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堵門

“可人家小辭也來了,也聽到了,你說這麽個好差事兒,我該給是誰呢?小辭,你說說看。”雲白穀一臉為難,朝台階那邊喊了一聲,不多時,一個少年臉色漲紅的走了過來。

“雲大哥。”陳辭搓了搓手,走到雲白穀身前,輕輕叫了一聲,算是打了聲招呼,陳辭低著頭,壓根不敢看裴若秋一眼。

裴若秋黛眉一擰,瞪著陳辭問道:“我呢?!沒看見本女俠嗎?為什麽隻叫穀子,沒叫我!”

“秋秋。”陳辭被嚇了一跳,趕緊開口叫了一聲。

雲白穀強忍笑意,轉過腦袋,不在看這兩個小家夥,而裴若秋似乎沒心思跟陳辭生氣,隻是搖晃著雲白穀的胳膊,撒著嬌道:“穀子哥,這個任務你不是本來就要給小若秋的嗎?小若秋肯定能做好的,小若秋保證。”

“那,好吧,就給你了,但一定的保護好你們的徐先生,不然,別說女將軍,到時候直接把你們送到長安城裏頭的私塾裏念書。”雲白穀刮了裴若秋的鼻子一下,笑眯眯的說道。

“既然這個將軍的差事送出去了,小辭,你就負責替我監督小若秋,她要是沒做好這件事,你就跟我說,你要是做的好,我給你一個副將軍當當。”雲白穀說完又看向陳辭,依舊帶著笑意。

“真,真的。”陳辭眼中也閃過一絲欣喜,不過卻還是怯生生的看了眼裴若秋,後者嬌哼一聲,卻也沒有說什麽。

“當然是真的,你雲大哥不單單是紫恒天的天主,還是鎮遠大將軍,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去吧,現在這個任務就開始了,去你們徐先生那。”雲白穀揮了揮手,裴若秋立刻歡呼著朝山下跑去,陳辭還是十分禮貌的跟雲白穀道了別後,也大步朝裴若秋追了過去。

“終究是兩個孩子啊。”雲白穀伸了個懶腰,臉上多出幾分明媚笑意,轉頭朝著亭子的靈位躬身作揖行禮後,轉身繼續拾階而上。

紫恒天山頂,依舊是那幢藏有天下武學的冠天樓立在那裏,隻是冠天樓中如今也好久沒人進來過,以至於雲白穀推開大門,一陣灰塵讓雲白穀下意識的扇了扇麵前,隨後邁入冠天樓。

獨自一人走到冠天樓的最高層,那裏沒有放著天下人所想的至高武學,隻是放著幾封家書,也算是雲禦峰的遺書。

雲白穀其實這算是第二次來到冠天樓最高層,第一次是跟著趙曉蘭來的,那時候趙曉蘭還沒有老,還很年輕,隻是步子有些慢而已。

雲白穀坐在這一層唯一一張椅子上,打開那幾封家書,一字一句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道來回看了多少遍,才依依不舍的將其放下,重重歎了口氣的雲白穀,走到窗戶前,由高看低,俯視著整座紫恒天。

“要是我隻是個平凡人家的公子哥就好了,什麽天下第一,什麽人間無敵,哪有家中燈火一盞,身旁至親按在來的稱心如意啊。”雲白穀自言自語,略微有些失神。

忽然有一道微風透過被雲白穀推開的窗戶吹了進來,將書案上的那幾封家書吹落在地,雲白穀附身撿起,眼角餘光卻瞥見一旁的書櫃下麵,似乎有什麽東西。

好奇的雲白穀抬手將書櫃推到一邊,彎腰撿起地上的物件,吹去灰塵之後,是一本書封都有些泛黃的書籍,書籍的名字已經看不清了,翻開之後雲白穀隻是掃了兩眼,眉頭就已經微微皺起。

翻了幾頁後,雲白穀猛然合上書,深深吐出一口氣,眉頭已經擰成一團,口中呢喃低語:“娘,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沒告訴我啊。”

雲白穀手中的這本書其實並不算真正意義上出自的某一些文學巨匠的典籍股本,反而更像是那種透支自身壽命以及氣運換取武學境界實力的邪術秘籍。

而讓雲白穀說出這種話的,便是書中所說,與趙曉蘭之後的種種表現實在太過想象,雲白穀畢竟如今已經算得上是正兒八經的天下第一,其眼界早已不是當初的江湖浪**子能比的。

良久,雲白穀又一次翻開手中這本說得上有違天理的邪書,可越往後翻查,越是心驚,直到看完最後一頁後,雲白穀雙手竟開始有些不自覺的顫抖。

“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啊。”雲白穀看完了這本秘籍之後,終於知道了趙曉蘭乃至雲禦峰是如何將自身武運嫁接入他人體內的。

雲白穀失神落魄的坐回椅子上,苦笑搖頭,實在想不通這天下太平,難不成真就要比自家燈火重要嗎?可為何偏偏是他們家,又偏偏這擔子落在了自己身上啊。

“老頭你也是,趕鴨子上架的本事都快追上你這修道的本事了。”雲白穀又想起了那位青城山的老道人,臉上苦笑更重。

“你小子怎麽藏在這啊,幹嘛呢。”江羽的身影忽然出現在樓梯上,隻露出一個腦袋看著雲白穀笑問道。

“難得清閑,走走看看,過些天,等一打仗,就不能像今天這樣走走看看了。”雲白穀收斂了苦笑,歎了口氣。

江羽靠著扶手上,隨意說道:“大兵打仗自然有徐先生,兵營裏老卒,還有那個叫皇文浩的武將,壓根用不到咱們這些隻知道出個狠勁的江湖人動腦子,再說了,就是你這個當天主,又是將軍的想出力,人家還嫌棄你的謀略不堪入目呢。”

雲白穀笑罵了江羽幾句,兩人便在吵鬧聲中,走出了冠天樓,樓外則是如今南楚江湖的一眾江湖新翹楚,今日大家難得無事聚在一起,自然把酒言歡,丟掉這些天的繁忙思想,雲白穀今天喝的很多,一直到第二天,眾人才散去休息。

天氣逐漸炎熱,雲白穀自上一次從南楚回到紫恒天又離開之後,便開始遊曆南楚江湖,其實說是遊曆,更多的是想著給紫恒天在多拉來一些中堅力量,畢竟雖說紫恒天現如今的可戰之兵已經有差不多十五萬,可對於他們所要麵對的敵人來說,仍舊是杯水車薪。

故而雲白穀接著朝廷之上的崔雲鶴暗中拉攏起來的那條碟子線以及紫恒天的諜報機構開始拜訪南楚內的那些所謂隱世高手,隻為了讓他們出山去紫恒天,隻可惜,大多數都是將雲白穀趕了出去,或是婉言拒絕,真正答應下來並去往紫恒天的,到目前為止,也不過十六七人而已。

對此,雲白穀自然了解,畢竟天底下從來沒誰樂意去為別人送死,誰都嫌棄自己活得不夠就,想長生不老的,不單單隻有帝王將相,貧家百姓何嚐不想,更別說讓他們這些好不容易在江湖上創出一些名聲的江湖名宿了,沒誰真正樂意的。

“公子,實在不行您就回去吧,我家老爺已經明言拒絕公子了,他老人家隻想著能壽終正寢,沒啥遠大抱負,您就甭白費心思了。”雲白穀坐在一扇朱紅色大門前的石台階上,依靠著門口的石獅子假寐,大門邊上的偏門打開走出一位家丁打扮的年輕人,走到雲白穀跟前,耐心說道。

微微抬眼的雲白穀伸了個懶腰,抬頭看著這個年輕家丁笑問道:“壽終正寢怕不是有些難了,要是早兩年說不定還行,現在說這些,不覺得有些太可笑了?”

家丁頓時無言以對,早就聽說這個紫恒天的新天主是個不講道理的主,他一個看門的家丁,就算再怎麽會察言觀色,碰到這種,就算肚子裏藏著一萬種拒絕奉承的話也說不出口,隻是站在一旁點頭賠笑。

“還是說,我這個紫恒天的天主,連你們鄭老爺的一口茶都不配喝呢?”雲白穀一句話直接嚇的那看門家丁噤若寒蟬,方寸大亂的家丁此時腦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該做些什麽。

“雲天主,你這個身份,沒必要去為難一個小小的家丁吧。”忽然,原本緊閉的朱紅大門被緩緩拉開,一個英武十足的暮年老人緩緩走出,神色平靜中夾雜著些許冷漠。

“會嗎?本天主小時候不一樣在江湖裏頭卑微的跟路邊的乞丐一樣,那時候,不是跟這個年輕人差不多大嗎?鄭老爺該不會年紀大了,就忘了這事兒吧?”雲白穀早就知道眼前這個老人來了,自己之所以說出那種話,當然不是為了跟那個看門家丁找茬,而是有意說給站在大門後的鄭姓老人聽的。

鄭姓老人眼瞳猛然一縮,看著雲白穀時,多了幾分駭然,可表麵上依舊風輕雲淡的說道:“怎麽會,雲天主,到家裏坐坐,喝杯茶說?”

“不必了,你鄭老爺架子大,這一杯茶,我一個紫恒天的天主喝不了,本天主來呢,不為別的,鄭老爺不是想著金盆洗手,不在插手江湖的紛紛擾擾嗎?可以,往紫恒天那邊送過去一百五十萬兩白銀,這件事就這麽過了,本天主看在銀子的麵子上,過去的事兒就讓他過去,要是沒銀子也行,一百五十位中三境的武夫,怎麽選,鄭老爺想來心中有數,本天主還要有時,就,先告辭了。”雲白穀看著老人,言語漠然,更是咄咄逼人。

鄭姓老人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死死盯著雲白穀說道:“雲天主不覺得要價太高了?”

“要價太高?那你當初,收下百萬兩紋銀的時候,怎麽不嫌銀子燙手呢?鄭老爺,不是有些事你說金盆洗手別人就不追究了,本天主從來不覺得守規矩是件好事兒,不然,你真覺得,本天主會稀罕你那些臭錢?”雲白穀嗤笑一聲,看著鄭姓老人,一點麵子都不留。

鄭姓老人一瞬間啞口無言,隻能看著雲白穀轉身離去的背影,暗自咬牙,雙手纂拳,眼中的駭然早已變成無邊的怒火,卻又無可奈何的眼睜睜看著雲白穀離去,而不敢反駁半句,原因無他,如今的雲白穀不單單是紫恒天的天主,更是朝廷中的命官,他隻是一個金盆洗手的江湖名宿,壓根沒資格與之翻臉。

“爹,就這麽讓他走了!真就將咱們的家底都送到紫恒天去?”老人身邊站著一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看著自己父親就這麽眼睜睜看著雲白穀離開而沒有半句反駁,當時就有些著急。

畢竟自己眼下即將繼承家主的位子,要是因為雲白穀的幾句話就將整個家底都送出去,那他到時候坐上了家主位子又有什麽用。

“不然呢?你是能跟紫恒天翻臉,還是能跟朝廷翻臉?當年確實是老子跟錯了人,自食其果罷了,你要是想活命,就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裏那都不許去,若是私自踏出家門一次,就別想著再回來。”老人冷眼盯著自己這個兒子,聲音更是有著難以壓抑的怒火。

被訓斥一番的中年人心中仍舊十分不甘心,卻又不敢再父親麵前表現出來,現在他父親仍舊是家主,自己還沒坐上家主的位子,怎麽可能敢跟老人鬧掰。

離開了這裏的雲白穀繼續他的下一個目的地,這一趟的南楚江湖行,雲白穀可是要好好處理處理當年這些倚老賣老的江湖名宿暗地裏做出的勾當,不讓他們大出血一次,雲白穀就對不起當年自己不止一次的死裏逃生。

之後的好些天,雲白天親自登門拜訪了好幾位以前南楚江湖的名宿老輩,有些配合的,點頭應承下來,畢竟都是自己當初種下的因,現在結果了,哪怕在苦也得自己咽下去。

當然也不會所有人都願意配合,依舊有些所謂的江湖老前輩,仰仗著自己曾經站在高處的時候的那點香火情,跟雲白穀談起了大道理,不過很快雲白穀就讓他們明白,現在的南楚江湖已經不是當年他們那些誰能把道理講出花來,誰就有道理的時候了。

雲白穀這邊大刀闊斧的一家接一家的報複著,而京城那邊,關於雲白穀這般行徑後彈劾其的折子早就一封有一封的擺在了皇帝李懿的禦書房書案上,落得高高的,讓李懿看的一真頭疼。

“這家夥,到底在幹什麽,現在正是兩朝的緊張時期,不老老實實的坐鎮紫恒天,又整什麽幺蛾子呢。”李懿翻開一封又一封彈劾奏章,無一不都是先說一大堆雲白穀的壞話,最後落款一句讓陛下趕緊懲戒雲白穀,諸如此類,數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