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上陣殺敵
不管是南楚還是北遼，兩軍推進速度都不慢，半個時辰後，南楚和北遼兩軍的先鋒軍已經率先交手，在一片還算廣袤無垠的平原之上，輕騎一線排開，在夫長的一聲令下之後，兩軍朝著彼此衝鋒而去，長槍碰撞，打殺聲不絕於耳。
先鋒軍之間的衝鋒並沒有持續多久，後續騎軍的到來，讓原本打的不可開交的戰鬥更加焦灼，但唯有一點，所有人隻會往前衝鋒，絕沒有一人調轉方向，逃離戰場的舉動。
兩軍交戰的戰報如雪花片子一般傳回了兩軍的中軍大帳之中，不管是崔雲鶴還是皇甫良才對於這些戰報都是交給身邊文官處理，而他們的目光則是都放在了同一個位置，顧江。
此刻的顧江，雖然早就接到了軍營，南楚這邊已經做出了防範，但卻依然被忽然出現在左翼的北遼輕騎打了個措手不及。
顧江的守陣將領是個名叫孔磊，是崔雲鶴提拔起來的一位新將，如今也隻是三十多歲的，臉色堅毅，也曾除卻冀州戰事之後，參與過其餘戰事，當初安頓南楚江湖的時候，孔磊就沒少出力。
而這一次來冀州，是崔雲鶴指名道姓要帶來的幾位將軍之一，在長安城之中，也算是與崔雲鶴有過結交的武將人物。
孔磊麵色冷峻，看著忽然憑空出現在左翼的北遼騎軍，這位武將並沒有慌亂，而是立刻抽點營帳之後的兵馬前去填補窟窿，而前線騎軍步卒依舊繼續建造防線。
隻是孔磊想不到北遼會對顧江有如此大的決心，以至於原本孔磊認為自己可以將左翼出現在的北遼輕騎攔下時，原本勢均力敵的對陣兩軍，北遼身後又出現一股騎軍主力，直接將左翼的防線撞出一個大窟窿，而第一個衝進顧江南楚守軍營地的，正是拓跋春筍。
一騎衝入南楚軍營之後，抬手一槍將身前前來阻止自己的一位南楚步卒直接洞穿，可隨即眼前一陣恍惚，回過神，已經有另外一位南楚士卒，舉刀朝著自己腹部戳了過去。
“別他娘的逞強，首功已經是你的，趕緊退回去，不然還不夠救你的。”身側忽然撞出一騎，直接將將那位持刀士卒直接撞飛出去，這才沒讓忽然恍惚的拓跋春筍給一刀捅穿腹部。
拓跋春筍隻是冷笑一聲，對於身側同僚的好心勸道毫不在意，一拽韁繩，戰馬高高躍起，直接朝著身前好幾位南楚士卒踩踏而去，一聲聲慘叫之後，拓跋春筍如同殺神附體一般，手中長槍揮動，那些普通士卒根本抵擋不住拓跋春筍。
孔磊得知此事後，趕忙從前方撤下，可已經為時已晚，軍營之中已經亂臣一片，孔磊雙眼通紅，嘶吼著朝拓跋春筍衝了過去，拓跋春筍臉上浮現出一股獰笑，丟掉手中已經脆弱不堪的長槍，緩緩抽出腰間遼刀。
不過這第一刀卻沒有朝著孔磊斬去，而是先給自己大腿上來了一刀，這一操作下來，原本暴怒不已的孔磊有些摸不著頭腦，壓根不知道對方主將不跟自己廝殺，怎麽先給自己來了一刀。
“老子腦子出了點問題，不這樣再被你小子趁人之危了。”拓跋春筍臉上獰笑不減，一抖韁繩，朝著孔磊衝殺而去。
孔磊可不管拓跋春筍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同樣前衝勢頭不見，與衝殺而來的拓跋春筍打成一團，都是在馬上作戰，但孔磊很明顯不如拓跋春筍，幾番顫抖下來，孔磊隱隱有著敗下陣來的意思，隻是在一直強撐著而已，身上的鎧甲已經破砍得七七八八。
“就你這樣子，也配成為南楚的守陣將軍？真不夠丟人的。”拓跋春筍臉上帶著獰笑，手中遼刀一刀又一刀的朝孔磊手中的長槍劈砍著。
孔磊咬緊牙關，心裏頭早就將眼前這家夥罵了一遍又一遍，隻可惜麵對拖把春筍如雨點般的砍殺，孔磊隻能勉強招架而已。
“滾！”忽然孔磊大喝一聲，手中長槍猛然朝拓跋春筍掃過，可早有防備的拓跋春筍隻是甚至後仰，整個人躺到了馬背上輕鬆躲過這一刀。
再起身之後，抬手一刀毫不猶豫的落下，直接將孔磊手中的長槍後給一分為二，孔磊雙手各持一半長槍，眼中帶著驚懼之色，下一刻，拓跋春筍手中的遼刀毫不猶豫的一刀劈下，直接將孔磊整個人從中一劈兩半，連同坐下戰馬也沒能幸免。
守陣將軍孔磊一死，本就是一團亂麻的顧江南楚軍營徹底亂成了一鍋粥，而拓跋春筍在斬殺了孔磊之後，也不再戀戰，畢竟顧江最大的兩份戰功，殺入軍營，斬殺敵方主將都已經是自己的，剩下的那點戰功，拓跋春筍也懶得摻和，調轉馬頭，直接去了顧江的軍營大帳。
顧江陣地被攻破，前前後後也不過兩刻鍾的時間，而已經晚了一步的南楚援軍隻能原地安營紮寨，商議對策。
崔雲鶴在接到了顧江戰線失手的消息後，並不覺得意外，隻是有些驚訝與皇甫良才的果斷，畢竟想要迅速的拿下顧江陣地，勢必要多加好些兵力在其中，不然隻會在顧江爆發出原本正麵戰場更加激烈的一場大戰。
“前往顧江的是那位將軍？”崔雲鶴看著沙盤，眉頭微微皺起，出生詢問道。
“回稟大人，是宋慧山，宋大人親自領軍，此刻差不多已經抵達顧江五裏之外。”有人立刻回答道。
“宋慧山啊，顧江那邊不用再管了，有宋慧山在，最差也是都是在顧江而已。”崔雲鶴似乎猜到了為何宋慧山為何會將那本從不離身的股本典籍交給自己，忍不住歎息一聲。
所有人麵麵相窺，他們可不知道宋慧山是個半步儒聖，在他們看來，宋慧山不過是個文官而已，跑到顧江怕不是想軍功想瘋了而已。
顧江外，宋慧山依舊穿著一身官服，神色平淡的看著那原本是他們南楚陣地的地方火光衝天，對於身側探子的匯報毫不在意。
身後一位副將走上前詢問道：“宋大人，您是否要回避一番，一會兒大戰開啟，卑職等人可能護不住你。”
就連武將都覺得眼前這個讀書人隻是來此撈取軍功的，所有人心中多少對宋慧山有些看不起，原本還以為宋慧山清正廉潔，是個好官，現在看來，也是個貪得無厭的貪官罷了。
宋慧山卻揮了揮手，隨口說道：“打起來便不用管我，生死在我。”
那位副將聽完，心中更是有些怨氣，什麽叫打起來不用管你？你就是個文官，且官職之大，我等要是不管你，即便是打贏了，最好的結果也是功過相抵，而宋慧山臉上露出一抹笑意，目光看向了不遠處那條洶湧澎湃的大江，心中豪氣萬丈。
“衝陣。”宋慧山輕聲開口，聲音不大，卻讓身後每一位武將都聽了進去，
眾位武將似乎是聽錯了一樣，目光驚訝的看著宋慧山，畢竟現在衝陣跟讓將士們送死好像沒什麽區別吧，有一位副將硬著頭皮上前小聲說道：“大人，現在衝陣不太合適吧，北遼那邊似乎並不想打，硬衝過去的，對我軍損失太大，一旦大人出了個三長兩短，我等也不好跟崔大人解釋。”
副將這句話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了，就是你一個文官，不懂打仗就別瞎指揮，現在讓他們衝過去，不就是在自尋死路嗎？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滾去軍陣後方，大不了最後的戰功算你一份。
宋慧山斜眼瞥了對方一眼，沒有任何解釋，隻是默然開口，依舊是兩個字：“衝陣。”
這下所有武將都忍不了了，一個脾氣火爆的副將開口喝罵道：“宋慧山！叫你一聲大人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你知不知道，現在讓弟兄們衝過去，隻是在送死而已，你宋慧山的命是命，我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身邊有同僚過來拉架，畢竟大戰在前，他們先窩裏鬥，隻會讓北遼那邊的看笑話而已，隻是宋慧山依舊麵色不該，目光看著那位副將開口說道：“我打頭陣。”
隨後便是在一眾武將士卒驚訝的目光之下，這位南楚讀書人，這個被所有武將甚至普通兵卒心中悱惻的讀書人竟是直接一馬當先，朝著那座軍營縱馬而去。
率先有武將反應過來，一咬牙大吼一聲：“兄弟們！隨我衝！”隨後便是一陣衝殺之聲響徹雲霄。
北遼那邊自然不會任由南楚騎軍如此輕鬆的衝進自己剛剛打下來的陣地之中，拓跋春筍直接下令，箭雨潑灑，先將那些不知死活的騎軍打下來一些。
隻是當一輪又一輪的箭雨潑灑而來，卻在南楚士卒前一裏距離被一層不知名光幕盡數攔下，就像是撞到了某一麵看不見的牆壁一樣，紛紛掉落在地。
北遼的士卒傻眼了，南楚的騎軍也都傻眼了，但也隻是一瞬間後，南楚騎軍戰意高漲，對方箭雨都落不下來，他們還有什麽可怕的，當即衝鋒速度陡然提升，幾位副將都已經與衝鋒在前的宋慧山並駕齊驅。
“宋大人，這頭功，我可要跟你搶了。”是剛剛那個說話特別中的武將，此刻一臉曬笑的看著宋慧山。
而宋慧山自然不會因為剛剛這位武將說了什麽而記恨與他，朗聲笑道：“那就看看，這頭功到底是誰的。”
戰意翻了一番的南楚騎軍以極快的速度撞入北遼剛剛拉起來到防線之中，又一輪激烈廝殺瞬間開始，宋慧山雖是文官，但殺人手段一點不必那些武將弱幾分。
那些武將又不是什麽傻子，自然能看出宋慧山有上陣殺敵的手筆，自然也不再提心吊膽，而是一心衝入軍陣之。
拓跋春筍眉頭微微皺起，再次披甲上馬，看著那位殺伐果斷不輸武將的文官，眼神越發冷冽，當即一騎前衝而去，朝著宋慧山撞了過去。
手持一柄長劍的宋慧山明顯感受到一股針對自己的殺意，微微抬頭便看到了衝向自己的拓跋春筍，臉上露出一抹冷笑，舍棄自己剛剛與之廝殺的一位北遼副將，轉而調轉馬頭，與拓跋春筍打成一團。
宋慧山一招一式間，遠比拓跋春筍反應更快，一劍朝拓跋春筍刺去，可後者勉強抵擋之後，麵對又一劍刺來之時，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刺穿了胳膊。
拓跋春筍也明白，眼前整個看上去隻是個文官的宋慧山，其實力覺得不低，甚至要高過自己，當即調轉馬頭返回軍陣之中，在調轉馬頭的一瞬間，身後一連三騎撞了出來，纏住宋慧山，使其無法追擊拓跋春筍，更無法如拓跋春筍一般離開戰場。
而宋慧山對此隻是嗤笑一聲，一人敵三人依舊是不落下風，手中長劍之淩厲，劍招變換，將三人死死壓製，在軍陣之中的拓跋春筍眉頭皺的很厲害嗎，眼前此人實力要比自己預想的竟然還要高，當即一招手，那些藏匿在輕騎之中的重甲士卒直接換甲衝出。
南楚軍伍被這突然撞出來的五千重甲士卒打了個猝不及防，直接導致好幾位副將直接被碾壓而過，原本一片大好的形式，直接兩級反轉，五千重甲騎軍直接將原本的風向顛倒，使得原本原本隱隱能再次拿回顧江的南楚直接被又一次打出了顧江陣地。
宋慧山眉頭緊鎖，忽然出現的重甲讓他也頭疼不已，再加上拓跋春筍明顯有意針對自己，讓自己根本無力去救下其餘武將，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忽然出現的重甲騎軍輕鬆碾壓而過。
宋慧山咬牙切齒的看著依舊在軍陣之中不出來的拓跋春筍，南楚這邊的輕騎在被北遼重甲騎軍一番衝撞之後，折損大半，想要拿下顧江陣地依然是不可能了，甚至連他們他們這些僅剩的南楚士卒也凶多吉少，畢竟人數占優的北遼，怎麽可能放走南楚的軍伍呢。
“一個不留。”拓跋春筍冷笑一聲，心中對於皇甫良才佩服不已，若不是他在出發之前，暗中將這五千重甲鐵騎安插在輕騎軍陣之中，勝負還真的不一定，可眼下，五千重甲鐵騎直接衝散了南楚的輕騎軍陣，而南楚那邊的將領也隻剩下四人而已，就算有宋慧山坐鎮又如何，難不成還能靠他一個，將他們所有人都殺光不成？這一戰，終究是他們北遼，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