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邊塞風光

眼見雲白穀還是不信,鬼頭七也不舍得到嘴的買賣黃了,最近這些天天天素食淡飯,嘴裏都快淡出個鳥來了,難得可以開一次葷,怎麽能輕易放走。

鬼頭七一咬牙說道:“我見小哥也是誠心想出去,就當交個朋友,一百五十兩,真不能再少了,再怎麽著您也得讓小的掙點不是,誰不知道這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買賣。”

雲白穀聞言這才十分不樂意的點了點頭,又從懷裏取出一塊銀錠,剛好五十兩,興趣又是覺得這麽占便宜不好,又取出四五塊碎銀子一並遞給鬼頭七,眼見還有小費打賞,鬼頭七眼睛一眯,笑嘻嘻的將銀錠和銀票收到懷裏。

“小哥,咱們什麽時候走?”鬼頭七嘿嘿一笑,語氣中也多了幾分恭敬,畢竟他們這些亡命之徒隻認一個道理,那就是有錢就是爹,甭說雲白穀說啥時候走,就是讓他鬼頭七背著走,隻要給錢,那都不是事兒。

雲白穀抬頭看了看天色,隨身的盤纏他其實帶了不少,別說一百五十兩,就是二百兩也輕輕鬆鬆拿出來,可要是這麽痛痛快快的就拿出來二百兩,保不齊這鬼頭七又會懂什麽壞腦筋呢,畢竟這些人眼裏,隻有錢。

“兩個時辰後城門口見。”雲白穀決定先去把那匹惹人眼球的棗紅馬當了,等會兒出關,這麽一匹惹眼的馬,若是不被盤查,才說不過去呢,離開了隱秘巷子的雲白穀,牽著那匹棗紅馬隨意找了個當鋪當了,隨後又去買了一匹劣馬,不但用以掩人耳目,還能用來當做代步工具。

心裏估算著差不多兩個時辰後,雲白穀牽著那匹劣馬來到城門前,之前在巷子裏見過的鬼頭七正跟一群守門官兵聊得不亦樂乎,鬼頭七眼角餘光看到牽著劣馬過來的雲白穀,臉上笑意更濃,先是跟身邊的那個身穿輕甲的官兵打了聲招呼後。

一路小跑的來到雲白穀身邊,輕車熟路的接過雲白穀手裏的韁繩,並小聲囑咐道:“小哥,我跟那些當兵的說,你是打算去北遼那邊進貨的,幹的皮毛草藥的買賣,您可別說漏嘴了,不然咱來都得進去吃牢飯去。”

雲白穀微微點頭示意,仍舊是板著一張臉,兩人一馬走到城門前,之前跟鬼頭七攀談的那個城門官兵攔在兩人之前,伸出手質問道:“做什麽的?”

“這位官爺,小的是雍州槐陽鎮的,掌櫃的讓去外邊看看行情,順帶著進來一些羊皮什麽的。”雲白穀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一點心意,不成敬意,就當請弟兄們喝茶了。”雲白穀手指一勾,將一張三十兩的銀票悄悄地塞入官兵手中。

那官兵瞬間就露出一個你小子挺會來事的表情,也沒有說什麽,隻是揮了揮手,示意讓人將路樁挪開,放雲白穀兩人出城去了。

出了雍州關隘後走了一裏多路後,鬼頭七將韁繩還給雲白穀,這一行的規矩就是帶人出關,得送出一裏,一是對得起出的價錢,二是防止被黑吃黑,畢竟,這敢獨自一人出關的,誰不的會兩招壓箱底的護身,到時候被黑吃黑了,身邊有個還能當個籌碼。

出了一裏路後,雲白穀跟鬼頭七一個繼續往前行進,一個返回雍州關隘繼續等下一單生意,雲白穀翻身上馬,一抖韁繩,在這黃沙漫天中,一匹劣馬撒腿狂奔。

邊關之外,不同於中原境內的繁華,蒼涼是這裏給人的第一印象,有時候風大了,卷起的黃沙甚至連前麵的路都看不清,雲白穀沒走出幾裏路就已經把自己的腦袋圍了個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風沙太大,剛剛不過疾馳兩裏路。

那匹買來的劣馬也跑不動了,雲白穀吐了口夾雜著黃沙的口水苦笑一聲,幸好那挺會做生意的鬼頭七臨走前給了自己一塊灰布,要不然,他得抗著這黃沙不知道走多遠,才能遇到落腳的地方。

邊塞的風光總是讓人心生豪氣,本就正值風華正茂年紀的雲白穀,更是恨不得騎乘的劣馬換成一匹汗血寶馬,在這廣袤無垠的沙地之間橫行無忌,腦海中也不禁浮現起那些詩詞聖賢所說的千裏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

雲白穀翻身下馬,牽馬步行,心中之前積壓許久的陰翳,在看到這邊塞風景之後,豁然開朗,這邊塞之外的無人之地,雖說是無人,但卻並不安穩。

這其中馬賊橫行,就是為了劫掠過往商人,畢竟敢在兩國邊境做生意的,要麽是特別有權勢的,要麽就是特別有錢的,這些馬賊碰到有權的自然不會動他們,甚至還會好心好意的送他們安安穩穩的抵達北遼,不是因為這些個亡命之徒有多好心,更多是害怕,怕這些權柄大的大人物拉出個一兩千鐵騎直接把他們一鍋端了。

要是有錢的就不好意思了,識相的得留下一筆不小的錢財買道,不配合的,那想走都走不了了,至於想雲白穀這種的過往三人,其實那些馬賊也不敢輕易招惹。

敢獨自一人走邊塞的,哪個不是手上沾血的狠人,馬賊們又不傻,萬一碰到鐵板的話,磕頭都來不及,當然這裏可是兩國接壤之地,自然少不了兵卒摩擦。

運氣好些的,可能還遇不到兩朝兵卒廝殺,運氣不好的,被卷入其中,就算僥幸活下來,那也得被當做俘虜給帶回去,不然,難不成還會讓你大搖大擺的離開?真當這裏是你家後花園不成?

而雲白穀的運氣顯然就比較不錯,一直到穿過南楚,真正進入北遼的地界,都沒遇到不開眼的馬賊和南楚北遼兩國的兵卒試探,一路上倒是顯得暢通無阻。

按照雲白穀的計劃,北遼共分為五州兩道,現在距離雲白穀最近的州應該瓶窯州,畢竟現在雲白穀也不知道,當年他爹雲禦峰吩咐的五人之中,那個來到北遼的天罡死士是誰,此刻又在何處,隻能先去最近的瓶窯州落腳。

不過現在雲白穀雖然已經來到了北遼的地盤,但實際上距離他最為相近的瓶窯州,依舊有著百十裏的路程要走,這百十裏的路,說遠不遠,說進不進,再加上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一連好幾晚,雲白穀都是天為被地為床,跟那匹劣馬窩在一塊。

畢竟這裏已然是邊塞,而且天已入秋,夜晚自然也多了幾分涼意,也算是讓雲白穀吃了些苦頭,終於是在今天正午,勉強能看到遠處似乎有一片模糊的黑影,估摸著應該是房子。

“老夥計,再堅持堅持,再走十多裏路,就能歇腳吃好的了。”雲白穀拍了拍那匹劣馬的脖子,嘴上說著是十幾裏的路,可實際上,最少得在這個基礎上翻上一番。

不過畢竟是廣闊平地,至少沒讓他再去翻山越嶺就已經很不錯了,雲白穀腳力不弱,多半是前些年江湖廝混時候練出來的,他的步子一快,牽著的那匹劣馬,也不得不快走兩步,二十多裏的路程,一人一馬,也就用了不到三個時辰終於是看到一座邊關小鎮。

鎮子裏頭不同於中原裏麵一片繁華,顯得頗為貧寒,臨近鎮子口的那些房子破破爛爛,這種邊關小鎮裏麵的百姓是最苦的,不但要提防著兩國交戰之時他們是否能早一點離開這裏,還要防備四處遊竄的馬賊的劫掠。

雲白穀牽著馬走入小鎮,鎮子不大,但裏麵的設施都還算齊全,酒樓客棧規模不大,但也算在鎮子裏較為健全,走進一家客棧,客棧門口,有個坐靠著門柱打盹兒的店小二,雲白穀用劍鞘敲了敲地麵。

那店小二一個激靈蹦了起來,還不忘抹了抹嘴角,當看見來人是一個極其陌生的青年而不是店老板的時候,那顆懸著的心才放下,不過還是趕緊堆起一抹笑容。

“客官是吃飯還是住店?”店小二順勢接過雲白穀手裏的韁繩問道。

“住店,開一間上號客房,順便準備一些吃食和酒,打一壺水送到屋子裏,這匹馬還勞小二費心,這之後趕路還得全仗著這匹劣馬呢。”雲白穀說罷,便先一步走入客棧。

“好咧,這位客官,裏麵請,住店一位,上號客房一間。”店小二朝著客棧中嚎了一嗓子後,牽著馬去了後院馬廄。

雲白穀接過另一位店小二遞過來的房門牌子,回了房間之後,解下背著的玄鐵寶劍和行囊擱在桌子上,端著茶壺一連喝了好幾口。大呼一聲痛快,不多時,那兩個店小二,一個端著食盒,一個提著一桶溫水走了進來。

“客官,也沒問你有什麽忌口的,就讓後廚隨意做了一些,若是不合胃口,您再喊我們,立馬跟你換就是,這酒也不是什麽好酒,不過烈的很,還是得提醒一下客官。”提著食盒的店小二將食盒裏還冒著熱氣的幾盤菜一一放在桌子上,又急騰騰的跑下樓拎了一壺酒。

“嗯,有勞了,多餘的銀錢就當是請二位喝杯小酒了。”雲白穀掃了眼桌上的吃食,取出一些銀錢遞給其中一位店小二,接過銀錢的店小二點了點手中的分量,笑容中多了一絲真誠,與另外那個店小二一並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