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下馬威

雲白穀一身白衣踏空而立,掌心之中有一條蔚藍色閃電在不斷扭動掙紮,要想脫離雲白穀的掌心,可不管如何,卻始終無法脫身。

“都說雷聲大雨點小,要我看來,也隻是雷聲大點罷了,嚇唬人都差點意思。”雲白穀看著掌心之中藍色雷電,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我隻是說,你東蠻劍府的人還需要你東蠻劍府自己去管,我可沒說不收下你們,畢竟,不怕死的武夫好找,甘心當馬前卒的小卒子難遇,反正老子肩頭的因果多的很,也不差你東蠻劍府這一個。”雲白穀轉過頭,看著愣愣出神的劉紫萍,點頭一笑,掌心稍稍用力,那道扭曲掙紮的雷電直接被捏碎。

那烏雲滾動的天空似乎被雲白穀的動作徹底激怒,又是一道雷電落下,這次不在針對泄露天機的劉紫萍,而是針對雲白穀。

“小心!”眼見那道雷電就要結結實實的砸在雲白穀頭上,猛然回過神的劉紫萍忍不住高聲提醒,可雲白穀卻隻是淡然轉回頭,任由那道雷電穿過自己的身軀,一時間,雲白穀身上雷電纏繞。

客棧中,街道上,一陣陣驚呼聲回響不斷,一些對於上天充滿敬畏的凡夫俗子一個接一個跪下,朝著天空不斷磕頭,似乎是在請求上天息怒一樣。

“站起來!”雲白穀低頭看著那些磕頭的南蠻百姓,眉頭微微皺起,忍不住大吼一聲,在真氣的加持之下,聲音被擴大數十倍,讓那些不斷磕頭的南蠻百姓動作一滯,抬頭用更畏懼的眼神看向雲白穀。

“這所謂的天上人,配不上你們的跪拜。”雲白穀踏空而行,不斷往上衝鋒,抬手一拳遞出,拳風剛猛,真氣裹雜之下,仿佛又一拳開天之勢。

一拳之後又是一拳,南蠻百姓皆是用畏懼與疑惑的目光看著在天空之上那個揮拳不斷的年輕人,而在這些南蠻百姓看不見的位置,一道又一道雷電如同細密的水珠一般落在雲白穀身上,卻無一不被雲白穀一拳又一拳打散。

“給我,起開。”雲白穀身形猛然下墜,狠狠砸在地麵後,又從被他砸出的坑洞中猛然衝去,抬手一拳,原本烏雲密布的天空似乎被一陣風暴卷散,一瞬間晴空萬裏。

緩緩落地的雲白穀抬頭望天,眼神凝重,剛剛在他揮拳出拳的間隙,似乎有一道不知來自何處的聲音傳入雲白穀耳中:“雲白穀!你大膽!你如今的所作為所,隻會讓吾等上仙徹底放棄你,莫要後悔!”

“看樣子,歸根結底還是有人坐不住了。”雲白穀藏在袖中的雙手不斷顫抖不止,被那一道天雷結結實實的貫穿身軀,可不是什麽好滋味,不過憑借著三教合一後的無垢身軀,倒也沒收到什麽太大傷害。

收斂了心思的雲白穀轉頭看著離自己好幾米遠的南蠻百姓,冷聲開口重複了之前的那句話:“所謂的天上人,配不上你們的跪拜,記好了,與其求神拜佛,不如,求求自己。”

就在雲白穀轉身離開的時候,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出來的劉紫萍麵色不在如之前的那樣白如金紙,恢複幾分血色的劉紫萍看著雲白穀,眼中多了幾分敬畏和仰慕,似乎是剛剛一番動作,忘了想要說什麽,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帶著東蠻劍府的人,直接去紫恒天,找徐淮安,就說是我讓你們去的,到時候聽他安排就好,我還有些事,就不跟你們一起去了。”雲白穀見劉紫萍半天說不出話,啞然失笑,轉身就走。

“雲公子!”忽然,劉紫萍開口叫住了雲白穀。

“還有什麽事?”雲白穀停下身子,轉頭眼中帶著疑惑。

“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哪怕隻剩下你一個人,也要活下去。”劉紫萍語氣嚴肅,說完這句話後,轉身運轉輕功直接離去。

“我當然會活著,畢竟,我這條命,早就不屬於我了,想死,都難啊。”雲白穀看了眼劉紫萍離去的身影,莫名一笑後,牽著自己的那匹馬,朝著天英安息的村子走去,估計這個時候,裴若秋那個小家夥已經哭成了淚人了吧。

天英的那方矮墳被附近的村民打掃的還算幹淨,沒有多少雜草,畢竟是一個村子的人,再加上天英的口碑在村子裏還算不錯,每逢清明節,村裏的老人都會讓自家晚輩去替裴若秋清掃清掃天英的矮墳。

“娘,我回來看您了,我跟您說啊,我現在可厲害了,在紫恒天可是個巡山的小頭目嘞,紫恒天裏好多人都打不過我嘞。”裴若秋跪在天英的墳前,一邊笑,一邊哭,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陳辭站在遠處,沒有走進,抬手摸著那匹馬的脖子,目光看向村口那邊,不過是,便看到了雲白穀的身影出現在村口。

“怎麽不一塊過去?”雲白穀走到陳辭身邊,小聲問道。

“我,不知道說些什麽。”陳辭低垂著頭,雙手攪在一起。

“你不是對小若秋有意思嗎?當著人家娘親的麵,表明心意啊。”雲白穀眼中帶笑,陳辭能喜歡上裴若秋這件事,雲白穀毫不意外,這兩人這些年相處下來,也能說得上是青梅竹馬,要是不喜歡,雲白穀才覺得意外。

陳辭沒有開口反駁,沒有過去的意思,隻是耳根都紅透的混小子低著頭,好像焊死在原地一樣。

“你不過去,我可過去了。”雲白穀也知道,要是自己三言兩語就能撮合一場佳話,那就別當什麽紫恒天的天主,什麽鎮遠大將軍了,直接去當個月老多好。

雲白穀走到裴若秋身後,抬手輕輕拍了拍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裴若秋,柔聲說道:“別哭了,就不怕你娘睡不安穩?”

裴若秋聞言,趕緊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和鼻涕,狠狠抽了兩下後,才開口哽咽著說道:“我不哭,我不哭,我才不讓娘親擔心嘞。”

“這才乖嘛。”雲白穀笑了笑,朝著天英的矮墳鞠了一躬,將從街上買來的黃紙元寶點燃,火光映在雲白穀和裴若秋兩人臉上,有些暖意,也有些化不開的冷意。

在三人離開了南蠻的時候,雲白穀勒馬停留,轉頭看了眼身後這個終歸要消失在時間長河中的泥丸小國,心中有一股莫名情緒翻湧,最後也隻是重重的歎了口氣,不在停留,所謂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事嘛。

雲白穀此生興許是最後一次南蠻之行,隻用不過五天的時間,一來一回,算是最後看了眼天英,今後在來,也不知道是否還有機會。

雲白穀三騎回到南楚之後,沒有在跟之前那樣,錢耀平上門意味挑事,似乎也是被當初雲白穀驚到了,一路上倒也暢通無阻的回到了紫恒天,隻是在紫恒天山下,遇到了些不算大事,但也很是頭疼的一件事。

那就是朝廷從各地調遣過來,刻意為難雲白穀的那六萬兵痞到了,如今就駐紮在雲白穀的紫恒天下,不愧是李懿可以刁難,這些軍中兵痞一個個的眼高於頂不說,還各自看不順眼,經常為了一些瑣碎小事大大出手,讓紫恒天周邊百姓苦不堪言。

最後還是紫恒和虞北兩人出麵坐鎮軍中,這些人才老實不少,不過李懿終歸也隻是想著惡心惡心雲白穀,自然也不會讓雲白穀太過難看,說是六萬兵痞,實際上能有兩萬就不錯了,更多的還算是軍中鐵律的正兒八經的兵卒將領。

“你們兩個就先回去,這些天落下的功課回去補回來,這些天看樣子夠我忙的了。”雲白穀轉頭看著裴若秋和陳辭兩個小家夥,苦笑著吩咐了一聲後,調轉馬頭,朝那座剛拉起不久的軍營走去。

還沒到軍營前,雲白穀就被幾位偷偷跑出軍營想著偷偷買酒喝的幾個兵痞子撞了麵,那些兵痞子自然不認識雲白穀,而雲白穀看這些人的穿著打扮,心中自然也有可猜測。

兩邊人陷入一瞬間的尷尬後,兵痞子不愧對得起這個名頭,見從來沒見過雲白穀,還以為是過路的公子哥,又看到雲白穀騎乘的那匹大馬,皮毛黑亮,神氣十足,自然是心生歹意,朝著雲白穀是越走越近,表麵上卻是裝出一副毫不在意得到模樣。

雲白穀嘴角泛起冷笑,勒馬停留在原地,就這麽看著這幾個兵痞子距離自己是越來越近,在與自己擦肩而過之時,其中一個兵痞子抬手一拳朝著雲白穀的後心砸去,力道不重,但足以竟雲白穀從馬上打下來。

不過早就預料的雲白穀隻是微微散出一絲真氣就將這一拳的巧勁卸去,轉頭嗤笑一聲說道:“李懿不像個當皇帝的好料子,卻像一個江湖裏那些明麵上打不過,背地裏玩陰的一把好手。”

翻身下馬的雲白穀,一人一拳將這些人全部撂倒之後,從袖中取出那枚被他可以藏起的鎮遠大將軍的腰牌,拎在手中在這些人麵前晃悠著。

不過兵痞子既然被稱為兵痞子,那一個個的都不是什麽守規矩的主,不然也不會被說成兵痞,先是被雲白穀一人一拳打倒在地,又看到了雲白穀手中那塊象征著鎮遠大將軍的腰牌,按道理來說,一個個或多或少都該收斂一些才對。

不過這些兵痞子中應該算是個小隊長身份的瞅著雲白穀,卻還是梗著脖子說道:“身為鎮遠大將軍,不在吾等兵卒抵達此處露麵不說,如今竟然還敢毆打兵卒,更是敢知乎當今聖上名諱,吾等定要入京參你一本!”

“參我一本?去啊,不過你們私自離開軍營大帳,本天主自然也能懷疑你們是要投靠敵營,不知道是本天主說的有人信,還是你們幾個不入流的兵痞子的話更讓人相信呢?”雲白穀嗤笑一聲,將那枚腰牌收入袖中,看著那些臉色明滅不定的兵卒。

“滾回軍營,等會兒我若是見不到你們,那你們的頭顱不多時就會出現在軍營中的那頂帥字王旗之上。”雲白穀忽然收斂笑意,轉身翻身上馬,朝著軍營直衝而去。

“頭,怎麽辦?這跟之前遇到那些什麽大將軍,小統領都不一樣,這好像是個硬茬子啊。”一個身形高大,聲音卻很細的男子小聲問道。

“還能咋辦,回去,來之前就聽說紫恒天的天主是咱們的新將軍,今天看來,咱們以前在軍營裏頭的那一套怕是要行不通了,你們這些三腳貓功夫都沒有在身上的人不懂,剛剛咱們這位新將軍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可是帶著殺氣的。”身為小隊長的那個兵痞子咽了口吐沫,也不敢想著繼續去買酒了,扭頭往軍營回去。

軍營之中,終於露麵的鎮遠大將軍雲白穀負手而立,身旁的案子上,放著那套朝廷一同帶給自己的一身銀色盔甲,不過雲白穀懶得穿戴,所以就一直放在哪裏。

紫恒和虞北兩人站在雲白穀身旁,看著眉頭寧在一塊的雲白穀,兩人眼中難掩笑意,他們這些天可是見識到了這些兵痞的厲害之處,與其說他們是軍營中的兵卒,不如說他們都是市井中潑皮無賴,一個個的跟牛皮糖一樣,粘牙的很。

“兩位叔叔,你們真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咱們先不說咱們的關係咋樣,但就說我現在可是紫恒天的天主,兩位叔叔不應該替天主排憂解難嗎?”雲白穀看著似乎等著看自己笑話的兩位長輩,忍不住苦笑問道。

“趙夫人和雲天主當年紫恒天的所有事可都是親力親為,我們這人做下屬的,也隻是做一些髒活累活,這些大事,可落不到我們頭上,公子,這也算是對你的一次考驗,我跟虞北兄已經商量好了,這一回,我們兩個隻負責看戲收尾,具體的事怎麽做,還得看公子怎麽說。”紫恒微微一笑,即便是現在的雲白穀已經是紫恒天的天主了,但紫恒還是習慣稱呼雲白穀一聲公子。

虞北隻是笑著點頭,並沒有說話,卻讓雲白穀苦笑更重,揮了揮說說道:“將那些統領叫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