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戒備森嚴的瓶窯州

這叫朱剛的粗狂漢子表麵看著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是個粗人,實際上心思極為細膩,就拿跟雲白穀一問一答這件事來說,這其中回答的分寸把握的是恰到好處,不會多說一字讓雲白穀起疑心對自己痛下殺手,也不會少說一字讓雲白穀覺得自己是在糊弄他。

倒不是說朱剛的這種做法有多能拿捏人心,隻能說是更多的在這邊境之外闖**,刀口舔血的日子過的太多,自然而然的也有了幾分拿捏分寸的手段。

雲白穀思索片刻,起身準備離開,殺不殺朱剛,對雲白穀來說意義不大,隻不過是一個馬賊而已,殺了他隻會再生禍端,留著或許以後還有用得到地方。

看著雲白穀轉身離開,朱剛這才重重吐出一口氣,擦了擦腦門上泛出的冷汗,心想還好自己是大丈夫能伸能屈,也有些惱怒今個出門沒看黃曆,沒點收獲不說,還折損了好幾個崽子,這回回去,保不齊又是被那幾個看自己不爽的人嘰嘰喳喳好一陣子了。

“你,叫什麽名字。”忽然,已經走出十好幾步的雲白穀忽然回頭問道。

“朱,朱剛。”朱剛下意識的回了一句,可剛說完就後悔了,自己順嘴把名字說出去這還得了,萬一這人是哪國派來的碟子,自己剛剛那一大通話,就是有十顆腦袋都不夠砍的啊。

“朱剛是吧,我們還會再見的。”雲白穀說完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轉身快步離去,朱剛跌坐在地上,魁梧的身軀竟然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而其他的那些馬賊,在看見雲白穀轉身離開,他們這位當家的雖然有些狼狽,但好在命是保住了,一窩蜂的都衝了過來,有人攙扶,有人牽馬,有人低聲怒罵雲白穀。

“閉嘴,趕緊回寨子,通知弟兄們,這地方待不了了,得趕緊換地方。”朱剛怒吼一聲,翻身直接上馬,根本不去管背後不知所以然的一夥人,現在的朱剛隻想趁著北遼那邊還不知道這件事之前趕緊卷鋪蓋跑路。

雲白穀其實也沒想到,剛剛的一句無心之言,竟然把這附近排得上號的一夥馬賊給嚇跑了,可這些都是後話,跟雲白穀沒什麽關係。

打聽到了一些還算的上有用的消息,雲白穀也不繼續在鎮子外溜達,隨意走了一圈後,返回了鎮子之中,興許是那夥馬賊離開了,鎮子中的街道上這才有人敢走出門瞧瞧情況,倒也沒之前的那般冷清。

“小二,準備些幹糧和水,明日退房的時候,一並算銀子。”回到客棧的雲白穀朝著小二吩咐一聲後,徑直回了房間。

此次去北遼,雲白穀本來準備的東西並不多,隻有一柄從青城山下山之時就帶著的玄鐵寶劍,足夠的銀子以及一些幹糧吃食,以及幾本還未來的看完額的武功典籍。

可趙曉蘭依然不太放心,又暗中派了兩位死士保護,然後這兩個死士就成了雲白穀的苦力,不管是銀錢還是典籍雲白穀直接都給了兩個死士,他就背著一把玄鐵寶劍,雖然這些東西不重,但兩位死士心頭也泛起絲絲苦意,要知道,他們兩個可是話重金心血培養出來的精英死士,現在竟然成了苦力,放在誰身上誰都不會高興。

雲白穀才懶得管這些,在這所還算說得過去的客棧之中住了一夜,第二日帶著小二準備的水囊和幹糧,牽著那匹劣馬結賬離開了小鎮。

可緣分這東西總是解釋不清楚,本以為昨天一別,朱剛這輩子都見不到雲白穀了,可沒想到,就在雲白穀離開小鎮後的第三天正午,在這關外極其罕見的一條溪水河畔,朱剛又一次跟這個被他稱為喪門神的雲白穀碰見了。

“喲,這不朱大當家嗎?帶這麽多人,是打算去哪?”溪水兩畔,雲白穀隔著溪水戲謔的問道。

“哈哈哈,這不這兩天天好,帶著小的們打打秋風,打打秋風。”朱剛表麵上依舊是大大咧咧的模樣,可心裏早就把雲白穀罵了個狗血淋頭,體無完膚。

“確實不錯,我還以為是朱大當家的害怕了,打算帶著一家老小跑路呢。”雲白穀難得生出一絲調笑之意,雖然對方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

“咋可能,公子這是打算去跑瓶窯州啊?”朱剛心裏恨得牙癢癢,卻還是滿臉堆笑的扯開話題。

“嗯,在這關外繼續待下去,怕有危險,所以,早點到瓶窯州,早點安心嘛。”雲白穀哈哈一笑。

“是啊,這附近可亂著呢,那公子一路小心,我這也差不多該出發了,後會有期,後會有期。”朱剛表麵上和和氣氣,可心裏卻說,到底是誰才該怕危險啊。

不過一想到這瘟神要去瓶窯州禍害那邊了,他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趕緊走,越早到越好,留在這指不定又得禍害我多久呢。

雲白穀也沒繼續說話,隻是擺了擺手,朱剛見此也不墨跡,帶著一眾馬賊掉頭就走,也不管雲白穀是在笑還是什麽的,朱剛現在就想趕緊跑,離著瘟神越遠越好。

“行了,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再藏下去,可就沒意思了啊。”雲白穀俯身雙手捧起一捧清水送入口中,再抬頭,肩頭上擱著一把泛著寒意的鐵環大刀。

“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麽知道我的行程的,要說是紫恒天內部泄露出來的,我也不是不信,可這麽精準的定位,就不像是紫恒天中幾個不敢露頭的小碟子能做到的。”雲白穀眼中並無畏懼,反而跟眼前這個不知何處現在的麻衣中年男人嘮了起來。

麻衣中年並沒有開口,而是手腕用力,想一刀砍下這顆金貴腦袋,就被雲白穀以劍鞘抵住刀身,雖然刀刃入肉幾分,但也隻是傷及血肉。

眼見一刀未能得手,麻衣中年抬起一腳踹在雲白穀胸口處,雲白穀雙臂擋在身前,雖被一腳踹出老遠,但也卸去了大半力道,落地後退好幾步,剛站穩腳跟,麻衣中年人又衝殺而至。

雲白穀眼神凝重,抬手接住麻衣中年揮來的一拳,提膝朝其撞了過去,麻衣中年人隻是後退一步便躲過這一擊,持刀的手再度揮出一刀,雲白穀矮身閃躲,翻身後退,來開與其的距離。

“話這麽少,我還以為你跟之前刺殺我的那波傻子一樣,以為吃定我之後,將知道的都說出來呢。”雲白穀換了口氣,身形站直。

麻衣中年依舊沒有開口,隻是雙手握刀,身形前傾,隨著雲白穀的一聲清喝,玄鐵寶劍與鐵環大刀碰撞,談不上有多猛烈的碰撞卻傳出一陣顫鳴聲。

兩人幾乎同時錯開身形,麻衣中年人忽然轉身準備抓住雲白穀換氣的功夫,直接給予致命一擊,可刀還未落在雲白穀身上,他隻感覺胸口一片刺痛,一隻血淋淋的手掌穿過其胸膛,那隻手中還握著一顆心髒,麻衣中年人艱難的轉過頭去,入眼是一個書生模樣,麵色發白的青年。

麻衣中年本以為此次目標隻有一個人,因為上頭給他的情報就是如此,可現在看來,不是上頭的情報有誤,就是上頭故意派自己來證實這條情報的真實性。

“公子,你有些唐突了,原本,不用浪費這麽多時間的。”白麵書生麵無表情,從懷中取出一張帕子,擦了擦手上的鮮血開口說道,嗓音冷漠,讓雲白穀都有些心生寒意。

“這不太久沒動手了,尋思活動活動手腳。”雲白穀打了個哈哈,俯身在那麻衣男人身上一陣摸索,最後卻隻找到了幾百兩的銀票,不免有些大失所望。

“你這人不但不愛說話。而且還窮的可憐。”雲白穀搖了搖頭,將那幾張銀票遞給白麵書生後,轉身走到溪水旁,簡單清洗一番後,又想起什麽,回頭剛想說話,就見白麵書生已經熟練的點了把火,將剛剛發生的一切燃燒殆盡。

“公子還有什麽事?”看見雲白穀忽然回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白麵書生開口詢問道。

“啊,沒事,你已經做完了,你忙,你忙,我先趕路。”雲白穀伸了個懶腰,翻身上馬,一抖韁繩,縱使是劣馬,在這平原之地,依舊能馳騁。

之後的一大段路,一直到瓶窯州境內,雲白穀再也沒撞見那些不開眼殺手,對此,雲白穀隻是覺得有些可惜,多好的磨刀石啊,現在竟然都學聰明了。

瓶窯州境內的一座城池之中,換了一身幹淨衣物的雲白穀混在一撥商販中進了城,入城之後,雲白穀倒也沒覺得這裏與南楚有什麽不同,要硬說些不同,那就是現在的北遼中充斥著一種莫敏的肅殺之意。

看著街道上每隔半個時辰就會有一隊有三十位穿甲佩刀的甲士巡邏,雲白穀也猜出其中的原因,現在的北遼依舊處於動**時期,為了更好的打探消息,雲白穀來到這城池中最大的酒樓,醉林樓,想著在這裏碰碰運氣,可好巧不巧今天這醉林樓被某個大人物整個包下來了,說是為了宴請誰。

對此,雲白穀隻是算自己運氣不佳,既然這大酒樓進不去,那小酒樓也不是不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