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傳教士的複生
上了白蒼的車，周默發現後排座竟然還坐著一個人。
白蒼看著周默道：“這位是署長陳冬，想必不用我多介紹吧，你們是老相識了。”
【陳冬：湧江警署署長，早年是張勳舊部。
張勳兵敗前投靠段祺瑞，加入討伐張勳的隊伍。
由於大量叛軍的加入，張勳各部一觸即敗……】
隨著一股信息流湧入腦海。
周默對麵前的陳冬有了些印象。
原來，陳冬曾是自己的部下，在與他過往的經曆中，交織著北洋軍閥的榮光與落寞。
然而，周默知道，陳冬早已投靠了皖派，所以張勳覆清失敗後，他不僅沒有受到任何懲罰，反而升任為警署署長。
此時，陳冬神情複雜，看著周默道：“少……少帥，你還記得我嗎？”
這一聲少帥叫得很不自然，陳冬也顯得畏首畏尾的樣子。
周默冷笑道：“化成灰都記得，你為什麽撈我出來？不交給國民政府？我可是通緝犯啊！”
“少帥，你別生氣，過去的事了，當年我也是迫不得已。”陳冬解釋說，“國民（北洋）政府無能，西北戰事吃緊，段祺瑞也坐不了多久了，聽說他就快下台了。”
周默的眉頭緊鎖，這人話裏話外透著一股子賣主求榮的味道，見勢不妙就想投靠。鬼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反水把自己賣了。
陳冬繼續說道：“這次見麵，還想請你幫個忙。
張牧師的死引起了德國領館的抗議，現在一幫人在政府那邊討要說法，威脅要革我的職……
你能不能去一趟租界，找張帥說個情？他和德國人關係好……”
周默眼睛一亮，心道：“果然是有目的的。
陳冬現在既然是署長，又有求於我，也許在調查白露失蹤這件事上能幫上忙。”
麵對張牧師的離奇死亡，他心中不禁產生了一些猜想。
張牧師的死與白露的失蹤或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他決意去警署一探究竟，查看一下張牧師的屍體。
既然陳冬有求於自己，那就互相利用好了。
“好，我答應幫你這個忙。
我想先看一下張牧師的屍體，做個調查，到時候見了德國人也好有個說辭。”周默道。
在陳冬的陪同下，周默來到了陳屍間，在一張驗屍台上，看到了張牧師的屍體。
屍體被利器刺穿了心髒，死狀慘烈。
他的雙目圓睜，張著嘴，表情極度扭曲，臨死前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周默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他的手中還捏著一張字條。
打開一看，上麵寫著淩亂的字跡：“人喪言，主無語，人間失格。”
周默將字條與白露的字跡進行比對，結果令他震驚：兩者竟然一模一樣。
這種強關聯讓人不得不對白露產生懷疑。
周默用審視的眼光看著白蒼，氣氛突然凝重起來。
站在一旁的白蒼臉色蒼白，“周先生，白露不可能是凶手。
這個字跡太淩亂了，白露寫字很規整。”
“但這張字條是你交給我的，說是白露失蹤前留下的。如果不是她的字跡，是誰的？”周默問道。
白蒼為了證實自己沒說謊，從包裏掏出一本日記本，“你看，這是白露的日記本，本來想交給你的，這上麵可以證明。”
正如白蒼所說，這日記本上的筆跡確實很規整，與字條上的字跡不一樣。
經過初步鑒定，字條和筆記本確實是出於兩個人之手。
那這就更怪了，證明這兩張字條是另一個人寫的。
這個人與白露的失蹤和張牧師的死有直接關係，會是誰呢？
眼前的情況很棘手，民國時期的偵查手段有限，查不出指紋信息和DNA信息……
對了，我不是還有係統嗎？
正好借這個機會試試。
周默突然想到千麵古神係統，他微微一笑，把張牧師手中捏著的那張字條重新塞進他手裏，說道：“這個巧合有意思，我再研究一下。”
陳冬有些不解，“少帥，你什麽意思？”
“我自然有我的用意。”周默笑道，“你們先回去吧，今晚我就在停屍房住。”
白蒼臉色微變，“周先生，你是想和屍體住一夜？”
陳冬也勸說道：“少帥，驗屍這種事情就交給法醫來做吧，怕髒了你的手。
再說，之前也沒聽說你還會這活兒啊。”
周默擺了擺手，“這些年我學了不少解刨學，要是沒兩把刷子，還敢在湧江開偵探舍？”
白蒼和陳冬見周默態度堅決，不得已，隻好離開驗屍房。
臨走時，周默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叫住陳冬問道：“張牧師的死訊，鎮上還有誰知道？”
陳冬回答道：“除了警署的人，鎮上沒人知道，這案子涉及到了德國人，我第一時間就封鎖了消息。”
周默聽完陳冬的話，放下了內心的顧慮。
那這就好辦了，到時候偽裝成張牧師也不會引人懷疑。
陳冬走後，周默再次來到屍體旁，將雙手放在他的胸口處。
這時候腦海裏再次出現一個機械聲。
【需要零距離接觸被複刻者。】
零距離接觸？
這還不叫零距離接觸嗎？
【雙方眉心貼緊，雙手作十字交叉。】
奶奶的……
周默按照腦海裏的提示，將雙手與屍體的十指緊扣，與他的眉心貼緊。
【開始融合，請注意表情管理。】
周默咬緊牙關，努力控製自己的麵部表情。
【融合成功，獲得被複刻者記憶碎片。】
隨著一陣眩暈感襲來，周默感覺身體輕飄飄的，仿佛要飄起來。
他努力睜開眼睛，看到張牧師那雙充滿驚恐的眼睛，終於緩緩閉上了。
緊接著，周默腦海裏浮現出一幕幕記憶碎片……
他看到了張牧師臨死前的驚恐和無助。
素白長裙，
尖角高帽，
十字形匕首，
字跡淩亂的字條，
扭曲的臉。
下一刻，他的眼神突然變得茫然起來……
湧江火車站。
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穿著警服，臉上露出虛假的笑容，“張牧師，這次你的貨太少了。”
年輕人掏出一個皮箱交給張牧師，一臉討好的笑，“記得下次多帶一些。”
張牧師遲疑了一下，看著麵前的年輕人道：“窩已經盡力了，沒有根多了。”
小弟點頭如搗蒜，“這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教會的孤兒們還哇哇待哺呢，你要再努把力！”
張牧師有些生氣道：“貪婪是一種罪，主不會饒恕你的。”
小弟一看這情況連忙求饒，“別生氣，別生氣，你再想想辦法。”
“滾吧，我受夠了，以後不要找我。”張牧師提著箱子轉身就走。
原來，這個人是德租界的二狗子，德國人一直在搜尋一種叫白木的東西。
白木是一種寄生植物，生長在茶樹的根部，常人很難發現。
隻有在清明前摘下的茶葉中，才會顯露出白木特有的香味，這些香味也隻有像張牧師這種人才能察覺到。
當檢查到有異香的明前茶後，再到原產地尋找白木，這個過程十分困難。
所以白木的價值甚至超過了黃金數百倍。
【被複刻者記憶碎片已完成解析。】
周默看著麵前的屍體，心裏已經明白了七八分。
殺死張牧師的凶器就是那把十字形匕首，凶手就在德租地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