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鐵軌上的亡魂
蘇浩將口袋裏金條掏出，還給了周默，“剛才收的，都還給你，求你別抓我。”
周默將金條收好，想了想，又將匕首遞了過去，“你仔細看看，這匕首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蘇浩接過匕首，仔細端詳了片刻，一臉認真道：“周先生，我對冷兵器還真有些研究，你讓我說，一夜都講不完。”
“那就長話短說！”周默不耐煩道。
蘇浩用手指輕輕敲打了幾下匕首的鋒刃，“這匕首是用伍茲鋼鍛造而成的，距今有五百多年了。”
周默豎起耳朵，“哦？還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蘇浩指著匕首上的雪花紋，“這些雪花紋是淬毒的地方。”
周默愣了一下，“淬毒？”
“對！”蘇浩點點頭，“這些雪花紋就像水紋一樣流動，不過每一道雪花紋中都含有劇毒。”
周默撇了撇嘴，“你是說這把匕首現在還有毒？”
蘇浩很篤定地搖頭，“不，現在已經沒毒了，因為這上麵有淬火的痕跡。
重新淬火後，毒素被清除幹淨了。
這把匕首的刀柄斷裂過，應該是為了修複斷裂的刀柄而淬的火。”
周默仔細想了想。
也就是說，張牧師先去到德租界找人修複好了匕首之後，再回到鎮上時遇害的。
這個人先奪走了武器，再用這把武器殺人。
什麽人有這種能耐？還是說，凶手根本不是人……
“你還能找到這個亡命徒嗎？”周默問。
蘇浩搖頭道：“我也是通過中間商介紹的，現在做文物這個行當，我都會通過中間人。”
這下問出了關鍵信息，周默不自覺提高了嗓門，“中間人是誰？”
蘇浩：“一家拍賣行，我一直和德租界的拍賣行合作。”
周默正欲再問，這時傳來一個刺耳的刹車聲。
像用叉子劃過黑板時發出的那種聲音。
緊接著火車駛入了一條隧道中，車廂內頓時一片漆黑。
車廂內陸續點亮了煤油氣燈。
他忽然感覺到身子的重心向前倒去，直接撞向了牆壁。
整個車廂猛地一顫，就像是有一頭狂暴的野獸在背後追趕一樣。
緊急刹車！
這一聲刺耳的刹車聲讓車廂內的人們驚慌失措。
“這是怎麽回事？”周默忍不住問道。
蘇浩一臉茫然。
周默立馬回到二號車廂，在一片混亂中找到了驚慌失措的賀小曼，安撫了一下後，讓她待在車上等待。
自己獨自走下火車查看情況。
此時三號車廂已經駛入隧道中，後麵的車廂還停留在隧道外。
隧道裏麵的光線很暗，模模糊糊看見鐵軌上躺著幾個人。
他們的身體已經被火車碾壓得血肉模糊，有個人的腦袋更是被火車輪子碾得粉碎，慘不忍睹。
“這……這些人是怎麽回事？”周默忍不住問道。
蘇浩看著其中一具隻剩上半截的屍體，臉色蒼白地回答道：“是他！”
“他是誰？”周默心頭一緊。
“剛才和我同坐的人，三號車廂的乘客。”蘇浩一口氣說完後，便飛快跑上了火車，他的精神似乎承受不住這種血腥場麵。
火車在行駛過程中，裏麵的乘客突然出現在鐵軌上，直接被壓死了？
周默這個猜測在下一刻得到了進一步確認。
一個女人突然跑下來，跪在地上哭泣，她的麵前是一具被碾壓得變形的屍體，手腳已經扭成了麻花狀，勉強能看清手指上還戴著一枚婚戒。
那些頭顱完好的死者臉上還保持著驚恐無助的神情，那似乎在說：上一刻我還在車廂裏有說有笑，下一刻為什麽我會躺在車軌上。
列車長下車查看情況時臉都白了，原本以為是有人躺軌自殺，沒想到是自己車上的乘客。
所有人都被這詭異的一幕驚呆了。
即便是周默也開始懷疑人生。
此時，隧道深處傳來一陣陣令人頭皮發麻的低語聲，這聲音仿佛是從深淵中傳出的，回**在腦海裏。
周默咽了口唾沫，眼神中閃過一絲凝重，“看起來像是被什麽東西襲擊了。”
列車長慌忙中點亮了車頭的探照燈，由於有迷霧的存在，光線傳得不遠。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他們身邊掠過，朝著後方的樹林中竄去。
周默瞳孔一縮，看清了那人影的模樣。
那是在地下祭壇看到的神秘人，此時他就像幽靈一樣，漂浮在半空，無聲無息消失在叢林裏。
一些親眼目睹的乘客嚇得驚慌失措，大聲喊叫起來。
一片吵鬧聲中，賀小曼從車窗裏探出頭，看著周默喊道：“周默，快上來，外麵太危險了。”
周默沒有選擇立刻上車，而是做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來到一具還算完整的男屍麵前，跪下來，用眉心緩緩靠近死者的額頭……
他要趁死者還沒有腦死亡之前複刻記憶。
【正在獲取記憶碎片。】
周默的意識再次來到了那個古老的山洞中。
“戴上他……”黑袍人遞出一張人皮臉，一張陌生男人的臉。
還是那個聲音，還是那隻枯骨嶙峋的手。
這次周默壯著膽子，多問了一句，“你就是千麵古神？”
黑袍人搖了搖頭，他的聲音就像老式卡帶裏發出來的，“那是我的舊名……我就是深淵本身。”
周默渾身一個寒顫，緩緩將手中的人臉套在自己的臉上。
在黑影默默注視下，開始融合死者的記憶。
【融合記憶完成，精神力不足，隻能融合一小時內的記憶】
周默心想，那也夠了，事發前一小時應該能找到死亡的真相。
融合完成後，周默的意識再次被拽回現實中，他並沒有著急搜尋記憶，而是回到了車上。
賀小曼和李冒用驚恐的眼神看著回到車廂裏的周默，“到底是怎麽回事？”
問這話的時候，周圍的乘客也紛紛投來關切的目光。
周默沉了口氣，“死的人都是這輛火車上的乘客，大家不要驚慌。”
“啊？”
“不可能，難道這些人商量好一起跳車自殺嗎？”
“這一定是靈異事件。”
……
一時間車上的人都爭論起來，各自講述著自己認為正確的可能性。
賀小曼默不作聲，表情焦慮，陷入了恐懼中。
此時李冒戰戰兢兢地說：“周先生，你剛才說過，會保我一路平安，你一定要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