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進北遼

酒足飯飽之後,雲白穀起身打算出門走走,想著先在這邊陲小鎮中看看這北遼的風土人情,可剛下樓準備出去,就被剛剛的店小二攔了下來。

“客官準備去哪?最近這附近可不安生,雖然沒有打仗,但這兒附近的馬匪忽然多了起來,每隔三五天就會有一兩波馬匪在鎮子外頭遊**,看到客官是生麵孔,肯定會劫掠一番,最好還是不要出去。”店小二左右看了看,悄悄說道。

雲白穀隻是笑了笑,擺了擺手示意無妨,店小二眼見說了沒用,也沒有繼續堅持,他之所以開口,還是因為剛剛雲白穀打賞給自己的幾兩碎銀錢而已,不然,他才懶得管別人是死是活,當下的世道,人命最不值錢。

對店小二的好意提醒,雲白穀點頭致謝,這裏畢竟是邊境,現在南楚和北遼都憋著一肚子火就看誰先出錯,誰一步走錯,那就是一場不可避免的大戰,所以現在誰都不趕輕舉妄動,但既然邊關無戰事,那就該輪到馬匪橫行無忌。

雲白穀走在小鎮之中,街道十分冷清,路旁大多數店鋪都是虛掩著門,幾乎沒什麽人在鎮子中閑逛,想來也對,越是熱鬧的地方越能引來馬匪的光顧,有關這點,雲白穀還是心知肚明的。

走了一圈下來,雲白穀甚至沒見過幾人,隻是偶爾遇見,那些人也都低著頭掩麵快速離去,甚至不給雲白穀一點說話的機會。

百無聊賴之下,雲白穀索性走出了鎮子,走到一處地勢較高的土坡上坐下,取出之前嵐閆鑫贈與自己的北遼地理圖細細觀察,現在雲白穀已經算是進入北遼境內,這座小鎮雖並沒有在地圖上標注,但這一片被統稱為範庫平原,其中像這種小鎮不多,隻有十一個。

穿過平原之後,就算是真正進入北遼的瓶窯州境內,之前是北遼大將軍耶律連夜及其私軍駐紮其中,不過因為東方家的篡位,耶律連夜又被加急召回燕京,對雲白穀來說,也算是一件幸事。

仔細研究地圖的雲白穀忽然察覺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抬眼望去,約莫著得有二十多匹馬組成的馬匪隊伍正疾馳而來,且雲白穀身處地勢較高,自然被那群勢力不差的馬匪一眼瞧見,這時候在想走,已經有些晚了,畢竟你人跑的再怎麽快,也快不過馬的四條腿不是。

“沒想到當下這世道還有讀書人敢自己一個人在這邊境之地晃**,真是嫌命長啊。”不多時,那隊馬匪就將雲白穀包圍其中,為首一人,是個絡腮胡的大漢,滿臉凶相不說,眼角處還有一道疤痕,更是讓人心生畏懼。

絡腮胡大漢肩頭扛著一把鐵環大刀,滿臉獰笑的看著雲白穀,朝著身邊的小弟使了個眼色,後者諂媚一笑後立馬板起臉麵,對著雲白穀嗬斥道:“你丫的瞅什麽?不服氣唄?識相點就將身上的值錢物件交出來,說不定我們家主子一高興還能賞你個痛快。”

雲白穀默不作聲,甚至都沒有起身,仰著頭,看著那絡腮胡大漢,眼神揶揄,滿是挑釁之意,可這絡腮胡大漢看不明白,隻是覺得這白麵書生十分不服氣。

“嘿,問你丫的話呢,是啞巴還是啥,就不會吱一聲?”那小弟見雲白穀都不正眼看自己,十分惱火的翻身下馬,抬腳就準備給這張看著比自己帥多的臉上來一腳。

雲白穀不閃不避,那馬匪還以為雲白穀被嚇傻了,腦子正想著自己一腳踹在這麽帥的臉上,心中那自然十分舒爽,可下一刻,被雲白穀一拳砸在腳心,瞬間清醒過來,抱著腳躺地上滿地打滾,哀嚎不斷。

看見雲白穀不但不害怕,竟然還敢動手,為首的絡腮胡大漢眉頭一擰,一揮手,四五個馬匪驅馬衝來,那手中閃著寒光的大刀就要取走雲白穀的項上人頭。

雲白穀卻隻是一個後仰躲過橫斬過來的刀,抬手一拳遞出,落在其中一匹馬的腹部,受擊吃痛的大馬哀鳴一聲,倒向一旁,連同身側的同僚一並撞到,另外三人見狀立刻撥轉馬頭,又朝雲白穀殺去。

雲白穀拍地而起,側身躲過一刀後,直接劈手奪過對方手中大刀,立在身側擋下第二刀的攻勢,後一刀劃出,竟是將對方連人帶馬一刀斃命。

見到自家兄弟折損,那絡腮胡大漢再也沉不住氣,怒吼一聲,一抖韁繩,疾馳衝殺而來,而另外幾個馬匪快速上前牽扯住雲白穀,讓其無法脫身,不過這種伎倆用來對付雲白穀確實有些不夠看,剛靠近的一人被雲白穀一拳砸飛出去。

而明明鑿出一個口子的雲白穀卻沒有借此逃遁,反倒是轉身持刀疾行,朝那絡腮胡大漢殺去,步戰對馬戰,本當時馬戰之人占據上風,但那絡腮胡大漢臨近之時,卻被雲白穀忽然灑出的一把沙子迷了眼。

在之後,雲白穀幾步上前,拽住絡腮胡大漢的腳踝用力一扯,直接將其從馬匹上扯下來,那把泛著寒意的刀抵在絡腮胡大漢的脖子上,隻是微微用力,就已經看到絲絲血紅。

“誰再動,我就先摘下這顆腦袋。”雲白穀嘴角笑意泛著冷漠,目光漠然的看著蠢蠢欲動想要衝上前試圖救下絡腮胡大漢的馬匪。

“都他娘的別亂動,這位公子,剛剛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公子,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就當小人是個屁,把小人放了吧。”絡腮胡大漢先是朝著那群蠢蠢欲動的小嘍囉嗬斥一聲,又趕緊低聲下氣的衝雲白穀說道。

“就這麽簡簡單單兩句話,就想換自己的命?”雲白穀語氣玩味,他不怕那些小嘍囉一窩蜂的衝上來,不過是一些普通土匪而已,就是再來二十號人一樣能全殺了。

“公子,公子您說個數,我立馬讓人送來。”絡腮胡大漢也知道今天是踢到鋼板上了,想保住命,那就得大出血。

“銀子本公子不缺,本公子問你些事兒,你若是說的讓本公子滿意,本公子可以當做今天的事兒,都沒發生過。”雲白穀開口說道。

絡腮胡大漢聞言一陣的點頭如搗蒜,也顧不得點頭的時候抵在脖子上的刀又添上幾道血口,趕緊跟一旁的那些馬匪使了個眼色,那些人也識趣的後退老遠,雲白穀這才將刀收回。

“不知道公子想知道些什麽,不是我朱剛吹,這方圓百十裏的事兒,或大或小咱都知道一點。”自稱朱剛的絡腮胡大漢抹了把脖子,滿手的鮮紅,隻能默默在心底抽了幾口涼氣,隨意在身上抹了兩下後,滿臉堆笑的問道。

雲白穀也不擔心朱剛會不會暴起反抗,找了個還算幹淨的石頭坐下,拿把刀就立在身側,開口問道:“現在北遼裏頭亂不亂?”

這一開口就是十分敏感的問題,特別是現在這種時候,敢光明正大談論這種問題那才是真正嫌命長的,朱剛聞言頓時蔫了下去,一時間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

“放心說,今天這事兒,就你跟我兩個人知道,我跟你又不算有什麽深仇大恨,所以,你就安心說就行。”雲白穀看出朱剛的顧慮直接開口。

朱剛還是有些猶豫,眼前這人應該不是北遼人,不然也不可能敢問這種問題,但就算知道不是北遼人,他又能如何,又是思考了好一會兒,這才一咬牙開口說道:“公子,您得保證,今個這事兒,隻有咱們倆人知道。”

“別這麽磨嘰,還是不是爺們,趕緊說。”雲白穀眉頭一橫,朱剛又趕緊換上一張笑臉。

“現在的北遼啊,亂的很,反正我也是聽說,皇帝被篡位了,現在的皇帝是個女子,叫什麽咱不知道,反正就知道背景挺大的,這畢竟是剛剛篡位,手裏頭的權利也沒掌握牢靠,這裏頭內亂打得特別厲害。”朱剛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四周。

雲白穀一隻手抵著下巴,目光盯著地麵,不知道在想什麽,揮了揮手,示意朱剛繼續說。

“以前這一片我們這些馬匪都不敢靠近,就是因為南楚跟北遼兩邊誰也不服誰,經常在這一帶展開小規模的廝殺,而最近一年半,不管南楚那邊怎麽尋釁,北遼在沒有往這裏出動一兵一卒,因為什麽公子您猜猜。”朱剛說著說著竟然還打起了馬虎眼,不過卻雲白穀一瞪瞬間老實了。

“還不是因為現在北遼裏麵亂,各方奪權,就小的知道的,最近的瓶窯州已經分裂成兩派了,一派是老皇帝當年的親信一路南下,勉強活命的,一派則是新皇帝的簇擁著,在瓶窯州是沒日沒夜的打,幾乎天天都在死人。”朱剛趕緊開口說道。

雲白穀微微點頭,其實來之前,雲白穀就已經猜出了,北遼現在內亂不斷,絕不像表麵上看的那麽風平浪靜,而之所以南楚沒輕易進攻北遼,估計更多是看不清其中形式的緣故,畢竟誰也不知道北遼換主之後,其整體國力是削弱還是藏拙。

又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卻並不像之前的幾個對答如流,不過想來也對,這叫朱剛的馬匪不過是這附近勢力較大的一夥亡命之徒而已,真要是所有問題都答上來了,雲白穀就得好好調查調查這些人的來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