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北遼易主
北遼，分為五洲兩道，分別為：燕隆州、瓶窯州、上京州、中京州、西遼州，兩道：東景道，西京道，相比較於南楚的八州，北遼的國土麵積其實不小，隻是劃分不同，而比較與南楚，北遼廟堂中的實力更是錯綜複雜，以至於每一代國主退位之後，都並不像南楚那邊的太子繼位一般輕鬆。
北遼現任的老國主已經快死了，不過卻是要比南楚那位死而不僵的老皇帝走的晚了好些年，這些年一直撐著一口氣不死，除了不想死的原因，更多的是在為自己的子女能成功繼位做出布局。
暗中拉攏南北兩院大王，培養死士混入南北兩院之中，更替夷離畢院總司，更是暗中削弱大將軍耶律連夜手中兵權，派遣其帶手下私軍駐紮在瓶窯州一帶，設立東景道太師府，西京道太師府，極大程度上掌握兩道，將兩道中包括兵權，鹽鐵等各個方麵牢牢控製在自己手中，培養南北院郎君，換做自己心腹，又暗中挑唆南北兩院關係，使之無法在自己死後，子女爭奪皇位時，聯手篡權，另特設五洲持節令，用以相互製衡。
所做一切不單單是為了鞏固皇權，更重要的是這位老皇帝知道，自己死後，縱使自己立下太子之位，那些子女想必也不會服從，遲早都會為了皇位大大出手，自己這些布局，也隻是為了在子女相互爭奪之時，不管最後落在那一位子女手裏；隻要這皇位姓什麽不改，就足夠了，至於是誰做皇帝，他都快死了，也看不到了。
“姓慕容的老皇帝這些布局手段確實不錯，若是沒有老朽，就依照他的這些布局，他死後，膝下子女再怎麽亂，到最後，當皇帝的依舊姓慕容，就憑借這點，到時可以給他留個後。”從剛開始在小村子，到之後的南蠻之地，再到如今的北遼，轉戰三地的郭子儀看著麵前的一張巨大沙盤，嘖嘖稱奇。
身側站著的隻有寥寥七人，可這每個人都是在北遼權勢不小的存在，站在郭子儀左側的三人分別是燕隆州持節令耶律楚才，瓶窯州持節令呼延寶天，以及現任南院大王，齊佳玲，右側的四人分別是東景道太師明子術，西京道太師拓跋春書，北遼碟子總管方士鬥以及東方世家中的一位女子，東方明月。
七人都沒有說話，皆是眉頭緊鎖，看著眼前的沙盤，郭子儀揮了揮手，門外，有一女子推門而入，赫然便是在那南蠻所見的郭雪寒，她將一團灰白布匹遞給郭子儀後，隻是默默掃視了在位的幾人一眼後，便轉身離開。
“過了今晚，北遼的皇位，要改姓東方了。”郭子儀將灰白布匹打開，裏麵竟然是一枚玉璽，周圍七人看見這枚玉璽之時一個個皆是瞪大了眼睛，北遼國璽，本在七十年前，北遼老皇帝繼任之時丟失的國璽，竟然在今天又重新現世。
“不管是用何種不光彩的手段得到的皇位，等當了皇帝，誰又會在意這些呢，是不是。”郭子儀將玉璽擱置在沙盤中央，那個位置，便是現在東方家的位置。
“待老皇帝咽氣之後，就可以篡位了。”郭子儀說完，繞過沙盤，沒有理會七人，甚至連那枚國璽都沒看一眼，就這麽離開了屋子，可在位的七人都知道，過了今晚，那姓慕容的老皇帝一死，北遼，就徹底變天了。
離開了屋子的郭子儀並沒有在此地停留，而是一路往北而行，路經上京州，在中京州邊境停下，從懷中取出一枚小碗，一根筷子，在一旁的水窪裏，舀了小半碗水，那根筷子有節奏的敲擊著瓷碗。
不多時，竟有絲絲白氣匯聚入碗，在碗中逐漸凝聚成型，不過拇指大小，形似遊蛇，卻頭生犄角，郭子儀手頭動作並未停止，而是繼續有節奏的敲擊著瓷碗，直到碗中多了四五條，最長不過食指長短的似蛇似蛟的東西後，這才收起筷子，一隻手托著小碗，往回而走。
“用以蛟氣養龍身，雖然粗糙了點，但最起碼，夠用便可。”郭子儀看了眼小碗裏活蹦亂跳的白蛟，咧嘴笑了笑。
翌日一早，也正如郭子儀所說那樣，北遼的天真的變了，兩州持節令暗中聯手南院大王控製慕容皇室中的幾位皇子公主，東西兩道太師府刻意阻攔大將軍耶律連夜麾下兵馬馳援皇都燕京，且大將軍耶律連夜想要隻身馳援之時，被不下十位高手攔截，其中更是有南楚武評第五的郭雪寒的身影，至於南北兩院中老皇帝暗中安插的死士，也盡數被北遼碟子拔出。
之後南院大王，齊佳玲扶持東方世家女子東方明月坐上皇位，一夜之間，原本姓氏慕容的皇位如今改名換姓。
而一直不曾站隊的北院，在東方明月坐上皇位之後，也站隊東方明月，眼見大勢已去的大將軍耶律連夜隻是默默返回兵營，東方明月坐上皇位之後，先是拔出老皇帝的親信，將自己暗中培養的心腹更替頂上，後，又將大將軍耶律連夜召回京都，竟是將一半兵權交於耶律連夜，其中含義不言而喻，而耶律連夜也並未拒絕，似乎所有人都將昨日還是皇位之主的慕容姓氏拋之腦後。
之後將慕容皇室一律斬首，不過卻有一個年僅不過五歲的女娃娃被一個小老頭牽著手大搖大擺的離開了燕京，期間不曾有任何人阻攔。
“從今以後，你就是老夫的孫女了，誰也不能欺負你，皇帝都不行。”郭子儀看著這個剛在鬼門關前晃**一圈麵色蒼白的女娃娃，咧嘴笑了笑。
也就是從這天開始，一直給人孤苦無依感覺的郭老頭，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五六歲的孫女，奇怪的是，老頭明明姓郭，可他的孫女卻姓慕容，叫慕容秋玉。
而等北遼被篡位這件事傳遞到南楚之時，已經是半個月之後，半個月的時間，足夠那個謀劃北遼皇帝位置二十年的女子，將一切處理妥當，恩威並濟，那些認清形勢的自然不會卷入這場政變之中，剛坐上龍椅的東方明月也不會跟他們一般見識，而那些對老皇帝慕容一家子忠心耿耿的，則是有兩位持節令和南北院，東西道六方勢力去處理，自然是用不到她一個女子，至於為何不用大將軍耶律連夜，不是不想而是不敢，畢竟，這位，可不是什麽好說話的主。
南楚皇帝的禦書房之中，李玉泉看著今天呈上來的奏折，臉色陰晴不定，若是北遼篡位消息早一個月送來，說不定，還能狠狠咬下其一塊肉下來，可就目前情形來看，北遼那邊估計將一切都處理妥當。
“北遼，竟然沒亂。”良久，李玉泉隻是說出這麽一句話，仿佛，他早已知道北遼下一個坐龍椅肯定不是姓慕容的，隻是他沒料到，一切發生的如此之快，也發生的如此平靜。
門口，一個老頭坐在那，正在逗弄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看上去也就八九歲的光景，天真無邪的模樣，煞是可愛。
老頭坐在門階上，手中一個紅球一會兒出現在左手，一會兒又消失不見，再出現，竟然在小女孩頭上帶著的簪子上，這如同變戲法一般的把戲，看著小女孩眼睛都直了。
“小妮子，想不想學？老頭子可以教你。”老頭樂嗬嗬的看著女孩問道。
女孩則是有些怯懦，隻是看了眼老頭，有些猶豫，但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這讓老頭很是尷尬，原本在書桌前坐著的李玉泉緩緩起身，走了出來，門口的一大一小兩人，老頭並沒有回頭看，而是取下腰間懸著的酒壺，擰開塞著，喝了一口，女孩則是更加怯懦，怯生生的站在一邊，兩隻手攪在一塊，都不敢偷眼看皇帝一眼。
“念真，先出去玩，我跟你鳳爺爺說些事情。”李玉泉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隻是看了眼不知所措的女孩，開口說了一句，女孩留戀的看了眼老頭手裏的紅球，萬分不情願的離開了禦書房。
“是在奇怪為何北遼篡權而不亂？還是想問問接下來天下格局又會變化幾分？”喝酒老頭將酒壺放在身側，雙手擱在膝蓋上，看著不遠處一棵梧桐樹，愣愣出神。
李玉泉也不在意地上是否有泥土，毫無身份的就坐在老者身邊，順著老者的目光，也端詳起那棵梧桐樹，良久之後，重重吐出一口濁氣，這才開口說道：“朕既不關心北遼為何篡權不亂，也不在意什麽天下格局，朕沒有曆代君王征戰天下的氣度和胸懷，朕隻是不想讓先皇蒙塵而死，所以，兩者朕都不問，朕隻是想問問，李念真這閨女如何？”
“雖然老夫知道，若是說一句吉人自有天相，不論真假，你都會相信，就算以後，這妮子死了，你也不會怪到老夫頭上，但，老夫不愛說瞎話，這閨女，是個短命的可憐人。”老者將酒壺遞給李玉泉，李玉泉苦笑的搖了搖頭，轉身回到了禦書房中，心中的陰霾仿佛又多了一層。
老者其實也沒說謊，李念真確實是個短命的可憐人，不過他有一句話，他沒有說，這丫頭也能活，不過，是在天上，成了神仙。
不是不想，而是沒到時候，老頭看著那顆梧桐樹，咧嘴一笑，又仰頭灌了一口酒，起身拍了拍衣裳，就這麽離開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