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議事

這一天的紫恒天,沒有了往日的平靜,所有在紫恒天能說的上的人皆是來到了紫恒天頂峰之上的議事堂,而坐在首位上的不再是那個天下第四的女子武夫,而是她的兒子,紫恒天的大公子,雲白穀。

雲白穀身側,身穿一身灰色長袍的紫恒眼神肅穆,負手而立,另一側站著那位遠走北遼蟄伏攀登數年,榮歸故裏的虞北,兩人皆是麵容肅穆,但心中對身前這個不過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由心而發的高興。

陳辭與裴若秋兩個小家夥年紀尚小,還沒有參與這場會議的能力,但裴若秋吵鬧著要來,故而在一旁特別加了兩張椅子,分別給了裴若秋和正襟危坐的陳辭。

雲白穀的下手位置,隻有一人,是他從北遼帶回來的讀書人,徐淮安。

“諸位能來,興許是看在了我娘的麵子上,但從今天開始,紫恒天上下,便是我說了算了,在做的諸位長輩若是心中不服氣的,盡管說出來,我不希望未來的紫恒天,在我的手裏,還未開始,就先死在了內亂手中。”雲白穀雙手攏袖,朝著下位的眾人點頭一笑。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甚至沒有一人將主位上的年輕人放在眼中,對他們這些在紫恒天待了二三十年的老人而言,他們看重的是一個人的武道天賦,武道境界,武道實力,而不是他做了多少事兒,反正這些他們管不了。

而在這些老人眼中,雲白穀雖然為了紫恒天做了不少事兒,但所表現出來的武道天賦根本不及雲胡靈,故而在這些人看來,沒有所謂的長子繼位,在他們江湖人眼中,就應該能者居之。

見眾人都不說話,雲白穀也不覺得尷尬,隻是自顧自的開口:“最近的事,各位長輩應該都聽說了,南蠻來犯,竟然如此打壓南楚江湖,這也算掃了我紫恒天的麵子,這件事,我打算管一管。”

原本還沒人理會的議事堂忽然出現一絲搔動,所有人都在交頭低語,在他們看來,那些吃了虧的江湖門派哪個不是對那座高高在上的廟堂俯首稱臣,他們的死活,跟自己又有什麽關係,要管也應該是那座廟堂去管,而不是他們來管,若是他們管了,不相當於變相為廟堂出力了嗎?

“我不同意,那座廟堂自己後院失火,憑什麽讓我們給他們擦屁股。”有人率先開口,雲白穀抬眼看去,是紫恒天中執掌律法的長老,名叫,吳啟強,實力不低,君誠境武夫,也算是第一批紫恒天的老人了。

“我也不同意,理由跟吳老的言辭相當,丟人的是朝廷,又不是我們紫恒天,為何要管。”宗門執事,汪賦緊接著開口。

見到有兩人開口,不同意的聲音再也壓不住,一時間,原本隻有雲白穀一人聲音的議事堂如同菜市場一般,而雲白穀依舊是麵帶笑意,似乎沒有一絲惱火。

作為謀士的徐淮安隻是安靜的看著那些吵吵嚷嚷的門派老人,並不說話,紫恒眉頭已經微微皺起,虞北也是暗自歎了口氣,眼前場麵他何嚐沒有預料到呢,雲白穀畢竟常年在外,門派中又有多少人會真正了解這個大公子呢。

而作為旁觀之人的陳辭和裴若秋也是小臉皺起,更是看透他人心中想法的陳辭有些畏懼的看著麵帶微笑的雲白穀,裴若秋想起身過去,卻被陳辭按住,見陳辭朝一個方向點了點頭,又朝自己輕輕搖頭,裴若秋順著目光看去,議事堂門口,不知何時有一個白發老嫗安靜的站在那裏,看著議事堂中發生的重重,見到來人後,裴若秋隻能老老實實坐下。

等待周圍吵鬧聲逐漸平靜下來,雲白穀長身而起,雖然麵帶微笑,但渾身威勢也在起身的一瞬間落在眾人身上,在座之人皆是麵色一邊,眼神驚異的看著這個絲毫不了解的大公子。

“諸位長輩,我隻是看在我爹娘的麵子上,稱呼一聲長輩,真以為本公子脾氣很好不成?”雲白穀的話並未裹挾任何威壓,語氣平靜卻讓眾人從驚異到愕然。

“對待長輩竟如此不敬,這天主的位子就不該讓你來座。”吳啟強畢竟是君誠武夫,自然不會被雲白穀這個半步君誠的威勢給壓的站不起身。

“天主的位置就在這裏,輪不輪的到我且不說,這件事還輪不到吳老說話,紫恒天,可是姓雲。”雲白穀扭頭看向吳啟強,一柄飛劍不知何時懸停在吳啟強頭頂。

話音落,議事廳中更是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十分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話語狂妄的大公子,而那一柄懸在吳啟強頭頂的飛劍,更是讓眾人愕然不已,眼前這位大公子,竟然已經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操控飛劍了嗎?

吳啟強冷笑一聲,輕輕跺了跺腳,就將那柄飛劍振飛回到雲白穀麵前,螳螂一聲,讓所有人心神都跟著一跳,所有人大氣都不敢踹,有腦子的人都能看出來,雲白穀此番召集所有人,就是要給所有人一個下馬威,而吳啟強就成了被槍打出頭鳥的那隻鳥。

吳啟強冷漠說道:“大公子應該知道,紫恒天與廟堂向來不和,如此替廟堂出頭,莫非大公子已經倒戈如廟堂之中了?也成為了那廟堂之下豢養的一條鷹犬?”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讓所有人都為這位整座山上有名的暴脾氣執掌律法的長老捏了把冷汗,若是此話被追究,那吳啟強別說完完整整的離開議事堂,恐怕連活命都難。

雲白穀聞言卻是笑意更重,將桌上的春秋拿起後,反而又坐了回去,淡然開口:“這件事不管本公子怎麽解釋,總歸還是有人會將此事推到與廟堂共事身上,但江湖是江湖,廟堂是廟堂,本公子做事全憑心中怎麽想,既然諸位長輩都覺得本公子這麽做是有私心,那不妨都說出來,也好日後清算時,有個說頭。”

威脅,**裸的威脅,在場之人麵色皆是一瞬間陰沉如水甚至連同虞北與紫恒兩人都不理解雲白穀為何這麽說,吳啟強依舊頭一個開口:“既然大公子都這麽說了,那我隻問一個問題,若是大公子真能做到問心無愧,為何要用紫恒天的力量呢。”

“因為紫恒天時南楚江湖的龍頭,這個理由不知合適不合適。”雲白穀身子後仰,隨口回答。

“我不管諸位怎麽想,興許是諸位在山上呆的清淨日子太多,不曾下山走走看看,我還是勸勸諸位,有空出去看看,別在紫恒天上畫地為牢,這件事,哪位想管,哪位不想管,各位斟酌選擇。”說罷雲白穀不在開口,而是看著麵色陰晴不定的眾人。

吳啟強忽然爽朗大笑起來,沒有拂袖離去,也沒有繼續咄咄逼人的開口質問,反而是做回位子,臉上也不再有當初的不耐煩,眉宇間多了一絲欣賞,或許是因為的答案,又或許是他本來就這麽想。

“南蠻一個泥丸小國的江湖都敢跑上門狗叫了,諸位,都被人堵著家門,指著鼻子罵娘了,難不成還要在意什麽江湖不江湖,廟堂不廟堂的?”虞北走出半步緩緩開口。

“在場之人也有有幸見到三十餘年前的那場楚蠻江湖之爭,被打跑的蠻子如今又回來了,而且還是跟三十年前那樣堵著門打,諸位,真就不惱火,真就看得下去?”紫恒跨出半步,聲音平淡。

徐淮安最後開口,隻是說了句蓋棺定論的話,不能讓南蠻子欺我南楚江湖無人。

所有人麵麵相窺,最終齊齊看向雲白穀的方向,眼中少了偏見,多了一絲正色,興許他們這位從不曾了解的大公子,才是最像那位故去的老天主呢,誰讓他雲白穀,是雲禦峰的兒子啊。

見終於一切終於塵埃落定的陳辭與裴若秋兩人悄悄鬆了口氣,他們兩人一人能看透人心,一人跟在雲白穀身後走過南蠻南楚,最為知道雲白穀的耐心,他們生怕雲白穀忽然出劍殺人,以血威嚇在場之人。

議事廳外的趙曉蘭也露出一抹微笑,轉身顫顫巍巍的離開了議事廳,來到了那座孤零零的墳頭前,艱難的坐下後,開口緩緩說道:“禦峰啊,你應該好好看咱們的兒子的,他很出色,隻是幾句話,就讓所有人重新審視這個年輕人,他可真像年輕時候的你啊,意氣風發,隻可惜啊,活得不自在,不如我們啊。”

陳辭跟裴若秋兩個小家夥在偷偷離開了議事廳,之後的事,不為就是將紫恒天的一些高手散出去,用以抵擋那些南蠻江湖高手,分高下生,而雲白穀所做的第一個承諾便是,身先士卒,由他先將紫恒天外的那兩個人打跑了,再說後麵的事。

紫恒天外,一直想著看紫恒天好戲的師徒兩個沒等到紫恒天的好戲,反而是等到了雲白穀這位紫恒天的新天主親自登門拜訪,說要問拳於毒窟晚輩,而作為在雲白穀手中已經敗了一場的晏才捷,臉色憋的通紅,自打知道自己的毒對雲白穀無用之後,自己其實對來紫恒天的安排並不滿意。

而如今,雲白穀竟然還親自登門問拳於自己,這更然晏才捷有些窘迫,毒窟窟主自然知道雲白穀這是故意為之,但已經被雲白穀先入為主的毒窟窟主對此要麽接下,要麽回避灰溜溜的離開紫恒天。

當然若是他這個長輩要出頭,那紫恒天中自然也不會就這麽放任讓一個長輩去欺負晚輩,大不了到時候兩方現在就撕破臉皮,拚個你死我活,而最後的最後,一定會是毒窟窟主死在紫恒天外,畢竟,紫恒天同樣也不會讓當年的慘劇再次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