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時間在煎熬中過去，沈棋忽然揚起PAD，趙暘急忙問：“你有什麽發現？”

沈棋激動地說：“我怎麽忘了—雙曲空間遵循一個異常深邃而優美的基本定理：Poincare-Koebe的單值化定理。任何一個封閉可定向的曲麵，實現在三維歐式空間之中，都可以共形映射到一個帶有常值高斯曲率的曲麵，可以由單位球麵、歐式平麵或者雙曲平麵在某個等距對稱群作用下的商空間來表示……”

趙暘打斷他：“說結論！”

“所有的高虧格曲麵都可以共形地映射到一個雙曲曲麵，對稱群由一些雙曲等距變換生成，作用在雙曲平麵上，所得的商空間就是雙曲曲麵……”

趙暘再次打斷他：“說人話！”

“將雙曲空間用葉狀結構表示，也就是將高維流形分解為低維流形，將曲麵看做‘葉子’層疊的結果。那麽，雙曲空間在三維空間中的投影，即將彼此平行的‘葉子’捏成一股，它們構成的拓撲結構，是這樣的。”

趙暘看到PAD上出現一個白色玉佩似的3D模型，總體是橢圓形，上端有一個孔洞，但下端伸出兩個短短的突起。在“玉佩”表麵上，環繞著金色的“軌跡”，最奇特的不僅是“軌跡”由兩條相互平行的弧線構成、兩條成一束，而且兩束“軌跡”之間大多數是相切的，少數有兩三束“軌跡”匯成一束。

沈棋還在情不自禁地解說道：“每一束‘軌跡’與鸚鵡螺螺殼剖麵的曲線有異曲同工之妙，每四分之一段曲線的半徑和後四分之一段的比都是黃金分割比例……”

趙暘打斷他的讚歎，焦急地問：“結論是什麽？”

沈棋指著3D模型上端的那個孔洞說：“那是我們進來的入口。當入口確定時，唯一的出口也確定了，就在這裏！”

趙暘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在那裏，五束金色的“軌跡”匯聚在一起，在短暫相切之後像琴弦般延伸出去。就像內燃機火車時代的軌道—五束從遠處而來的“鐵軌”，在某個閘口匯聚為一股，又向遠方發散而去。

“曲線交匯最多的切點即為出口，這個3D模型表示了曲麵自同胚群的內在結構。”沈棋指著“玉佩”表麵上五束“軌跡”相切的切點說道，“那裏，就是逃離雙曲空間的出口！”

而趙暘根本顧不上讚歎這個奇跡，他和航海長吳垠在緊張地設置航路，沈棋正埋首於對雙曲空間數學模型的完善，就聽趙暘喊道：“天才兒童，路線計算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