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切還是不切，這是一個問題

嵩山派。

左冷禪正在猶疑不定。

忽然。

有人進來小聲稟告：“掌門，華山派的眼線剛剛傳訊來了！”

左冷禪瞳孔微縮，問道：“說什麽？”

那人說道：“嶽不群已經將華山派所有精銳弟子派了出去，搜尋餘滄海的動向，據說一旦有了消息，嶽不群就會親自動身！”

聞言。

四下嘩然。

人心漸漸騷亂。

要是讓嶽不群先得到劍譜，那形勢可就不妙了。

左冷禪深吸了一口氣，麵色陰沉，拳頭緩緩攥起。

場間有其餘高手說道：“特娘的，這嶽不群動作倒是很快，掌門，不如我們直接對華山派動手吧，讓他拿了劍譜，也沒時間修煉！”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許多人讚同。

就連左冷禪自己，都有些意動。

但轉頭，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規矩。

五嶽劍派自稱名門正派。

做事不可能像魔教那樣隨心所欲，想滅誰就滅誰。

他嵩山派即使要對華山動手，也得找個合適的由頭才行。

——那光幕之中的場景不算。

畢竟都是沒發生過的事。

要以此為理由，滅掉同為五嶽劍派之一的華山，實在牽強。

很容易引起其餘幾派的聯手抗爭。

這可不是左冷禪想看到的。

如果真要動手……

也不能光明正大的來！

“餘滄海身上，確有辟邪劍譜嗎？”

左冷禪忽然沉吟問道。

旁人相視一眼，緩緩搖頭：“不久前，幾個江湖上最頂尖的扒手與他打過交道，沒發現他身上有秘籍之類的東西！”

“他如今人人喊打，辟邪劍譜放在身上，豈不是危險的很？多半是藏在什麽安全之地了！”

聞言。

左冷禪雙目微眯，眼中露出凶光：“傳令下去，門內精英弟子盡數出動，務必在華山之前找到餘滄海！他剛滅完福威鏢局滿門沒多久，跑不了多遠，讓福州那邊和我們交好的宗門幫個忙！”

“如果真讓華山先找到了，那就告訴那個眼線，別讓餘滄海開口，直接殺了！”

“殺了？”

眾人聞言大驚。

左冷禪嘴角泛起冷笑：“嶽不群想在最短時間內拿到劍譜修煉，我偏不讓他如意！想學辟邪劍法，老老實實和我一同去昆侖吧！”

此話一出。

眾人頓時明白過來。

九州廣袤。

五嶽劍派距離昆侖山太遠，即使以上好的馬匹日夜奔波，也得要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能趕到昆侖腳下。

如果嶽不群先一步拿到劍譜修煉，就會比其他人快上足足一個月時間。

這點時間。

對於其餘武功來說，可能決定不了什麽。

可……那是辟邪劍譜啊！

速成的劍法！

誰也不敢保證，一個月時間裏能練成什麽樣！

就連一開始不大看得起辟邪劍譜的左冷禪心裏都沒底。

既然如此。

那麽……幹脆就把餘滄海殺了。

大家都別想走捷徑！

老老實實地一同去昆侖！

那樣一來，這一路漫長的行程，就可以做很多文章了！

畢竟……

此刻的昆侖說是群雄匯聚。

實則也是混亂無比。

死上幾個門派掌門……

又算得了什麽？

……

……

晚風拂過雲霞。

黃昏已至。

夜色漸深。

那陣席卷整個江湖的熱潮卻不見半點消減。

所有人都在議論有關辟邪劍譜的事。

“唉，真是讓人糾結，這辟邪劍譜真是世間罕見的絕世劍法，唯獨要自宮這一點……唉！”

“誰說不是呢？若不是這個缺陷，我早就背上行囊，前往昆侖了！”

“想得美呢！那辟邪劍法威力如此之強，而且還可速成，要沒一點副作用，豈不逆了天？”

“切……還是不切？這是一個問題！”

“要不，先等等看吧？那位傳武閣主不是說了嗎？辟邪劍譜隻是第一部被傳授的武學，後麵還有呢！”

“話雖如此，可誰知道下一次傳武是什麽時候？我可是聽說，許多隱居世外的大人物，一次閉關就是幾十年，要真那樣……黃花菜都涼了！”

“就是，武功這東西，還是早學的好，尤其是辟邪劍譜這種，威力又大，又能速成的，晚個一年半年，差距就大得沒邊了！”

“……”

既想要獲得這門強大至極的劍法。

又不想以自宮為代價。

這幾乎是每個人的想法！

可現實由不得他們，隻能陷入無盡的糾結之中。

可，終究是有例外的。

……

……

某處村莊。

驟雨滂沱。

陰雲密布，整個天空仿佛低垂下來。

還未徹底入夜。

人間就已經冰冷黑暗的可怕。

地上到處都是屍體。

鮮血如河，縱使雨水不斷衝刷，也衝不幹淨。

少年無力地坐在地上，雙目空洞，眼睛通紅，表情卻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