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東景道太師府

密林之中,雲白穀立足於一棵參天古樹之上,背靠樹幹目光則是注視著樹下那個年紀不過八九歲的孩童,相比較於同齡人,這孩子的皮膚更為黝黑粗糲,多半是因為風水日曬的緣故,但同樣論起體魄來說,更是要超出同齡人太多,單就倫次,倒是不足以說明這孩子是塊練武奇才。

至少在雲白穀的獨到眼光看來,這孩子雖然比同齡人更加適合走武夫證道的路子,但礙於家境原因,也要比城中那些達官顯貴的富貴子弟,又或者那些豪門宗親下的孩子困難不少,不過,雲白穀對此毫不在意。

這些天,雲白穀一共傳授給這個叫柳修明的孩子三套拳法,分別是來自南楚拳法宗師冉旭的崩石摧碑拳,道門養神蓄意的簡化太行拳以及從紫恒天無數秘籍中較為貼合這孩子的憾林形意拳三套拳法。

柳修明腦瓜子靈光,初學之時確實有些進度較為緩慢,但也隻不過是三天之餘便已經基本掌握拳招套路,隻需勤加苦練,未必不能在江湖中立足。

雲白穀嘴角泛起笑意,目光微微偏移,原本他還在困惑自己當初昏迷之後到底是誰在暗中幫了自己一手,等他去了那日搏殺之地,看到斷成兩截的玄鐵寶劍,心中便已經有了答案,想必應該是李恒在劍中留有後招,不然,這次他可就真的栽在北遼了。

忽然被一陣叫喊聲緩過神來的雲白穀低頭看著手舞足蹈的柳修明,腳尖一點落在地麵,並為**起一絲塵土,見此一幕,柳修明眼中更是閃爍著羨慕之色,心想著自己什麽時候能跟雲公子這般從高空落地而無一絲塵土呢。

“又是哪裏不懂?”雲白穀並未看出柳修明心中所想,隻是開口問道。

“公子哥哥,那兩套攻勢凶猛的拳法還算簡單,掌握起來到也不覺得有什麽困難,隻是那套簡化太行拳委實打不明白,特別是後三式,總是出錯。”柳修明垂著腦袋,有些不敢看雲白穀,畢竟這套拳法,已經好些天依舊沒有掌握。

雲白穀上下掃視柳修明,心中略微思量,其實之前也有所猜測,隻是唯恐說得不對,也怕自己是看走眼了,可今天既然這孩子親口問出這個問題,雲白穀也不妨說出心中所想,稍作停頓後,雲白穀開口說道:“前兩套拳法主要是講究攻伐兼備,拳勢之剛猛,大有一拳破碎山石之力,後一套拳法主要講究一個靜字,我觀你練拳,前兩套拳法如拳招一般,拳勢迅猛,倒也在理,隻是每次到這第三套,依舊順承之前兩套拳勢,如此自然不對。”

柳修明抬頭仔細聽著雲白穀的言辭,生怕漏聽一字,待雲白穀說完後,柳修明陷入沉思,見此一幕,雲白穀隻是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不再開口,之後能明白多少就要看這孩子的悟性如何,若是依舊無能通達,雲白穀也並不覺得柳修明如何,畢竟如此年紀,若是什麽都知道,那還不是那位神仙人物的再世為人,還用他教的拳法?

又是三五天之後,雲白穀決定前往東景道,早些辦完暗棋之事後,趁早離開北遼,如今北遼內亂之嚴重遠比雲白穀預料的嚴重的多,呆的越久,對雲白穀的危險也就越大。

得知雲白穀即將離去,柳修明父子兩人雖然不舍,卻不知如何挽留,隻是將家中用來過年才打算買些豬肉的錢買了些肉和酒回來,說什麽也要讓雲白穀吃完這頓飯再走。

自知推脫不了的雲白穀也隻能點頭答應,雲白穀跟柳天壽二人推杯換盞,畢竟銀錢不多,打回來的酒也不是什麽好酒,各自也不過是喝了兩三碗,臨行之前,雲白穀再三叮囑,他所傳授的拳法,是讓柳修明懲惡揚善的,若是被自己知道他那天敢仰仗著這套拳法為非作歹,自己肯定會親自收拾他。

之後又叮囑柳天壽,若是有人問起,一定要咬死從未見過自己,不然到時候怕不是簡單的殺身之禍可以概括的,這一番話下來,聽著柳天壽是心驚膽戰的,自然是點頭答應。

拜別了柳天壽父子二人之後,雲白穀重新掏出那張染了血的地圖,雖說有些位置破損,但好在隻有半邊,有關東景道那邊的布局完好無損,也不知是天意還是如何,細細研究一番後,雲白穀可以確定,自己現在在燕隆州偏向上京州的地方,距離東景道也算不得多遠。

敲定好路線之後,雲白穀剛準備出發,天空中忽然有一道黑影俯衝而下,雲白穀見此臉上閃過欣喜之色,伸出手臂,那道黑影穩穩停在雲白穀手臂之上,定睛看去,是一隻鷹隼,別名鳳頭鵑隼,乃是紫恒豢養的一隻飛禽。

解下鷹隼腳上綁著的一小節宣紙,內容中隻有寥寥幾句話,大致意思就是現在他們已經安全抵達虞家,隻待雲白穀完成此次北遼之行後,便可一同返回紫恒天。

見此,雲白穀那顆懸著的心也安穩落地,一抖手臂那隻鷹隼再度展翅飛入高空,轉眼間消失不見,得知紫恒那邊安穩抵達,雲白穀也打算盡快去見見那位天罡死士,確定好行程之後,雲白穀懸好雪白長劍,朝著東景道的方向急掠而去。

這一路上倒也沒了什麽困難險阻,似乎自從上次跟蠻司打了一場之後,之後的這段路倒是格外順利,雲白穀並未多想,隻是覺得那蠻司應當是私自行事,不然這一路上也不會如此這般暢通無阻。

不過用了一天時間,雲白穀便已經抵達東景道與燕隆州接壤之地,卻在此時,雲白穀竟是調轉方向,往上京州的方向掠去,又在途中變道再度折回東景道,來回間似乎是為了迷惑他人所用的手段,在正式到達東景道後,雲白穀便直接前往東景道的太師府!

東景道太師府,比較於各路城池的更顯得建築雄偉,門口更是有披甲士卒來回巡視,雲白穀隱匿在街道中,似乎是在斟酌要怎麽進入東景道的太師府之中。

最開始他也沒想到,這位天罡死士的膽子竟然這麽大,竟敢臥底在東景道太師府之中,這也無異於變相增加了雲白穀見他的難度,若是想翻牆進去其中基本是不大可能,周圍整日都有披甲士卒巡視,一旦被發現,到時候太師府中圈養的鷹犬隨風而動,自己肯定是難逃一死的。

就在雲白穀糾結於如今潛入太師府之時,身後不知何時走來一人,一隻手搭在了雲白穀的肩頭,雲白穀下意識就將出劍回身一刺,卻被那人按住了握住劍柄的手。

“雲公子,是持節令大人讓在下來助你。”雲白穀轉頭看去,是個身著北遼官府的魁梧漢子,僅從身上官府,多像太師府中的小吏。

“你如何認出我的?”雲白穀眉頭微皺,之前虞北給他一共給他準備了兩張麵皮,其中一張在去往虞家之時已經用過了,·所剩的那張現在就在雲白穀臉上,按理來說,不肯能會有人一眼就認出他的。

“在下自然有在下的手段,還請公子無需多問,待會兒公子隻要跟著在下,期間任何人問你任何問題,都不要回應,自有在下前去應付,進入太師府之後,公子隻有兩個時辰的時間,用以完成持節令當初讓您做的事以及自己的私事,兩個時辰之後,在下會在後麵出接應,出了城,生死有命。”那位官吏說罷將一紙畫有那位幕僚麵相的畫像塞給雲白穀後,便朝著太師府的方向走去。

自知沒有選擇的雲白穀也隻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當走到太師府門前時,不出所料的被士卒攔下,嗬斥雲白穀是何人,雲白穀隻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眼見士卒已經緩緩抽刀,準備斬殺雲白穀之時,那位早已邁入太師府中的官吏又折了回來,手裏多了一塊黑黝黝的物件,給為首的兵卒看了一眼之後,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煙消雲散。

那為首兵卒也是讓開一條路,朝同僚點了點頭後,放雲白穀進入太師府,走入太師府的雲白穀轉頭看向那位官吏時,卻發現那官吏早已不知去向。

知道時間不多的雲白穀立刻動身,在這諾達的太師府府邸中尋找她要找的那個人,且目的之明確,似乎不是頭一次來到太師府一般,左拐又拐,雲白穀在一幢獨棟小院前停下,這棟院子相比較與太師府中的一些建築顯得有些寒酸。

左右看了看,確認沒有下人經過,雲白穀推門進入院落,進入之後,那位帶著雲白穀進入院子的官吏站在一條小道之中,看著那棟院子,眼神驚訝,麵色猶豫,似乎在想要不要進去之時,卻還是歎了口氣,轉身消失在小道之中。

進入院落的雲白穀簡單掃視了一遍院子,院子中隻有兩座屋子,一間毗鄰院門口,透過窗戶能看見其中堆放了不少柴火,估計是燒火做飯的地方,正坐門口的那間屋子大門敞開,院子的角落處,栽種著一棵李子樹,還未到後秋,也看不得那碩果累累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