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齊聚酒樓
“大哥怎麽還沒來？”等了一會，一捕快有些疑惑道。
“大哥行事，獨辟蹊徑，我們就不要妄加揣測了，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另一較為老成的捕快開口道。
“老板，結賬！”似乎聽到他們的談話，那些坐著的客人，不約而同起身結賬，有的還沒吃完桌上的飯菜，也都匆匆離去。
店小二走過去，一一收了銀子後，客人紛紛撐起傘，離開了迎賓樓。
唯獨隻剩胡子仙和小乞丐，像是不知道發生什麽了，剛吃完，還沒緩過氣。
小乞丐一看四周，剛才的鏢師等人，不知何時，竟然離去。
剩下，是身後不遠處的捕快們，一個個帶著刀，神情嚴肅，極為嚇人。
他不禁晃了晃胡子仙的手，悄悄示意胡子仙，來了一夥狠人，要不要先撤。
胡子仙似乎喝醉了一樣，搖晃著腦袋，朝後看了一眼，大叫一聲：“沒事，繼續喝我們的，來，幹杯！”
“噓！小點聲！”小乞丐神色慌張，想要製止胡子仙發酒瘋。
然而，胡子仙長發垂下，擋住麵孔，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醉了。
轉過頭，依舊喝著酒，喝著那隻剩不到半口的酒。
一滴滴酒，都令他如癡如醉，仿佛離不開酒。
小乞丐無奈，深知胡子仙一喝上酒，就變得不正常，醉不像醉，醒著也不像醒著，滿口地說胡話。
“來，喝……”哐當一聲，胡子仙舉著酒杯，還沒喝下最後一口，便趴在了桌上，像是睡著了一樣。
“啊？你怎麽在這個時候睡了？”小乞丐一臉愁容，忍不住偷偷瞄了幾眼後方的捕快，怕引來他們的不滿。
在這小鎮裏，據往來鏢師們的消息，現在的六扇門捕快，一個個如同豺狼虎豹，惹不起的！
轟隆隆！
外麵電閃雷鳴，大雨傾盆，由於胡子仙和小乞丐靠近門口，風呼呼地吹進來，雨也隨之飄進來，小乞丐感到冷，不得不起身，關上門。
“哼！”一捕快目中仿佛射出閃電，凝視著小乞丐，盯著他，一步步，走回自己的位置。
然而，卻在這時，砰地一下，大門被踹開了，差一點飛了進來。
呼嘯的寒風吹進來，一長相英俊的男子，雙手負背，目光一掃四周，目過之處，仿佛都有冰凝結，霸道與冷傲的氣質，顯露無疑。
小乞丐剛被捕快盯著，又被突如其來的男子掃了眼，隻感到渾身發寒，極為難受。
“大哥！”男子進來，捕快們立即起身，恭敬叫道。
“這兩人，怎麽還不走？”來者正是赫赫有名的修羅神捕王修平，他一來，便直指多餘的兩人。
“大哥，這事好辦！”一捕快起身，走向小乞丐和胡子仙。
砰！
剛走來，一掌拍在桌子上，差一點，將桌子拍裂，杯碗晃動的聲音，餘音嫋嫋，喝道：“你們兩個，還不趕緊滾？”
“大……大……人，我們這就滾……”小乞丐顫巍巍道，急忙拉起半睡半醒的胡子仙，想要朝外走去。
“放開，我自己能走！”胡子仙忽地醒來，很是時候，長發垂下，遮住了麵孔，搖搖晃晃，與王修平擦肩而過，擦肩之時，他臉上有異樣的表情，但還是完好地收斂起來，搖晃地走向了外麵。
小乞丐緊隨其後，扛起攤子，撐開羅傘，跟隨著胡子仙，離開了酒樓。
王修平聞到胡子仙身上的特殊氣味，有點臭，不由反感地皺了皺眉頭。
待他們離開後，王修平這才收起冰冷的目光，坐在了胡子仙坐過的位置上，一招手，店小二急忙過來，笑臉迎接。
不一會，好吃好喝的，一股腦兒上來。
眾捕快們，這才開動，有說有笑地吃起來。
唯獨王修平所在的一桌，隻有他一人坐著，像是在等待某人的到來。
雨夜，雨自然還沒有停，平日鮮有江湖人來的蒼山鎮，卻在六扇門之人來到後，迎來了第二位尊客。
咻！
人未至，兩把小金刀，率先飛了進來。
一左一右，對著王修平的左右兩手而來，速度極快。
捕快們剛反應過來，便已插入了王修平的雙手上，定睛一看，原來在他的手指縫間。
“誰？”捕快們紛紛拔刀，看著門口，隻待王修平示意，便會毫不留情地出手。
咻！
又有兩把小飛劍，銀光閃閃，再度飛進來，而且又是對準了王修平的雙手。
砰！砰！
兩把飛劍，依舊沒入桌上，插在王修平的手指縫間，不知是飛劍準，還是王修平速度快。
啪！啪！啪！
三聲響亮的掌聲後，一英俊公子，邁著大步，走入了迎賓樓。
“不愧是修羅神捕！”公子說道，而他身旁，兩人穿著黑衣，蒙著臉，像是貼身的影子，一言不發，跟隨著。
王修平微微一笑，雙手一發力，飛刀飛劍倒飛回去，同時看著來者，一字一句道：“周顯揚，方不揚呢？”
金銀堂少主周顯揚，一聽到“方不揚”三字，原本的好臉色，頓時凝成冰點，一把抓住倒飛回來的飛刀飛劍，收起來後冷冷道：“神捕，你我隻是合作關係，莫要越了界！”
江湖上，皆知金銀堂與回春堂，本來親如一家，卻在十多年前，因兩堂堂主鬧翻了，兩堂從此是路人，甚至還經常發生摩擦。
故，金銀堂少主名為周顯揚，回春堂少主便取名為不揚。
現王修平故意提及方不揚，像是他們會友好同行而來，這豈非是在挑釁周顯揚？
外麵，雨聲依舊，冷氣直衝房內，卻也及不上周顯揚臉上的冰冷。
“慢慢等吧！”周顯揚一上前，猛地坐下來，坐在了王修平的對麵，一揮手，內勁一發。
砰！
門關上，聲音很大，像是代替著本人，宣泄不滿。
王修平也不發怒，對於他與方不揚這樣的江湖大勢力的公子哥，和平相處最好，若對方冒犯了，也不必留情，適當反擊便可。
當然，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一個想試探對方武功，一個卻因對方的試探，適當反擊，誰也不是好惹的。
氣氛，就此沉默，捕快們見王修平沒示意出手，便又安然坐下，照舊吃吃喝喝。
咯吱……
拉長的開門聲，在雨聲敲打下，更顯突兀，比之前撞開門的聲音，反倒顯得深沉，顯得壓抑。
一位翩翩少年，率先進來，他的身後，卻跟隨著兩名如花似玉的女子，各持寶劍，平靜地看待房內的所有人。
“方不揚，你終於來了。”周顯揚一抬頭，盯著長得如美貌女子一般，溫潤如玉的男子，恩怨矛盾之情，全寫在了臉上。
方不揚似乎習慣了，僅僅掃了眼周顯揚，對著王修平友好一笑，坐在兩人之間，身後的女隨從，如周顯揚的隨從，站在兩側。
“好，既然人都齊了，那就談一談吧！”王修平看著兩人，故自拿著酒杯，滿是玩味道。
“白玉樓前輩，既然是我金銀堂的供奉，查明他的死因，義不容辭。隻是我不希望，閑雜人等，也胡亂插手。”周顯揚一開口，便想要奪下主權。
方不揚微微一笑，依舊目光和煦，仿佛沒有什麽事，可以讓他變色：“周兄如此盡責，那我們回春堂的人，便不會插手，隻是……”
“隻是什麽？”周顯揚看向方不揚，眉頭微皺。
“時間可是寶貴的，周兄一年查不出來，我們便得等一年，於我回春堂，於王大人的六扇門，可都不是好事啊！”
此話一出，直接將王修平，拉入自己夥，方不揚不動聲色的犀利，才是高明。
周顯揚不蠢，多少明白方不揚話裏話外之意，冷哼道：“那你說，怎麽辦？”
“先來後到，總是得分出來的。不如定個期限，一月三十日，每人十日，主導查案，且以我們先後到來的順序，分出先後來查。但是期間，我們三方依舊可以探查，不過以三方主導查案日為先，另外兩方一旦與之相撞，則以其為先，凡事退讓，如何？”方不揚娓娓說道。
本帶著玩味的王修平，手中酒杯一凝，看著方不揚，心中升起一些警惕，江湖中的公子，有如此城府，安排的井井有條，讓三方都不吃虧，此人若非朋友，日後定是心腹大患。
周顯揚思量了一下，並未感到不妥，也深知他們不是隨意揉捏的主，率先點頭，表示讚同。
王修平自然也沒反駁的必要，江湖與朝廷間，還是得維持表麵和平的局麵。
六扇門主導前十日查案，既昭顯了朝廷無可撼動的地位，也給了六扇門率先找到凶手行蹤的最好機會，何樂不為？
而對於周顯揚來講，主導中十日，既能順著六扇門查案線索追溯下去，也能先於回春堂，把握率先找到凶手的時機，一旦找出凶手，替鐵掌書生報仇，那麽金銀堂的江湖地位，將會得到飛速提高。
至於方不揚甘願主導最後十日，王修平與周顯揚，一時間，難以琢磨。
“一言為定，告辭了！”周顯揚見王修平同意後，不再逗留此地，直接走了出去，一旁的隨從跟上前，撐起傘，在茫茫的大雨中，一行三人，消失不見。
蒼山鎮不大不小，外來之人，除了住客棧外，很難找到住處，周顯揚去往何處，不難得知。
至於方不揚，倒是不拘束，讓店小二拿來一副碗筷後，與王修平友好交談，把酒言歡。
這一夜，最為繁華，同時守衛最為嚴密的京城，一座龐大的府邸內，一道黑影悄然閃過。
住在府內的是武侯關冉，此刻已就寢入睡，關府之中，守衛精神抖擻，不敢有絲毫懈怠。
然而，關冉的房內，忽地傳出一聲尖叫，這是關夫人的聲音。
緊接著，敲鑼打鼓之音不絕於耳，抓捕刺客的喊聲遍布整座府邸。
受到驚嚇的關夫人，當下人與守衛趕到時，已然暈倒在地上。
“武侯死了……武侯被人殺了……”慌亂的叫聲下，下人們不知所措，守衛之中，立即分出好幾撥人，騎上快馬，奔向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