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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梔回家後,一個人細細地把家熟悉了一遍,就頹然地坐在沙發上,拚命想秦櫻素到底去了哪裏,為什麽會遲遲不歸。心思撩亂之下,她又給母親打了個電話。

母親那邊亂得很,好像正在打牌,霍梔問她昨夜為什麽在電話裏哭?母親愣愣地說我活得好好的,哭什麽哭?好像昨夜在電話裏哭的人,壓根不是她。

霍梔知道秦櫻素沒回母親家,一切依然是老樣子,母親催著她有事快說,她正忙著呢。霍梔說沒事,就怏怏扣了電話。

霍梔閉上眼,趴在沙發扶手上,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喊霍梔救我……聲音尖利淒涼,又像被一陣風卷著遠去了,餘音嫋嫋……

霍梔猛地坐起來,環顧四周,家裏,安靜得隻有風在走過的聲音。

霍梔發了一會呆,想起了那位解夢大師的話:當心出現在身邊的女人。

一度,她曾執著地認為那個需要讓她擔心的女人是廩生的母親,而現在,她想到了這個女人或許就是母親,也或許是秦櫻素更或許是江泊兒……霍梔突然覺得有點不寒而栗。

如今,她必須將不見了的秦櫻素扮演到底,那麽,那個叫霍梔的女子,便不得不被動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霍梔還想到了廩生,沒了她的消息,他肯定會瘋了一樣滿世界找她。

霍梔想像著廩生可能會因找不到自己而可能做出的種種瘋狂舉止,就猛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是的,她必須阻止廩生,他很有可能去找媒體發尋人啟示找消失了的霍梔,一旦媒體一刊登她的照片,肯定會出亂子,因為她和秦櫻素太像了,到時候,什麽意想不到的事都有可能發生,她和秦櫻素的互身份之謎,說不準也會因此漏餡。

霍梔風一樣卷出門去,打了一輛車往家趕,她必須給廩生一個貌似合理的人間蒸發解釋。

隻上到三樓,霍梔就停住了,因為她聽到了砸門聲和廩生焦灼地喊著她名字的聲音。

霍梔呆呆地站在樓梯上,緩緩地流下了眼淚,是的,她和廩生是沒有未來的,是的,她扮演秦櫻素的演出已經無路可退地開始了,她必須堅持到可以把這一場演出完美收場的時候。

她慢慢退下樓梯,走在街上,找了一個公用電話亭,投幣給廩生打電話:對不起,不要再找我了。

廩生急急問:霍梔,你到底在哪裏?

我馬上就要離開青島了,你不是一直懷疑我愛上別人了嘛,是的,我坦白,事情和你猜想的一樣,我愛上了一個有錢男人,再也不必靠端著笑臉委屈著自尊拍客人的馬屁討生活了,我要跟他走了,再也不回來。

我不信!霍梔,你在騙我!

如果你願意這樣認為,我無話可說,事實是,我馬上就要走了,去溫暖的南方,他能給我想要的一切,婚姻、優越的生活,還有溫暖的家,廩生,你不能的,所以,你不要再耗費心思了,也不必找我了,我心已決,無論你再做什麽都是沒用的。說完,霍梔就掛斷了電話,轉身,攔了一輛出租車,坐進去,麵無表情地對司機說去海邊。

淚水緩緩地就流了下來,人生怎麽會這樣呢?走著走著,她就不由自主地走進了一個巨大的謊言中,它將像一塊巨大的幕布,籠罩了她整個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