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引蛇出洞

“如果你想通了,今夜戌時一刻,就來百花村外西邊的山腳下等小姐,小姐雖會等你,可至於會等多久,我就不知道了,這是你的機會!”胡子仙加重語氣道,說完後,轉身就走。

“等等!”劉安急忙喊道,快步追上胡子仙。

胡子仙轉身,問道:“怎麽了?還有何事?”

劉安心急如焚道:“告訴我,如意為什麽會這樣?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是官府的人,在為難她嗎?可她……她是清白的?”

胡子仙卻搖搖頭,道:“小姐一切安好,兄弟你就別多疑了,今晚見了小姐自會知曉。”

劉安聽後,點點頭,任由胡子仙騎上快馬離去。

他不是愚人,否則也不會隱忍這麽久,一直忍住沒去找王如意。

剛才那般說道,隻是為了試探一下胡子仙,看他是不是官府派來的人,畢竟在他模糊的印象中,似乎見過胡子仙。

不過,胡子仙更心細,他感覺出劉安的心急,可一想到他能隱忍至今,就明白他不是那麽衝動的人,剛才的話,顯然是要試探自己的身份。

看著胡子仙背影徹底消失了,劉安這才轉身,走回了房中,不過內心的竊喜,煥發的精神,卻彰顯出了他此刻的激動。

快馬離去的胡子仙,卻沒有真正的離去,殺個回馬槍,是他擅長的一招之一。

將馬係在村外一處僻靜的地方,自己悄然地趕回了村口,悄悄地來到劉安的茅草房邊,透過紗窗,看著劉安在裏麵整理自己,他那欣喜若狂的笑容,落入了胡子仙的眼中。

看著精神奕奕的劉安,胡子仙帶著得意的笑容,悄無聲息地離去。

……

周天家茅廁旁的周難,仔細察看了一陣後,猛地看到茅廁旁的柵欄外,有一道常常的痕跡,分明是一人被拖著造成的痕跡。

百花村裏的人,院子四周圍起柵欄,其實是為了防止村中的野狗、野貓別亂闖入,也可防賊人胡亂闖入家中。

不過,發現了柵欄外有拖著人造成的痕跡,周難便仔細檢查了周天家中的柵欄,最終發現後門那處的柵欄,有一道挺寬的裂縫,足以讓一人輕鬆進來。

而後門的另一側,有一木門立著,平常很少打開木門,隻是栓上了,並未上鎖,所以一旦進到院中,這木門顯然可以打開,凶手完全可以先從柵欄的裂縫處進入院中,再將屍體裝入木板車上,然後推著車,打開木門,將屍體運到京郊埋下。

至此,凶手行凶的過程,已被周難推測出來了。

接下來,隻要找到證據,就可將凶手繩之以法。

看了幾眼後,周難便從柵欄的裂縫處走出,順著痕跡,一路尋找過去。

經過兩戶人家後,痕跡直到第三戶人家後門處,就此消失了。

從外麵往裏看去,第三戶人家的後門,也有一木門,木門兩旁則是柵欄,不過這戶人家後院的地麵,倒是很不錯,由青石鋪成。

周難叫來手下,讓他們去打探情況,務必要探明這戶人家的身份以及家裏的一些情況。

沒多久,手下便查清了這戶人家的身份,原來這是一戶村中比較富有的一家,家有三人,分別為鄭州,以及其妻子與兒子。

鄭州今年才二十五歲,很早結婚,原本不太富裕,家境和周天差不多,可自從娶了妻子後,妻子的娘家富裕,連帶著鄭州也富裕起來。

不過,鄭州的妻子相貌平平,脾氣也不太好,據鄰裏的人說,他們平時經常吵架,鄭州常常會氣得去村中的酒肆內喝酒,一喝就喝到了午夜,常常醉醺醺的回家,但卻從後門走入,因為這樣不會打擾到左鄰右舍,也不會驚醒家裏人。

他妻子對他似乎失望了,也就沒管他喝酒的事情,隻要人還安分就好。

但是,最近幾天,他的妻子帶著兒子回娘家了,他照常在村中幹活,隻是晚上天天去喝酒,是村中出名的酒鬼。

隻是,鄭州雖然是個酒鬼,可他脾氣好,出了名的軟弱,與周天更是無冤無仇,很難將他與殺害周天之事聯係到一起。

並且,這個鄭州今早照舊起來采集花露、花瓣,沒有什麽異常。

正當周難苦思冥想的時候,無意間,瞧見了鄭州的後院處,有一青石打造的石桌,並且石桌還是長長方方的,石桌邊,還有四張石椅,石椅也是那種長長方方的。

“咦,竟然還有石桌,痕跡又是到了這裏才消失的,他很可疑。”周難心裏自語道。

在周難陷入深思時,身邊的捕快提醒道:“大人,總捕頭大人來了。”

“哦?二哥來了?”周難驚訝道。

隨即,他跟著捕快離開了,剛進入周天的家中,便看到胡子仙在裏麵似乎等著誰。

“二哥,你怎麽到現在才來啊?”周難一進門就說道。

胡子仙帶著神秘的笑容,道:“晚上戌時一刻,等著看好戲吧。”

“哦?好戲?”周難疑惑道。

“對了,周夫人和周天的母親還沒回來嗎?”胡子仙問道。

“是啊,她們正傷心呢,之前我回了一趟六扇門,她們還在六扇門內不肯走,苦命人啊。”周難歎道。

胡子仙道:“依我看,應該快回來了,周夫人會勸好周天母親的。”

“何以見得?”周難反問道,似乎不讚同,畢竟在他的心裏,周夫人王如意肯定也很傷心。

然而,胡子仙隻是搖搖頭,沒有回答。

僅過一盞茶的功夫,王如意果然帶著婆婆回來了,並且還有兩位村裏健壯的男子,將周天的屍體抬了回來。

周難不敢置信地看著胡子仙,良久後,無奈地點點頭,心悅誠服。

胡子仙則是上前,將王如意叫至一邊,問道:“周夫人,是否想要找出凶手,為丈夫報仇?”

王如意疑惑地看向胡子仙,道:“小女子何嚐不想啊?這位大人,為何有此一問?”

胡子仙道:“夫人別誤會,在下找出了凶手,隻是沒有證據,若是夫人配合我,肯定將凶手繩之以法。”

“哦?”王如意雙目一凝,狐疑地看著胡子仙,打量著胡子仙,顯然不太相信他的話。

胡子仙自然明白她心中的疑惑,遠遠地對周難說道:“小周,這邊交給我,你再去四周看看吧。”

周難有些不解,但還是配合胡子仙,回道:“是,二哥。”

這一聲“二哥”,一下子讓王如意放心了,她見胡子仙沒穿官服,還以為他是閑雜人等。

“今夜戌時一刻,還望夫人前去村外西邊的山腳下等候一人,見到那人,夫人自會明白所有。”胡子仙自信地說道。

王如意帶著一絲緊張的神色,問道:“何人?”

“到時候,夫人就明白了,現在不可說。”胡子仙微笑著搖頭,王如意的緊張,盡收眼底。

隨後問了一位把守在周家的捕快,於鄭州家的後麵,找到了周難。

此時,他們站在一條僻靜的小路中,身後有一排高大的樹,樹的後麵則是屬於百花村的一處花海。

百花村之所以被稱為百花村,便是因為此村落座於花海中間,兩旁是一望無際的花海,平日裏,村民則於花海之中采集花瓣、花露,釀造百花釀。

“站在這裏幹什麽?”胡子仙問道。

“看到地麵上的痕跡了嗎?”周難說道:“一直延伸到這裏才消失,我懷疑與這戶人家有關,而這戶人家的男主叫鄭州,婚姻不幸,娶到了一位母老虎,晚上經常去村中酒肆消愁。”

“這麽說,你懷疑是他殺了周天?”胡子仙皺眉問道。

“你再看看那裏。”周難說著,指向後院之中的石桌,道:“方方正正的桌子,很可能與周天起了爭執,不小心將他推倒撞到了石桌的一角,失手殺人!”

“那有查過他今天怎麽樣了?”胡子仙問道。

周難搖搖頭道:“他今天沒有任何異常,照舊幹活了。而且,據村民說,他性格軟弱,如果失手殺人了,肯定會有異樣。唉……”

“放心吧,說好了晚上請你看戲,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不過這一次,你輸了。”胡子仙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

笑容讓周難一陣尷尬,卻又無法反駁,不過周難沒有什麽多餘的感觸,畢竟當年的胡子仙,也是這樣子!

隨後,胡子仙悄悄走開了,周難便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又去幹些什麽,胡子仙依舊如此,喜歡獨來獨往,有種讓人向往的神秘,但在關鍵時刻,總能出現!

不過,周難的話,倒是給了胡子仙更多的想法,他此刻去辦的事情,和鄭州息息相關。

胡子仙走後,周難躍過柵欄,來到了鄭州的後院之中,在石桌邊徘徊了很久。

夜晚很快就要降臨,周難獨自一人,去了胡子仙告知他的地方——百花村西邊山腳下,來到之後,找了棵高大的樹藏起來,靜等好戲開場。

當初,在胡子仙手下幹事,對於他的辦事風格,幾乎一個眼神就能領會了。

至於胡子仙,在他來之後不久,也獨自一人來了,並且一眼看到了周難藏身的地方。

一瞬息,胡子仙來到周難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難及時發覺,心有餘悸道:“二哥,你總是神出鬼沒的。”

“等著哦,引蛇出洞了,這一次,多虧你的話,讓我引出了兩條蛇!”胡子仙神秘一笑道。

“哦?兩條蛇?”周難滿腹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