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北遼的親戚

拜別徐淮安的雲白穀並沒有走之前所指定的道路,反而是走了一條幾乎換做是誰都不會選擇的最容易暴露自己的路,在中軸大道之上縱馬狂奔,享受著來自風與北遼獨特氣候拍打在臉上的感覺,雲白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與愜意。

可好景不長,沒等雲白穀縱馬疾馳三裏路,**的劣馬直接撂挑子不幹了,隻是慢吞吞的往前走,雲白穀拍了拍這匹馬背後的鬃毛,笑罵一聲後翻身下馬,直接是鬆開了韁繩,那劣馬非但沒有立即跑開,反倒是老老實實的跟在雲白穀身後。

“別看你隻是匹劣馬,可你的心眼要比那些王公貴族騎乘的汗血寶馬的心眼都多。”雲白穀看著故意蹭過來示好的劣馬,笑罵著將其推到一邊。

劣馬的眼神似乎是跟著雲白穀在笑,一人一馬就這麽往前慢慢趕路,也不知道走了幾個時辰,途中倒是也碰到過村子,客棧什麽的,隻是雲白穀多貪了幾裏路,以至於來到了一處鳥不拉屎的地方,掉頭回去吧,也不知道得走多遠,往前走吧,更不知道等走多遠。

“老夥計,看樣子今個咱們有的在這荒野之中對付一宿了。”雲白穀苦笑著搖了搖頭,那劣馬眼中竟然生出一股子埋怨的神色,看的雲白穀又是一聲笑罵。

轉身解下劣馬背著的行囊,取出幹糧和水,既沒有生火,也沒有找個避風的地兒,牽著馬走到一邊坐下,將手裏的幹糧一點一點掰著分給身邊臥著的劣馬。

“老夥計,不知道咱們哥倆還能在對付多遠,爭取到下一座城,我把你托付給個好買家,不過你隻是一匹劣馬,甭想著自己多值錢,就算是跟著本公子走了一趟江湖也不行,畢竟,本公子的名號也隻在南楚那邊有用,在北遼,你估計得被人煮了吃了。”雲白穀嘿嘿一笑。

那匹馬竟是白了一眼雲白穀,發出兩聲噅噅聲表達不滿,雲白穀哈哈一笑,拍了拍它的脖子,依靠著這匹劣馬,閉上了眼睛,口中小聲呢喃道:“天為被,地為床,滿天星鬥,人睡也。”

待到東方吐白,雲白穀早已牽著那匹劣馬繼續趕路,時不時的取出地圖,心中計算著距離下一座城池還有多遠,說得上是顛沛流離兩三天,雲白穀這才看到一座正兒八經的城池,幾天風塵仆仆的趕路,讓雲白穀原本的相貌難以辨認,故而輕鬆混入城池之中。

果然,自從雲白穀行蹤被北遼這邊知曉之後,那些小城小鎮雖說並沒有什麽大的反應,可像眼前這種臨近州郡府的城池,卻比以往更加戒備,雲白穀能混進來,也屬實是運氣占了很大一部分。

雖說雲白穀的確是想著把自己這件事鬧大,且越大越好,但這可不意味著雲白穀是腦子有問題,一路大張旗鼓的暴露自己身份,該低調的時候自然會低調的雲白穀並沒有去那些繁華奢靡的客棧,反倒是找了家不過兩層樓木樓高的客棧落腳。

而那匹劣馬,在進城之後,就已經被雲白穀當了,換了能有五十多兩銀子,還是看在那劣馬雖是劣馬,但看著比較精神在開出這麽高的價格,不過對此,雲白穀依舊不在意,五十多兩白銀也夠雲白穀掩藏身份了。

“哪來的叫花子,去去去,滾一邊去!”雲白穀走入這家客棧的時候,客棧裏剛好有個提著木桶走出來的店小二,看著雲白穀一身髒兮兮的模樣,還以為是哪個叫花子來討飯吃的,滿臉嫌棄的揮著手,讓雲白穀離開。

“住店。”雲白穀隻是瞥了那店小二一眼,拍了拍腰間鼓鼓的錢袋子,店小二先是一愣,趕緊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

雲白穀哼了一聲,繞過店小二走進客棧坐下,開口說道:“開一間上房,給我準備一桶水,一身幹淨衣服,另外,再準備一些熱菜。”

店小二趕緊點頭答應,一路點頭哈腰的將雲白穀請入一間客房之中,趕緊又去準備剛剛雲白穀吩咐的事兒,換下那身早已看不出原本是什麽顏色的衣物,飽餐一頓之後的雲白穀呈大字躺在**,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

“忠瓶城,這應該就是瓶窯州距離州郡府最近的一座城,果然,比之遠在邊境的唻華城舒坦太多了。”雲白穀坐起身子,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隨後離開房間走下了樓。

樓下隻有店掌櫃坐在櫃台後頭,一麵撥動算盤,一麵在賬本上記錄,餘光看見雲白穀從樓上下來,店掌櫃也沒說別的,而是繼續做著手頭的事兒。

“掌櫃的,忙著呢。”雲白穀走到掌櫃的麵前,順手給自己倒了杯茶,跟其攀談起來。

“客官有什麽事兒嗎?”店掌櫃沒有看雲白穀,依舊在低頭算賬。

“沒啥,就是想跟你打聽點事兒。”雲白穀笑了笑。

“客官要是想打聽事兒,應該去街頭那家青樓,我這小店中能知道啥?”店掌櫃合上賬本,將算盤也收了起來,轉身就打算去後廚看看。

雲白穀聳了聳肩,沒有繼續言語,他又不傻,既然這店掌櫃不想多說,自己也沒必要繼續追問,不過好在這位店掌櫃還給自己指了條路,反正現在也無從查起,倒不如過去看看。

走出客棧,街道雖說車水馬龍很是熱鬧,但雲白穀依舊能感受到有些來自暗處的視線,估計應該是將軍府那邊派出來的碟子,想到這,雲白穀本打算調頭回客棧朝,打算等晚些再出來。

“別什麽都沒查到,人先被發現了,到時候,可就有些得不償失了。”忽然,有人撞了雲白穀一下,僅是擦肩而過,雲白穀耳邊就傳來這麽一番話,猛然回頭想看清那人是誰,可忽然跑過去的一輛馬車讓雲白穀看了個寂寞。

“又是誰的人?”雲白穀眉頭微皺,看著手中多出的一張做工極為精致的麵皮,卻也顧不上多想,拐進小巷子中帶好麵皮,順著剛才那人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也不知道穿過多少巷子,反正在一個拐角處,雲白穀猛地被人拉到一旁,抬眼看去,是一個看上去不過二十四五歲的年輕女子,雖說打扮的想個男人,可眉宇間的那股女子陰柔之美卻難以遮掩。

“跟著本少爺作甚!”女扮男裝的女子黛眉微皺,語氣不悅,似乎對雲白穀的不知好歹極為不高興。

“你平白無故塞給我一張麵皮,還說我為何跟著你,若是不說明白,我不就危險了?”雲白穀自然也不客氣,直接說明來意,女子聞言更是不悅。

“你這男人不但不知好歹,竟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女子說罷,轉身欲走,卻被雲白穀攔下。

“咱得說清楚,不然,這麵皮,我還不敢戴呢。”說著,雲白穀就要摘下麵皮。

女子連忙阻攔,畢竟這麵皮價值不菲,不跟著不知好歹的男人過去,也不能跟自家銀子過不去不是,要是這張麵皮廢了,保不齊又得讓她再送來一張,這中間耗費的銀子,可都要她出啊。

“你不是想知道嗎?那你敢不敢跟我走一趟?”女子上下掃視了一遍雲白穀,開口說道。

“有何不敢?帶路。”雲白穀怎麽會怕一個女子的言語挑釁,讓出一條道路,女子也不墨跡,徑直往前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雖沒有相隔多大距離,但兩人就是誰也不搭理誰,一個專心帶路,一個專心記路,約莫得穿過了半座城池,在一座高門豪宅前,女子停了下來。

大門打開,四五個家仆連忙走了出來迎接,雲白穀站在身後,雖說自己這身份也不一般,但還沒享受過眼前這種呢,沒等雲白穀開口,身前的女子先開口,指著雲白穀說道:“我父親現在在哪?帶著他過去。”

一個家仆目光審視著雲白穀,臉上帶著一絲猶豫,朝那女子說道:“小姐,老爺現在在書房練字,明令禁止下人去打擾,這……”

女子聞言黛眉一皺,不過也沒有繼續為難這幾個家仆,而是看了眼雲白穀說:“還看什麽看,走啊。”

“脾氣真爆。”雲白穀小聲嘀咕一句,眼前這女子的脾氣,讓他想起了不道還在不在紫恒天的嵐閆鑫。

這女子帶著雲白穀走進府邸,府邸構造之大,還是讓雲白穀吃了一驚,但並沒有表露出來,省的被身旁女子笑話,好奇的觀望之時,身旁女子又開口:“在這等著,我去換身衣服,這衣服穿在身上真別扭。”

說完也不等雲白穀反應,徑直離開,留下雲白穀在原地發呆,雲白穀百無聊賴的蹲在一旁,挑逗著不知從哪跑過來的的一隻雪白小狗,忽然,一大片陰影籠罩住了他,抬頭看去,是個跟之前女子年紀相差不多的青年,正滿臉警惕的看著自己。

“額,你,你好。”雲白穀有些尷尬,一時間不知道怎麽開口,心中也開始埋怨剛剛那個女子的辦事草率,哪有把客人晾在庭院裏的。

“來人啊!有賊!抓賊啊!”雲白穀剛說一句話,對麵那青年扯著嗓子吼了一聲,雲白穀見勢不妙,就想先捂著這小子的嘴再說,可耳邊傳來風的呼嘯聲告訴雲白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