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大洗牌

原本還算開闊的將軍大帳,陸陸續續走進不少統帥人物,不過進來的這些人片刻之後便分成了好幾個幫派站定,看樣子,這從各地調遣過來的六萬人中,還是有些人不對付的,單單就看這些統帥就知道了。

“末將參見大將軍。”所有統帥齊聲抱拳行禮,雖然其中也有人賴以充數,對於雲白穀其實心中還是看不起的,但畢竟的場麵話還是要說一說的。

雲白穀並沒有急著讓這些人收拳站定,而是眼神默然的在這些人身上掃過,不多時有些人臉上便出現了不耐,不過更多的還是眼觀鼻鼻觀心,雲白穀不發話,他們也不敢動。

“好了,諸位在原本的軍中估計也都是都尉,統帥,不過既然來了我紫恒天的地盤,從今天開始,諸位身上的這層皮都得給我脫下來,到時候本天主會將你們編排到不同的軍陣之中,從頭做起,到時候還能不能爬上如今這個位置,就要看諸位的能力了。”雲白穀揮了揮手,隨意坐下後,一隻手輕輕敲擊著桌麵。

“大將軍這是什麽意思?”對於雲白穀的安排,所有人中大部分人都是不滿的,他們能坐在如今這個位置,有些是花了不少真金白銀,送出去了無數人情換來的,有的是在沙場那種死人窩裏好不容易爬出來,用拚了半條命的軍功換的,可如今到了雲白穀麵前,竟然要讓他們回到起點,這讓他們如何能夠同意。

雲白穀聽著那些人的反駁之聲,一些脾氣火爆的更是嘴裏不幹不淨,但又礙於雲白穀身邊站著兩位武道宗師,又不敢說的太難聽。

“誰不服氣的,站出來,給我一個讓我把你留在這個位置的理由,說的過去了,你們就當我今天開了個玩笑,到時候不管是賠禮道歉也好,還是將這個大將軍的位子讓出去也好,盡管提。”雲白穀的話,無異於再原本就燒的很旺的火坑中,澆上了一鍋熱油。

“大將軍,你可知我能坐上如今這個位置,身上有多少疤痕,拚了多少次命,又割下了多少敵人將領的人頭才換來了,如今憑你一句話,就否認了當初老子所有的努力,憑什麽!”

“就是,憑什麽!難不成就因為你是大將軍!?沒這樣的道理!”

“說的就是,大將軍這樣欺辱我們這些都尉統帥,是否有些過分了。”

如此言語,不絕於耳,雲白穀卻也不著急出生反駁,身子微微往後靠了靠,安靜的看著這些義憤填膺的都尉統帥,一直到所有人都喊累了,不說話了。

“繼續啊,怎麽不喊了?”雲白穀翹二郎腿,十分得有十二分的不像一個大將軍的沉穩作風,他一隻手抵著腦袋,笑意玩味。

這回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隻是想看看這位被新皇帝親自授封了一個鎮遠大將軍名號,還給了六萬人馬的江湖人到底是什麽意思。

“天底下有些事,不是誰的嗓門大,誰就占理,本天主既然今天把話說在了明麵上,就已經算是給足了諸位麵子,不然,本天主大可不經手長安城三省六部,直接讓你們滾回馬前卒的身份。”雲白穀站起身子,聲音有些冷漠。

“本天主知道你們心裏對我這個所謂的鎮遠大將軍格外不服氣,直覺得是我跟皇帝的關係不錯,所以才能討上這麽一個封號,以及你們這六萬兵卒,其實啊,你們知道個屁啊,其中深意我也懶得跟你們這些人說,因為說不通的。”雲白穀背過身子,一隻手輕輕敲打那身銀色盔甲。

“既然你們不情願,我也懶得按你們什麽軍中規矩,在紫恒天的山腳下,就得按我紫恒天的規矩來,不服氣的,跟我打一架,答應了,就是要本天主的紫恒天,我都給你們,打不贏,就老老實實的滾蛋,按部就班的執行。”雲白穀在轉身,周身氣勢一瞬間壓在所有都尉統帥身上。

一瞬間所有人皆是跪倒在地,眼神中帶著驚懼的看著雲白穀,眼前這位年紀還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單單隻是釋放氣勢就讓他們這些久經沙場的老卒們,有些喘不過氣。

“另外,你們可能不知道如今南楚裏,關於本天主的一些傳言,反正今日無事,我就告訴你們,本天主可是如今的天下第一。”說罷,雲白穀轉身走出軍營大帳,獨留下麵麵相窺的一眾都尉統帥。

今天之後,雲白穀這位鎮遠大將軍的消息傳遍了軍營,其中雖然有不少人對此仍然是嗤之以鼻,覺得是誇大其詞罷了,但這些人中絕對不包括當初去見了雲白穀的那些人。

“我滴個乖乖,我以為咱們是下馬威,沒想到,那些都尉校尉們才是下馬威啊。”當初被雲白穀撞見的幾位兵痞子圍在一塊說起了悄悄話。

“咱們能撿回一條命,還得虧咱們這位大將軍沒按軍營裏的那套規矩走,不然你真以為是咱們運氣好?”有人心有餘悸的開口說道。

“不說這些了,你們聽說了嗎?如今所有軍陣之中的校尉,都尉,統帥,這些頭銜可都是空著的,兄弟們真就沒點想法什麽的?”有人將話題拉到了那些空懸無人的官職身上。

“咋沒想到,老子當了八年的馬前卒,什麽大小戰役沒參與過,就是後勤老子都跑了兩三年,要不是老子軍陣中的那個校尉每次都壓著老子的軍功,現在怎麽說也得是個都尉才是,現在既然都從頭開始,不爭的才不是爺們。”有人一拍大腿,眼神中難掩興奮。

“隻是最近也沒什麽仗要打,從哪弄來軍功啊,沒有軍功,也隻能眼巴巴的看著那玩意落不到自己頭上,渾身難受啊。”有人撓了撓頭,他們這些打仗打習慣的主,腦子裏也就知道想要在軍營裏當官老爺,那就得那軍功去換才行,可如今雖然不知道天下是否真的太平,但眼前確實太平一片,無仗能打,又何來軍功呢?

“我知道一些內部消息,咱們這位大將軍說過,雖然現在沒仗能打,但能者居之,每個卒子都能提出自己對於軍營戰事之類的想法,隻要能入得了大將軍的眼的,那些官銜隨便挑隨便選。”有人壓低聲音說道。

“這不難為人嗎?我們這些兵痞子懂個屁的戰事建造啊,不如上沙場殺敵換軍功來的痛快。”有人臉上閃過一絲可惜。

不過這天地下但凡有好事,那就肯定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有人大膽提議,自然而然的收到了雲白穀的青睞,但話又說回來,與其說雲白穀也懂得這些所謂的軍事,建造,那才好的,一切到最後還是落在了紫恒天的幾位讀書人身上,由他們審核之後,再讓紫恒和虞北,以及紫恒天的長老出麵,將這些人拉攏成自己人。

在由他們選擇一些各自的親信,如此打亂重組,雖然仍舊會有些不服氣,沒事找事的,但一些輕一點的,壓根用不用紫恒和虞北出麵,便被那些心上人的校尉都尉擺平了,一些想刻意把事兒鬧大的,雲白穀也懶得陪他們過家家,聽勸的還好,不聽勸的,直接被當場斬殺。

原本六萬人的兵馬,在這一番整頓之下,隻剩下不到四萬人,也不是說雲白穀心狠手辣,殺人如麻,坑殺了一萬人用以震懾那些兵痞子,而是一些在長安城那邊有些人情的人,申請調離了紫恒天,特別是那些曾經是校尉都尉統帥的,更是一批接著一批的走。

等雲白穀重新整頓了這支軍隊之後,留在紫恒天,聽從雲白穀調遣的,也隻剩下三萬九千餘人。

演武場上,雲白穀站在高台上,負手而立,台下並排站著重新篩選出來的十六位各個軍陣的統帥人物,各自騎乘大馬,神色肅穆。

“諸位,經過了這一次的整頓,相信留在這裏的,要麽是沒權沒勢的,要麽就是對紫恒天心服口服,不管如何,既然諸位留在了紫恒天沒走,那我這個當天主的,自然也不能虧待了你們。”說著雲白穀拍了拍身邊的銀甲。

“諸位應該也知道,南楚和北遼開戰在即,說不定是年底,又或者是明年開春,就會徹底爆發,到時候,諸位之中肯定會有很多人死在這次的南北之戰中,因為本天主跟當朝皇帝可是有不小的恩怨,所以,到時候朝廷那邊興許會刻意冷眼旁觀,會拖到紫恒天的人都死幹淨了他們才會來一個姍姍來遲,不過諸位放心,萬一紫恒天遭受特殊對待後,本天主可以向你們保證,紫恒天的人會先死在你們前頭。”雲白穀聲音不大,卻又震耳欲聾。

台下兵卒皆是神色肅穆,他們之中有人曾經公開表示不服氣,與雲白穀打鬥一番後,被雲白穀一拳撂倒之後心服口服,又有人想講道理,雖然滿口大道理,但卻仍舊說不過雲白穀,也是節節敗退,也有人在徹底了解了雲白穀之後,臣服在雲白穀麾下。

而現在他們仿佛又好像是頭一次認識這位天底下最年輕的天下第一,這位不到三十歲就已經算是站在人間巔峰的青年公子哥。

雲白穀隨意坐在地上,看向下方的兵卒,繼續說道:“本天主也沒想過,憑著我這所謂的隻言片語就能讓你們這些兵油子給紫恒天賣命,但最起碼,你們的看看身後的百姓,既然諸位走不脫,那就挑起身前的擔子才行。”

雲白穀說著說著,沒來由的想起了那場曾經在長安城城頭上,有個年紀不知幾何的李姓老人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隻是說著一些冠冕堂皇的官話罷了。

雖然看上去無用,但真正說出來,卻是格外能收攏人心。

紫恒和虞北等一眾文人武夫長老客卿並未露麵,隻有徐淮安一人站在雲白穀身後,此時,這位中年文人看向雲白穀的背影,他會心一笑,隻看不管的法子何嚐不是他這位紫恒天首席幕僚的刻意授權,隻是徐淮安沒料到雲白穀會如此大刀闊斧的清掃軍中懷有二心的人。

雖說從結果上來看,徐淮安原本講究的是一切慢慢來,清除異己這種事,隻能從長遠來看,畢竟人性是會偽裝的,對於這點,徐淮安深信不疑,故而徐淮安原本是想一點一點來,最後的結果,應該還能剩下四萬五千人左右。

而雲白穀這種幾乎是將所有人得罪死後,在讓自己親力親為,跑前跑後的做法,雖然法子的確挺快,但效果收益自然比不上細水長流,不過也沒差很多。

“走了一趟南蠻,聰明了不少。”徐淮安小聲說道,雲白穀愣了愣隨後笑罵一聲,去你丫的。

軍營這件事其實並不算什麽大事,就是雲白穀從始至終不出麵,也會有徐淮安親自將這件事解決,之後大不了將紫恒天的一些心腹打入到各個軍陣之中,不說擔任要職,但最起碼能掌控所有軍陣。

但雲白穀既然想摻和一手,徐淮安自然也樂得清閑,在雲白穀解決軍營中之事的時候,徐淮安雖然清閑但也沒有徹底閑下來,先是找人要來了如今南楚的布防圖,因為雲白穀是鎮遠大將軍,又在邊關的緣故,這種布防圖其實很好搞到手。

隻是想搞到北遼那邊的徐淮安就花了一些大力氣,甚至不惜主動聯係了自己遠在北遼的那位老師,皇甫良才,最終也不算是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搞來了一張北遼的大致布防圖,雖然隻是大致,但也已經夠用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北遼分散兵力與南楚開戰,對紫恒天來說不見得是一件好事?”雲白穀看著徐淮安整出來的巨大沙盤問道。

“其實從布防圖來看,北遼雖然對紫恒天也也很重視,但主力大軍卻依舊在淮陽一帶,故而到時候南北開戰,真正衝到紫恒天下的,也隻有十萬人左右的兵馬而已。”徐淮安在沙盤之上一番指點後說道。

“那這不是好事嗎?”雲白眉頭周圍,這明明是一件好事啊,他一個門外漢都能看清楚,為何徐淮安覺得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