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千麵古神
周默從白蒼口中得知，自從張勳複辟失敗後，一直躲在德租地避難，他的舊部已被全國通緝。
周默與張勳沒有血緣關係，平時低調處事，幾乎沒人知道他的存在。
但他現在的處境也非常危險。
周默心知，萬一被人拱火出來，自己這“前朝餘孽”，一定會死得很慘。
臨走時，他一再向白蒼強調，沒要緊事千萬不要親自到店裏找他，怕惹人耳目。
白蒼也心領神會，表示他自己雖然剪了辮子，一身洋裝，但心還是向著大清的。
還說當年張勳在當地任提督時，兩人有舊交，張勳對白家也是多有提攜。
“放心周先生，不敢透露半分，我還指望你找到白露。
隻要湧江鎮有我在，沒人敢來打擾你。”白蒼說。
送走了白蒼，周默長出一口氣。
目前正處於亂世，軍閥割據，外國列強虎視眈眈。
加上自己的處境艱難，沒有靠山，還是個通緝犯，唯一的營生便是這家書店。
更要命的是，為啥係統還沒出現！？
別人穿成軍閥財閥富二代，自己穿成了通緝犯。
“拚爹是不敢拚了，現在隻想洗白前朝餘孽這層皮。”
看來白蒼委托的這件事必須要拿下，有了錢才能再做打算。
想罷，周默便關了店門，準備去湧江古鎮打探白露的消息。
街道上的迷霧依舊未散，目光所及處，所有的東西都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白灰。
走在路上，感覺腳下的路變得坑坑窪窪、濕滑無比。
原本平整的人行道消失不見了，變成了老舊的青石板路。
曾經一路的繁華也不見了，隻剩下一棟棟吊腳樓，一間間緊閉的大門。
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微微腐朽的氣息。
這一瞬，周默才真切地感受到，曾經長居的湧江古鎮，真的從曆史中來到了身邊。
“上好的明前龍井，朝廷貢茶，來看哈了啊！”
“白露白露，便宜賣了。”
……
沿途不時傳來茶商的叫賣聲，周默循著聲音，來到古鎮的中心位置。
湧江鎮曾經是遠近聞名的茶商匯集地，天南地北的茶商都會來這兒做生意。
白蒼也是靠販賣茶葉起家的。
這時，在一片叫賣聲中，豁然響起了一個低沉沉的聲音。
“掌櫃的，這個，明前龍井，是哪裏的，產的？”
老外特有的蹩腳中文發音，瞬間引起了周默的注意。
周默注視著路邊一家茶葉攤子，洋裝買茶的緩緩靠近，用餘光掃視著說話的人。
隻見這人穿著一身過膝長馬褂，一臉絡腮胡擋住了嘴，從麵孔看是個白人，胸前還掛著十字架。
周默回想起白蒼口中的傳教士。
這裏不是租界，外國人一般不會出現。
難道他就是傳教士？
正想著，發現掌櫃用警惕的眼神掃了一眼自己。
周默立馬抓起一把茶葉放在鼻尖上聞了聞，剛要開口詢問。
掌櫃又扭頭笑眯眯看著那老外道：“張牧師，這是正宗西湖龍井，不會蒙你的，你就信我一次，包你滿意。”
張牧師點頭，扶著胡須說：“這些，我搖了，你油多少我搖多少，中午送到教會來。”
掌櫃的臉一聽，臉上笑開了花，“好嘞好嘞！一定送到，回見回見。”
這段對話周默聽很清楚，這下可以百分百肯定，他就是傳教士。
生意談妥後，傳教士沒做停留，轉身就走。
借著迷霧的掩蔽，周默悄悄跟隨在後。
那傳教士也沒有發現身後有人尾隨。
最後一路輾轉來到一間民房門前，那人才駐足下來，左右張望著，敲響了大門。
周默見狀，立馬拐進一旁的巷子裏，躲在巷口，附耳聽著巷外的動靜。
門開後，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張牧師，你快來看，法器壞了，怎麽辦……”
聽聲音，說話的女生年紀很輕，十八九歲的樣子。
周默尋思著怎麽進去探個究竟，這時候腦子裏突然響起一個機械聲。
【解鎖身份：千麵古神
功能介紹：可以臨時偽裝成任何人的樣子，並複刻其記憶，但無法複刻能力。
使用條件：零距離接觸被複刻者】
這……
周默剛才完全沉浸在民國時代的氛圍裏，突然出現了一個古怪的克係係統。
怎麽感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完全不搭邊啊？
“我到底是張勳義子？還是千麵古神？”周默自言道。
正尋思著，隻聽剛才那傳道士再次出了門，“窩去一趟租界找人修複，中午有些龍井送到教堂，你去收一下貨。”
傳教士丟下話走了。
“好機會，先不管這係統，進去看看再說。”周默自言道。
趁著傳教士的腳步聲漸漸遠離，他一個竄身來到門前，敲開了大門。
開門的女生穿著修身開叉旗袍，那叉子開得太長，從小腿一直延伸向上，都快到腰了。
白皙的脖頸上，有一串桃紅色字母紋身。
綺羅粉黛的樣子，妖嬈中又不失清新甜美。
周默微微一頓，眼神從她身上挪開，拱手笑道：“小姐，我是鎮上的茶商，來找張牧師。”
女生見周默一臉的俊俏樣子，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露齒而笑：“不巧，他剛走了，你是來送茶嗎？怎麽稱呼先生呢？”
“周默，他不是說好了等我嗎？真走了？我能進去看看嗎？”
周默沒等女生回話，擦著她的身側，滋溜閃進了屋子。
女生嚇了一跳，一抹紅暈上了臉，“周先生，他真的走了，不知道幾時才回來……要不，你把茶送到教堂吧，我在教堂等你。”
周默心不在焉聽著女生說話，眼光不斷在屋子裏遊走。
裏麵的空間比想象中大，一共三層，頂上似乎還有間閣樓。
奇怪的是，這間房子裏並沒有霧氣，視線很清晰……
“周先生？”女生輕輕拍打周默的肩膀問道。
周默這才回過神，“我就在這兒等他，順便找你打聽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