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模糊的答案
周默戲謔調侃道：“李冒，我反悔了，你的死活和我有什麽關係？”
李冒差一點沒哭出來，“周先生，我知道我不該騙你，那把匕首的價值其實沒那麽高，我這就讓蘇浩把錢還給你。”
“就這？就想讓我保護你？”周默搖了搖頭。
李冒有些崩潰，“求你了，可能下一個死的就是我。”
周默心頭一震，為什麽李冒說下一個就是他？
這背後應該有什麽秘密，“你把話說清楚，我再決定。”
李冒緩了口氣，“死的人，都是我的手下，他們是幫我帶貨的。”
“什麽貨？”
“一種叫白木的東西，準備賣給德國人。”
周默眼神一定，露出手上的白木扳指問：“是不是這種東西？”
李冒仔細端詳了半天，說：“有些相似，但沒有你手上這麽好的品相，不仔細看，我還以為你帶的是白玉。”
周默頓時來了精神：“繼續說，你是從哪兒得到的白木？”
李冒仰頭灌下一杯酒，烈酒過喉時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鼻息，“啊……我隻是個二道販子，中間商，是從湧江船幫那裏接的貨。
現在各地有很多茶商和船幫，都在和德國人做這個生意。
我隻不過是冰山一角。”
周默聽後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這個信息對於他來說太關鍵了。
他仔細聽著李冒的話，不住地點頭，在心中將各種線索串聯在一起。
不久後，一個模糊的答案擺在了眼前：既然白露能從茶氣中找到白木，那麽她很可能被囚禁在德租地內，幫助德國人尋找白木。
找到原產地後，德國人再聯係各地的茶商前去尋找，再通過船幫以及李冒這種二道販子，運往德租界……
張牧師也能找到白木，因為他不配合對方，同時德國人又發現了能替代他的人白露，所以才被滅口了。
一定是誰要阻止白木被運到德租界，才殺死了李冒的手下。
否則，殺人者就是沒有目的殺人，並且恰好殺了李冒的手下。
這種可能性基本為零。
還有，為什麽殺人者不希望白木被運往德租地？
周默絞盡腦汁回憶，心道：“白木既然和封印有關，那麽殺人者肯定不希望封印被改變。
不希望湧江鎮的那些怪物被封印？
那麽殺人者又是誰呢……”
現在隻剩下了這個疑問，此刻周默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他對賀小曼和李冒說：“你們就坐在這兒別動，我睡一會兒，有什麽事叫醒我。”
啊哈！？
兩個人雙眼瞪得如牛眼大。
這種情況下還能睡覺？
說完，周默把帽沿一拉，擋住視線，靠在一旁的窗戶上閉上了雙眼。
【正在重組記憶碎片】
……
一小時前，三號車廂內。
男人的手中握著一個裝有白木的皮箱，窗外是不斷晃過的美麗風景，但他卻顯得心事重重。
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年輕女人來到身邊，“先生，這兒有人嗎？”
男子搖了搖頭，同時，他的目光從窗外收回，放在了這名年輕女人身上。
真漂亮，女人身上似乎有一種難以抗拒的魅力，好像她提出任何要求男人都會無條件接受。
她輕輕撩動裙擺，側身坐下來，詢問道：“一個人旅行麽？你箱子裏麵有什麽東西？”
男人看著她的眼睛，感覺自己仿佛要掉入其中，“你聽說過白木嗎？箱子裏是白木。”
女人投來好奇的目光，表示並沒有聽說過。
男人打開皮箱，將一塊白色的木根放在桌上，似乎在向她炫耀，“怎麽樣，漂亮嗎？”
女人點頭道：“漂亮，不過，有我漂亮嗎？”
那種從容而自信的語氣瞬間把吸引力拉滿了。
男人隻剩下癡癡的眼神。
他注視著女人的嘴唇，正在輕輕開合，從那張性感的雙唇裏發出一陣陣的低語。
那不是某一種語言，可是又傳遞出一種令人絕望的情緒。
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充斥著男人的內心，讓他瞬間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
男人看著窗外的美景，目光呆滯，打開窗戶一躍而下……
墜地的前一秒，他才看到不斷有人跳出窗外，甚至還有人先他一步，正被車輪碾過……
他一下子清醒過來，一切都晚了。
“人喪言，主無語，人間失格。”
這是男人腦海中出現的最後聲音。
【記憶碎片整理完畢。
San值-1
San值：4】
“呼…..”
周默在一陣劇烈的喘息聲中驚醒，發現自己冒了一頭冷汗。
剛才的畫麵，就像自己經曆了一次跳車自殺的過程。
周默得出一個結論，這讓他後背有些發涼：那個女人還在火車上，而且殺人者不止一個人……
“你沒事吧？”賀小曼投來關切的目光。
周默搖了搖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這時李冒也走了過來，“周先生，你終於醒了！”
周默壓低聲音，神色凝重地說：“我發現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這件事關乎到你的生死。”
周默指了指李冒，“現在你身上還有沒有白木？”
李冒瞪大了眼睛，“有……在我這兒。”
“如果你想活命，就交給我保管。”周默道。
李冒沉默了片刻，“周先生，你的意思是，他們的死是因為白木？”
周默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對。”
李冒聞言麵色一變，整個人如墜冰窟，一雙手抖如篩糠。
周默淡淡道：“放心吧，我現在答應幫你，既然答應了，就不會讓你出事。”
李冒糾結了半天，隨後從身上掏出了一根白色的木根，緩緩遞出。
手伸過來的半途中，他遲疑了一下，“周先生，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如果白木丟了，我一樣會沒命的！德國人不會放過我。”
周默接過白木，鄭重地點頭，“現在做案的人還在車上，我要用白木把她引出來。
你和賀小姐就待在一號車廂，哪兒也別去，遇到任何危險就先下車。
都明白了嗎？”
李冒聽後瘋狂點頭。
賀小曼的神色卻有些不悅，“我和你一起去，我才不要和這個人待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