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回不顧身份

真情的目光是無法偽善的,瞧得本來還滿腹怨恨的蕭湘女心裏一顫,之前雲天浪子的形象猛然淡化,委屈與乍喜齊上心頭,眼中即現霧氣。

然而她畢競不同凡人,多年的上位者素質使她很快穩住心神,淡淡地道:“這麽大喊大叫的也不怕傳出去惹人笑話?還是進來再說吧。”

“是,遵命。”雲天努力使自己的聲音好聽些。

不想卻引起封靈的“反感”,鄙夷地道:“這樣低聲下氣,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姐姐小心了。”

“滾,騙人的丫頭片子。”雲天有點承受不住。

“這才是那個賴皮雲天的樣子。”封靈大笑跑開。心裏卻是酸楚的很,肯如此去做,那就表明蕭湘女在他心中的位置多麽重要了,這是情竇已開而且欲拴牢雲天的她所不能承受的。

女人中亦有占有心極強而不願與人分享的,封靈無異屬於此類。看著雲天的背影,她暗自發誓:“走著瞧,到時定讓你乖乖地聽命我一人。”

“說吧,是什麽讓你不顧身份來此?還有,怎樣還債?”雲天還沒坐穩,蕭湘女已經發聲。

見屋內無侍女,而且封靈也沒跟來,雲天捱了過去,低聲而又堅定的道:“真情,我的心理一直都有你的影子,真心實意想娶你為妻。。。”

“住口。”蕭湘女痛斥。

又幽怨地質問道:“若你真有那個心思,為何這近四年來沒有一絲表示?如非我把雲姬請來,你肯來此?”

“一定會,隻不過是時間和膽量問題罷了!”雲天歎了聲。

複苦笑道:“我不是怕你對我當初的粗暴還無法釋懷嗎。”

聞言蕭湘女更氣,恨恨地道:“你這狂徒還有膽提這事,滾遠點,我無時無刻沒忘。。。”

雲天見她越說越激動,珠淚都下來了,忙插言道:“既忘不了就嫁給我,到時讓你撈回來便是。”

“滾、你這個混蛋!”蕭湘女又羞又氣又好笑,未及擦幹流出的淚水,就要撲上去連掐帶擰來泄恨。

“稟樓主,盟主有情,要與您商量大事。”一侍女進廳報告。

“知道了。”蕭湘女揮手讓侍女下去。

冷靜下來後,她瞪著他,道:“一定為你的事。”

雲天哼了聲,道:“有些事早解決早心靜。”

聞言,蕭湘女想了想,道:“現在也不是聽你解釋的時候,先把屬於你的東西拿走吧,也隻有你能擁有它。”

“什麽?其它的都無所謂,我現在隻想要你跟我走。”雲天沒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蕭湘女眼圈一紅,即背過身去,平複一下心情後,道:“這事以後再說,先把魔刃拿走吧。”。。。。。。

兩個盟主五隊首領,再加上無須共八人在李中口的議事大廳聚在一起。

盧富首先道:“和無雙門的決戰日期經雙方再次確認,已定在正月十七,可謂迫在眉睫了。事關武林及天下黎民百姓的福址,容不得我等半分懈怠,故要認真籌謀排兵布陣,以期一舉**平無

雙門。”

無恨接過話頭,道:“這些天來,許多正義人士紛紛來投,士氣大漲,而且給養充足,已無後顧之憂,無雙門的滅亡指日可待矣。”

師兄弟倆一唱一和配合默契,欲為眾人打氣。

杜聞仲則道:“狹路相逢勇者勝,若能人人奮勇殺敵,則無需非得超過對方數倍的兵力不可。”

言此掃了眼無恨,又道:“反之多少人也沒用,故請求兩位盟主抽些心狠手辣的人組成鐵血隊,專殺臨陣脫逃的叛徒。”

包括蕭湘女在內的四隊首領紛紛讚成,無須更道:“滅魔衛道是我輩的職責,絕不允許有人心生貳心,和奸細的存在。”

“奸細?”眾人大都不解。

無須瞥了眼蕭湘女後,表情肅穆地道:“對於那些動機不明的人必須要提高警惕,大家也知我所指何人,不錯,正是雲天。眾所周知無雙門神秘莫測,幾十年連消息都不曾有過泄露,更別說

安然地從城內救人出來了,難道他不值得我們懷疑嗎?”

吳畏聞說即不以為然地辯道:“你無須道長也是成名多年的高人,焉能不知‘神刀’‘魔刃’之爭乎?他們雙方鬥了幾十年,何曾非取對方性命不可?在無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如此說,不怕

冷了大家的心嗎?”

鏡賢亦點頭,認真地道:“老僧敢擔保雲施主絕不是奸邪之輩。”

杜聞仲接過來大聲道:“我等都自詡為成名正義之士,但真要講到在江湖上的名望,怕是遠比不上‘神刀’也,這樣無端猜忌人家,自感合適嗎?”

無須和盧富丶無恨聞言不禁老臉發燙,盧道人沉吟著道:“我已使人去請雲大俠過來,有些事情還是當麵說清楚的好,如此大家不就都放心了嗎。”

蕭湘女點頭,道:“應該如此,不然彼此心生芥蒂,對大家都不好。”

郭雲峰亦表態認可,但道:“詢問一下倒非不可以,但素聞雲大俠生性孟浪,你們還是在語言上斟酌點為好,以免到時鬧得都不痛快。”

說完有意無意地瞥了無恨一眼,實擔心這個驕傲自大卻又不怎麽會說話的人激怒了人家。

無恨當然不悅,正欲辯駁,但在師兄的目示下倒也能強自忍了,不再吭聲。

申時初雲天領白彥山和抱著一長形包袱的連秋生來到,進屋先拱手施個羅圈禮後,也不說話,競大刺刺地尋座坐了下來,白彥山和連秋生即立在椅後甚有氣派。

立使無須丶盧富麵麵相覷,對方擺明帶著不快而來啊!

盧富知自己不得不說話了,向雲天道:“在下盧富,與鏡賢大師一起被江湖同仁推舉為盟主,見過雲大俠。”

說完自己都感到憋屈,堂堂盟主競得主動向人家招呼,早知如此,上午何必自顧身份避而不見呢?

“好說。”雲天拱手回禮。但沒有站起,盧道人師兄弟不是他的目標。

然而世間事不以個人的意誌為轉移,不是他想沒事就沒事的,無恨見他不以下屬之禮敬盟主,遂忍不住大聲道:“雲大俠好大的架子,跟武林共推的盟主回話競不起身,怕失了禮數了吧?”

雲天聞言失笑,眯著眼上下打量他兩下,笑問道:“這位便是那日陣前一交手便抱頭鼠竄的無恨道長乎?近千人因你而死,你卻活得很紮實呀!不怕他們的鬼魂晚上趴你身上嗎?。。。

“豎子欺人太甚!”無恨怎能聽得下去,猛擊茶機案麵就欲起身發火。

盧道人忙按住他的肩膀,而向雲天道:“雲大俠喜開玩笑之名早已盛傳天下,但今天不是時機,還請你能為剿滅無雙門而獻計策。”

自負如盧真人,也覺得難敵“神刀”之威,不能讓師弟前去挨揍啊!

無恨也不傻,知真打起來自己無多少勝算,且本來就是仗著在眾人前虛張聲勢,而非真的敢尋釁挑事,隻沒想到雲天這麽不識玩?經人一攔便就坡下驢默不出聲。而對蕭湘女丶吳畏丶杜聞仲

丶郭雲峰的竊笑也不加理會了!

“吾聞世之高人必虛懷若穀,彬彬有禮,可不似雲大俠這般粗俗。。。”無須並不知雲天此行何來,擺出一副長者相欲以教誨。

見“正主”出腔,雲天竊喜之餘自不會任他“倒沫”,便截斷他的話道:“高人?就如你這樣的表麵慈悲正派,暗地裏拿尼姑寡婦等做爐鼎的衣冠禽獸形象嗎?。。。”

“住口,胡說什麽呢。”無須怒喝。

急道:“受世人尊崇的‘神刀’豈可信口雌黃,辱人清白?”

“老子沒有確鑿的證據自然不會敢指證於你。”雲天何人?借題發揮尋釁挑事的高手中的高手,又為殺他而來,豈會沒有證據!

當下指著無須義正詞嚴地道:“敢**示人嗎?那年夏天你獸性大發強弄衡陽白雲庵三個尼姑時,被沈複險些開膛破肚,並逼你立誓曰:‘終生以無須發為戒。’。。。”

其實他僅從葉辰口中得知無須挨一刀遁走的故事,但為激怒對方故添加了些東西,顯得更真實些。

無須怎能讓他繼續在人前亂說,臉色醬紫地大罵道:“胡扯,你簡直就是可惡的無賴。。。”

“邪道,人人得而誅之。”雲天早下了決心,言未了突然上前就是劈頭一拳。

他的行為讓包括蕭湘女、吳畏在內的都大跌眼睛,任誰也想不到他沒說兩句就不顧身份地突然出手,而且使用的是最粗野最欺負人的“照頭打”!

無須道人更未料到對方毫不顧忌身份地說打就打,乍驚之下忙往後退,而且退得很遠,沒有人敢輕視當代“神刀”的一擊,而且是卯足勁的一捶。

“你玩真的!”盡管無須功力卓絕,還是傾力而為,仍被拳風刺得頭昏腦脹,可見對方殺機已露,怒斥的同時他拔出了腰間的“玉刀”。

白玉雕成的不足半尺似的短刀,內力到了他這個境界,摘葉飛花皆能切割堅物,更別說硬玉了,至少雲天不認為那是嚇唬人的玩意。

“敢動家夥?”雲天心裏樂開了花,這正是他夢寐以求的開端。

又不屑地看著對方道:“想拚命就跟我來,外邊利亮。”言罷率先出廳等待。

“有話好說,雲大俠這又何必呢?”盧盟主忙要勸架。

雲天伸要過連秋生所持的長形布囊,匪氣地對盧富及郭雲峰丶杜聞仲等人道:“老子平生最恨一味持強欺負弱女的惡魔人渣,必定除之而後快,而絕不留情。你們再敢相勸,莫怪我視之同罪

。”

冷靜下來的無須出廳對他道:“我知你對我誤會不淺,亦願見識一下聞名天下的‘神刀’威力。但當前我們共同的敵人是無雙居士和他的屬下,故想請你以大局為重,待剿滅無雙門後再與我

決鬥。”

他從全局的高度出發,恰也說的冠冕堂皇,立引起大家的共鳴,這其中就包括聞訊跑來的那幫北平的老兄弟們,紀燕然怕雲天對神秘的無須會吃虧,忙道:“是啊,師弟還是暫忍。。。”言

未了即被雲天瞪了回去。

打定現在一定要逼殺對方的雲天,不管他如何狡黠,也不能就此罷手。

即對無須冷笑道:“好,如你當眾發下毒誓從今往後不再強暴女道士、尼姑和老寡婦。。。”

“孽障。”無須怎敢當眾承認曾經專做這類的事!

陳良玉看明白了雲天的真正意思,即起哄道:“這就是所謂的隱世高人嗎?隱到姑子寡婦**修煉的吧!”

紀燕然丶蕭烈丶秦通等立刻會意,遂你一言我一句地挖苦無須起來,讓這個高人大是憤怒,這就是現實中的:人言可畏!

雲天又加了把火,笑罵道:“若再做縮頭烏龜,就不是人做的種。”

這話既使在市井中也屬罵得最深的,眾人鄙夷雲天太不顧“身份”的同時都認為封死了無須的退路。

“來吧。”果然,無須頂不住了,相信孔孟等聖人也受不了這惡毒至極的當眾辱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