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後手底氣

依靠在車壁的雲白穀稍稍坐正身體,將那把雪白長劍平放在膝蓋之上,壓製住體內翻湧的氣血,嗤笑一聲說道:“底氣?老先生是想知道什麽大可開門見山,說不好聽的,現在我是生是死還得看您的臉色。”

號平江令的老人並不否認,也不點頭,隻是雙手攏袖眼中帶著笑意,就這麽看著雲白穀,似乎是在等著雲白穀的下文。

“來北遼之前,我確實留有後手,當然更多是的在賭,賭你們北遼因為內亂無力將目光落在我身上,當然若是憑這一點自然也沒有進北遼的資格。”雲白穀雙手交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平江令似乎也猜到了雲白穀的計劃,隻是默默點頭,依舊沒有接話。

不過沒等雲白穀在說話,一直候在馬車外的方士鬥猛然起身,目光死死盯著南方,那裏有個身子骨格外硬朗的麻衣老者朝這邊緩步走來,可明明步子緩慢的老人卻在方士鬥呼吸間兩人這件的距離不斷拉近。

“看樣子,這才是你的後手啊。”車廂中的平江令含笑開口,若是那個老頭子親自過來,也的確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安全帶走雲白穀,且無一人敢去阻攔,別說是外麵的方士鬥,就是東方明月調來十萬鐵騎估計都沒資格攔下那人。

天下武夫第一人,楚雲天;純粹武夫,霸占武評首位整整四十五年,且放眼天下江湖人,依舊無一人真正稱的上讓這位老武夫傾力而戰。

老人雖然頭發花白,但步伐卻是十分穩重,體內氣機如洪鍾大日一般讓人望而生畏,方士鬥艱難的吞下一口吐沫,身軀微微顫抖,不單單是怕,更多是的敬畏,試問天下武人,何人不以楚雲天為目標,何人不以能接下楚雲天一招半式而自傲。

車廂中的雲白穀也能感受到駭人的氣機流轉,那顆吊著的心終於是放下了,整個人再度靠在車壁上,臉上揚起一抹笑意,雙目一閉一睜後看著老人,他含笑道:“老先生,我這算不算是棋高一招?”

“不錯,其實也算不得什麽棋高一招,隻是我北遼知道現在殺不得你,不然,單論你這身份還未深入北遼腹地,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小子,你很不錯,至少比起你爹,你很不錯。”老人起身鑽出車廂,雲白穀拄著雪白寶劍也跟了出去。

車廂外,身著麻衣的楚雲天也剛好停步在距離馬車十步之遙,麵容平淡,原本刻意運轉的體內真氣忽然消散,若不是知道了這位頭發花白的老人的真實身份,的確很難將其跟那位純粹武夫聯係到一塊。

“穀小子,還是如此狼狽啊。”楚雲天朗聲笑道,目光直視在平江令身上一閃而過,至於方士鬥甚至連看都沒看。

雲白穀苦笑一聲,原本以為隻是一個普通的壯實老頭楚雲天搖身一變竟成了那位高不可攀的天下第一,前後轉變之大,讓初次知曉這個消息的雲白穀著實吃了一驚,此刻見到這位頭發花白的老人,不自覺苦笑一聲。

“楚老頭,你瞞得我好苦啊。”雲白穀一瘸一拐的走到楚雲天身前,毫不在意身後的平江令以及方士鬥二人,更不在意暗中圍過來的那些北遼碟子。

“哈哈哈哈,老夫可沒有瞞著你,你可曾問過老夫的名字和來曆?當初隻是說了一句跟我走就有口飯吃,你不就屁顛屁顛的跟來了。”提到他們初次見麵,楚雲天更是笑意濃重,倒是雲白穀苦笑更重,擺了擺手,示意楚老頭別再揭自己的短了。

“老官子,這人我帶走,你沒意見吧。”楚雲天目光看向笑意吟吟的平江令朗聲問道。

“你都親自來了,我就是有意見,你還能給老頭子幾分麵子?老頭子畢竟隻是個窮書生,就算你給了,老頭子接得住?走吧走吧。”平江令揮了揮手,轉身坐回車廂之中,從始至終不在跟雲白穀說上一句話。

“老先生,車廂中所說條件,還是否當真?”雲白穀卻轉過頭朝著馬車那邊喊了一聲。

“小兔崽子,楚老頭親自跑了一趟北遼,北遼還有誰敢攔?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平江令掀開車簾子,朝雲白穀笑罵道。

雲白穀聞言也是哈哈大笑,方士鬥是一刻都不想在此地多待,平江令剛說了一聲走,方士鬥一抖馬鞭,馬車便疾馳而去,帶起一路黃土飛沙。

“穀小子,還能走嗎?一瘸一拐的再留下後遺症,再以後成個瘸子。”楚雲天笑意玩味,開口打趣,雲白穀隻是撇了撇嘴,也不接話,就這麽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你說你背靠紫恒天,師出青城山,這兩個地方別說再南楚,就是放眼天下,又有哪個勢力出身的貴族子弟能跟你相比,就算是入武道晚了點,但後天的努力還是能慢慢趕上來。”楚雲天開始了他的喋喋不休。

“楚老頭,幾年不見,你怎麽還是這麽囉嗦,我怎麽感覺你現在比陳老頭還囉嗦。”雲白穀斜眼瞪了一眼楚雲天,興許這天下也隻有雲白穀敢這麽稱呼出於楚雲天了吧。

“嘿,你拿我跟那牛鼻子比?你不嫌掉價我還嫌丟人呢,我就想說,這兩個地方就沒有一本禦劍術?還是說你壓根都沒想過學學?雖然這玩意對廝殺沒啥實質性的幫助,但能趕路能唬人,以後行走江湖勾搭女子的不二利器,你這鎮子裏出了名的潑皮竟然沒學。”楚雲天呸了一聲,笑罵道。

雲白穀聞言確實微微一愣,他的劍法是老天師張昀峰給自己的劍譜學的,而且之前在青城山也是因為張昀峰那番劍招練得在高明也是別人的這句話的影響,所以,一直到進入托月劍穀之前,雲白穀依舊未曾學過任何劍式。

“你看我這腦子,我給忘了!”雲白穀一拍腦瓜,一副損失了千八百萬兩銀子的表情,虧自己還覺得自己趕路不慢,這要是再來北遼之前學一學禦劍,那逼格不一下子就上來了?看著雲白穀如今的精彩表情,楚雲天隻是嘿嘿一笑,抱著胳膊也不說話,就這麽跟在雲白穀身後。

“楚老頭,你會不會?要不現在教教我?我你也知道,天資聰慧,最好再把你那各種武學都教我一遍,能學多少是多少,咋樣。”雲白穀忽然湊了過來,一連的賤笑。

“想學啊?門都沒有,在鎮子裏我問過你幾回,要不要當我徒弟,你咋說的忘了?什麽,我是誰,雲白穀,你個老頭子能教我什麽?打鐵嗎?打死都不跟你學這種話,可都是你親口說出來了,老夫可都記著呢。”楚雲天一腳踢在雲白穀的屁股上,笑罵道。

“啊?我說過嗎?不可能,我怎麽可能說過這種話,肯定是江羽那小子說的,我可是很敬重你的,你看,我喝酒都不忘喊你,對不對。”雲白穀裝傻充愣,甚至將鍋甩給了遠在東海的江羽。

“滾蛋滾蛋,老夫一介武夫,憑借一對拳頭打出來的天下第一,從不依靠兵器欺負人,你要學禦劍呢,我倒有個好人選,就看你拉不拉得下麵子了。”楚雲天抬了抬拳頭笑道,不過忽然滿臉神秘的說道。

“誰?陳老頭?他不是個算命先生嗎?他怎麽會禦劍,難不成,平常趕路踩著他的那根拐杖?”雲白穀愣了愣反問道。

“嘖,你這臭小子,能不能不打岔,聽我說完,來著之前,我聽說你有個紅顏知己叫秦雙意是吧?”楚雲天笑眯眯的表情看的雲白穀心裏直發毛。

“啊?對啊,咋了,等會兒,你該不會讓我跟她學吧?”雲白穀想起了什麽,一連的驚訝。

“當然不是,她一個女娃娃,能會什麽高明禦劍術,我說的是她的那位劍仙師父。”楚雲天嘿嘿一笑,雲白穀默然無語,李孝北啊,我跟他真不熟啊。

“李劍仙確實有高明禦劍術,但問題是,人家憑啥教我?我跟人家很熟嗎?我都快把他徒弟給拐走了,他沒拿劍砍我就好了,我還讓他教我禦劍?楚老頭,你該不會老糊塗了吧?”雲白穀一副看傻子的目光,換來的又是被一腳踢在屁股上。

“你懂個屁啊,憑借你跟那女娃娃的關係,你就不會用禦劍術當成安女娃娃的嫁妝啊,讓後你在讓你娘出麵撮合撮合,這事兒不就成了?腦子,之前在鎮子裏鬼精鬼精的,怎麽一出鎮子跟個二傻子一樣呢?”楚雲天一巴掌拍在雲白穀腦門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雲白穀細細品味,覺得此言有理,還沒來得及發表自己的意見,就感受到一股寒冷劍氣出現在上空,連楚老頭都微微一愣,然後吹起口哨,目光飄忽不定,背著手,快步往前走去。

看著楚雲天幾乎可以說是逃離的背影,行動不便的雲白穀心中早已破口大罵,僵硬的抬起頭,看著半空中立足於一柄閉鞘飛劍上滿臉不善的李孝北,雲白穀幹笑兩聲,指了指早已跑沒影的楚雲天,不知怎麽開口。

“哼。”李孝北冷哼一聲,不過出乎雲白穀預料的李孝北丟下一本書皮泛紅的秘籍,轉身破空而去。

手忙腳亂接住那本秘籍的雲白穀隻是翻開兩頁就大驚失色,這確實是一部禦劍術,小心翼翼收入懷中貼身放好,他朗聲喊道:“多謝李劍仙賞賜!大恩不言謝,都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