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為天下讀書人謀

“你繼續說。”老人朝徐淮安說道。

徐淮安卻搖了搖頭:“老師,這就是學生所想,學生也沒有要補充的了,還請老師解惑。”

老人微微點頭,咳嗽一聲後,才開口說話:“韓小子有這種想法也很正常,畢竟身在北遼,為何不幫北遼一奪天下,從而封官進爵,盡享人間繁華,可現在的局麵呢,韓小子,你當真是身在局中不知局嗎?”

聽了老人的話,被稱作韓小子的清秀少年低下了頭,能成為眼前這位老人的關門弟子,又豈會是看不清形勢之人,況且,他還未曾入局,隻是心中依舊不願去幫助南楚而已。

“就如同淮安剛才說說,正是因為北遼治國體係中的一些無法人言的漏洞,從而使得北遼的皇帝位置說換人就換人,哪怕有實力通天的大將軍又如何,再者說,就算是你替北遼謀得天下,真就覺得自己會成為功臣安穩度過後半生,且看看那大將軍,若不是老皇帝信不過他將其發配邊境守城,又怎麽會有之後的事發生?”老人將杯中茶一飲而盡,雖依舊有些燙口。

“再加上,如今那個人幾乎將半數棋子都落在了南楚,甚至一連幾枚暗棋幾乎都是在針對未來兩國之戰時落下的,你們真以為,單憑咱們幾人能謀劃過他?”老人提起那個人,有些向往,也有些不甘。

“我們這些謀士終歸上不得台麵,自然也做不得那人的對弈之人,再說了,咱們又不是為了當什麽大官,咱們不一樣是為了讓天下百姓都過上安穩日子嗎?讓想讀書的都讀上書,所以啊,不管是南楚還是北遼,都一樣。”老人含笑開口,徐淮安二人點了點頭。

“為天下讀書人謀出路,讓黎民百姓,想讀書的讀得起書,你們大師兄,也給我上了一課啊。”老人抬頭看著今晚的月亮,有些惦記那個不讓人省心的大徒弟了。

唻華城,自從雲白穀的畫像被張貼在城門口之後,雲白穀幾乎很少與人見麵,平常的吃食也都是交由兩位死士打理,不過就算雲白穀已經如此低調,卻還是被人找了麻煩。

這一天,正坐在房間中翻讀武功秘籍的雲白穀忽然聽到一陣幾乎是粗暴的砸門聲,眼神忽然凝重的雲白穀輕輕放下秘籍,起身提起掛在身側的玄鐵寶劍,慢慢走到房門口,還未來得及拉開大門,隻能轟隆一聲,大門直接被撞開。

本以為會事十幾個全副武裝的甲士,正想著如何突圍的雲白穀卻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是之前在客棧中被他出手教訓的那個壯漢,此刻他帶著五六個同僚找上門,看樣子是打算從他身上出口惡氣啊。

“幾位,砸壞東西可是要賠的。”雲白穀斜過腦袋看了眼房間外,也沒有什麽官兵在,看樣子這些人隻是來尋私仇的。

“少他娘的說廢話,今個不把你小子第三條腿也踹折了,就算你張大爺白吃這麽多年糧食!”為首的那人自然就是被雲白穀一腳踹飛出去的大漢,聽語氣,姓張。

“白吃就白吃,還說這麽大聲,生怕別人聽不到嗎?”雲白穀掏了掏耳朵,對眼前這些市井潑皮的尋釁並沒有放在心上。

看著雲白穀如此不將他們放在眼中,這些潑皮大漢一個個擼起袖子就朝雲白穀打去,可客棧裏的房間本身就不大,他們一窩蜂衝進來,沒等雲白穀動手,後麵的人推前麵的人,倒是他們自己先倒了一大片。

“怎麽了這個是,哥幾個要是不行,就趕緊滾蛋,都不夠丟人的。”雲白穀俯下身子看著堆疊在一塊的大漢,滿是諷刺的嗤笑一聲。

“他娘的,都滾一邊去,壓死你爺爺了!”處在最下邊的張姓男子嘴裏依舊不幹不淨的,嘰嘰喳喳聽得雲白穀心煩意亂,抬起一腳踹在臉上,滿嘴的牙齒夾雜著血水,至於姓張的,兩眼一翻白,昏死過去。

“聒噪,要是找事,就拿出找事兒的模樣,不知道還以為本公子這是雇了一些傻子準備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傻戲呢。”雲白穀索性直接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娘的!兄弟們,給我拉出來,這地方太小,丟下樓去,往死裏打!”姓張的已經說不出話了,兩眼翻白在地上躺著,另外一個大漢開口指揮起來。

“一個個的,怎麽嘴裏都這麽不幹不淨的,本公子在落魄的時候,也沒見過誰跟你們一樣的。”雲白穀舉起茶杯,照著那人腦門丟了過去,啪的一聲,茶水,杯子碎片四濺,那大漢捂著腦門發出一陣殺豬般的嚎叫。

那剩下的人見雲白穀竟還敢還手,一個個的又圍了過來,不過這次不像剛剛那般魯莽,進來兩個先把姓張的男人拖出去,後又進來三個人將雲白穀圍住。

其中一個獰笑著,抬起手就準備給雲白穀來一拳,雲白穀都頭沒抬,在那一拳還未落下,胳膊就已經被雲白穀鉗製,而後猛然一拽,抬手一拳砸在那人鼻梁之上,一聲清脆伴著一聲慘叫。

剩下兩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一個被雲白穀一腳踹在胸口,整個人撞破窗戶砸在街道上,另一個被雲白穀用劍鞘拍在臉上,因為身形並不壯士,直接是在半空中轉了一圈才落在地板上。

門外剛剛還有些蠢蠢欲動的那些潑皮見狀立馬作鳥獸散,也顧不得屋子裏的兩個跟門口昏死過去的姓張的那位,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本來就是來站場子的,有好處拿還行,要他們挨打,那可不行。

等雲白穀拖著兩個昏迷的潑皮走出房門的時候,外麵隻剩下依靠著護欄昏迷的姓張的那位,其他的早就跑沒影了。

“店家,換一間房,另外,這次的損失,算在這些人頭上。”雲白穀將拖著的兩人丟在一邊,對著樓下被嚇傻的店老板喊了一聲,一個店小二慌慌張張的將一間新房間的鑰匙遞給雲白穀後頭也不回的跑了。

雲白穀撇了撇嘴,轉身進入新房間中,繼續翻讀那本出自西域方劍閣的一本劍譜,雖然這劍譜中的內容大多都對雲白穀無用,但多讀兩遍自然是有好處的。

“公子,估計這裏已經不安全了,那些人看清楚了公子的相貌,估計下次那些人再來的時候,就是帶著官兵來了。”房間中,死士之一的白麵書生開口說道。

“我知道,我就是在等他們來,既然我們找不到那位天罡死士,那就把事情鬧大,最好是讓北遼人盡皆知,等那些隱藏最深的天罡死士主動來找我,對了,你們兩個立馬會紫恒天,盡量讓我娘別因為我而一怒下山。”雲白穀並沒有看兩位死士。

兩位死士有些猶豫,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若是走,公子出事了他們也活不成。

“放心回去就行,你們也是聽本公子的命令,盡管回去,我一個人反倒更安全。”雲白穀揮了揮手,他自然知道兩個死士心中所想。

兩位死士隻得抱拳行禮後,轉身離開,雲白穀的計劃就是將事情鬧大,到那時候,他們要找的人自然就知道雲白穀來此地是為了找他,到時候也算是省時省力,隻是這麽做確實更加危險。

但無疑,這麽做是最快的方法,而他們兩人不但要回紫恒天穩住天主,更是要在關鍵時刻,帶領紫恒天中的高手前來救雲白穀。

在兩位死士離開之後,雲白穀放下那本劍譜,起身走到窗邊,神情嚴肅,他這麽做有利有弊,但顯然,在這種時候,弊端遠大於利,可雲白穀知道給他布局落子的時間並不多,他要盡可能在有限的時間裏,做一些可以影響未來的事出來。

第二日一大早,雲白穀的房門又被敲響,而這次來的人不是官兵,而是徐淮安,此刻的他滿臉著急,看見雲白穀依舊沒事過先是長舒一氣,後又是焦急的看了看身後。

“公子,趕快離開,昨日那姓張的漢子是不是來過你這裏,那人估計已經報官了,我來之前看到有一隊不下三十人的官兵朝這邊過來的,趁現在趕緊離開。”徐淮安說著往外推雲白穀。

“先生,先生先聽我一言。”雲白穀嘴角泛起苦笑,原本以為這位來曆雖然透明,但絕對不簡單的教書先生自那日分別之後,再見麵應該不會在唻華城,沒想到今日一早就見著了。

“等出了城咱們再說,趕緊走。”徐淮安不由分說的推著雲白穀,可雲白穀一個習武之人,隻是稍稍站定,身後那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教書先生再怎麽推也推不動。

“先生莫慌,坐下好好說。”雲白穀拉著徐淮安返回房間,又給他倒了杯茶,這讓徐淮安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公子,再不走就真的沒時間了。”徐淮安此刻哪有心情喝茶,現在走,興許城門那邊還能混出去,再晚一會兒,可就真走不了了。

“先生,那你說,咱們往哪裏走,在你來這裏的時候,城門那邊早就封鎖了,別說了出城了,現在街道上估計都是圍捕我的官兵,先生你一個讀書人,又怎麽能帶著我走?”雲白穀搖了搖頭,看著街道上的官兵不為所動。

徐淮安聽了雲白穀的話,剛想說出口的話硬生生的停在嘴邊,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