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劍境界

大悲無淚。

少年親眼見證自己滿村的親友被山賊屠戮幹淨，看著那群畜生犯下暴行，肆意侵犯。

雖然幸存。

卻好像和死了也沒什麽區別。

直到一陣金光從頭頂的蒼穹之上掠過，那一幕幕畫麵在如鏡般的天幕中呈現。

看著那和自己差不多大，遭遇也相似的少年，手刃仇人。

心中忽然一顫！

他的眼中有了幾分生人的色彩。

“辟邪劍譜……昆侖山……”

他獨自囈語，眼中漸漸有了光，雙目無神卻似瘋狂：“昆侖山……辟邪劍法……”

他踉蹌著爬起身，身體裏似乎又有了力氣。

他來到一旁的空地，開始用雙手去挖掘那些土壤。

雨後的泥土固然濕軟。

但也不是那麽輕易就能挖得動的。

他的雙手漸漸鮮血淋漓，卻仿若不覺，雨水和泥土使得傷口中傳來的痛苦愈發似鑽心一般。

可他此刻身上的所有力氣，活著的希望。

都是來自於那些痛苦。

若沒有這些，他可能連活下去的力氣都沒有。

終於。

地上出現了一個大坑。

他用雨水將雙手上的泥土衝刷幹淨，然後進屋，將自己父母的屍體背了出來，一一掩埋。

不久後。

地上多了一方新塚。

少年在墳塚前呆坐了許久。

終於笑著說了一句話：“爹，娘！你們總說要讓我盡快娶個媳婦，生個大胖小子，可我……應該是做不到了！”

“孩兒不孝，等去了九泉之下，您二老怎麽罵我都行！”

然後起身，盯著那簡陋的木質的墓碑，一步步向後退去。

仿佛想把這一幕徹底印在腦海裏。

直到這一切在雨幕中愈發模糊，再看不清。

少年轉身。

消失在夜雨之中。

再不回頭。

……

……

夜幕降臨。

類似的場景不斷在九州各地發生。

就在無數人還在糾結切與不切的時候，許多選無可選的人，已經踏上了前往昆侖的旅途。

……

昆侖之巔。

天地皆白。

巍峨的白玉宮殿聳立在群玉峰頭，仿佛與天穹相接，如夢似幻。

江天塵緩緩將手從傳武詔上挪開。

金光消散。

陣陣係統提示音在他腦海之中響起。

“叮！恭喜宿主，任務「傳武：辟邪劍譜」進度完成30%，獲得階段獎勵「天劍境界灌頂一」！”

「天劍：劍道極境，領悟劍道真意，一劍出，萬劍臣服！」

「灌頂、進度：1%……2%……」

嗡！

隨後！

一陣磅礴的信息流宛如憑空出現一般，在他腦海之中浮現。

轟隆！

仿佛是開天辟地一般的巨響。

江天塵感覺腦海中原本混沌一片，此刻卻突兀出現了無數道明亮至極的閃電，璀璨至極，淩厲至極。

那些電光撕裂迷霧，破開重重混沌。

變得更加清亮，純粹。

化作一道道無比精純的劍意！

無數關於劍道的奧義浮現在江天塵心中。

他閉著雙眼。

負手站在大殿中央，白衣微動，衣袖間帶起的清風居然也帶著淩厲的劍嘯之聲。

心念微動。

他來到宮殿之外，抬頭，望向蒼穹。

目光宛如劍一般筆直地刺破雲靄，宛如打開了勾連天地的通道。

轟隆隆！

雲層深處傳來呼嘯之聲。

數不清的雲霧席卷，匯聚，化作巨大的旋渦，又像是天門，無比壯觀，遠在昆侖山萬裏之外的人都可清晰看見。

緊接著。

恐怖的靈氣傾瀉而下，宛如九重天上落下的瀑布，將整個昆侖山脈覆蓋在內。

那道靈氣瀑布宛如劍一般筆直，通天徹地。

洗刷著這片天穹下的一切。

一時間。

昆侖山脈中，無數無名野草瘋漲。

原本在冰雪下奄奄一息，勉力生存的它們，卻忽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生命力。

若有劍道高手在此。

定會被震驚得目瞪口呆，隻因這些尋常的植被之中，此刻也充斥著沛然劍意，令人稍稍一感應，便覺得心驚肉跳，像是隨時會被撕裂開來。

其餘變化，更是數不勝數。

……

……

小城在昆侖山腳下，名字與山同音。

這是四大帝國交匯之處。

魚龍混雜，宗派林立。

又被稱作是混亂之地。

秩序與律法在這裏毫無作用。

隻有**裸的叢林法則。

隻要拳頭大，女人，財寶，應有盡有。

是那些刀頭舔血的亡命之徒們，夢寐以求的天堂。

此時此刻。

最繁華的大街上。

沒有絲毫熱鬧景象。

兩撥人馬於道路中間對峙，劍拔弩張。

周遭寂靜無比。

城中的其餘人都躲在屋內靜靜看著，沒有半點要插手的意思。

“我青狼幫來這城中的時間最久，自當最先拜會那位傳武閣主？”

“嗬嗬，來得早有什麽用？一幫酒囊飯袋，半點禮數不懂，要是衝撞了那位前輩，還要連累我們所有人跟你們陪葬！”

“你特麽的說什麽？”

“你聾子嗎？聽不清你爹說的話？”

“……”

兩方爭得麵紅耳赤，為的就是哪一方先一步代表整個昆侖城內的勢力，上昆侖山參拜那位傳武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