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0六回不講規矩

這些天一直不給雲天好臉色看的封靈嘲弄雲天道:“別總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好捉弄人的人一定會被人捉弄,古之訓也。”

雲天斜睨她一眼,道:“男人們之間的事,你插什麽嘴?上一邊去。”

陳良玉打趣道:“師弟這就不對了,封姑娘亦是一番好意啊,不過,小兩口之間都應在人前互相給對方臉麵才是。”

封靈即“呸”了聲,悻悻地對陳良玉道:“誰跟他是小兩口?你們再如此說,別怪我罵人了。”

言罷紅著臉跑了出去,惹得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雲天道:“這兩個多嘴的走了也好,讓大家清靜許多。”言此若有所思。

趙貞憂鬱地道:“他們既然來了,何不立即來攻打呢,怕是又有別的陰謀詭計。”

雲天笑道:“他們都是老江湖了,故意使你等先心浮氣燥,而後再提出你們無法接受的苛刻條件來,給自己的行為尋找借口而已。”

趙貞望著他道:“我等一切仰仗諸位大俠了,但有所需,盡可開口。”

雲天淡淡應了聲,轉向胡玉道:“十多日都沒回信,你還有什麽辦法沒有?”

胡玉亦憂慮地道:我連發放三次信鴿均未回信,這在以前從未有過。前天我又向周邊地區放了求證的幾隻信鴿,希望似能得到她們的消息。”

言此歎息一聲,複道:“我考慮的是,她們多半已不在那個地方了!”

雲天默然,他能從胡玉焦慮的眼神中看出她並未說慌,而通過這些天對她的觀察,亦能感覺到她真心願為他與冷月之間牽線搭橋,隻能怨自己的運氣太差,什麽事到他這裏就那麽不順利呢!

吳畏在旁安慰他道:“等此間事了,我們趕過去看看。”

雲天點頭,歎道:“隻能如此了。”

話題轉了回來,趙貞沉吟片刻,問道:“他們有無可能象上次一樣,在深夜突然發動襲擊?”

宋麗即接口道:“他們都是鼠輩,深信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一定會的。”

吳畏則不以為然地道:“與上次不同,他們中有不少成名之士,不會自降身份發動夜襲。但也不要掉以輕心,加派人手巡夜便是了。”

陳良玉亦點頭道:“依我估計,今天黑以前他們一定會先派人來說通大話嚇嚇你們,然後再提出你們不可能接受的條件。至於發動進攻,當在明天上午。”

雲天點頭卻不發言,他知在江湖經驗方麵自己還不如紀良呢,故不敢露能。

正在這時,下人來報:“順風堂管家雷見要見衛少夫人趙貞。”

眾人互相望了一眼,均想:對方來得好快!

雷見四旬左右,削瘦薄嘴唇,神色居傲,掃了一眼眾人,大刺刺地道:“我奉雷堂主之命,來接少主人回去,請衛少夫人這放人吧。”

趙貞聞言冷笑,道:“那畜生夜襲我家,殺死殺傷一二十人,豈能說放就放?我已通知了官府前來捉拿,你們等著上鹹寧府去要人吧。”

雷見冷笑一聲,道:“衛道夫一死,他的後人果然不按江規矩做事了,但爾等想過沒有,此舉將招至江湖群雄共討之,衛家人從此在鹹寧及湖北道上永遠除名。”

雲天好奇地問道:“若我們不打算報官,結果會怎樣?”

雷見故作沉吟地道:“我們順風堂堂主父子與你們衛家兩代都有恩怨,自然要按江湖規矩行事了。而走江湖憑的是真正的實力,敗家無條件的聽從勝家的安排。。。”

不等他說完,趙貞冷笑道:“我公公在世之時,你們怎不來找事?欲欺淩我們一群婦孺嗎?”

雷見臉不改色地道:“衛道夫從不把附近江湖道上的人放在眼裏,樹敵太多,你們要怨就怨他吧,你們不是還有助拳的人嗎?”

“這雜碎對著我們來的呀。”陳良玉起身走了過來。

雷見不屑地望著他道:“你待怎樣?”

一個耳光搧了過去,陳良玉同時口中還罵道:“怎麽樣?老子隻想教訓你們這幫人渣。”

雷見沒躲掉,右臉上即現掌印,連槽牙似也被打鬆,吐了一口血水後,再抬頭已無剛才的傲色了。

但他仍有持無恐地道:“我們早探知你們請了不少幫手,但改變不了九宮堡易姓的命運。。。”

對方意思已經明了,陳良玉懶得再聽他費話,上前扣住其肩井摁跪在地,同時喊人來捆個結實,先關起來再說。

趙貞忙道:“這樣不好吧?隻怕更讓他們找到了借口。”

雲天微笑道:“莫非少夫人還以為他們會講規矩,然後空手而歸?現已勢成騎虎難下,此舉亦可讓他們心浮氣燥之妙用,至少今晚他們已知堡中有所準備而不敢冒然進攻。”

趙貞恍然,微笑道:“我們一切都聽你的。”

當晚果然風平浪靜,直至次日上午,堡丁來報:“有近七十人在外叫門。”

吳畏吩咐道:“去對他們說:隻允許二十人進門,否則射殺勿論。”

紀燕然笑道:“還是由老夫去震懾他們一下吧,讓這些宵小之輩見識一下什麽才叫真正的射術。”

說完就走,也不問眾人同不同意,而其實他早有準備,車上的弩機被他拿了好幾把,另有一張他喜愛用的硬弓。

九宮堡牆體高厚,一般人難以強攻進來。當傳話的人向堡前那些江湖人物傳達時,立即引來一片罵聲,不少性急的亮出飛抓竟欲攀登而上,不防上麵突然射下弓箭,立有兩人中箭倒地慘嚎。

三箭中二,紀燕然探出頭來大聲道:“這就是不聽招呼的下場。”

雷開氣極敗壞的大叫道:“我們按江湖規矩而來,而你們卑鄙無恥的扣押我們的人。。。”

話沒說完,便招來一陣密集的弩箭硬弓,九宮堡的護院打手在紀老頭的指揮下先給對方以巨大的殺傷再說。

雷開他們不防人家來這手,登有二三十人中箭難起,餘者告拿兵器防護,好在對方弓箭有限,不一會就停了下來。

聽紀燕然在上麵大聲道:“你們這些人渣來欺負人家一群婦孺,還好意思說按江湖規矩來?真他娘的不要臉。”

這時一個和紀老頭年紀相若,甚至連長相都有幾分相似的老者走來,向上喊道:“我等既到了地方,就該讓衛家的人出麵解決問題,老英雄想必也是江湖中人,不怕惹人恥笑嗎?是英雄就該

真刀真槍的幹一場。”

紀燕然見對方已失了近半的戰鬥力,餘者已不足以對他們造成多大的威脅了,便讓堡丁大開寨門放他們都進來,他要殺個痛快。

大廳前的空地上,兩方人各站一邊,雷開強忍怒火向眾人喊道:“你們中誰是主事的人?請出來答話。”

吳畏被雲天推出,道:“彼此目的大家已心知肚明,爾等劃下道來吧。”

對方的直率讓雷開一時語塞,三十左右,體格健碩,相貌冷峻的打虎英雄刑放出列道:“衛道夫當年殺我嶽丈一家,我此行就是找衛武討個公道,父債子還,隻要他能勝我一招半式,我即退

出,決不食言。”

吳畏笑道:“你不知衛公子去德州迎其亡父靈位嗎?”

刑放一臉茫然地看向雷開,雷開則道:“衛道夫殺你嶽丈一家,其子女應該還債,衛武不在,不還有別的人嗎。”

刑放不語,竟然不聽他的安排,默默地退回人群。

雷開沉吟會,道:“我們按江湖規矩來,一邊各出七人,七打四勝,輸者完全聽候對方的發落。”

言罷色迷迷地在衛家眾多少婦胸前掃了一遍,他身高馬大,一臉麻子,眾女被他一瞅,無不感到惡心。

“我羅玉來打頭陣。”黑風寨的老二羅玉挺鐵製竹節鞭走了出來。

“你叫什麽?”雲天似沒聽清,競上前來詢問。

羅玉三十餘歲,鼠頭獐目,偏又身材高大,讓人咋看咋不協調,他當年為爭李可兒和衛武大打出手,這次來的目的很明確,搶人。

見雲天語不驚人,貌不壓眾的,便自負地道:“爺爺我是天羅地網中的羅,金玉的玉。。。”

言未了,一記耳光抽在臉上,打得他天旋地轉,趴在地上。

耳聽對方道:“你奶奶的狗一樣的人物,也配叫羅玉?再不改名,你爺爺今天弄死你!”

讀者至此該明白了,這小子衝撞了玉羅刹的名諱。

而黑風寨的二寨主被人象抽孫子似的打倒在地,實是平生未有之奇恥大辱,懵頭之下他忽略了為什麽對方能打到他臉上的問題,爬起來就兜頭一鞭打去,性極凶殘的他決意不惜鬧出人命來。

然而世間事大都不是憑想象就能實現的,他的鐵鞭剛揚起來,就感腹上巨痛襲身,雲天一腳踹得他倒飛二丈不止,狂噴鮮血昏死過去。

“這算不算第一場?”雲天撂下這話後,再也不看呆若木雞的對方眾人一眼,踱步直回大廳品茶去了。

封靈和趙貞跟了過來,在趙貞親自奉茶後,封靈小心翼翼地問道:“我能知道些玉羅刹的事嗎?”

雲天此刻確實是勾起了對她的懷念,心中正在酸楚著呢,聞言臉色一寒,冷冰冰地道:“不能。”

讓封靈對這事更加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