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不分勝負

砂石風暴中的戰鬥還沒有結束,兩人你一拳我一腳,打到最後,雲白穀直接翻身後退,穩穩落地之手,手中忽然引動道門法印,霎時間,原本還算平靜的砂石風暴忽然飛出一顆顆碗口大笑的飛石朝耶律連夜激,射而去,速度之快讓耶律連夜直接被兩顆飛石打中麵門。

耶律連夜慌忙以雙手橫在身前,用以阻止那些飛石擊中自己麵門,口中大罵道:“雲白穀!你真是卑鄙無恥!有本事拳架見真章,隻會用一些陰損招數!你對得起你天下第一的名頭嗎?”

手中道法術印不止的雲白穀嗤笑一聲,高聲回道:“大將軍,這是沙場,隻要能打贏,沒有什麽所謂的陰招損招,這叫計謀,隻是您這位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非要把你我之間的廝殺當成什麽江湖人的一對一光明正大的武鬥,也不看看什麽場合,你要是嫌棄本天主耍陰招,你也可以用啊。”

這句話可把耶律連夜氣得不清,忽然怒喝一聲,渾身上下被真氣包裹,對於那些朝自己飛來的飛石,熟視無睹,徑直朝雲白穀衝殺而去,至於那些飛石在即將落在耶律連夜身上的時候就被一層無形氣機給碾成齏粉。

“還是有些腦子的,至少沒有傻到不用罡氣護身。”見此一幕,雲白穀也不再繼續使用道門法術,不過麵對直衝而來的耶律連夜仍舊沒有想繼續與之近身廝殺,而是身形繼續朝身後退去,手中道門法印一變再變,身後的砂石風暴之中,再度飛出無數飛石。

耶律連夜臉上浮現出一抹獰笑,腳步生風,不減反增,與雲白穀之間的距離再度拉近不少,可雲白穀隻是雙手猛然合十,那些原本應該再次射向耶律連夜的飛石在半空之中忽然凝聚成兩把石劍。

隨後,雲白穀操控兩把飛劍直接將前衝勢頭正猛的耶律連夜直接攔在原地,兩把石劍可不是之前的飛石,這一次雲白穀還在其之上附著了一層真氣,用以破開耶律連夜的護身罡氣。

但耶律連夜又怎麽會看不出,自然不會想之前一樣硬接飛劍,身形一滯,單手猛然拍在地麵之上,地麵震顫,無數石塊被震起後被耶律連夜一拳一個打向那兩柄飛劍。

在巨石與石劍碰撞之餘,耶律連夜自然也不會再原地看著,身形消散,整個人竟然是一分為三,從三個方形朝雲白穀衝去,這一招也算是耶律連夜壓箱底的招數之一,隻是三個耶律連夜之中,兩個其實都類似於殘影一般,隻是用以分散敵人心神,並無實質攻擊性。

雲白穀也明顯被這種奇怪能力嚇了一跳,冠天樓中搜樓了天下各種武功秘籍,但對於三教之中的一些秘典倒是收錄甚少,而耶律連夜的這一招類似於道家的一氣化三清,隻是招數境界不到家,故而隻是兩個分散他人心神的作用。

不過很顯然雲白穀不知道這些,麵對突然出現的三個耶律連夜,雲白穀眉頭皺起,雙手引決,這一次不再是簡單的控製飛石,飛劍,而是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再出現已經是三位耶律連夜其中一位的麵前,抬手一拳遞出,直擊對方麵門,而這一拳卻直接穿過對方頭顱,這個耶律連夜身形緩緩消散。

雲白穀心中一驚,幾乎下意識的翻身雙臂橫欄,卻仍舊是被好不容易抓住機會的耶律連夜一拳重重落在身上,身形不受控製的往後退去,一擊得手的耶律連夜臉上獰笑不止,腳尖一點,速度要比後退不止的雲白穀還要快上幾分,順勢來到雲白穀身後,一拳朝著雲白穀後背打去。

因為後退的慣性而暫時失去身體控製能力的雲白穀隻能再次硬接下對方一拳,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一樣,隨風而動,在伴隨著耶律連夜拽住雲白穀以一記勢大力沉的膝撞將雲白穀整個人撞入地麵之後,耶律連夜身形後撤,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又迅速換上一口新氣,臉上的獰笑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平靜。

從地上爬起來的雲白穀忍不住吐出一口淤血,畢竟對方可是正兒八經的純粹武夫,雲白穀又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天下無敵,被這麽一個純粹武夫來一場幾乎是讓自己無法招架的組合拳,雲白穀不受傷才奇怪呢。

身軀微微搖晃的雲白穀眼神卻十分明亮,一把抹去嘴角血跡,雙拳緊握,身形微微下蹲,一個真個八經的古樸拳架,口中朗聲說道:“耶律連夜,你打完了,現在該我了。”

耶律連夜眉頭微微皺起,隻是身子下意識的擺出防守自在,下一刻,話音未落的雲白穀已經開始朝耶律連夜發起衝鋒,速度之快,原本之前的耶律連夜仍要快上幾分,再加上剛剛那縮地成寸的道門法術,幾乎是幾個呼吸的瞬間,雲白穀已經來到耶律連夜身前。

瞬間反應過來的耶律連夜一記擺拳朝雲白穀打去,卻被雲白穀一手接住,幾乎同時雲白穀用另一隻手鉗製住耶律連夜的另一手,隨後直接頭槌狠狠砸在耶律連夜臉上。

一瞬間的眩暈感,讓耶律連夜渾身氣力消散一瞬,也就是這一瞬間,雲白穀直接鬆開鉗製住耶律連夜的手,反而是叩住耶律連夜的肩膀,抬腿膝撞,後退半步後,抬腿一腳將耶律連夜踹飛出去,行雲流水的一招打的趴在地上的耶律連夜隻吐苦水,微微抬頭看著雲白穀,大口喘著粗氣。

周圍的砂石風暴因為兩人都受了傷,故而越來越小,最後直至消失,當兩軍將士看著一個半跪在地上,一個雖然保持站立斬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身子更是前後搖晃,仿佛下一刻都要倒下的兩位,都是楞在當場,所有人麵麵相窺,不知道是該上去,還是停在原地。

“到底,誰贏了?”陸兆白小聲詢問道,好像是怕自己聲音一大,直接將身處戰場中央的兩人給嚇到一樣。

“我怎麽知道,要不你陸大俠過去看看?”陳玖安瞪了陸兆白一眼,自己哪裏知道誰輸誰贏,就現在這場麵看起來,兩人半斤八兩,誰也沒占到便宜。

“我就算了,這兩個都是怪物,我誰都打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看著好了。”陸兆白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說什麽也不過去。

就在兩軍都在猜測到底是誰贏了的時候,異變突起,禹州這邊有一位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大袖飄搖,如同仙女下凡一般,換換路在雲白穀身邊,而北遼同樣走出一位中年男人,與女子針鋒相對。

女子是袁曉捷,當下玉軒宗的新任宗主,曾經也是紫恒天的天罡衛,男人則是北遼煉氣士的領頭羊,石俊珠,曾經與平江令兩人一起現身東海,打算將準備入世修行的玉軒宗帶到北遼,後麵甚至與東海之中的嶽千重大大出手,隻可惜,沒能打贏不說,還差點被嶽千重一槍戳死。

兩位煉氣士的針鋒相對讓原本已經即將塵埃落地的戰局又一次陷入焦灼,袁曉捷眉頭皺起,不過沒有開口說話,隻是一隻手搭在雲白穀背上,為其梳理體內紊亂氣機。

石俊珠則是取出一個白玉瓶子,從中倒出一枚燦金色的丹藥讓耶律連夜服下,同樣沒有說話,而雲白穀和耶律連夜則是直接盤膝而坐,緩緩恢複著自身傷勢。

“袁宗主,何必為了一個紫恒天,葬送了貴宗上下千餘位煉氣士的性命呢?”石俊珠聲音平淡,目光掃過袁曉捷後,有看了眼雲白穀,此子曾經在東海有過一麵之緣,隻是那時候還沒有如現在這般,這些日子到底是經曆了何種機遇,才能做到一步登天呢?

袁曉捷冷笑不止,卻沒有回答的意思,隻是身形挪移,當在了雲白穀身前。

兩軍將士以為這兩位人間神仙也要進行一場不屬於雲白穀和耶律連夜的戰鬥的時候,兩人卻沒有動手的意思,隻是默默守在各自領軍人物之前。

恢複大半的雲白穀和耶律連夜幾乎同時其身,朝對方深深看了一眼,雲白穀率先開口:“我說你耶律連夜如何敢與我以命相博,原來這一趟南下,還帶著煉氣士啊。”

耶律連夜同樣冷笑不止,開口回道:“半斤八兩罷了,你雲白穀不是照樣做了兩手準備,這天下第一的名頭,也不過如此。”

隻不過兩人也不再多說什麽,兩人畢竟是有傷在身,肯定不會就這麽輕輕鬆鬆的就好了,也不再多說什麽,各自轉身消失在原地,兩位主將都離開了,剩餘騎軍也各自鳴金收兵,這一次,很明顯是雲白穀的紫恒天吃了虧,他與耶律連夜的戰鬥即便在怎麽占便宜,但騎軍衝陣的損失,仍舊是他們紫恒天最難受。

這一次的衝陣之後,雲白穀對於兩軍的差距算是心中有數,回到紫恒天後,與徐淮安緊急從新製定作戰方案後,隨後又將軍中的幾位文將與虞北、紫恒兩人叫來一同商議,隻是身上傷勢讓雲白穀並沒有參與多久,就不得不閉關靜養去了,之後的種種事務,又被其壓在了徐淮安身上。

比較與紫恒天上的緊鑼密鼓的籌劃安排,北遼之中就沒有那麽手忙腳亂,而是各司其職,隻是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平江令都沒有讓麾下騎軍再去騷擾紫恒天。

平江令此刻在耶律連夜的大帳之中,老人坐在下首位置,眉眼低垂,沒有看坐在主位上屏息凝神的耶律連夜,也沒有看站在一旁的耶律楚才。

“平先生來此坐了許久,也不說是為何事。”耶律連夜忽然開口,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平江令,言語波瀾不驚。

平江令依舊保持著原有坐態,開口說道:"聽前線將士說大將軍在與雲白穀交手之時受了點傷,特地過來看看。"

“平先生有心了,不過既然平先生是想問罪本將軍當初為何要先去冀州戰線,何必繞這麽大一個圈子呢?”耶律連夜冷笑一聲,對於平江令的無稽之談可笑至極。

平江令倒也不在隱藏,含笑開口說道:“既然大將軍都知道了,不該給老朽一個解釋嗎?”

“為什麽要解釋?本將軍行事如何,難不成還要跟你一個文官匯報?我朝律法可沒有這一條吧,若是平先生覺得本將有錯,大可去女帝麵前參本將一本,何必要來本將這裏,自討沒趣呢?”耶律連夜冷笑一聲,絲毫不給平江令一點麵子。

“大將軍這個脾氣,等死在沙場上個的時候,希望還是如此嘴硬吧。”平江令頓時覺得好生無趣,跟眼前整個蠻狠武夫講道理怕不是平江令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隨即揮袖起身離去。

耶律楚才麵裏不悅,隻可惜自己的官職也沒資格指著平江令大吼大叫,耶律連夜可以這麽做,那是因為有軍功傍身,什麽都不怕,自己要是這麽做,都不用女帝動手,平江令就能直接把自己來一個先斬後奏。

“家主,這!”耶律楚才看向耶律連夜,口中卻稱呼一聲家住。

“軍中如何稱呼,你忘了不成?”耶律連夜卻沒有追究平江令的話語,反倒是對於耶律楚才得到稱呼十分不悅,聲音也不禁多了幾分冷淡。

“大將軍,他平江令如此欺辱大將軍,難不成就這麽放過?”耶律楚才慌忙改口說道。

“一個文官而已,禹州沙場還需要他出謀劃策,暫且記著,等打下了南楚,在一塊清賬,另外,傳我軍令,未來半個月,任何騎軍不得輕舉妄動,雲白穀此人傷勢要比我輕一些,萬一他強行出戰,保不齊我們要吃大虧。”耶律連夜朝耶律楚才交代一聲,後者領命離去。

耶律連夜眉頭皺緊,抬手摸了摸隱隱脹痛的腹部,深吸一口氣,像是做出了什麽決定一樣,起身朝著大帳之外走去,說到底,他還是要去一趟北遼的那片貧瘠腹地。

在耶律連夜直接離開了禹州戰線後,平江令是第一個知道的,且迅速封鎖所有消息,以防南楚禹州那邊知道消息之後做出什麽反應,而這一次,就連平江令對於耶律連夜私自離開軍營的舉動都沒有感到一絲惱怒,似乎這一切都是平江令安排好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