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交手打磨
之後的一上午，幾乎都是依照慣例給雲白穀這類新人說一說托月劍穀的規矩，唯一不同的是，托月劍穀的規矩中隻是說叛逃本門者，托月劍穀將傾力而殺，還特意說明，托月劍穀中不製止內鬥，但不能背地裏耍陰招，練劍之人當剛正不阿，一身正氣，大可光明正大，生死有命，若是在背後耍陰謀手段，被本門知道，將有各門掌律之人共同懲戒，以儆效尤。
而這邊剛剛結束，下一秒雲白穀就見識到了不治之內鬥的宗門到底是如何的狂野，本準備回院子在精進劍招的雲白穀忽然被周成康拉去，說是又熱鬧，往前沒跑幾步，就看到好些人圍在一座三四個人高的擂台前，嘰嘰喳喳的各自說些什麽。
“什麽熱鬧啊？”雲白穀眉頭微皺，對於眼前這種如同菜市場一般的場景，他心中免不得有幾分煩躁。
“青字門跟穀字門的打起來了，因為啥不知道，好像是說兩人本來就有仇，這不，今天打起來了，平常在山門中小打小鬧的不打緊，就算受傷流血也隻能怪功夫不到家，可這上了生死台性質立馬就變了，咱們托月劍穀的規矩，兩個上去，一個走下來，一個抬下來。”周成康笑眯眯的解釋道。
“周師兄也上去過？”雲白穀好奇的問道。
“我？我可沒惹事，雖然跟別的門的關係不咋地，但也沒到上生死台的地步，不過大師兄可沒少上去，每年總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來尋死，結果就不用我說，不過像這種有私仇能憋到現在的，在托月劍穀也是少見。”周成康抱著胳膊笑眯眯的看戲。
雲白穀沒有接話，而是看著生死台上的兩人，一招一式都是奔著對方的命去的，兩人交手不到三十招，其中一人便被對方以極其陰險刁鑽的一劍給一劍封喉。
“你看，還是學藝不精，這都二十八招了，要是換我上去，在第九招的時候，就有機會要了這小子的命。”周成康咂了咂嘴，有些失望的轉身離開。
“走吧，師父他老人家特意交代，最近這段日子，就有我跟三師姐還有若曦師妹帶你修行悟劍。”周成康身形一頓回頭個雲白穀說道。
“現在去哪？”雲白穀看了眼生死台，轉頭問道。
“跟我來就是了，三師姐跟若曦師妹已經在那等著了。”周成康說著就吵著山門北側的一條下山道走去，雲白穀也隻能跟在後麵，兩人下山轉入一條幽靜，複行百餘步，在一片湖泊前停下，岸邊，艾清跟芷若曦看樣子早已等候多時。
“怎麽這麽晚才到？”艾清柳葉眉皺起，語氣不悅，就連背後鞘中寶劍開始微微顫抖。
“哎哎，師姐，師姐，剛山上有熱鬧，就當誤了一會兒，也讓雲生師弟先了解了解咱們托月劍穀嘛。”周成康趕緊上前，又是捏肩又是捶腿的。
“熱鬧？什麽熱鬧？哪一門跟哪一門的？過了多少招？”芷若曦坐在一邊，一聽到又熱鬧，立馬蹦躂起來，抓著周成康問個沒完。
“青字門跟穀字門的，應該是私仇，過了二十八招，不過兩個都是學藝不精，本當時在第九招的時候就該分出生死，硬生生拖到了第二十八招。”周成康一邊給艾清捏肩，一邊回答芷若曦的問話。
“二十八招啊，哎呀，師姐，都怪你，下來這麽早，害的我連熱鬧都沒看見，還被蚊子咬了一胳膊的包。”芷若曦拽著艾清的胳膊發著牢騷。
雲白穀站在一邊，顯得有些多餘，又不敢開口，生怕惹艾清一個不高興，給自己一劍，單論武道境界修為高低，就連芷若曦那個小丫頭，就能追著雲白穀滿山穀的跑，更何況眼前這個不知深淺的艾清呢。
“還站在那裏幹嘛，若曦師妹，與你這位師弟喂招。”艾清那雙秋水眸子冷不丁的瞥了眼雲白穀，雲白穀隻覺得身後一緊。
“好嘞！”芷若曦聽罷，鬆開拉著艾清胳膊的手，一抖肩，背後那把由精鐵打造，卻不過二尺七寸長短的精鐵寶劍穩穩落在手中。
“雲生師弟，我這把劍是師父給的，叫洛嶽，你盡管出手，我先看看你的水平，放心師姐會拿捏住分寸的。”芷若曦挽了個劍花笑道。
“我的劍是一位道長給的，至於名字，他沒說，我也沒有在起，隻知道玄鐵打造，還請師姐見諒，那，師弟就獻醜了。”話音剛落，雲白穀踏地而行，一劍刺出，速度奇快，就在劍尖即將觸碰到芷若曦之時，芷若曦身形詭異消散不見。
雲白穀瞳孔一縮，收劍轉身，隻聽一聲脆響，雲白穀倒滑十餘步，雙手微顫，不遠處，芷若曦身形站定，眼中有抹興奮跳動，出聲說道：“雲生師弟的反應好快啊，要知道這招就連周師兄可都吃過虧的。”
雲白穀並沒說接話，剛剛那一劍力道之重，讓雲白穀有些措手不及，雖說以劍身卸去幾分力道，卻還是險些讓體內氣機紊亂，幸得上玉京已入上清道，也算是最後關頭徹底穩住身形。
再度出手，不再是以基礎十二劍式出手，而是昨日整理出的六招之一，名為疊浪慧劍式，劍招一出，倒是讓芷若曦眼前一亮，不在躲避，而是硬接一劍，單手握劍變作雙手疊握，兩劍相撞，卻隻是相互搏力幾個呼吸的功夫，雲白穀就被一劍挑飛出去。
“劍招尚佳，力道中等，奈何壓製力遠遠不足。”芷若曦開口點出雲白穀這一招存在的漏缺。
雲白穀默默記在心中，隨即腳步橫移，豎劍在前，一步跨出，劍勢如虹，橫斬而出，此招名為錘煉翻海式，芷若曦一抹劍身，似有劍光閃爍，由下而上提劍而出，兩劍碰撞，一招之下兩人各自退後好幾步。
“這招不錯，不過缺點更明顯，雖然調動劍式能在一瞬間爆發出不小的威力，但卻沒有後手，中間換氣的動作太過明顯，一個不注意，就會被人抓住機會。”
之後第三招，第四招，第五招，一共十九招，一遍下來，雲白穀坐在一旁喘著粗氣，芷若曦雖然年紀不大，但眼光毒辣，總是一眼就能看出雲白穀劍招存在的問題。
“師姐，雲生師弟真的是昨日才習修劍招嗎？”周成康有些驚訝的看著雲白穀，小聲詢問艾清。
“嗯，師父他老人家何曾看走眼過？”艾清也對雲白穀的進步速度有些吃驚，但比之周成康還是好些的，畢竟她可是知道這位雲生師弟的真實身份啊。
“雲生師弟，你為啥稱呼咱們師父為老師啊？怪……”芷若曦坐在雲白穀身側，那柄名叫洛嶽的劍橫放在膝蓋上。
“怪奇怪的是吧。”雲白穀吐出一口氣，樂嗬嗬的接過芷若曦的話。
“對，為啥啊？”芷若曦點頭如搗蒜，眼中滿是好奇。
“因為，我已經有了一個師父了，他教過我太多東西，以至於，在想讓我覺得能有第二個人能成我的師父，那就得先超過他，不然，我怕這小老頭，不樂意啊。”雲白穀索性往後一躺，仰頭看天，總覺得那個小老頭在天上瞅著自己笑。
“雲生師弟的師父比摩劍華師父還厲害嗎？”芷若曦明顯有些不相信，畢竟在她看來，大師兄已經是北遼江湖上排得上號的，那能教出師兄這樣人物的師父那會是什麽樣的實力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這位師父，到合眼都沒聽我叫一聲師父，有些可惜啊。”雲白穀歎了口氣。
“沒叫師父的師父，還真是奇怪呢，不過既然能教出基本功如此紮實的你，想必師弟的師父肯定也是個大高手。”芷若曦有些可惜，她還想見見這位神秘高手呢。
“他？是啊，大高手。”伸了個懶腰的雲白穀坐起身，雙膝盤坐，雙手結白鶴決，抱守丹田，心神合一，耳畔再度響起那震耳欲聾的洪鍾聲。
不遠處的艾清秋水眸子中流光閃爍，見多識廣的她自然看出這套道教手印出自何處，南楚青城山，那雲白穀所說的沒能叫聲師父的老人應該就是上一任青城山的掌教張昀峰了。
“師姐，雲生師弟這是在幹嘛？”周成康看不出這些，但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詢問道。
“養氣功夫而已。”艾清當然不會說這是南楚青城山的養氣功夫，隻是隨口糊弄道。
“養氣功夫？跟咱們的不一樣啊。”周成康眉頭微皺，這養氣功夫跟他見過的完全不一樣，怎麽看都不像是平常武夫那般的養氣功夫，更像是道家的。
“你不也能看出來嗎？道家的養氣功夫，看來咱們這位小師弟之前應該在某個道觀裏做過幾年小道士。”
“我說呢，怪不得看著眼生。”周成康苦笑道，沒想到這位小師弟還會道家的養氣功夫，看著一套下來，估計三師姐口中的那座小道觀絕對不比他想象中的小喲。
耳旁洪鍾陣陣的雲白穀雖然聽不太清艾清跟周成康之間的談話，但卻一點都不擔心艾清會這麽輕易的就透露出自己的身份，身旁的芷若曦見雲白穀在默默養氣，也不再嘰嘰喳喳，而是歸劍入鞘，跑到艾清身邊鬧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