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世間情字最難解

“伯父。”雲白穀敲了敲房門後走了進去,虞北正坐在窗前,手中翻讀著一本隋南朝時期的一本詩詞集,看到雲白穀走來,這才將那部詩詞集合上。

“雲小子怎麽有空來我這了?有什麽事?”虞北示意雲白穀坐下說話。

“其實也不算是什麽大事,就是,我聽天逸說,您跟可嘉不同意他習武,有些好奇,前來問問。”雲白穀尷尬的搓了搓手問道。

“這件事啊。”虞北先是一愣,神色也有些不大自然,好久都沒開口解釋。

“要是不方便說就算了,晚輩也隻是好奇。”雲白穀恨不得趕緊溜,這個氛圍太過於尷尬。

“是不是天逸那小子讓你來的?想來也是,幾乎每個來虞府的貴客,隻要是被天逸那小子盯上,就一定會讓他們來求情,其實也不是不想讓他習武,習武嗎?就算不為了行走江湖,用來強身健體也好不是。”虞北揮了揮手,示意雲白穀無妨,斟酌一番後,開口說道。

“主要是可嘉那丫頭,她總是覺得如果讓天逸習武,本來性子什麽的都有些跳脫,萬一哪天一個看不好,再偷跑出去行走江湖,加上那張無法無天的嘴,估計沒兩天就得死在外麵。”虞北苦笑道。

雲白穀想了想,似乎虞可嘉的擔心也是對的,畢竟虞天逸的那張嘴他可是有所領教,隻是第一次見麵,就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這要是換到江湖了,真容易被人打死。

“所以啊,可嘉就跟天逸那小子說,隻要她在這家一天,就不許天逸碰一本武功秘籍,就連元始台那邊隻能是強身健體的強身拳法都不許。”虞北說出實情之後,都覺得有些好笑。

“原來如此,我說這小子怎麽一見我的麵,就追著我喊姐夫,原來是想著趕緊把這個姐姐嫁出去,好讓自己習武啊。”雲白穀到這也算是明白了為何明明一見麵什麽都沒說,就被追著喊姐夫,原來病根在這。

而在牆根下偷聽的虞天逸一拍自己的臉,他也沒想到父親會把這件事抖摟出來啊,以前都是態度強硬的讓人半天說不出話,今個這是怎麽了,難不成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可接下來的對話,讓虞天逸徹底傻臉,恨不得趕緊收拾東西立馬跑路。

“雲小子啊。你如今也到了適婚的年紀,可有婚配?”虞北的一句話,讓雲白穀都愣在原地,什麽意思,這句話什麽意思?難不成?

“還不曾有婚配,不過確實已有心儀之人。”雲白穀幹笑兩聲,猛然感覺到一股惱怒之意從屏風後傳來,得,哪裏還有個偷聽了,不用想,雲白穀就知道是誰,忽然覺得,自己是被這一家子下了個大套啊。

“啊,這樣啊,沒有婚配就還有機會,隻是不知道,你小子的心儀姑娘是哪位?”虞北眼中帶著笑意,看樣子雲白穀今個不好好交代,是走不出這書房的大門了。

“額,也不知道伯父認不認識,是秦茂華,秦叔的女兒。”雲白穀硬著頭皮說道。

“秦茂華?原來是這老小子,不過我聽說他不是入朝為官了嗎?還是兵部尚書?”虞北繼續說道。

“人各有誌,人各有誌。”雲白穀也不知如何接這句話,隻能幹笑一聲人各有誌。

“既然他秦茂華的女兒都有機會,那我虞北的女兒,公平競爭總可以吧。”虞北不在秦茂華入朝為官這件事繼續說下去,而是將話題扯到了更加不靠譜的那麵。

“伯父,您是在開玩笑吧。”雲白穀苦笑連連,心中嘀咕道:我這才在虞府上住了五六天,跟虞可嘉見麵的次數更是可以一次一次數出來,怎麽就扯到公平競爭上了?競爭什麽?

“這可不是我的意思,我也隻是傳達,我也沒想到可嘉會對你有意思啊。”虞北靠了過來小聲說道。

“伯父,你說這怎麽可能,我跟可嘉才認識多久,難不成還真的是一見鍾情?可我現在這張臉也不是自己的啊,這不是你讓他給我的遮掩身份的麵皮嗎?”雲白穀也小聲回應。

“那這你就別問我了,原來這不是你的麵孔,我說怎麽跟禦峰不像呢?”

“合著您今天才發現啊?”

“我又沒去給你送麵皮,這事兒我都是交給可嘉辦的,你先把麵皮取下來。”

雲白穀聽罷,取下了那張麵皮,露出原本的容貌,看見雲白穀真正的臉後,虞北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這就對了,跟禦峰當年一般,怪不得可嘉那丫頭會看上你。”

“哎喲,伯父,您就別拿我找樂子了,我現在可是被北遼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你就不怕可嘉甚至虞府受到牽連?”雲白穀有些欲哭無淚。

“怕什麽,大不了一塊去紫恒天唄,反正當年來到這還是你爹讓我來的,現在你爹都走了,等你這趟北遼走下來,一塊回去不就行了。”虞北一副無傷大雅額的模樣,此刻,眼前這位哪裏還有半分儒士風範,這不活脫脫的地痞流氓的嘴臉嗎?

“好了,這件事呢,就交給你們年輕人自己處理,我看書有些累了,先去歇著了,那個,可嘉啊,為父就先走了啊,先走了。”虞北對著屏風後喊了一聲後,朝著門外走去,走出庭院門,還不忘把處於震驚到失神的小兒子一塊拽走。

雲白穀剛歎了口氣,就感覺後脖子一陣涼風襲來,身子立馬繃緊,有些僵硬的轉過頭看了過去,虞可嘉正帶著‘和善’的笑看著自己。

“可嘉姑娘這麽巧啊?你也是來找伯父的嗎?他剛走,剛走。”雲白穀緩緩起身,朝著門口的方向挪了過去。

“坐下!”虞可嘉嗬斥一聲,嚇得雲白穀立馬坐回原位,板板正正絲毫不敢動彈。

“我漂亮嗎?”虞可嘉坐在雲白穀對麵,一手托腮,一手搭在桌子上,就這麽看著雲白穀。

“美若天仙!”求生欲滿滿的雲白穀自然知道怎麽回答。

“比起你心儀的姑娘呢?”虞可嘉可不管這套,直接丟出一道送命題。

“各有各的優點,各有各的優點。”雲白穀幹笑兩聲。

“你心儀的那位,也是習武之人?秦叔叔我也聽我爹說過,曾經也是南楚江湖中一座大門派的掌門人,之所以投靠朝廷更多的是對於眼前形勢無可奈何,你不怪他自然在情理之中。”虞可嘉開口說道,雲白穀趕忙點頭,對,我就是這個想法。

“那試問,本小姐比之差在何處?”一句話,直接讓雲白穀無言以對,為了活命,雲白穀果斷起身,撒腿就跑,完全不管身後那滿是笑意的罵聲。

好不容易跑回自己暫居的院子,虞北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在門口坐著,身邊站在滿臉欣喜的虞天逸,看見這父子倆,雲白穀真是有火無處撒,板著一張臉走了過來。

“雲小子,怎麽樣?我閨女長得又不差,你小子又不吃虧。”虞北樂嗬嗬的說道,完全沒有一點讀書人的矜持,一旁的虞天逸明顯是在憋笑,那通紅的臉就是證據。

“我說伯父啊,您就別拿我找樂子了,要是我滿口答應下來,你就真的放心可嘉交給我?我可是說了我有心意的女子,又這麽輕易的拋棄另一個,您會選擇這樣的人當女婿?”雲白穀苦笑不止。

“這可不是我的主意,這道理你跟可嘉那丫頭說去,我管不著。”雖然知道雲白穀所言深意,但虞北還是選擇裝傻子,什麽都不知道,看著雲白穀也無可奈何。

“天逸,這可是你慫恿我去的,這件事交給你處理。”雲白穀目光看向虞天逸,後者縮了縮脖子,拚命搖頭。

“嘿,你們父子倆這是吃定我了?伯父,我就納了悶了,這世間,真有一見鍾情?”雲白穀坐在虞北身邊,皺眉問道。

“世間情字最難解,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的道理,還用伯父給你說道說道?”虞北微微一笑,開口回答道。

“我還是不理解啊。”雲白穀索性直接躺在地上,仰頭望天,不知所想。

“你跟可嘉的事兒,伯父不摻和,兩不相幫,走到何處,就看你們兩個的緣分,之所以來這,是想著托你件事兒。”虞北正了正神色說道。

“您先說,我在考慮要不要答應。”雲白穀看了眼虞北,吃一塹長一智,對於這隻老狐狸,雲白穀可不敢隨口答應。

“天逸想跟你習武。”虞北看了眼身邊垂下腦袋的虞天逸說道。

“跟我習武?伯父,您沒事兒吧,我現在,充其量勾到修心境,最多算是初虧門檻,您讓天逸跟我習武?別開玩笑了。”雲白穀猛地坐起身子。

“雖然我不是武修,但你見過誰家修心境的武夫能跟君誠境的近身廝殺呢?”虞北白了雲白穀一眼,還修心境,當他虞北是傻子啊?

這下子輪到雲白穀沒話說了,總不能說自己先後去了青城山習武求道,更是受了上一代青城山掌教張昀峰的傳道上玉京吧,之後又在遊春江前心境更是跨出一大步,還有紫恒的武道磨煉,紫恒天的家底,這些加一塊才讓雲白穀的修心境跟平常武夫的修心境完全不一樣。

“那您可別後悔,我教的東西可不多,甚至不如您府中的那位鍾叔教的細。”雲白穀一手撐著手,目光落在虞天逸身上說道。

“其實也不一定讓你來親自教,紫恒如今不還在紫恒天嗎?到時候,讓紫恒來教也行。”虞北忽然一笑,雲白穀恍然大悟,合著隻是讓自己當個說客,要知道,紫恒在紫恒天可是從來不會交到紫恒天門人修行的。

“那倒還行,不過恒叔教不教,我可就說不準了。”雲白穀點了點頭。

“你隻管將天逸引薦過去,其他的交給伯父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