掌，掌勁也被準確無誤地吞到了神石裏。
經此一下，秦玉雖然自信還沒有暴露出底子，但也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他現在即使有神石保護能受擊而不傷，但本身能用的武學還是太少了，前世一堆絕世功法用不了，所倚仗者也隻有早年被神石吸收的秦家基礎拳腳，打打護衛什麽的還行，如果真對上關明峰這種等級的，他就是有一千種製勝之法，也用不出來一種。
要不學學其他的武學試試？
到了下午，他就去了書房，正巧嶽守年也在。
一聽秦玉主動說想學新武學，嶽守年原本正被軍務所忙，也難得舒緩了一下，大感欣慰：“好，你有此上進心就很好啊。”
他隨即看向一旁的高鵬飛：“鵬飛，這幾日軍中事務不算多，就由你來教授玉兒練功。”
高鵬飛這一刻與秦玉對上了眼神，不知為什麽，秦玉這一副半醒半睡的模樣，此刻在他看來尤其欠揍。
嶽府後院的大校場上，秦玉與高鵬飛相對而立。
高鵬飛雖然對這未來姑爺早有成見，但上有軍令他也隻能遵守，一副叉手在胸的姿勢：“聽說你服食了滿月靈丹勉強打開了靈泉，也好，嶽家拳掌兵刃皆有，想學些什麽功法？”
秦玉依舊耷拉著眼皮：“兵刃吧。”
高鵬飛鼻尖輕哼一聲，利落起手，五指成爪隔空運力，一道氣勁旋流憑空而出，遠處五六丈外兵器架上兩把長劍當即飛入他手。
秦玉眼裏默默暗道，同樣是接近開陽中期，不過比關明峰要弱些。
“接著！”他劍一入手看也不看當即反手將其中一把劍扔向秦玉。
秦玉隨手穩穩接下劍，高鵬飛執劍在手，靈泉鼓動：“我使一套「破竹快劍」，一共四十式，看好了。”
劍舞破風，一把劍在高鵬飛手中頓化騰蛇狂舞，劍法招路行雲流水，餘風刮得校場大地呼呼作響，四十招招招快密非常，盡顯高鵬飛身手。
秦玉置身其外，耷拉的眼皮卻還是一點都沒有抬起。
嗬啊……無聊得都快睡過去了。
正舞得起勁的高鵬飛，原本就有在秦玉麵前炫技的心思，這套劍法本就是靈泉高階劍法，算是嶽家基礎武學裏的集大成者，這一套下來，他仿佛已經看見那小子目瞪口呆的傻樣了。
劍風再起，一道從旁忽而閃過的寒光，卻一下子打破了高鵬飛自以為是的意料。
秦玉手中三尺長劍一經運轉，則如江河瀉地，連綿不絕，劍招百轉千折，幾個兔起鶻落之間，竟然分毫不差地還原出了高鵬飛先前所舞的劍招，並且還幾乎完全同步的與現在高鵬飛的節奏保持了一致。
高鵬飛每一劍一起手，秦玉另一邊同時就已到位，就是再整齊劃一的軍陣，也沒有此刻兩人那樣的同步。
這小子怎麽會……
傻眼心驚的，從預想中的秦玉變成了高鵬飛自己，他完全想不到，一個月前剛來嶽家的紈絝，學起劍來竟然如此之快！
他竟然能追上自己的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