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捉對廝殺
陳玖安和陸兆白聞言都是愣了愣,似乎沒理解雲白穀言語間是什麽意思,陸兆白開口問道:“不會吧,要知道,若是禹州一旦失守,他這個當皇帝的肯定在北遼打到長安城先被天下人罵死,估計就是已經死了的幾位前朝皇帝都恨不得從土裏鑽出來,把這位知天下人與水深火熱中的不孝子孫給生吞了。”
陳玖安雖然覺得陸兆白的這些話實在有些難以恭維,但畢竟都是實打實的道理,也沒有說什麽,目光看著雲白穀,同樣帶著不解。
“皇帝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禹州被輕鬆攻破,但會不會伸手拉一把紫恒天就不說不準,若換成我是皇帝,我會看著紫恒天在這次注定會鼎鼎天下姓什麽的戰爭之中,親眼看著我紫恒天的家底徹底打空之後,才會出手,將整座北遼吃下的同時,也算是消除了未來太平盛世中為不穩定的一個因素。”雲白穀雙手附後,眼神明亮,聲音卻要比山中的夜風更有幾分涼意。
聽了雲白穀的話,陳玖安和陸兆白徹底無話可說,忽然也在一瞬間想明白了一些事,既然他們能看出來,皇帝自然也能看出來冀州戰線之下的貓膩,而之所以不處置崔雲鶴,無非就是不想跟紫恒天的關係在這個關頭搞到與之前的那般水火不容。
而等雲白穀的紫恒天徹底打光了,南楚也能順理成章的吃下北遼之後,崔雲鶴功過相抵,依舊會出任南楚首輔,不為別的,崔雲鶴拋開紫恒天幕僚謀士的身份,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為天下謀事的大才,隻是皇帝需要一個赦免崔雲鶴的理由,而紫恒天,會成為崔雲鶴坐上首輔位置的登雲梯。
雲白穀自然知道這些,但肩頭的擔子卻讓他不得不接受如此安排,其實有時候崔雲鶴還是很後悔的,若是當初自己死活不去青城山習武,沒有從張昀峰手中接過這條擔子,現在的紫恒天會不會就不至於如此。
“曾經即便是放眼天下都有一席之地的紫恒天,最後竟然會以這種形式落下帷幕,讓人唏噓啊。”陳玖安長歎一聲,苦笑搖頭。
陸兆白雙手攏袖,仍舊沒有開口,隻是心中有些悵然若失之感。
雲白穀卻仍舊沒將其放在心中,隻是忽然伸了個懶腰,轉身換個方向,獨自休息去了。
第二日原本雲白穀是打算將裴若秋和陳辭兩個小家夥送走的,畢竟以後的紫恒天情況肯定會更加危機,但真要找這個小家夥的時候,這小家夥像是早有預料一樣,帶著陳辭躲了起來,死活不見雲白穀,這讓雲白穀頗為無可奈何。
可又不能抽調士卒去找,畢竟如今的紫恒天是在抽調不出多餘人手去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再加上裴若秋和陳辭兩個小家夥故意躲著他們,所以一時半會兒雲白穀也隻能是不管這些。
“這兩個小鬼,就知道到他這裏跟送神一樣。”雲白穀得知消息也是苦笑一聲,眼下北遼新一輪的衝陣迫在眉睫,雲白穀隻能吩咐身邊幾位死士出力,即便是找不到那也無所謂了,不想走便留在紫恒天。
雲白穀此時並不在紫恒天上,也不再山下軍營之中,而是換了一身潔淨衣物,站在一片相對比較廣闊,極其適合騎軍衝鋒的平原之上,這也算禹州戰線正式開戰之後,雲白穀第一次以紫恒天武夫身份參與戰事。
對於雲白穀的忽然參戰,不光是皇文浩等一眾武將深感驚訝,就是連紫恒天中的不少武夫都很吃驚,畢竟之前雖說也與北遼有過不少摩擦,但都是小打小鬧,還不至於讓這位紫恒天天主,南楚禹州統帥親自上陣殺敵,而今天雲白穀的露麵,那就隻能說北遼也打算亮出點真東西了。
不過所料,遠處與南楚紫恒天相對而立的地方,有一支騎軍一線排開,清一色的墨色戰甲,為首一騎同樣身穿墨黑色戰甲,赫然是耶律連夜極其麾下士卒,這正兒八經的南北禹州戰線的第一次衝陣,不光是南楚這邊直接是雲白穀親自領兵出站,北遼更是毫不含糊,大將軍耶律連夜親自領軍。
雲白穀身後的這支騎軍看到耶律連夜之後瞬間便明白為何這一趟雲白穀要親自領兵,畢竟對方可是實打實的有一位萬人敵,若沒有雲白穀這位天下第一攔著,北遼的那支騎軍衝陣而來時,那真就直接撞穿他們這支隻是一般的軍陣了。
雲白穀負手而立,並沒有騎乘戰馬,眼神凝重,臉色卻頗為平淡,與耶律連夜遙遙對望,兩位曾不止一次交手的天下頂尖武夫這一次都沒有貿然出手,隻是指揮著麾下騎軍,開始相互衝陣。
兩軍廝殺聲不絕於耳,但畢竟北遼這邊是耶律連夜的親軍,其戰力要比南楚高出一截,但在此之前,雲白穀在這支騎軍之中塞進去好幾位江湖武夫,包括陳玖安和陸兆白兩人都藏在軍伍之中,也算是變向平衡了兩者的差距,也沒有在第一時間導致雲白穀這邊的騎軍軍陣直接潰散。
幾輪衝陣下來,雲白穀這邊損失慘重,反觀北遼雖說也死了不少人,但比較與雲白穀身後死了大半的騎軍來說,倒也沒有那麽狼狽。
雲白穀見狀也隻能讓騎軍軍陣撤回來,而他則是朝著對方依舊在追擊的北遼騎軍迎麵而去,見雲白穀先發製人,耶律連夜自然也不會幹看著,身形搖晃,**戰馬朝著雲白穀衝撞而去,而耶律連夜的那支親軍則是見到雲白穀衝出和他們的大將軍耶律連夜跟著衝陣時也跟著退出了戰場。
雲白穀與耶律連夜兩人眨眼間便來到彼此身前,同時抬手一拳遞出,雲白穀一拳錘向耶律連夜**戰馬的馬頭,而耶律連夜卻是以手中佩刀朝雲白穀頭顱斬去。
耶律連夜手中佩刀還沒碰倒雲白穀發絲,就被雲白穀矮身閃過的同時,雲白穀的那一拳雖沒能落在戰馬的馬頭之上,但仍舊是落在了戰馬身上,一拳之威,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耶律連夜仍舊是連人帶馬被雲白穀這一拳給打退出去。
戰馬哀嚎一聲,幾乎是橫飛出去,重重砸在地上時,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而在戰馬橫飛的一瞬間,耶律連夜高高躍起,手中佩刀如離弦之箭一般朝雲白穀投射而去,雲白穀偏閃躲不急,被一刀劃傷臉頰,不過也隻是皮外傷。
耶律連夜卻沒有就此收手,半空之中踏空大踏步朝雲白穀前衝而去,身子猛然下墜,抬手一拳朝雲白穀心口而去,雲白穀身形站定,一瞬間架起拳架,麵對耶律連夜從上至下的一拳,隻是冷哼一聲,一記借力打力,接住耶律連夜這一拳的同時,反手將其餘力道悉數奉還,導致落地還問能站穩的耶律連夜不斷後退。
“幾日不見,雲天主的實力倒是有精進不少。”落地站定的兩人終於能借此說上幾句話,耶律連夜嘴角噙著冷笑,目光落在雲白穀身上時,心中暗暗吃驚。
“哪裏,倒是耶律將軍,上一次切磋過後,沒少惡補,至少這回,沒吃虧,反而占了便宜。”雲白穀抬手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嗤笑一聲。
兩人相談甚歡的樣子讓兩邊的士卒騎軍看蒙了,剛剛兩人還處處下死手,恨不得指對方對死地的,怎麽剛剛一停手,兩人就跟好些年不見的至交好友一樣相互奉承起來了?若不是提前知道這兩人一個是南楚禹州的鎮遠大將軍兼紫恒天天主,更是促使冀州提前開戰的罪魁揮手,一個則是北遼功高蓋主的大將軍,北遼武道第一人的,都以為這倆人剛剛隻是小打小鬧呢。
“雲天主,這些天要不在考慮考慮我朝的條件,畢竟現在還不算太晚,如果不滿意,雲天主大可直接跟我朝女帝親自談談,可要是等本將軍打進紫恒天,那可就沒有什麽談條件的必要了。”耶律連夜依舊噙著冷笑說道,不過言語間並不像商量而是滿是威脅之意。
雲白穀看著耶律連夜聳了聳肩說道:“大將軍,之前本天主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先來後到,就算是先來給的價錢沒你們給的高,但人家就仗著一個先來的,本天主也沒辦法,再說了,大將軍就這麽肯定能打進我紫恒天?本天主怎麽就有些不相信呢?”
耶律連夜臉上冷笑不見,目光深邃的看著雲白穀繼續說道:“雲天主,看樣子你是在江湖裏廝混太久,真不知道如何帶兵打仗,你我兵力之懸殊,打進紫恒天也隻是時間問題,還是說雲天主是想仰仗著那座建造了大半得到城池就能反攻,若是雲天主這如此執迷不悟,那本將軍的那點愛才之心,就大可不必浪費在你這種身上了。”
雲白穀依舊無所謂的態度,瞥了一眼耶律連夜說道:“大將軍說了這麽多,不還是想著不戰而勝,順帶著把本天主的紫恒天也收入麾下,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兒,那本天主要是說,如果大將軍願意加入南楚,價錢什麽的都是可以談的,怎麽樣?要不要考慮考慮?”
這番話無意識讓耶律連夜裏外不是人,當即嘴角的冷笑也不見了,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雙手握拳,不在說話,隻是下一刻,身形消失在原地,再出現已經是來到了雲白穀身前,一拳朝著雲白穀眉心砸去。
雲白穀抬手接住這一拳後,朝身後一拽,抬腿就是一記膝撞,不過卻被耶律連夜另一手按住膝蓋,順勢朝著雲白穀下顎就是一肘擊。
兩人身形交錯,雲白穀被耶律連夜一肘擊擊退,但耶律連夜同樣被雲白穀一拳打在太陽穴處,兩人身形幾乎都是輕微搖晃一瞬後,瞬間站定,同時出拳,兩拳對撞,真氣對陣之下,掀起一陣飛沙走石,讓遠處觀戰的所有士卒都看不真切,隻覺得以兩人為中心的而形成的砂石風暴越來越大,迫使兩軍不得不撤出平原,以保證不被殃及池魚。
風暴中心的兩人並且有僵持天就,在一切錯身分開之後,幾乎同時翻身又是一拳朝對方打去,兩人拳風剛猛,皆是用力打力的手段,故而周圍以兩個人真氣形成的砂石風暴並不見衰弱半分,反倒是在不斷膨脹,拳拳相撞,不多時兩人其實都已經被對方打了個鼻青臉腫,可卻都沒有受到什麽打的傷害,相互僵持,誰也不退。
遠處騎軍軍陣之中,陸兆白剛剛洗去臉上血汙,來到軍伍最前往,抬眼看向那座龐大的砂石風暴一陣咋舌,身邊陳玖安也重新換上一副鎧甲,之前的那一副已經被毀壞大半,穿在身上抵禦不了刀劍不說,隻會是一身的累贅。
“你瞅瞅,這家夥的實力,是不是又往上走了,這真氣碰撞的壯觀場麵,想來也隻有咱們親眼目睹之後才會相信嗎?”陸兆白蹲在地上,笑眯眯的問道。
“怪物啊。”陳玖安忍不住吐槽,當初他師父,也就是曾經的那位天下魁首,楚雲天,魂飛魄散之際,以自身武運真氣凝結而成了兩顆本命珠子,一顆在他陳玖安這裏,最後匯聚成了真氣,再加上二師父陳師的可以引導,最後其實陳玖安說到底道法要比武夫境界還要高出一截。
而飛向雲白穀的身上的那顆紫色珠子,則是包含了楚雲天這位純粹武夫的所有武運,原本的雲白穀是道法上玉京占據主導,在接受了楚雲天的那份武運饋贈之後,雖然說不上是為純粹武夫,但其實也差不多,又因為其上玉京的磅礴道法,雲白穀的這個天下第一,還真是當之無愧。
陸兆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他這些天沒日沒夜的練刀,早些年在北遼陸家的時候先後拜訪北遼內所有練刀名師,後來又跟著鴻敬言學刀,一路走來,吃的苦頭不少,不然也不會這麽年輕就早早成了一位刀法大家,可麵對雲白穀這種完全可以用怪物來稱呼的人,陸兆白覺得幸好是朋友,不然那得多頭疼啊,強如繼楚雲天之後的武夫耶律連夜,似乎也在這位最年輕的天下第一身上沒淘到什麽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