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紫恒天前

紫恒天外,自打雲白穀的身份被告知與眾之後,便有無數南蠻武人不約而同的來到紫恒天,為的就是雲白穀那可金貴無比的項上人頭,但這些武人自然不是什麽傻子,自然知道紫恒天在南楚的地位,以及雲白穀在紫恒天的地位。

故而這些原本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的南蠻武人頭一次在紫恒天外站在一條戰線上,至於雲白穀死後的功勞算誰的,這些人也商量好了,誰最後能把雲白穀的腦袋割下來,那功勞就算誰的。

而紫恒天上,不同於外界的摩拳擦掌,本就將大半戰力排出馳援江湖的紫恒天其實現在能拿出手的人並不多,縱然雲青蓮與雲胡靈回來依然解決不了燃眉之急。

從徐淮安那邊回來之後,雲白穀先去見了見趙曉蘭,隨著時間的推移,趙曉蘭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從上次雲白穀離開紫恒天到如今,趙曉蘭的身體更加糟糕。

按照紫恒與虞北兩人的看法,其實以趙曉蘭目前的情況,甚至連下一個冬天都抗不過去,故而,趙曉蘭才請求澹台玉竹將雲白穀找回來,想著在所剩無幾的時光中,他們這一家子能最後好好吃頓飯。

雲白穀坐在趙曉蘭床邊,看著老態龍鍾的母親,隻是幾年的光景,便已經讓曾經風華正茂的女子變成如今的老嫗樣貌,雲白穀伸出手緊緊握著母親的手,心中苦楚心酸,不知如何說出口。

“兒啊,回來就好,前些日子娘心中一直不安寧,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後來李掌教親自來了一趟,說你可能遇到麻煩了,也不知你遇到了什麽其餘,李掌教找不到你的位置。”趙曉蘭躺在床榻上,眼神慈祥。

雲白穀沉默無言,隻是握著母親的手,低垂著腦袋看不清表情。

“後來,還是胡靈那孩子立功,借著白雲觀的道法勉強知道了你在哪,又請澹台姑娘走了一趟,看見你好好的,娘也放心了。”趙曉蘭微微一笑,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

“以後幾天,就別出去了,世道亂,在家裏待幾天。”

雲白穀隻是默默點頭,後來,趙曉蘭拉著雲白穀說了很多,一直到窗外夜色漸濃,雲白穀才離開趙曉蘭的屋子。

紫恒天上的那方蓮花池前,雲白穀枯坐蓮花池,抬頭望天,神色悲憫,身後雲胡靈、雲青蓮二人寂然無聲的站在那裏。

“姐,小弟,你們都知道了吧。”雲白穀深呼吸一口氣,轉過頭笑的很勉強。

雲胡靈默不作聲,走到雲白穀身旁坐下,下巴抵在膝蓋上,安靜的看向平靜的蓮花池,可眼神中仍舊有一副化不開的悲痛。

雲青蓮雙手攏袖,在兩人身後站定,輕聲低語道:“自打娘親不惜將當年爹留下的武道氣運盡數傳給小弟之後,一切都已成定局,我們改變不了,隻能讓娘親最後不留下什麽遺憾。”

“都怪我……”一道似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句話從雲胡靈那邊傳出。

姐弟三人皆沒有說話,隻是作為大姐的雲青蓮輕輕撫摸雲胡靈的腦袋安慰道:“不怪你,娘親沒有怪我們任何人。”

“別說這些喪氣話,事已至此,怪不得誰。”雲白穀也是微笑安慰。

“慧安方丈也走了,臨終前,慧安方丈讓評智僧人與我一路回到紫恒天。”雲青蓮忽然開口,雲白穀愈發沉默,一些不該死的人,卻一個接著一個都走了。

“我知道不該這個時候打擾你們,但我覺得你們還是出去看看,外麵的人,吵得很。”忽然有一道清冷女聲傳來,腰挎雙刀的嵐閆鑫站在遠處,隻是說了一句話後,便轉身離去。

姐弟三人相視一眼,同時起身朝紫恒天外趕去,而此時的紫恒天外,早已有不下三十人的南蠻武夫集結,準備硬闖紫恒天。

徐淮安已經早一步來到紫恒天外,虞北和紫恒兩人沒有露麵,似乎看不上這三十多為南蠻武人。

而紫恒天中除了徐淮安外,還有虞可嘉這位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以及通知雲白穀姐弟三人後,姍姍來遲的嵐閆鑫。

“沒有別人了?”雲白穀理了理情緒後,走到徐淮安身邊問道。

“隻是一些莽夫武人,既用不到兩位坐鎮紫恒天的武道宗師,也不需要太多紫恒天的剩餘門生子弟,公子等人就夠。”身穿一身儒士大袍的徐淮安含笑而立,似乎也看不上不遠處試探前進的南蠻武人,但又礙於身份不得不出麵。

雲白穀微微一愣,神色有些古怪的看著徐淮安,小聲問道:“難不成讓紫恒天的新天主出手?你這個當幕僚軍師謀士的,就不覺得掉價嗎?”

“不會,徐某不是那種眼高手低之人,公子出手合情合理,畢竟他們也是奔著公子來的。”徐淮安理所應當的說罷,轉身就走。

雲白穀撓了撓頭看向雲青蓮二人,兩人隻是咧嘴輕笑,隨後收斂笑意看向不斷迂回靠近的南蠻武人,神色逐漸凝重。

“姐,你修的佛法,等會兒打起來,可別我佛慈悲,他們可是奔著你弟弟的腦袋來的。”大戰當前,雲白穀仍舊不忘笑嘻嘻的說道。

“少耍嘴皮子。”雲青蓮瞪了雲白穀一眼,來到虞可嘉身側,後者原本凝重的神色見到雲青蓮後,出現一抹慌亂,不過隨後便歸於平靜。

“青蓮姐……”

虞可嘉剛想說什麽,卻見雲青蓮搖了搖頭,示意打完之後再說,嵐閆鑫跨刀也走了過來,三位女子,皆是英姿颯爽,不過都沒有出手的意思,隻是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雲白穀。

“你們看我作甚,不會是讓我打頭陣吧?”雲白穀左右看了看,雲胡靈已經跑到剛剛過來的陳辭那邊了,徐淮安早就離開,也就剩自己一人站在原地。

三個女子露出不然呢的表情,雲白穀隻能求助的看向雲胡靈,後者視若無睹,與陳辭說起了悄悄話。

“穀子,你不會打不過他們吧,我可聽說,你之前在山外,追著一群南蠻子滿山跑。”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裴若秋笑眯眯的問道。

一句話讓雲白穀啞口無言,隻能頭一個走出紫恒天,一隻手搭在劍柄上,神色從無奈轉為平靜,可眼中卻是對眼前這群豬油蒙心的南蠻武人挑釁的眼神。

見隻有雲白穀一人挎劍走出,三十多個南蠻武人皆是眼前一亮,原本還以為一下子出來這麽多人,還有不少是之前江湖武鬥露過臉的主,沒想到最後竟然隻有目標人物一個人站了出來。

“擾了本公子的雅興。”雲白穀一步跨出,推劍出鞘半尺,一道恢弘劍罡落在最靠前的一位南蠻武人身上怦然炸開,頓時血肉四濺。

那位可憐的南蠻武人甚至連一聲慘叫都沒發出就飲恨當場。

見雲白穀出劍,剩餘武人麵色凝重,腳步飛快朝雲白穀靠近,而隻是出了一劍的雲白穀並沒有繼續推劍出鞘,反而將出鞘半尺的春秋又推了回去。

摘下春秋橫在身邊,卷了卷袖子,一踩地麵,身形化虹而去,速度之快,一時間讓所有人愣了一瞬,也正是這一瞬,雲白穀已經來到一人身前,抬手一拳落下,力道沉重,將那人半截身子砸的陷入大地之中。

雲白穀身後,有一人一拳朝其後心出打去,雲白穀不閃不避,那人拳頭沒能落下,頭顱已不知去了何處,不遠處,那位腰挎雙刀的女子,一抖手腕,將不知何時出鞘的刀身上血跡抖掉。

虞可嘉飛身落在戰場之中,尋得一位南蠻武人,棲身靠近後,一掌上推,一手握拳迅猛遞出,後者倒飛數丈後,還未穩住身形,就已經被再度近身的虞可嘉一雙玉手落在脖子,雙手發力一擰,一聲毛骨悚然的骨骼錯位聲響後,又有一人橫死當場。

陳辭與裴若秋兩位武道境界偏弱的小家夥纏住一人,直接帶離戰場去往一片竹林之中,而竹林中早已有一位死士等在哪裏,這位可憐的南蠻武人想拿下這兩個小家夥威脅雲白穀,可自己卻前腳踏入竹林,下一刻,頭顱飛起,一個身形與兩個小家夥無疑的死士,緩緩走出,將匕首上的血跡在那個無頭屍體上蹭了蹭。

雲青蓮雙手合十,神態平靜,口中輕聲吟誦佛經,天地間忽然有一絲微風吹過,片刻自後微風化作狂風,將一連幾位南蠻武人卷起高高拋入空中,

一道雷電符籙飄搖而來,落在被拋入空中等人身上,下一刻,符籙炸裂,符籙之中積壓的紫雷隻是呼吸間便取走了這幾人的性命。

雲胡靈站在姐姐身側,剛剛的符籙手段便是出自他之手,姐弟二人相視一笑,目光齊齊落在戰場中,以雙拳應敵的拿到身影身上。

紫恒天上,徐淮安與虞北、紫恒二人並肩而立,皆是觀察者山下戰況,縱然徐淮安隻是個書生,但身邊站著紫恒、虞北,想看清山下也不是什麽難事。

“目前來看,這些人隻是來試探而已。”虞北率先開口說道。

“隻是這麽早就讓公子露麵,是不是有些為時過早,這麽做,不就相當於將公子如今在紫恒天的消息告訴這些南蠻子嗎?”紫恒有些困惑。

“就是要如此,雲白穀不是想救整個南楚江湖嗎?那就先把自己推到絕路才行。”徐淮安嘴角含笑,站在高處。

虞北、紫恒兩人相視一眼,皆是無言以對,現如今雲白穀的身價足以讓那些在南楚江湖內大部分南蠻武人都吸引過來,隻是到那時候,能不能將這些南蠻武人一舉趕出南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