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丹田受損

藥山之中,胡子仙被擊落山崖後,方不揚的身後,顫顫巍巍地走出一人,拍了拍方不揚的肩膀,露出讚賞的目光。

然而,看到他的時候,方不揚卻愣住了,隨即露出驚愕的神情,像是在想到了什麽,猛然間,失聲怒吼:“啊!”

看著暴怒的方不揚,來者無奈地搖搖頭,在心裏喟歎一聲,天空的雨,不曾為此停下。

也在這一夜,漫天的消息傳了出去,全都是與奇藥山莊有關。

一時間,回春堂堂主失蹤,方大少爺也失蹤了,以及來到永春城的六扇門新任總捕頭洛銘接連失蹤的消息,鬧得整個地州,沸沸揚揚的。

各種無端的猜測,各種匪夷所思的猜測,接踵而來。

十一月初一,嶄新的一個月,洛銘於永春城失蹤的消息,一早就傳到了京城。

京城六扇門內,周難和王修平忐忑不安地坐在大廳裏,等待更新的消息到來,他們很擔心洛銘!

至於整個江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回春堂兩位重要人物失蹤,對於江湖而言,乃是大事。

正邪兩道的江湖中人,開始紛紛揣度對方,朝廷倒是玩得好手段,趁此機會,派遣出了很多得力之人,暗中聯係正道中人,欲要對風魔教和火邪教展開一次前所未有的剿滅。

風聲鶴唳,四大高手之死後,平靜的江湖,終於被這三人的失蹤弄沸騰了,宛若一塊石頭投入,已然濺起了廣泛的漣漪。

……

昨夜那座藥山下,有著一條又長又寬的河,名為白水河,此河直通遠方一處被群山環抱的村莊——白水村。

白水村世代居住在群山之中,村中很少有人外出闖**,一直都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此村宛若一處世外桃源。

每年朝廷征收賦稅的時候,總能令朝廷滿意,故這一個小小的村落,朝廷便沒多加幹涉,任其自由下去。

如此安詳的村莊,四周的群山很特別,每當到了冬日,總能有源源不斷的熱量散發,驅走了寒氣,導致白水村處於春天之中一般,村中附近的白水河,也都冒著騰騰熱氣,由此也導致白水村的良田四季豐收。

胡子仙被打落山崖後,恰好撞上了山崖岩壁上的幾根樹枝,樹枝被撞斷後,從高處墜落下來的力道,已經被卸去了大半。

落入山崖下的白水河中,一陣嘩啦的聲音後,人便順著河流漂去,那時候的他,已經昏厥過去。

幸好方不揚的心不壞,始終保留了餘地,最後那一掌,隻是單純的發力,並未將內力注入掌中,胡子仙原本內力就強,護住了心脈,故也就相當於被一陣大風刮出去,實際上的傷,還是在於腹部的那一劍!

墜入白水河內,內力一直在穩住腹部的傷勢,冰冷的溫度有機可趁,侵襲了他很久,凍得他手腳發麻,一直沒能醒來。

但是,過了一段時間,昏厥中的胡子仙,感到四周暖暖的,仿佛來到了仙境,腹部撕心裂肺的痛楚,也被緩解了大半,原本就要昏死的感覺得到了挽救,呼吸變得均勻起來。

清晨,於白水河邊上洗衣的婦女姑娘們,正在愉快地聊著,有說有笑,有幾人還哼著美妙動聽的小曲,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去村外良田耕種的男子人,經過此處,臉上也都露出燦爛的笑容。

不久後,來了一位雙目失明的老者,雙眼被一塊黑布蒙著,會讓人覺得比較奇怪。

而他看起比較衰老,可他走的每一步,卻很穩當,緩緩的來到了白水河邊的一座涼亭內坐下,感受著暖暖的熱氣從河內冒出,嘴角微微上揚,拿出攜帶著的二胡,抑揚頓挫的聲音從他的二胡中飄出。

白水村村民一日的生活開始了,突然間,在拉二胡的老者似乎聽到了異樣的響動,抑揚頓挫之聲戛然而止。

原本,聽得津津有味的女子們,有幾位年輕的姑娘,抬起頭,不解地看向老者。

老者神情凝重,站起身來,抬起手,指了指其中一位姑娘——張小蘭的身前,開口道:“有人!”

“哈(白水村方言:什麽的意思)?有人?”張小蘭的眼中,掠過一絲驚慌的神色,因為看著河麵,什麽也沒有啊。

但是,老者是村中的長輩,早年外出去,在外待了幾十年,直至五年前,方才回來。

回來後的他,能一掌拍倒一頭黃牛,村中的人對於他在外麵的經曆很是神往,對他非常尊敬,對他的話,自然也就深信不疑。

不過,他對於外麵的事情,隻字不提。

“水裏有人,快救他吧,帶他來老夫家。”老者說完,起身就走,絲毫沒有拖拉。

張小蘭帶著疑惑,與旁邊的兩位姑娘挽起褲腳衣袖,走下河中,在水裏摸索了一陣子,果真碰到了什麽,隨後猛地一拽,直接將一位年輕男子從中拽了出來,男子一被拽出來,猛地吐出幾口水,呼吸再度均勻起來。

“快,快送到葉爺爺的家中。”一女子著急地說道。

此時,河邊洗衣的女子們,帶著好奇之色,紛紛看向張小蘭這邊,而張小蘭則與另一姑娘,在一陣慌亂的忙活中,攙扶起男子,火速趕往剛剛那位姓葉老者家中。

一來到葉姓老者的家中,她們將男子躺好,於**放下,男女授受不親,故張小蘭與另一姑娘放下男子後,便羞紅著臉,悄悄離去。

老者雖然雙目失明,可卻對四周的情況了如指掌,拿著一套衣物與藥箱,直接走到床榻邊,替男子換上了衣服,接著開始把脈。

良久後,明顯地歎了口氣,惋惜道:“可惜了一身好武功,腹部受到劍傷,後又經受水寒,刺中了丹田,內力無法使出,要想恢複,怕是隻能尋一門高深的武功修習才行了……”

接著,老者將男子的被子蓋好,出去煎藥。

老者的家中很簡單,有一間內室,內室之中,一個衣櫃加床,客廳之中,幾張椅子與一張桌,桌上放著一茶壺與幾口小碗,另一側,則是灶屋,一覽無遺。

因為有一手好醫術,平日裏,他待在村中為村民看病,院子裏擺放著很多藥罐。

給男子把脈後,拿出一些草藥,老者便坐在院子中,耐心地熬藥,同時也在感受著四周的動靜。

瞎了雙眼,老者的雙耳似乎格外靈敏,在**躺著的男子呼吸聲都能聽得到。

過了一個多時辰,老者熬好藥,端著一碗湯藥進屋,放在了客廳的桌子上,並坐下來說道:“既然醒了,那便出來喝藥吧。”

說完後,拿著一旁的二胡,又開始拉起來。

抑揚頓挫的聲音,很能勾動心神,醒來了的男子,正是胡子仙。

他帶著一絲警惕之色,掀開被子,緩緩起身,來到了客廳。

看著老者,立即抱拳道:“晚輩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一身布衣的胡子仙,捂著腹部,臉色不太好,有些蒼白,雖然嘴上說著感謝的話,可對老者還是很警惕。

老者微微一笑,停下手中的二胡,淡淡道:“你的心,跳的有點快。”

胡子仙的心猛地一停,隨即開始狂烈跳動,老者給他有種說不出的危險感。

老者再次開口道:“此為白水村,外麵的恩怨,已與老夫無關了。既然之,則安之,養好傷後,你便走吧,這裏不適合你。”

胡子仙聽後,警惕心小了很多,開口問道:“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老夫姓葉,白水村人氏。”老者說完,起身走出房屋,道:“好好養傷吧。”

看著老者走開,腹部卻傳來了一絲痛楚,胡子仙拿起桌上的湯藥,一口喝下去。

喝完藥後,他走出了老者的家中,開始在村內晃悠。

一日過後,憑借大哥教的本事,很快就與樸素的白水村村民混熟了,逐漸了解村內的一切。

“原來,世上還有這麽一處世外桃源啊。”胡子仙不由感慨道。

夜晚,他回到了老者的家中,老者已然做好了飯菜。

兩對無言,吃完飯後,胡子仙起身收拾好碗筷,坐下來與老者談天論地。

一來二去,兩人也熟悉了不少,對於老者,胡子仙放下了一開始的警惕心,同時也發現自己的丹田受損,虛心請教老者能否有辦法恢複。

老者的回答很簡略,一是靠天地奇藥,如萬年火靈芝,千年野人參等珍惜的大補藥,配合幾味溫和的草藥,能起到恢複作用,但這很難,畢竟連奇藥山莊內,也未必有這些十分珍奇的藥材。

二是修習一門高深的武功,但這樣的武功,胡子仙聞所未聞,而老者則是告訴了他有那麽一門武功,名為覺冥化悲心經,曾經為釋電劍的上一任主人的獨門武功。

可是,莫說這門武功了,就算是釋電劍以及它的這一任主人,也都於江湖中銷聲匿跡十來年了。

因此,想要得到這門武功,根本不可能。

不過,一提到釋電劍,倒是讓胡子仙聯想到了江湖中盛傳的四大神兵利器——風冥劍、雨凝劍、浩雷劍以及釋電劍的有關傳言。

其中,風冥劍為風魔教教主的佩劍,已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至於雨凝劍和浩雷劍,一把則於落雨山莊馮飄雨之手,另一把為四大邪教之一的雷殘教的副教主孫赫的佩劍,可這位副教主,卻在很多年前,消失不見了。

最後的釋電劍,上一任主人為四大邪教之一的電怒教教主趙樊天的佩劍,隨著趙樊天於幾十年前與江湖中幾位正道高手相約地州絕天山峰一決生死後,落入了卓路的手中。

可卓路拿著釋電劍,名不正,言不順,他是正道中人,而釋電劍又是邪教教主之物,故他陷入了一段無休止的恩怨中,於十幾年前,忽然間,銷聲匿跡了。

有人說,他得到了趙樊天死前傳功,不但得到了釋電劍,還學會了趙樊天的獨門武功,之所以銷聲匿跡,就是躲在某處苦修趙樊天的獨門武功。

可是,江湖之中,絕大部分人對於趙樊天獨門武功一無所知,可眼前的老者卻知道,一念至此,這就讓胡子仙很疑惑。

夜深了,老者進內室睡下,胡子仙便在客廳將幾把椅子拚到一起,安然躺下。

“進來拿個被子吧,沒了內力,你隻是普通人。”內室裏,傳來老者的聲音,很平淡。

可關切之意,流入了胡子仙的心裏,暖暖的,應道:“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