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北遼遇故人

雲白穀離開東景道太師府坐落的城池之後,片刻不敢停留,直奔瓶窯州方向而去,途中雖不曾遭遇什麽阻攔,但雲白穀依舊能敏銳的察覺到途徑城池的兵力增加不少,且盤查力度也在逐漸加強,想必應該是北遼那邊有所動作,多半是因為雲白穀在太師府之事東窗事發,北遼這邊做出的一連串應對。

而且官道之上的哨卡明顯增多,使得雲白穀不得不選擇離開官道選擇僻靜的小道行進,雖然在路程之上大大縮短了時間,但在安全上卻無疑更加危險。

日夜兼程,縱然雲白穀腳力不慢,依然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橫穿中京道抵達瓶窯州虞家,再加上北遼已經有所行動,這無異於變相延緩了雲白穀行動的速度。

一路南下,雲白穀雖是已經有些心理準備,卻還是驚訝於北遼這邊反應迅速,期間更是連續變更六次行動路線,卻依舊發現背後總有一條甩不開的小尾巴跟在身後,不管是穿山過林還是城池鬧市,縱然甩開一段路程,可不過兩個時辰,就又會被盯上。

雲白穀也曾想著將身後這些小尾巴清掃幹淨,可這些人卻一點沒有跟雲白穀動手的打算,這讓雲白穀有些惱火,卻又無可奈何,隻能任由這些小尾巴跟著自己。

一路帶著這群小尾巴南下的雲白穀絲毫不敢停留,暗中更是聯絡紫恒天準備在南北相接之地接應,不是他不讓紫恒天的人進入北遼接人,而是一旦紫恒天數位高手貿然進入北遼,那局勢將徹底失控,現在雲白穀也隻在賭,賭自己做的那門生意足夠保自己一命。

在一座小城茶館中歇腳的雲白穀正在思量接下來的打算,以及如何躲避哨卡盤查和甩開身後的尾巴時,忽然有一位身穿古樸道袍的年輕道士坐在自己身側,打斷了沉思狀的雲白穀,轉頭順勢看去,竟是在南楚一別的何落羽。

“雲公子好久不見啊。”何落羽背著一把桃木劍,滿臉笑意,原本年輕帶著些許稚嫩的臉上沒了稚嫩,多了幾分成熟,更是多了幾分穩重的氣質。

“小何道長?的確是好久未見,自上次南楚一別,少說也有半年有餘未曾見過。”雲白穀心中也不禁輕鬆了幾分,興許是在外鄉見到熟人,自古他鄉遇故知乃是一樁喜事。

“這一趟北遼小道也算開了眼界,雲公子,你身份如此敏感,按理來說,不改來此才對。”何落羽給自己倒了杯茶,抬手看著雲白穀說道。

“我向來不按常理辦事,之所以來北遼隻是完成一些事而已,現在事情做的差不多了,也該回去了。”雲白穀輕輕一笑,倒也沒有任何遮掩的意思。

“最近小道在觀相一道上卻是有了幾分道行,初見你一眼,便知這趟北遼並不容易,但還有一樁劫難在前方等你,想離開北遼更是難上加難。”何落羽目光凝重,盯著雲白穀的臉語氣嚴肅。

雲白穀嘴角的笑逐漸有些凝固,臉色也跟著凝重起來,畢竟何落羽師出張昀峰,雖說未曾繼承上玉京道法,但青城山高明道法無一不被這小道士記在心中,雖看著年紀不大,但張昀峰曾經也說過,何落羽之所以未曾繼承上玉京,也隻是在心性之上落後於李恒,不然,當時何落羽傳承下一任上玉京。

故而何落羽的話不得不讓雲白穀深思,他也知道,在自己身份暴露且暗殺北遼命官之後,想要跟來到北遼那般輕鬆離開北遼根本不可能,隻是倒是何種劫難,何落羽卻不曾開口解釋。

“小何道長有何解法?”雲白穀一隻手摩挲著下巴,轉頭看著何落羽問道。

“無解,此一劫雲公子必須迎麵而上,若是借由小道之後避開,那此劫勢必會落在雲公子周遭之人身上,且極可能是至親之人替你遭劫。”何落羽搖了搖頭。

聞聽此言的雲白穀徹底沉默,這一劫大有趕鴨子上架的意思,更是讓雲白穀心中越加不安,見陷入沉思狀的雲白穀,何落羽隻是取出幾枚銅錢,灑在桌子上。

良久,原本臉色還有些凝重的何落羽忽然輕鬆起來,雙手環袖看著雲白穀一言不發,當一直沉思的雲白穀忽然察覺身邊還有何落羽坐在那才猛然回神報以致歉的笑。

“雲公子不必擔心,此一劫雖然會讓公子受些傷筋動骨之苦,但好在不會傷及性命,且遭此一劫後,笑道還是提醒公子,未來一至兩年內,切莫要與北遼發生較大摩擦,另外,注意令堂身體狀況,少則三五年,多則七八在,令堂的身體將每況愈下,切記要注意。”何落羽再度開口,無疑又是給雲白穀心頭來了一記猛料。

“小何道長之後有何打算?”雲白穀強撐出一抹笑意,扯開了話題,似乎並不在繼續深究何落羽之後說的那就話。

“這趟北遼之行,小道受益匪淺,不過諾達的北遼小道依舊不曾走完,自瓶窯州起,入西京道再到西遼州,之後又走了趟燕隆州,也是最近幾日得知公子行蹤才特意來了一趟中京州,此次一別之後依舊會在走一走這北遼。”何落羽心中歎了口氣,不過臉上卻揚起一絲笑意,開口回答道。

“說來也有些可惜,若不是我身份過於敏感,而且最近又發生些不太愉快的事,不然定要走遍這北遼,隻是不知道下次在踏足北遼之時,還有沒有這種心性想法。”雲白穀苦笑不已。

“我觀公子,不知何時已經踏足歸元境,隻是未曾鞏固,以至於真氣氣機飄忽不定,容小道多嘴一問,公子如今上玉京為第幾層?”何落羽笑問道。

雲白穀聞言隻是微微一愣,自己何時踏入的歸元他的確不知,最近幾日疲於奔逃甚至一度未曾顧得上上玉京心法,更別談內視自身境界,被何落羽如此一言,雲白穀不由內觀境界。

果然如何落羽所言,真氣飄忽,幾乎隨時可能重新跌落回修心境,不過卻是真切的踏足歸元,若非遇到何落羽,說不定雲白穀還真會再度跌境回到修心,而一旦跌境,對於之後的武道攀升勢必會有影響。

“若非小何道長,我還真不知道自己何時已經踏入歸元,且若是在當誤幾日,可能便會跌境再回修心,到時候難免會對武道有所影響。”雲白穀報以感激目光,對此何落羽隻是擺了擺手。

“如今上玉京依舊在上清,不過對於下一境窈冥,隻需多費些心神在上玉京之上便可一步跨入其中。”雲白穀心中略微盤算,耳畔轟鳴大鍾聲越發頻繁,這要是要跨入下一境窈冥的征兆。

“公子對此定要上心才行。”何落羽叮囑一番,兩人之後說了些無關緊要之事,大多都是這些天中驚奇遭遇。

“以後之事當今後再論,眼前之事應傾力而為。”何落羽隻是留下這麽一句話後,端起茶碗做酒碗,將碗中茶水一飲而盡。

“道德無量天尊~”一聲道號由近至遠,一點古樸道袍自眼前至天邊。

雲白穀重重吐出一口氣,似乎是將這些天積壓在心中的不忿一吐為快,與何落羽相見可謂是意料之外,也或多或少知道了之後的一段路的模糊遭遇,心境也不乏平靜幾分。

猛然記起自身糟糕透頂且隨時可能跌境的境界,雲白穀不敢耽擱,當即開了間客房,一連在房中整整兩天不曾踏出一步,也算是懸崖勒馬,將境界徹徹底底的穩固在了歸元境內,對此,雲白穀也有些劫後餘生之感。

“想必應該是跟蠻司打過那一架之後,境界才順勢邁入歸元,且之前因為一直卡在修心境,期間積攢真氣也替我擋了一劫,不然憑這些天不知節製的濫用真氣趕路,早就該跌回修心境。”再度走出房間的雲白穀周身氣質一變,雖不曾有出塵之意,但卻更加飄然。

算了算時候,自己在此應該浪費了一兩天的時間,不過應該是無傷大雅,何落羽口中的劫難肯定不是有關境界跌境之事,畢竟何落羽曾言會有傷筋動骨之苦,就憑這一句雲白穀便篤定於此無關,應當是之後前往瓶窯州的路上會遭遇的劫難,不過這一點雲白穀倒也不怕。

離開這座小鎮,已然能清楚感受到背後有小尾巴緊緊跟著,且沒有一點放棄的打算,而且越加放肆甚至不在遮掩,這讓雲白穀心中略微升起一絲不安。

期間更是與太過放肆的兩位北遼死士大大出手,雖不曾重創死士,倒也在這兩人身上留下一道劍傷,可依舊不曾打消他們的囂張氣焰。

而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北遼中京州與瓶窯州接壤之地後,局勢徒然一變,原本是貓的雲白穀被身後跟著的老鼠偷襲得手,身份徹底顛倒。

雲白穀也明銳察覺,身後這些人似乎不想讓他進入瓶窯州,而且一直將自己往中京州的方向回趕,一旦雲白穀有想離開中京州的打算或者行動,這些死士皆是悍不畏死的將其硬生生逼回中京州,以至於在之後的幾天,雲白穀身上是舊傷未愈再添新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