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挑明身份
桌子上的吃食不多，不過也夠三個人吃的，老人坐在首位，左右兩側雲白穀跟艾清坐定，老人並沒有說別的，隻是端著碗白飯，夾菜吃飯，雲白穀也不管別的，端著飯一陣的大快朵頤，艾清畢竟是女子，吃相比較文靜，三人很默契的誰都沒有說話，隻是埋頭吃飯，直到盤子見了底。
“飯也吃完了，說正事吧。”老人放下碗筷，沒有一絲風骨的抹了把嘴，語氣平淡，聽不出一點情緒，艾清沒有開口，而是看向雲白穀。
“我的身份，老師應該早就猜出來了，隻是艾清師姐到底又是哪一方的呢？”雲白穀則是看著艾清，在來托月劍穀的路上，雲白穀跟紫衣老人的談話就讓雲白穀猜出了老人之所以招攬自己的用意，不能說用心險惡，是能說各取所需。
老人想借著雲白穀的身份，甚至還有旁邊這位叫艾清的女子兩個人的身份，讓未來某一天的托月劍穀徹底成為鐵板一塊，到那時，托月劍穀在北遼江湖的地位將真正達到南楚江湖紫恒天一般的存在，與廟堂平起平坐。
艾清依舊沒有開口，而是起身出了院子，去了她的院子沏了壺熱茶端了過來，紫衣老人也沒有開口，等到艾清回來，給三人各自倒了一杯茶香之後才開口。
“艾清，身份自然比不上你這位紫恒天的少公子，但對摩劍華老先生的布局也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算是一步活棋，而雲公子更像是一步險棋。”艾清端起茶杯，並沒有點透自己的身份。
當代月字門掌律之人，摩劍華，是為月字門實力最為拔尖的那位，純粹劍修，雖不是劍仙，但實力依舊深不可測，至於為何沒有登上北遼這邊的江湖武評，其中深意不得而知，但不登武評可不代表摩劍華的實力就弱於榜上之人。
摩劍華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咱們先不說各自的身份以及各自的謀劃，我最後在問你們一次，若繼續留在托月劍穀，不一定能活著。”
雲白穀跟艾清點了點頭，摩劍華說的不錯，他們兩人不管誰的身份被公之於眾，雖然不確定那些北遼廟堂上的人會不會明著對二人動手，但暗地裏的小動作絕對不在少的。
“好了，我聽成康那孩子說，你基本功紮實，隻是不曾習得什麽劍招，可真？”摩劍華看了眼雲白穀問道。
雲白穀點了點頭，不是不會，而是那些用以對敵的平常劍招，他確實是用得不多，以至於突兀出招會顯得漏洞百出，遠不如十二劍式順手。
“能將十二基本劍式練的如此紮實倒也不錯，我這有三本出自後南唐第一劍客，純建生的劍招孤本，就當這次買賣的定金，後續能在托月劍穀學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摩劍華從袖口中取出三本泛黃書本擱在桌麵上。
“多謝老師。”雲白穀自然不會跟摩劍華客氣，將三本孤本秘籍收好。
“行了，時候也不早了，這些明天成康小子會來收拾的，早些休息，我就先走了。”摩劍華起身，捋順了褶皺的紫衣大袖，離開了小院。
“你不走？”雲白穀看著依舊在安靜品茶的艾清，眉頭一挑問道。
“怎麽？雲公子這是不歡迎我啊。”艾清那雙秋水眸子瞟了雲白穀一眼，後者隻感覺背後刮起一陣冷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沒事，沒事，您慢慢喝，我去翻翻劍譜。”雲白穀幹笑兩聲，腳底抹油回到自己好不容易收拾出來的屋子裏，點了盞油燈，接著昏黃的燈光翻閱著摩劍華留給自己的那三部孤本秘籍。
屋裏屋外兩番場景，屋中雲白穀細度那三部劍譜，劍譜中共計劍招九十三式，雲白穀隻是大致翻閱一番，挑選出六招作為核心劍招，另辟十三招作為分支輔佐，剩餘劍招取其精華優勢。
屋外艾清安靜品茶，偶爾美目會看一眼屋子，待到那壺茶見了底，她才起身，剛走出門，就見門口站著兩人，一個是剛剛離開的摩劍華，另一個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方伯伯，這件事您還親自來一趟？”艾清看清那人，眉目中掠過一絲驚訝。
“不放心你，過來看看，倒是此子頗為大膽，若不是有陛下密折，估計他早就被帶到燕京去了。”被稱作方伯伯的中年人笑了笑，微微撇過頭看了眼點著油燈的屋子。
“真是不解為何姑姑要留他。”艾清搖了搖頭，可話中之意，卻讓人大為震驚，她稱呼方伯伯口中的陛下為姑姑，那眼前這女子的身份，不言而喻。
“陛下自有陛下的謀劃，做臣子的也不好揣摩，這是奉命行事，摩前輩，艾清郡主就交給你了，之後關於托月劍穀之事，朝廷那邊也會上心。”方伯伯轉頭跟身邊的摩劍華說了一句。
“方總管大可放心，至少在托月劍穀，艾清郡主是安全的。”摩劍華語氣平淡。
“好了，之後的事我都跟摩前輩交代好了，這些天會有我朝碟子在附近布控，到時候隻希望此子福大命大吧，先走了。”方伯伯點了點頭，又跟艾清叮囑一番後，轉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可憐人。”艾清跟摩劍華幾乎同時看了眼那間點著油燈的房間，心中默默說了一句，可憐人。
在屋裏雖然一直翻讀手中孤本秘籍的雲白穀也一直在聽屋外的動靜，確定艾清已經離開之後，雲白穀悄悄打開了一條門縫，確定院中無人，這才提著那柄玄鐵寶劍來到院子。
“起手，提，刺，轉，落，橫劍。”院中，雲白穀跟著腦海中不斷播放出的畫麵，牽引手腕身隨意動，跌跌撞撞算是走了一遍。
“劍招如此，算不得稀鬆平常，隻能說我基本功在李恒道長的磨煉下，的確紮實，真東西就是不一樣。”雲白穀又接連走了六遍劍招，長出一口氣後，心中默默品味之前的幾招，從走勢到出劍。
夜晚的托月劍穀倒也有了幾分寒意，不過走了一晚劍招的雲白穀卻是滿頭大汗，臉上的笑意卻越加濃重，東方吐露出第一抹光，雲白穀歸劍入鞘，盤坐房頂，眼觀鼻鼻觀心，心中默默運轉上玉京心法，上玉京在體內走了一個周天之後，雲白穀隻感覺整個人神清氣爽。
“走了，去師父那，你們這些新入門的弟子，總得先見見長老才行。”院子外，艾清背著一把三尺二寸的細長白鞘寶劍，雙手環胸，相隔隨緣，但聲音依舊清晰。
“來了。”雲白穀緩緩睜開雙目，一抹紫光一閃而逝，起身一躍，還不忘回身將院門關好。
雲白穀與艾清並肩而行，來到昨日眾人入山門的地方，在這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且一眼望去，那裏被分作好幾塊。
“托月劍穀的作風嗎？”雲白穀看著身著衣物各不相同的六塊不同區域的托月劍穀弟子，口中嘀咕了一句。
“當然，現在你知道師父他老人家索要麵對的是一座怎麽樣的大山了嗎？”艾清說罷，先雲白穀一步，走到了月字門弟子的區域，在那，周成康正朝著他瘋狂揮手。
“素未謀麵的敵意，真是讓人不爽。”來到周成康身側的雲白穀掃了眼周圍，那種雖然不是針對他雲白穀，卻依舊能清晰感受到的敵意，讓雲白穀特別不爽。
“嘿嘿，習慣就好，習慣就好，這些師兄師姐我就不跟你介紹了，以後你自然就認識了，那位是師父，更不用介紹了，師父旁邊那位是咱們的師伯，也就是咱們月字門的掌權之人，名叫公良義。”周成康示意雲白穀看向與摩劍華並肩而立身著青黃的老者。
“怎麽感覺老師跟師伯兩人的關係並不像你說的那麽的水火不容啊。”雲白穀低聲問道。
“咱們月字門是個例外，相比較於其他幾門，咱們月字門可是真正的上下一條心的，安穩的很。”周成康十分得意的說道。
雲白穀目光環視周圍，的確，相比較於其他幾門各自區域內都已近快壓抑不住的敵意，月字門的確說的上上下一條心，至少這月字門的氛圍比之其他幾門要安穩的多。
“師父叫你呢，趕緊過去。”周成康忽然推了推雲白穀，猛然回神的雲白穀轉頭看到摩劍華正朝自己招手。
“劍譜如何？”摩劍華看著雲白穀問道。
“劍譜不錯，倒是從裏麵挑出不少以後對敵之時可以用上的劍招，想必就算在對上周師兄，也不會敗的如此狼狽了。”雲白穀微笑行禮。
“你跟其他弟子不同啊，若是其他人得到劍譜，肯定是選擇將整部劍譜吃透，而你卻隻是挑了幾式，說你是暴殄天物也不為過。”一旁的公良義笑著開口打趣。
“劍招不在多，在精嘛。”雲白穀嘿嘿笑道。
“這小兔崽子，倒是有意思，老摩，不如讓到我門下，我把我家老大跟你換？”公良義哈哈大笑，跟摩劍華竟是開口要人，不遠處的一個男子腳下一個踉蹌，眼神幽怨的看著自家師父，看來他就是公良義口中的老大了。
“不換不換，你家老大不如我家老大，換來作甚，你要想要，下個月就該你這一脈出去收門人了，自己找去。”給雲白穀向來都是十分肅穆的老人現在卻如一個老小孩一樣，拉著雲白穀往他那邊靠了幾步，這讓雲白穀啞然失笑，這兩個老小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