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木牌遺字

自從山水宗的人駐紮在紫恒天外,與南楚朝廷以及紫恒天形成三足鼎立趨勢之後,紫恒天對待兩方勢力的態度都比較謹慎,而南楚朝廷很顯然是想做鷸蚌相爭後的那位漁翁,即不管山水宗的弟子門生隨意上門挑釁紫恒天,也不管紫恒天與山水宗之間的搏殺會不會影響到自己。

紫恒天上,最近一連好幾天,幾乎每天都會有山水宗的弟子門生上門挑釁不說,且每次還都是以命換命的打法,時間一長,就算是紫恒天也吃不消。

“諸位有什麽看法?”這一日,紫恒天的一座涼亭之下,徐淮安看著在場的青年才俊,聲音語氣皆是平淡萬分。

雲白穀依靠在涼亭柱子之上,並沒有看徐淮安,而是將目光看向山外,眉頭蹙成一團,不知在思索什麽,江羽盤坐在地上,頭顱微微後仰,聽到徐淮安的問話,微微端正腦袋後,想了片刻,也沒有接話。

元寶元財坐在涼亭的階梯上,同樣沒有開口,雲胡靈左右看了看,第一個開口:“這麽下去,不管是紫恒天還是山水宗其實最後都討不到什麽好處,但山水宗這麽做明顯就是把紫恒天往絕路上逼,畢竟,誰也不知道,山水宗倒下之後,會不會有其他南蠻武人再過來。”

“我得到的消息,北遼那邊也有大動作,不過依舊是在內部消化,並沒有借著南蠻對南楚發難的機會來討一杯羹的打算,不過依舊不能輕視北遼。”嵐閆鑫一邊擦拭著腰間刀,一麵頭也不抬的開口說道。

“我娘最近身子一天比一天差,時日無多,若是在這個緊要關頭,娘親辭世的消息傳出去,那紫恒天隻會更加被動。”雲青蓮歎了口氣,眼中盡是悲哀之色。

“山水宗這就是想看看我娘到底還是不是天下第四啊。”雲白穀終於吐出一口氣,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

“”

“從最開始的不入流武人,到上次山水宗長老級人物的出手,在之後,怕是該那位大長老動手了,隻不過到目前為止,仍舊不知道那位山水宗的宗主現在在哪。”陳辭有幸參與進來,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裴若秋左顧右盼,隻覺得無趣,便悄悄地來到雲白穀身邊,拽了拽後者的衣角,指了指遠處,雲白穀朝她點頭一笑。示意明白。

“我聽到一個很有意思的情報,上個月,南蠻中那些身份頗高的武人已經悄悄來到南楚,似乎有什麽大動作,至於到底是什麽,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手裏的那些資源再加上整合了雲公子的也就能知道這麽多。”陸兆白站在江羽身後,開口說道。

“隻是現在山水宗攻勢越加猛烈,已經不得不讓紫恒前輩代為出戰,估計有關趙前輩的情況瞞不了多久了。”元寶出聲分析。

眾人一陣無言,待眾人都不說話後,徐淮安才開口從袖中拿出幾塊木牌遞給雲白穀,雲白穀看了眼徐淮安,眼中有些困惑,徐淮安並不著急解釋,隻是讓雲白穀先看完。

木牌上是以痕跡留下的一行小字,隻有內容,卻並無落款。

紫恒天上好,如醉人美酒,回味無窮

這輩子無愧江湖二字

夢中見過她,可惜是夢中

一輩子附庸風雅,活該如此

雲天主救我作甚

南楚的臨春,既能醉人,也能醒人

“這些是從南楚各座門派中收回來的,聽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說,是紫恒天的人最後留下的物件,那些跟著自己師父一起去的,沒能回來幾個,能回來的,如今都被安置在紫恒天中養傷。”徐淮安緩緩開口,雲白穀雙手微微顫抖。

“不過也不是所有紫恒天的武夫都死了,也有活的好好的,這些隻是已經死了的。”徐淮安又繼續說著。

雲白穀抬起頭,眼眶微紅,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可嗓子隻是一陣顫動,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我已命人在紫恒天的那座天池前,建造一座祠堂,那些已死之人的靈位都在其中,也算是紫恒天最後一點心裏安慰罷了。”徐淮安似乎知道雲白穀想說什麽,後者點了點頭,按住自己顫抖的手,將這些木牌一個個的放在身前,雙手抱拳,作揖行禮。

徐淮安轉身離去,虞北和紫恒站在遠處看著這邊,在看到徐淮安走來後,眼中帶著詢問,似乎一點都不理解眼前這位謀士為何這麽做。

“若不讓他心中有些愧疚,他又怎麽能好好活著呢,當年青城山的張昀峰掌教是如此,如今我最多隻是效仿罷了,放心,他不會消沉的,不然他就不是雲白穀了。”徐淮安麵對兩位武道宗師眼中的詢問神色,隻是微微一笑,出聲解釋。

兩位武道宗師也隻是點頭一笑,表示理解,畢竟上次雲白穀隻是因為某座門派被滅門之後,陷入了一個多月渾渾噩噩的精神狀態,若不是福大命大,估計現在的墳頭草就已經幾尺高了。

“徐先生,之後你又有什麽打算?”虞北詢問道。

“山水宗之所以如此,無非就是在試探我紫恒天的趙天主是否還有曾經巔峰實力,若是有,他們肯定會做出另外的謀劃打算,到時候隻會一步錯,步步錯,所以,在沒能知道對方的真正打算之前,趙天主的狀況仍舊不能泄露出去。”徐淮安神情嚴肅,虞北二人也都是正色點頭。

而此刻的紫恒天外,南楚朝廷所駐紮的軍營之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原本應該在南楚皇宮中任職不出的錢耀平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又來到了紫恒天外,而這次更為囂張,不在於之前的拜山,而是提著一杆鐵戈走到紫恒天山門前,這是要闖山。

紫恒、虞北二人知道之後神色略微一變,各自化作一道長虹朝著山門方向直掠而去,而此刻的山門前,雲白穀挎著春秋正與那位被江湖人低估的宗師人物,遙遙對望。

“錢耀平,拜山紫恒天。”當錢耀平看到虞北、紫恒二人露麵後,緩緩抬起手中的鐵戈,指向紫恒二人,聲音低沉。

“請。”作為新任天主的雲白穀抽出春秋橫在身側,隻是吐出一個請字,下一刻,站在山門前巋然不動的錢耀平如一道離弦之箭一般,朝雲白穀的方向直撞而來。

虞北二人剛想上前抵擋,卻被雲白穀揮手攔下,雲白穀向來如此,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麵對氣勢如虹的錢耀平,隻是初次踏入君誠的雲白穀朝其大步狂奔,耳邊風聲呼嘯,手中春秋更是緩緩提起,當兩人對碰至於,掀起一陣罡風,雲白穀直接被掀飛出去,在半空中花圓,卸去大部分力道後,重重砸在地上,腳踝處已經陷入地麵之中。

錢耀平一挑鐵戈,再度奔走,雲白穀甩了甩酥麻不止的臂膀,再度朝對方衝了過去,兩人這一次的碰撞,沒有人後退,隻是以武力僵持不下,錢耀平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雖說自己沒有傾盡全力,但眼前這個不到三十歲的青年武人仍是以力抵力與自己僵持不下,倒也有些本事,不過,也隻是到此為止而已。

之間錢耀平輕輕抖動手中鐵戈,一陣詭譎力道從鐵戈中落在雲白穀手中的春秋之上,下一刻,雲白穀手中的春秋竟不知被何種詭異攻勢挑飛出去,斜插在一旁的沙地之上,錢耀平的鐵戈點在雲白穀的咽喉出,已經滲出幾滴血珠。

“換成你娘過來,還能讓我出全力,你一個小輩,不夠資格。”錢耀平抬腿踹在雲白穀胸前,一腳將其踹會紫恒那邊。

“紫恒、虞北,好些年不動手,不知道實力可有增長。”錢耀平看著紫恒二人,淡漠開口。

紫恒天外,山水宗的人自然也聽說身為南楚武評榜上有名的錢耀平竟然在這麽個骨頭眼上拜山紫恒天,對他們來說自然是好消息,若是能借著錢耀平試探出趙曉蘭是否真是武功盡失。

“有沒有長進,打了才知道。”將雲白穀交給姍姍來遲的江羽手中後,紫恒又跟江羽借了他的長槍,長槍在其手中格外靈活,一旁的虞北也是走到一旁,撿起了斜插在沙地中的春秋。

“你們若是能攔著我,我可以讓外麵的那些人跟我一塊走,若是攔不下,就老實將紫恒天交給朝廷,到時候也好給朝廷一個光明正大接受眼下這個爛攤子的理由。”手持鐵戈的錢耀平冷笑一聲,似乎看不上紫恒二人。

三人拉開架勢,在紫恒天半山腰上,虞北、紫恒二人如一道長虹直直墜地,處於下方的錢耀平隻是抬起鐵戈朝兩人橫掃而去,力道之大仿佛將身前一些一並破開一樣。

三人兵刃交接,罡風激**吹動三人衣袖,三人僵持幾個呼吸後,交錯開來,不過都是在半空中硬生生的止住身子通知轉身,再度絞殺在一起。

錢耀平翻身躲閃兩人攻勢,眼中依舊帶著對眼前兩人的不屑一顧,手中鐵戈更是輕鬆化解紫恒二人如雷霆一般的攻伐。

坐在地上吐納休息的雲白穀目光灼灼的看著三位高手的拚殺,神態嚴肅,似乎想將眼前這一幕牢牢記在腦子裏麵一般,一旁的江羽則是盯著手持長槍的紫恒。

虞北相比較於紫恒,武道境界略顯不足,但畢竟這些年不曾落下武道功夫,隻是一點點的差距也足以配合紫恒壓製錢耀平,而錢耀平從始至終隻是抵擋,除卻第一輪的三人碰撞算的上主動進攻,眼下卻一直在被動防守。

紫恒兩人眼神交換,虞北傾力遞出一劍,劍氣一動八萬裏,一道恢弘劍罡朝錢耀平重重砸下,錢耀平眉宇間第一次出現一絲認真神色,猛然抬起鐵戈擋在身前,竟是以看似平常的招架姿態,硬生生接下這一道劍罡,複而發力,將這道恢弘劍罡直接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