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再回南蠻

南楚境內,江湖已經亂成一團,而南蠻中卻是格外平靜,多年後,當雲白穀重新回到南蠻,依舊不曾想過如此泥丸小國,為何敢去南楚的江湖撒野,前些年來此一遊,南蠻江湖氣是要重過南楚,但國力兩者壓根無法相提並論。

雲白穀雙手攏袖,腰挎春秋,在南蠻中隨意遊**,他並不知道要去哪找那位名叫韓延的少年,但若是對方的確在南蠻,那雲白穀就有辦法找出來,缺少的隻是時間。

來到一座客棧之中,客棧的掌櫃十分客氣的將雲白穀請入後堂,這座客棧是當年天英暗中拉起的那條線中的一個點,自大雲白穀徹底掌控那條線之後,南蠻境內某些事,他也是知道的。

但奇怪的一點便在於,明明這條線已經是貫穿了整座南蠻,但對於南蠻江湖中名望較高的勢力,卻一無所知,如那南蠻三窟,南蠻劉家劍以及山水宗,皆所知甚少。

“公子,最近幾個月,有不少山水宗的弟子,來到客棧居住,多半也是要前往南楚,此番更是有山水宗大長老帶隊,劉家那邊動作也不小,聽說是那位劍子人物出麵。”客棧掌櫃是個體態臃腫的中年男人,站在雲白穀麵前恭恭敬敬的說道。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另外,將最近南蠻所有江湖門派的行動路線整理一番,送過來。”雲白穀微微點頭,提起那劉家的劍子,雲白穀不禁又想起曾經初來乍到南蠻,確實有個劉家劍子要買自己的項上人頭。

不多時,客棧掌櫃繃著幾碟卷宗放在雲白穀身前書案後,轉身離開。

雲白穀將卷宗一個個打開,其中詳細記載了從半年前南蠻江湖出現各種怪異舉措開始,一直到至今大大小小所有事,不過都隻是一些小宗門,但凡在南蠻排的上號的依舊沒有多少實用的價值。

直至最近兩個月,南蠻三窟、劉家、山水宗、東蠻上師府等幾個大宗門開始傾巢出動,幾乎每次都由各門各派的實權者帶隊大舉入侵南楚。

雲白穀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窗外天色漸暗,當雲白穀合上最後一封卷宗之後,略帶疲憊的依靠在椅子上,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口中呢喃道:“怪不得前輩說,以後的南蠻江湖,就說不上江湖了。”

此番南蠻入局南楚,繼續將所有能拿出手的江湖武夫都搬了出來,留下的這些就算之後有所成就,也無法讓以後的南蠻江湖起死回生。

“鴻姓老人這是要跟南楚的江湖,同歸於盡啊。”雲白穀起身走到窗邊,透過窗子,漆黑的夜空中多出一輪明月。

第二日,沒等雲白穀出門,倒是有人先找上了自己,陸兆白,那個一直跟在鴻敬言身後的年輕刀客,雲白穀似乎沒料到陸兆白會找上自己,故而先是將其請到屋內。

“陸兄怎麽知道我來南蠻了。”雲白穀倒茶兩杯,一杯推給陸兆白問道。

“這有什麽難得,這可是南蠻,鴻老頭的後花園,你來南蠻我能不知道。”陸兆白似乎有心事,卻還是笑著回答道。

“也對,鴻前輩手眼通天,這點事兒瞞不住他很正常,不過我好奇的是,為何來的是你,而不是鴻前輩。”

“他不在南蠻,所以讓我來給你捎個話,南蠻大舉入侵,隻是想看看如今的南楚是否能跟三十年前的南楚一樣而已,至於別的,就沒說什麽。”

雲白穀沉默不語,真是這樣嗎?雲白穀當然不會因為鴻敬言的一句話而放棄自己之前的看法,不過兩人也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停留很久,隻是互相聊了些江湖武鬥時發生的一些事兒。

“雲公子,我敬你是個有血有肉的江湖好漢,別死了,不然以後的江湖,會很沒意思。”離開前,陸兆白忽然轉身朝雲白穀抱了抱拳,雲白穀點頭一笑,同樣抱拳回禮。

陸兆白離開之後,雲白穀顯得更加沉默,自己隻是到了南蠻的第二天,就已經被鴻敬言知曉,之所以派來的是陸兆白,而不是某位武道大宗師直接拍死自己,估計也有警告的意味在其中。

雲白穀在客棧停留了一天,當確定不再有人來後,啟程先去了一趟那個坐落偏僻的村子,因為距離稍遠,雲白穀又沒有用上那惹人眼球的禦劍術,故而等到了已經到了深夜。

來到那座矮墳前,雲白穀安靜的站在那裏,不發一言,良久,從袖中拿出買來的黃紙,一些貢品水果,一一擺在矮墳前,將黃紙一張一張放入火中。

“天英啊,你可是給我留了個大難題啊。”雲白穀起身苦笑一聲,微微躬身,朝著矮墳拜了一拜後,轉身離去。

南蠻三窟前,雲白穀這次並沒有跟前些年來此隻是站在門口,而是選擇走了進去,而出來迎接的人也是雲白穀意料之中的陸兆白,看樣子,雖然鴻敬言離開了南蠻,但將陸兆白留下之後,這南蠻的權柄也一並留給了這個年輕刀客。

“我知道你會來,之前在南楚,不曾去過紫恒天,如今來了南蠻,先帶你看看三窟,請。”陸兆白十分熱絡,與前些日相見時判若兩人,不過雲白穀不管這些,跟在陸兆白身後兩人走入了這座南蠻最負盛名的宗門之中。

不同於雲白穀所想的那般,依山而建,大多都是山洞,反而與一般宗門一樣,各種建築皆有,兩人先是轉了一圈後,在一處涼亭下坐下。

“雲公子,此番前來,為了什麽事?”陸兆白也不是什麽拖拖拉拉的主,直奔主題問道。

“當初在紫恒天,我的一位謀士收到一封來自南蠻的密信,信中曾說,我那位謀士的師弟,韓延如今在南蠻謀事,所以來看看,還有想查一個人,不過目前也沒什麽頭緒。”雲白穀也沒有遮遮掩掩。

“韓延這個人我知道,是個城府極深的年輕人,也是我見過所有人中,最有謀略的,若不是他有了師承,我估計鴻老頭肯定會讓他作為關門弟子的。”提到韓延,陸兆白來了幾分興致開口說道。

對此,雲白穀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早些年也跟那個叫韓延的少年有過幾分交情,不過後來他回了南楚,而韓延則跟在那個叫皇甫良才的老人身邊留在了北遼,這點說不上幾分熟絡的香火情也早就斷了。

“那他現在人在哪?不會跟著鴻前輩一塊離開南蠻了吧?”雲白穀開口詢問道。

“那倒沒有,韓延現在的確不在南蠻,不過也沒有跟著鴻老頭,他現在應該已經回北遼去了,當初來此,很大程度隻是為了來跟鴻老頭見麵,至於兩人說了什麽,我就不知道,反正自打那天過後,南蠻確實開始對南楚動手,或許是巧合,也或許真有原因。”陸兆白眼神肅穆。

雲白穀聞言有些愕然,莫非真的是因為韓延的問題,還是說留在北遼,今後肯定會在北遼為北遼效力的韓延已經選擇如何站隊,並且一開始就選擇聯手南蠻,一起針對南楚嗎?

不過這個想法也隻是一瞬間就打消了,畢竟若真是如此,他又何必傳來密信到紫恒天呢,大可在南蠻對南楚江湖下手後,北遼直接發兵,直至南楚,何必如此多此一舉,以一封密信提前告知紫恒天呢。

“看樣子,南楚現在的情況並不怎麽樣啊。”陸兆白看著雲白穀的表情問道。

“確實不怎麽樣,最近這些年,南楚的新皇帝開始整頓老皇帝留給他的爛攤子,故而,南楚的江湖一大半已經對廟堂俯首稱臣,原本這也沒什麽,但進了廟堂的武夫難免會染上一些駁雜氣,在他們眼中早就沒了當年的所謂江湖豪氣,反而多了一絲人在簷下的萎靡氣。”雲白穀深深歎了口氣,雖然他見不得南楚好,但也看不得南楚的江湖就這麽被人踐踏。

“也不都是這樣,反正我聽說南楚裏頭還有不少宗門占了便宜。”陸兆白隻是笑了笑,他隻是一個局外人,自然不會為了哪一方的失利而幸災樂禍,隻是平常心態看待罷了。

“你我走的這麽近,就不怕鴻前輩回來之後對你責罰?”雲白穀打趣問道。

“我隻是個局外人,不管是在北遼還是在這裏,我都不會入局,之所以跟在鴻老頭身邊,隻是覺得跟在他身邊眼界能在開闊點,出刀時也會更加灑脫,若是鴻老頭真因為這點事責罰,那我不如趁早離開,反正我也不損失什麽。”陸兆白隻是笑了笑,並沒有放在心上。

“你倒是過得瀟灑,讓我們這些人好生羨慕啊。”雲白穀撫掌大笑道。

“有什麽可羨慕的,沒遇到鴻老頭前,可真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就差把刀給當了換饅頭吃,瀟灑固然瀟灑,但餓肚子也確實難受啊。”陸兆白擺了擺手。

“對了,你剛剛說你還要查一個人,查誰?我看看我能不能幫忙。”陸兆白追問道。

“隻是我家中的一個晚輩而已,一些小事兒,我自己來就行,等以後來紫恒天,我請你喝酒。”雲白穀起身就要離去,畢竟他來此隻是想看看韓延在不在這裏,既然韓延不在,自己就沒必要繼續留在這了。

兩人所聊甚多,卻沒有一絲有關南蠻布局在其中,雲白穀不願開口詢問,陸兆白更不會主動說明,兩人極有默契的避開一些說不出口的話題。

“那如此說好,到時候不拿出好酒來,我可挑你的理。”陸兆白起身相送,既然雲白穀不想說,自己這個看戲的也沒必要問那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