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傳教士的複生（2）
周默皺起眉頭，心中暗自琢磨，“我真的能夠變成他人的模樣嗎？”
【請在複刻者即將腦死亡之前作出選擇，是否改變。】
此時，張牧師的鼻口正在緩緩流淌著暗紅色的血液，一滴滴落在驗屍台上。
周默知道，時間已所剩無幾，他的心跳似乎也在不斷地加快，在意識深處回答道：“改變。”
頃刻間，周默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被猛地一拽，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擠入了一個狹窄的空間。
眼前突然變得漆黑一片，仿佛置身於一個深邃的洞穴之中。
周圍還散發著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氣息，似乎蘊含著某種恐怖的力量。
周默不禁打了個寒戰，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突然，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麵前。那是一個身穿黑色長袍，頭戴兜帽的人影。
周默無法看清他的五官，他的身上籠罩著一層濃重的黑氣，顯得神秘而詭異。
這人雙眼泛著綠光，嘴角掛著譏諷的笑容，“哦，我可憐的靈魂……你將失去所有的信仰和光明……”
一隻枯骨嶙峋的手伸了過來，手裏麵是一張血淋淋的人皮臉，“戴上它……”
周默注視著這張人皮臉，皮膚白皙，有著濃密的胡須，空洞的雙眼和扭曲的臉部表情，正是張牧師死前的樣子。
這模樣隻是看一眼，就會讓人感到窒息……
【宿主情緒波動較大，請注意身體。】
周默微微一愣，沒想到係統還有這種提示功能。
他頓時明白過來，這一切都隻是幻覺而已。深吸一口氣，心中的恐懼逐漸消散，心緒也逐漸平靜下來。
戴上人臉……
就在這時，周默聽到了張牧師臨死前的驚恐和無助的聲音……
仿佛在這冰冷的寂靜中回**一般。
“我可以。”周默眼神堅定，抬手握住那張人臉道。
黑影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注視著他。
周默感覺自己的意識再次被拉入了一個新的空間，周圍的一切仿佛瞬間靜止不動。
眼前的景象令他大吃一驚，隻見自己的身體變成了張牧師，正靜靜地躺在驗屍台上，麵容扭曲，仿佛剛剛死去的場景就在眼前。
張牧師的容貌在他眼前不斷閃爍，痛苦與絕望的情緒如潮水般湧來。
周默咬緊牙關，竭力保持冷靜。
下一刻，他感覺到自己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之中，周圍的一切都恢複了正常。
周默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那黑影已消失不見，而自己的容貌已經成了張牧師的樣子……
他注視著驗屍台上冰冷的屍體，右手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腦海中浮現出一句悼詞，
“願上帝寬恕你，如同你寬恕他人，人來之於塵土，而歸之於塵土，願你的靈魂在天堂安息，阿門。”
這真是一種奇怪的錯覺，周默感覺是為自己在誦念悼詞。
盡管那具屍體並不是自己，而心中曾經那個熟悉的自己已經被深藏起來……
咚咚……
牆上的時鍾敲響，此時已經來到午夜十二點。
現在有了新的身份和記憶，周默打算先回一趟張牧師的住所，調查一下白木的下落。
有了白木，才好引出這背後的真凶。
輕輕推開驗屍房大門，門外靜悄悄的，無人值守。
隻有警署大門的崗亭亮著燈，裏麵有值守的巡警。
一個邪惡的念頭從周默腦海裏浮現……
小時候喜歡惡作劇，然而總是嚇不到別人，這讓他感到一種挫敗。
他打算用張牧師的身份，給巡警一個“驚喜”。
周默悄無聲息，仿佛貓一般來到了崗亭的窗外。
崗亭裏的巡警正在打著瞌睡，桌前的台燈亮著光。
周默見狀，嘴角微微上揚，打開窗戶，輕輕一躍，落在了崗亭裏。
他順手關上台燈……
換上張牧師的聲音，拍了拍巡警的肩膀，帶著哭腔說：“長官……窩好冷……好冷……有沒有火……窩想借個火烤烤……”
原本昏昏欲睡的巡警頓時一個激靈，被驚醒過來。
“是誰？”
崗亭裏的光線太暗，又有迷霧，巡警沒有認出周默偽裝成的張牧師，以為是個醉漢，“深更半夜的，借什麽火？
有家回家，沒家坐局子。”
周默心中一凜，佯裝痛苦萬分的樣子，手指按在嘴巴前：“噓……不要大聲說話……窩剛才回家時，家裏突然出現了兩個鬼魂……才跑出來。”
此情此景，巡警心裏感覺有些發毛：“兩個鬼……什麽樣子？”
周默擦了擦眼淚：“一個穿著黑色的長袍，戴著兜帽，看不清麵容……”
“另一個呢？”巡警追問道。
“就是我……”周默指著自己的鼻子，打開台燈說道。
黑夜裏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然後就沒了動靜。
周默一看，這巡警已經被嚇得暈死過去……
心裏麵頓時有一種莫名的快感。
興喜過後，周默心道：“好吧，我可不想被警署的人盯上，還是快些離開為好。”
剛要離開崗亭，忽然間，他眼睛晃到了一個東西。
巡警腰上別著的那把“盒子炮”（手槍），引起了他的注意。
周默看著盒子炮，心道：“混跡在這亂世，沒把武器太難了。
這個火，我借了。”
周默對昏迷的巡警暗道了聲謝，取下手槍，離開了警署。
夜裏的迷霧越加濃鬱。
按理說應該看不清前方的道路，而周默的視線卻變得清晰起來。
他不禁抬手看了看那枚白木扳指。
自從得到了這東西後，迷霧似乎對自己失效了。
白木這種東西到底是什麽？
德國人是拿它做什麽研究？
看來帝國主義野心不滅，妄想撕裂我民族之魂。
可恨，可恨！
一路上，周默都在回憶張牧師的身份和白木的來曆。
張牧師受過高等教育，從神學院畢業，為人正直。
十年前來到湧江傳教，期間收留了不少孤兒，憑借個人的力量創辦教會。
這樣一位國際友人，為了理想事業，為了養活這些孤兒，委曲求全，替帝國效命。
最後因為良知尚存，又想要退出那個圈子，才遭到毒手。
工人黨……也許是他們。
曆史上，就在這個時代。
遙遠的歐陸大地，有一頭人間惡魔正在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