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怎麽可能？”沈棋一下子蹦到趙暘跟前，後者指指屏幕：“在你計算的路線上，有一顆小行星擋著，就是剛才和飛船擦身而過、造成右舷損傷的那一顆。”

“這恐怕是‘那個’文明故意設置在路線上，掩人耳目用的。”沈棋輕鬆地說：“繞過去不就行了？”

趙暘沉聲說道：“如果繞路，核聚變燃料恐怕不足。”

陸珂這時說道：“可以關閉17台轉向發動機，隻保留必要的16台，能節約一點燃料。”

左側幸存的核聚變引擎啟動，像兩注熔岩構成的噴泉噴向後方，“精衛”號船身掙脫負曲率作用在曲率引擎上的力量，猛然向前一衝。

情況似乎在向好的一麵發展，但在繞過不規則形狀的小行星時，艦橋上的人再度陷入緊張中。趙暘則一直盯著核燃料消耗的數據，飛船繞過小行星需要暫時離開“軌跡”，除了供給16台轉向發動機，還要分出一部分燃料抵消負曲率作用於曲率引擎的力。眼看消耗量逼近警戒線，而“精衛”號堪堪繞過小行星，趙暘的心髒都提到嗓子眼了。

航海長吳垠突然說：“小行星轉向了，它似乎在卡位，想堵住出去的路徑！”

趙暘低聲吼道：“迅速回歸‘軌跡’，小型核聚變引擎全開，脫離雙曲空間！”

“精衛”號的航線如同鸚鵡螺螺殼內的曲線一般，小行星像被紅布挑逗起來的公牛般緊追不舍，吳垠問：“要發射小型氫彈嗎？”

趙暘說：“不行，爆炸的衝擊波會影響航線！”何嚐不想鏟除陰魂不散的小行星，但他知道“某個文明”會有反製的手段，最終倒黴的是“精衛”號。

“核燃料已到警戒線以下！”陸珂突然喊道：“還剩5%！”

吳垠也喊道：“小行星逼近中，即將發生撞擊！”

“規避撞擊優先！”趙暘高聲說，“開啟轉向！”

“精衛”號和小行星擦肩而過，偏離原航線之後還得克服負曲率回歸“軌跡”。這樣一來額外消耗的核燃料大增，在眾目睽睽之下，核燃料降到還剩3%，現在隻能靠這所剩無幾的燃料飛出去了。

這時隻聽吳垠喊道：“小行星改變航向，再次向我方襲來！”

趙暘望向燃料讀數—隻剩2%了！

“出口近在眼前！”趙暘亢聲說道，“引擎全開，全速前進！”

“小行星快速接近中，即將發生撞擊！”吳垠快速地報告，“倒數20秒，20，19，18……”

不知道是先脫離雙曲空間呢，還是先被小行星撞擊到粉身碎骨呢？沈棋偷眼瞄了一下趙暘，趙暘臉上波瀾不驚。

屏幕上的小行星越來越大，吳垠還在倒數：“12，11，10……”

倒數到“7”時，飛船突然一滯，趙暘問沈棋：“我們脫離雙曲空間了？”

“不！”陸珂搶先回答道，“是核燃料耗盡了！”

“還有5秒發生撞擊，5，4，3……”吳垠的讀秒透著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