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交戰
落葉宗外的山崖之間,邵彩天如同喪家之犬一般朝遠處逃遁,時不時的還不忘回頭瞅一眼,生怕那位模樣英俊卻出手狠辣的年輕武夫追出來,斷了自己最後的生路,隻是每次回頭,身後總是空無一物。
當真正逃離了落葉宗的範圍之後,邵彩天劫後餘生般的長出一口氣,也是因為這徒然的精神鬆懈,一口鮮血奪喉而出,邵彩天身形狼狽的跪在地上,大口嘔血。
“娘的,還好跑的快,不然真會栽在這落葉宗裏頭了。”似乎是將堵在胸腹中的淤血吐了個幹淨一樣,邵彩天臉色也紅潤了幾分。
邵彩天直接是躺在地上大口喘息,而在其身後不遠處,雲白穀負手而立,眼神戲謔的看著躺在地上以為自己逃出生天的邵彩天。
“打架本事不行,跑路本事倒是挺到家的。”雲白穀嗤笑一聲,一步一步朝邵彩天走去。
邵彩天神色巨變,一扭頭看著逐步走進自己的雲白穀,因為恐懼而上下牙齒不斷打架。
“不要太過分了!當真要趕盡殺絕不成!難道不知道做人留一線的道理嗎!”邵彩天是真的害怕了,開始跟雲白穀講起了道理。
雲白穀眼神中的戲謔更勝,看著邵彩天嗤笑一聲說道:“本天主想跟你講道理的時候,你說跟我生死之戰,本天主現在不想跟你講道理了,你竟然開始跟本天主講道理,真覺得,本天主是個好說話的主子?”
邵彩天眼中的恐懼宛如實質一般,身形顫栗,開始不斷後退,口中開始求饒:“天主,天主,看在我為了落葉宗盡心盡責辦事這麽多年的份上,放我一條生路,放我一條生路。”
雲白穀停在原地,邵彩天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驚喜,在生死麵前,什麽骨氣尊嚴都是扯淡,可接下來雲白穀的一番話,卻讓邵彩天徹底絕望。
“若不是看在你為落葉宗當了這麽年苦力的份上,在落葉宗的時候,本天主就能讓你死無全屍,而不是讓你跑出落葉宗的轄地之才現身,你不會真以為,本天主留不下你吧?”
雲白穀抬手勾指一彈,指尖凝聚出一道青白劍氣,與當初那位曇花一現的青蓮劍仙有異曲同工之妙,隨著雲白穀屈指一彈,那道青白劍氣直接穿透邵彩天的眉心。
邵彩天渾身如遭雷擊一般顫抖一下後,眼睛瞪大,頭顱揚起,就這麽死了。
雲白穀眼中的戲謔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平淡到極致的漠然,微微側過頭顱,看向緩緩走來的一位身穿鐵甲的男人。
“我以為會是耶律連夜親自來,沒想到,來的卻是一個副將。”雲白穀眼中難掩失望神色,畢竟自己會被北遼碟子發現這件事是板上釘釘,畢竟這裏是人家的地盤,想找一個人再簡單不過了。
隻是沒想到的來的人不是已經將自己擺在明麵上的耶律連夜,而是北遼軍中一位副將,至於是不是耶律連夜麾下的,就跟他雲白穀沒關係了。
來人明顯愣了愣,隨後眼神一瞬間陰沉如水,一隻手搭在了腰間的遼刀之上,步子沉重,仿佛一頭沉睡的獅子蘇醒之後,那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
“不打算自報家門?”雲白穀看著威勢越加高漲的披甲將軍,嗤笑一聲,開口問道。
聞言,披甲將軍忽然停住了腳步,目光依舊冰冷的看著雲白穀,聲音則是異常洪亮卻不帶著絲毫感情色彩:“阿裏奇。”
雲白穀眉頭挑起,有關眼前這個名叫阿裏奇的將領的信息便在雲白穀腦海中浮現,是北遼之中,地位僅次於耶律連夜的將軍,其麾下兵馬,戰力,勝仗,規模,其實與耶律連夜不相上下,隻是兩位大將軍的實力上,阿裏奇,不如耶律連夜。
“那你這是來,爭功?”雲白穀上下大量這個全副武裝的北遼將軍,唇角勾起一模笑意。
阿裏奇沒有回答,隻是緩緩抽刀,刀尖指向雲白穀,意思不言而喻。
雲白穀聳了聳肩,不過眼前阿裏奇的實力其實與耶律連夜也隻是差了一個小境界而已,也足夠讓雲白穀腰間的春秋出鞘了。
阿裏奇冷冷的看著同樣抽劍站在原地的雲白穀,下一刻,身形如電,雙手握刀朝雲白穀一刀斬去。
雲白穀隻是橫劍在前,將這一刀輕而易舉的接下,至於刀上的力道,被雲白穀一個巧勁盡數卸去。
阿裏奇眼中的一抹驚訝神色一閃而逝,收刀後撤兩步之後,又是一刀劈出,雲白穀仍舊遊刃有餘的卸去力道,硬接下這一刀。
“力道不行,若是你就隻有這點本事,那耶律連夜也好不到哪裏去。”雲白穀揮了揮袖子,頓時不在遮掩自身氣勢,一股直接蓋過了阿裏奇氣機的巨大威勢自雲白穀為中心朝周圍蓋去,阿裏奇身軀不受控製往後退了好幾步。
神色越加凝重的阿裏奇也不再想著去試探雲白穀,而是反手握刀眼神眯起,下一刻,朝著雲白穀衝殺而來,這一次所遞出來的一刀,不同於之前的兩道試探大於實打實,這一刀也算是阿裏奇的傾力一刀。
雲白穀自然不會小窺任何一個人,特別是以雲白天如今的實力,更加不會小窺敵人,畢竟越是狂妄自大,就越容易陰溝裏翻船。
單手持劍的雲白穀劍尖之上飄起一絲青白之色,在於阿裏奇手中遼刀接觸的一瞬間,一股真氣風暴自兩把兵器想抵處朝四周擴散,掀起一陣飛沙走石。
不過終究是雲白穀的實力更勝一籌,阿裏奇的傾力一刀,仍舊是沒能讓雲白穀收到半點傷害,應該是,那應該就是微微顫抖的持劍的手,而反觀阿裏奇就有些氣慘了,雖然臉上依舊,冷淡漠然,可握著刀柄的手的虎口處,已經因為反震力的緣故,開始不斷淌血。
“殺!”阿裏奇卻沒有因為虎口處的傷勢而要走的意思,反而是再次抬起手中殺,默念了一個殺字,隨後,遼刀朝著雲白穀麵門劃去,卻仍然是被雲白穀輕鬆躲過。
雲白穀輕扣春秋,周身劍氣四溢,隨即一道又一道劍氣朝阿裏奇斬去,阿裏奇雙手握刀,擋在身前,雲白穀的劍氣雖未能在阿裏奇身上留下一道傷痕,但仍舊是將阿裏奇打退數十步。
阿裏奇深吸一口氣,一抖手腕,兩指抹過刀身,身形前衝的同時,手中刀橫斬向雲白穀的腰腹部,雲白穀卻隻是輕輕跺了跺腳,一股氣浪將這一刀阻攔在雲白穀身軀兩寸之內。
“催碑。”似乎是覺得又有人來了,雲白穀也懶得在跟眼前這個北遼的將軍打下去了,抬手一掌拍在阿裏奇那身鐵甲之上,隻聽一聲脆響,阿裏奇整個人倒飛出去,鐵架胸前出現一個巴掌印,若不是最後關頭以真氣護住自己,阿裏奇怕不是會被雲白穀這巴掌直接拍死。
“還是不到家,下次在陪你玩。”雲白穀嗤笑一聲,看都不看躺在地上的阿裏奇,轉身朝落葉宗的方向走去。
雲白穀沒走多遠,又有一人出現在阿裏奇身側,正是北遼的大將軍耶律連夜,耶律連夜看了眼有些狼狽的阿裏奇,咧嘴笑了笑,又看了眼曝屍荒野的邵彩天,並沒有問別的,隻是跟阿裏奇說:“好好將邵彩天安葬了,再怎麽說,他也是我北遼的官員,就這麽死在野外沒人去管,多少有些不大合適。”
說完這句話後,耶律連夜就徑直朝落葉宗而去,而落葉宗之中,看著雲白穀孤身一人回到了落葉宗,眾人皆是以為雲白穀是沒追上他們的那位三長老,可雲白穀回來之後隻是不鹹不淡的將邵彩天的死說了出來,隨後也不管落葉宗弟子門生的震驚神色,自顧自的走上高台。
“想來之前本天主的一番話你們應該都明白了,既然你們是以本天主的紫恒天秘密扶持起來的一股江湖勢力,過了這麽多年的舒坦日子,怎麽說也得拿出點回報才行,不然,就有點不合規矩了。”雲白穀俯瞰著落葉宗的弟子。
“落葉宗,真是個好名字啊,落葉歸根,落葉歸根啊。”隨後雲白穀自說自話。
“敢問天主,何時啟程。”朱霞依舊是第一個響應雲白穀的人。
“再等等,一會兒還有一位客人過來,到時候誰樂意走,誰不想走,讓你們自己選。”雲白穀負手而立,閉目養神。
這下子輪到朱霞愣住了,他們這位新宗主這話什麽意思?來了之後又是先殺了幾個弟子,又是將一位長老也給殺了,整出來這麽一個下馬威,到最後竟然讓他們自己選,跟不跟這位新宗主走,這就讓朱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能點頭之後站在一邊,既然琢磨不出來,朱霞就不想了。
似乎像是印證雲白穀的話一樣,耶律連夜竟然是十分客氣的拜山門,被兩位山外弟子來了過來,畢竟有剛剛雲白穀的話在前,故而這些弟子就以為耶律連夜是雲白穀的朋友,自然是十分客氣,畢竟他們這位新宗主可是真正的鐵血手段,一言不合就殺人的。
“雲天主大費周章,不惜遮掩天機就為了這麽一個宗門?還真是讓本將有些失望啊。”耶律連夜與雲白穀相對而坐,不同於之前的小酒攤的簡單服飾,這次的耶律連夜是披甲而來,披甲卻沒有佩刀。
“耶律將軍失望就失望吧,本天主既然在這裏等你,無非就是想跟你提前打個招呼,這些人本天主要帶走。”雲白天手指摩挲著茶杯,目光並沒有看耶律連夜。
“這就更不和規矩了,先是雲天主你偷偷潛入我北遼,之後更是想從我北遼之中直接帶走一個江湖門派,雲天主,是不是真覺得,我北遼,不敢動你啊?”耶律連夜手掌微微用力,掌心之中的那個嶄新的瓷杯被直接捏碎,茶水順著指縫滴在地上。
“本天主不想跟你講規矩,講不通也沒意思,既然耶律將軍披甲過來的,就應該知道了本天主想法,話說的再多其實也沒什麽用,先打一架,打完了,咱們在坐下來好好談。”雲白穀直接起身第一個朝外麵走去。
“正有此意。”耶律連夜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笑意,跟在雲白穀身後一同走出。
落葉宗內,仍舊是之前的那處地方,隻是這一回,雲白穀讓朱霞將所有弟子疏散的遠遠的,畢竟這是跟北遼武道第一人的硬碰硬,萬一收不住力道,受苦的還是落葉宗的弟子。
兩人站定,卻都沒有急於出拳,耶律連夜掃了眼雲白穀腰間的春秋問了一句:“你不出劍?”
“你又沒佩刀,本天主從不欺負人,哪怕是年紀比本天主大也一樣。”雲白穀笑了笑,摘下腰間的春秋,丟給朱霞代為保管。
雲白穀將袖子擼起,伸出一手,朝耶律連夜勾了勾又說道:“你年紀大,你先出手。”
耶律連夜臉上的猙獰笑意自大出來之後就沒有消失,聽了雲白穀的話,反而更盛幾分,也不客氣,一踩地麵,身形如箭朝雲白穀衝去,兩人相距三尺之時,耶律連夜抬手一拳遞出,直衝雲白穀太陽穴而去。
雲白穀不閃不避,之時抬手格擋這一拳的同時,自己同樣一拳攻向耶律連夜的麵門,被其偏頭躲過,但下一刻卻被雲白穀一腳踹在身上,耶律連夜後退了一兩步,而雲白穀卻借著自己這一腳,翻身後退五步,落地之後,拉開一個古樸拳架。
“花裏花哨。”耶律連夜冷哼一聲,再度大踏步朝雲白穀走來,每走一步,身上的氣勢就加重一分,在來到雲白穀身前時,氣勢比之剛才初次動手時翻了一番。
耶律連夜依舊是簡簡單單遞出一拳,雲白穀想再度橫欄之時,卻被耶律連夜忽然變招,又遞出一拳,這一拳落在雲白穀身上,將其一拳打飛出去,耶律連夜身形前衝,追上後退不止的雲白穀,接連補上三拳,當兩人同時落地之後,雲白穀卻跟個沒事人一樣,撣了撣身上的灰塵。
“功夫不錯,就是沒怎麽覺得用力。”雲白穀笑了笑,耶律連夜剛剛那幾拳的確力道不小,可沒等落在雲白穀身上,就被其輕鬆卸去力道,對雲白穀來說,隻是純粹的以力出拳,其實很難對其造成實質性的威脅,不過若是你出拳力道足夠誇張,那就之前的就相當於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