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分開

燭火搖曳,沒有手機,沒有電腦,也沒有現代都市的歌舞升平。

穿越很久了,陳浩男依些有些不習慣,感覺古人也挺無聊,挺慘的。

篤篤!

門外響起敲門聲。

陳浩男道:“請進!”

秋葵端著冒著熱氣的洗腳水走了進來,陳浩男感到頭大,當了一回好人,見義勇為了一次,這秋葵姑娘徹底是把他給薅上了。

每天如丫鬟般的伺候自己,說不用也不聽,好像一根筋似的,古人都是這麽軸的嗎?

“陳大哥,水溫剛剛好。”

秋葵蹲下溫柔的開始幫陳浩男褪去鞋襪,準備給他洗腳,陳浩男尷尬摳腳:“那個,小秋,要不我自己來吧!”

“那怎麽行!”秋葵斷然拒絕。

很溫柔的替他洗著腳,陳浩男想發火都不行。

洗完腳,秋葵端著腳盆,將水到了以後,依然像日常一樣恭敬站在一邊,問他還有什麽吩咐,然後就回房休息。

看樣子不來點狠的不行了!陳浩男決定嚇一嚇他。

陳浩男坐到床榻上,拍了拍邊沿故意色眯眯的說:“小秋,你過來……”

秋葵一愣,還是很乖巧坐到了他身邊,與陳浩男相隔一臂的距離。

“小秋,你怎麽想的?”陳浩男故意發問。

秋葵搖頭,溫柔回話:“陳大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陳浩男突然一把將她撲到臥榻上,故意說道:”現在你明白了吧!!”

“我救你,就是為了睡你,我以前道上混的,可不是好人。”

陳浩男以為秋葵姑娘會慌張逃跑,會討厭自己,也許還會挨一耳光。

然而秋葵姑娘的反應卻出乎意料。

“道上?”

“不是這樣的……”

秋葵小臉微紅,閉上眼睛,居然一副你看著辦的樣子。

陳浩男整不會了,一把直起身子,“小秋,我怕了你了,你先回房好不好?”

“哦!”秋葵嘴角帶著訕笑,一副看穿一切的樣子,小聲道:“明天我還接著伺候你。”

陳浩男撫額,真的被打敗了,連連擺手,“好的好的。”

……

此時,天下仍是藩鎮割據的情況。

大齊皇帝黃巢其實隻占據著長安和周邊一些部分。

廣明二年(881年)三月,唐僖宗任鄭畋為京城四麵諸軍行營都統,開始率領勤王之兵進行反攻。

隨著時間的推移,情況日壞,官軍已經集結長安城郊,義軍已有被圍攻之勢。

長安皇宮,義軍正在召開軍事會議。

大齊皇帝黃巢看著眾臣,眉眼不展,“如今唐軍轉土重來,眾將以為如何?”

諸衛大將軍朱溫道:“唐軍軍紀敗壞,不過是一幫烏合之眾,陛下不必憂心,派兵擊潰他們即可!”

楊行密卻有不同的意見:“京城四麵諸軍行營都統鄭畋,素有謀略,而且本次官軍中有不乏能征慣戰的將領,不可輕敵。”

大將軍兼宰相尚讓道:“請陛下準我帶兵五萬,迎擊唐軍,我有把握將他們殲滅在郊外。”

大齊皇帝黃巢麵色稍展:“那好!你和王璠帶兵五萬攻打鄭畋!務求全勝!”

……

長安郊外,兩軍對峙。

大戰一觸即發。

大將軍尚讓能征善戰,一臉不以為然,“烏合之眾,待我滅了你們,就回去吃酒。”

鼓聲喧天,兩軍很快激戰在一起,從早上打至日落。

唐軍一敗再敗,連敗七陣。

大齊皇帝黃巢在城樓上見此狀況,甚為滿意:“哈哈,大將軍尚讓勇猛,果不負朕望!”

諸衛大將軍朱溫拍著馬屁,“那還是陛下指揮有方,唐軍不過是一些酒囊飯袋,自不量力。”

楊行密鄙視的看了一眼諸衛大將軍朱溫,心中隱隱不安,總覺得哪裏不對。

大將軍尚讓、副將王璠一路追擊,追到一山道之處。

副將王璠好意提醒,“將軍,此地險峻,恐有埋伏,唐軍已敗,不如我們回營休整!”

大將軍尚讓哈哈大笑:“不必憂心,我們應乘勝追擊,將這些烏合之眾聚殲!眾將聽令,全軍追擊!”

義軍追到一半,突然一聲炸響。

山上竟是漫山遍野的官軍。

京城四麵諸軍行營都統鄭畋得意道:“哈哈哈,反賊,受死吧!”

火箭、擂石、滾木……

剛才還逃跑的官軍,突然調過頭來,反戈一擊!

“媽的!中埋伏了!!”大將軍尚讓大呼道:“撤退!快撤!!”

經此一役,義軍損失兩萬餘人。

四月,京城四麵諸軍行營都統鄭畋指揮唐軍已四麵圍困住長安,情況越發凶險。

……

四月初五,義軍撤出長安,東屯灞上,伺機反擊。

雖然戰況不利,大齊皇帝黃巢依然目光炯炯,站在高台之上,觀察了長安的情況。

眾將個個整裝待發,隨時準備再次反攻。

陳浩男:“大哥,黃王就是要撤退了嗎?”

楊行密:“此乃惡狗搶食之計,陛下這一撤,這些諸侯們必然成功,時間一長,必然軍紀敗壞,城內一亂,我們就有勝算了。”

“哈哈哈,反賊們已經逃跑了!”

四麵諸軍行營副都統程宗楚騎著高頭大馬,率著自己將士,第一個進入了延秋門,進入長安。

一副將拱手暗示道:“如今弟兄們疲憊饑餓,不如放鬆放鬆。”

四麵諸軍行營副都統程宗楚,瞬間秒懂,嘴裏蹦出了一個字:“搶!”

一個時辰後,另一諸侯唐弘夫接著進入長安,命令手下進行了二次洗劫。

諸侯王處存隨後也趕到長安,不甘人後,混同官軍趁火打劫,燒殺搶掠,長安城裏一片混亂,搶掠金帛、妓妾。

……

另一頭!

“報!官軍已經亂了,他們在城裏四去劫掠,京城四麵諸軍行營都統鄭畋已經控製不住他們了。”

大齊皇帝黃巢大喜,下令道:“諸軍隨我重返長安,將他們殺死,片甲不留!”

“得令!!”

此刻唐軍軍紀敗壞,身上背著搶來的財物,重負難行,令行不通,被義軍倒戈一擊,瞬間崩潰,四散逃命。

義軍大勝,程宗楚、唐弘夫被殺,王處存狼狽逃竄,撿回了一條命。

大齊皇帝黃巢,再入長安。

……

隨著時間的推移,義軍聲勢複振,又呈圍困之勢。

長安的樹木大都已伐完,米價更是飆升到每鬥四十貫。

五十萬大軍的用度,十萬丁夫築城,城內出現了嚴重的糧食危機。

而且有一些原先歸降的將領,見勢不妙,又主動投降唐軍,地盤一縮再緒

金鑾殿上。

啪!

大齊皇帝黃巢怒火衝天,抽出寶劍一劍砍斷桌案,怒罵道:“都是一些亂臣賊子,待我回過頭收拾他們,定讓他們死無全屍!!”

大將軍尚讓稟報道:“如今糧草殆盡,如此困守,久守必敗,不如速速離開此地,以待時變!”

諸衛大將軍朱溫又一次提出道:“如今唐軍勢大,不如避其鋒芒,江南富庶,我們不如南下劫掠,回來再收拾他們!“

“又想禍害我老家?”楊行密不能忍了,稟告道:“陛下,你這是流寇戰術,你即以稱帝,即為天下之表率,哪有靠長期劫掠過日子的。”

諸衛大將軍朱溫冷笑道:“楊行密!簡直是婦人之仁,有的軍營已經人肉為食了,不搶我們吃什麽?!萬一士兵嘩變,責任你擔得起嗎?”

“朱溫!你簡直是亂臣賊子!毫無廉恥底線!!”

“楊行密!少在我麵前裝逼,假仁假義!!”

楊行密、朱溫兩人針鋒相對,又一次吵了起來,眾將軍見怪不怪。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大齊皇帝黃巢捂著發疼的腦殼,下令道:“全軍撤出長安,走之前,能帶走的都帶走,不能帶走的,殺!”

“殺?!”楊行密大驚失色,這不就是有之前,下令搶劫屠城嗎?於是稟告道:“百姓何罪之有?”

大齊皇帝黃巢已經煩了,“他們助唐軍,而不助朕,死有餘辜,三日之後大軍開拔!”

“朕意已決,誰再有異議,誰不執行,別怪我軍法無情!退朝!”

大臣們紛紛默然退朝,楊行密還想再勸,被高季興、陳浩男扯住。

高季興:“大哥,不可再勸。”

陳浩男:“是啊!他殺人不眨眼的。”

楊行密歎了一口氣,“黃王如此搞法,早晚敗亡,早知我就不參加義軍了,隻怕咱們也要早做準備了。”

高季興讚同道:“早就不想跟這老小子混了,實在不行我們就反了去。”

……

中和三年(883年)四月。

義軍撤出長安,轉入河南,一路轉戰,形勢愈壞。

以尚書左仆射孟楷為先鋒進攻陳州,遭到陳州刺史趙犨的頑強抵抗,孟楷被伏殺。

義軍首領衝天大將軍黃巢圍攻陳州三百天,徒勞無功,軍心浮動。

雁門節度使李克用率精兵兩萬,在城外駐紮,此後連戰連捷,三敗義軍。

左將軍蓋洪戰死,大將軍尚讓投降。

義軍一路逃亡,義軍首領衝天大將軍黃巢看著日益減少的人馬,心裏是又悲又憤。

“什麽?!朱溫已經投降唐廷那?!”

義軍首領衝天大將軍黃巢當聽到此消息時,差點從馬上摔下,手上幾乎再已無可用之兵。

報信兵很篤定的說:“朱溫殺監軍嚴實,已經投降唐軍都統右司馬王重榮了。”

“他已經帶兵向我們這裏殺來了,他說了要取下你的頭,向唐僖宗表忠心,可昭日月!

義軍首領衝天大將軍黃巢咆吼著:“亂臣賊子!都是亂臣賊子!!!”

“楊行密說的對!朱溫這個畜生果然不可信!!”

義軍首領衝天大將軍黃巢冷靜了些,環顧所剩不多的將領,“楊行密和他兄弟三人去哪了?”

外甥林言眨著眼睛:“不知所蹤。”

義軍首領衝天大將軍黃巢冷笑道:“都要離我而去了嗎?好好好,我命由我不由天,隨我起兵,迎戰朱溫!”

……

翌日。

義軍首領衝天大將軍黃巢率領義軍,與左金吾衛大將軍朱溫的唐軍,對峙黃河之畔。

左金吾衛大將軍朱溫,躍馬向前,朗聲道:“黃王,你已經窮途末路了,不如下馬受降,我保你個全屍!”

義軍首領衝天大將軍黃巢怒噴道:“呸!反複無常的小人,背主投敵,今日我定將你碎屍萬段!”

左金吾衛大將軍朱溫冷笑道:“良禽擇木而棲,你落得今天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待我取你項上人頭,也好為兄弟們謀個好的前程!”

邊上的叛將們紛紛點頭稱是!

鏘鏘鏘!

金戈鐵馬,煙塵滾滾。

義軍雖然窮途末路,卻在此時爆發了強大的戰鬥力,左金吾衛大將軍朱溫的唐軍數量數倍於敵,卻也隻是打了一個平手。

就在此刻,雁門節度使李克用率河東之兵,突然從側翼攻擊義軍,黃巢不敵,很快成潰敗之勢。

義軍首領衝天大將軍黃巢一路奔逃,左金吾衛大將軍朱溫在後麵窮追不舍,欲殺之而後快。

……

穀口處。

義軍首領衝天大將軍黃巢狼狽不堪,所行隻剩下外甥林言、以及親兵十餘騎。

嘶嘶嘶!

馬兒一陣長嘶,一直跟隨黃巢汗血寶馬,倏然摔倒在地,一倒不起,馬兒近日一直奔逃,居然累死了。

義軍首領衝天大將軍黃巢撫著隻有出氣無進氣的馬兒頭顱,悲從心來,“莫非天亡我也,要命喪如此……”

外甥林言寬慰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何須介懷!”

鏘!

義軍首領衝天大將軍黃巢拔出腰中佩劍,將劍抵在脖子上,欲自刎。

“兵敗如此,哪裏還能東山再起!朱溫這個逆賊,在後麵窮追不舍,免落他手受侮!”

“舅舅,不要!”外甥林言嘴角勾出一抹邪肆,嘴裏喊著不要,偷偷攔住想要阻攔黃巢自盡的親兵,心裏想著:“你死了也好,我好拿你的人頭,換自己的一條生路。”

“黃王!你死了不正好正中朱溫下懷!”楊行密朗聲說道,後麵跟著高季興、陳浩男,以及千餘騎兵。

“楊行密?你不是走了嗎?”義軍首領衝天大將軍黃巢問。

楊行密笑道:“我可不是朱溫那種人,食其祿而殺其主,我回去調兵了,黃王,我門兄弟三人在這裏幫你擋住追兵,為你斷後,你快走吧!”

旋即,楊行密將自己的寶馬牽到黃巢麵前,“騎上他,能走多遠走多遠,我相信憑黃王的能力,一定能東山再起的!”

義軍首領衝天大將軍黃巢麵露感激,拱手道:“不愧是在世劉玄德,看樣子我沒有看錯你楊行密,什麽也不說了,我走了。”

“黃王……”楊行密忽然喊出了他,欲言又止,黃巢走近,問:“你還有什麽話說?”

楊行密看了一眼黃巢外甥林言,意味深長的說:“小心身邊的人。”

陳浩男拿出搜索引擎,當然也知道了義軍首領衝天大將軍黃巢最後的結果。

外甥林言眼看黃巢將亡,為了貪圖富貴,將黃巢殺死去獻官,路遇沙陀亂軍,沙陀人一不做二不休,殺了林言,帶著黃巢和林言首級,獻給朝廷邀功。

一代梟雄淹沒在曆史的長河中。

半個時辰後。

左金吾衛大將軍朱溫追兵已至,見到楊行密有些吃驚,“楊行密?!你怎麽在這裏?”

楊行密朗聲道:“自然是等你。”

左金吾衛大將軍朱溫:“我正在追殺反賊黃巢,識相的話趕快讓路!”

“你以前不就是反賊嗎?”楊行密笑道:“我既然在這裏,自然就是為擋住你的!”

左金吾衛大將軍朱溫怒道:“你要呈英雄是吧?!那我就新仇舊賬一起報了,眾將聽令,取楊行密人頭者賞千金!!”

殺聲喊天,兩方打了起來。

左金吾衛大將軍朱溫兵多,楊行密兵少,很快不支……

屍橫遍野,楊行密的旗幟靜悄悄躺在地上,隻剩滾滾硝煙。

……

長安,大理寺大牢。

陳浩男從昏睡中醒來,眼前的光線有些昏暗,身體微動想要坐起,卻感覺腹部一陣疼痛。

“三弟,你可算是醒了。”高季興麵露喜色,一把將陳浩男扶了起來。

“……”陳浩男腦袋懵懵的,他記得他戰至最後一刻,腹部挨了一槍,然後什麽也不記得了。

高季興道:“別亂動,你腹部受了傷,太醫已經來看過,至少得調養半月。”

“二哥,這是什麽情況?”陳浩男腦袋逐漸清醒。

高季興苦笑:“很明顯的,我們成了階下之囚,還不知怎麽處理我們。”

“大哥呢?”

高季興茫然搖頭:“不知所蹤。”

哢噠。

牢房門被打開。

一獄卒拿著鐵鏈,恭敬立在一旁。

另一獄卒殷勤的搬出一張凳子,放在牢房中間。

宣武軍節度使朱溫和心腹樞密使蔣玄暉,帶著四個親兵走進牢房。

“朱將軍,高季興、陳浩男就在那個牢房。”搬凳子的獄卒指著最內麵的一個牢房。

宣武軍節度使朱溫坐在凳子上,樞密使蔣玄暉喊道:“把兩人帶上來!!”

獄卒將高季興、陳浩男帶到朱溫麵前,良久,宣武軍節度使朱溫也不說話,嘴角微翹,用意味深長的眼神打量著兩人。

陳浩男憋不住了,問:“朱溫,我大哥楊行密呢?”

“也許死了。”宣武軍節度使朱溫淡淡道,可能覺得不過癮,又補充了一句,“應該就是死了,沒見到他的屍體,也許被砍成肉醬了吧!”

陳浩男、高季興麵露喜色,隻要沒見到屍體,大哥就有可能還在人世。

宣武軍節度使朱溫看著兩人,話裏有話的說:“你們兩人跟隨反賊黃巢造反,本罪不容誅,現國家正值用人之際,不知可願歸降?我也好在陛下麵前說情。”

話說的很漂亮,實則是宣武軍節度使朱溫看中高季興、陳浩男兩人是人才,想收歸己用。

一陣靜謐,兩人都沒說話。

陳浩男腦袋一片空白,但跟楊行密跟了這麽久,也學到一些為人處事之術,於是閉口不言,如此便可待時而動。

樞密使蔣玄暉唱著白臉,“我主看你倆是人才,才有意招攬,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想死容易,

高季興突然過單膝跪地,拱手道:“我高季興願拜朱溫為義父,助父建功立業!”

曆史記載高季興最擅長首鼠兩端,靈活多變,人稱高賴子,有此行為倒也不奇怪。

要來就來狠的,直接拜為義父。

“哈哈哈哈哈。”宣武軍節度使朱溫大笑,很是滿意,“我兒聰明,有眼光,我喜歡你。”

兩人很快就以父子相稱,聽起來十分熟練。

陳浩男雖然有一點點瞧不起二哥高季興的行為,但也可以理解,跟誰吃飯不是吃飯,也符合他一直以來的性格。

樞密使蔣玄暉看向陳浩男,“你呢?”

高季興扯著陳浩男手臂,把他往地上拉,“我既然拜你為義父,他與我是兄弟,自然也是你的義子。”

“我沒有拜義父的習慣,要我降可以,我隻降唐僖宗李儇,而且必須答應我們一個要求。”

陳浩男心理很是抗拒,話卻留有餘地,想著高季興假意諂媚順從謀生,而自己就應該反其道而行之,以忠義謀生,也好待價而沽。

宣武軍節度使朱溫來了興趣,“都是為朝廷效力,沒問題,你的要求是什麽?”

“我沒有親人,隻有大哥楊行密,二哥高季興,我知道你素來與大哥不和,但我是和他拜了把子的,我們道上混的講究一個義字,將來我要是得知他消息,你必須讓我去尋他!”

宣武軍節度使朱溫麵有慍色:陳浩男,你什麽意思?莫非你有二心?!”

樞密使蔣玄暉眼裏閃過一抹欣賞之色,伏在朱溫邊小聲圓場道:“主公,我看此人忠義,那楊行密是他大哥,實話實說也算實誠人,將來你以高官厚祿待之,對他有恩,他必不背叛於你。”

宣武軍節度使朱溫一聽,轉慍為喜:“陳浩男你的要求我同意了,以後你兩兄弟好好為朝廷效力,富貴榮華享之不盡。”

樞密使蔣玄暉則意有所指地說:“如有二心,小心人頭不保。”

聽話聽音,“二心”兩個字加了重音,明顯暗示說要好好效忠朱溫,不然後果你們是知道的。

高季興一臉認真,拱手道:“感謝義父大恩,以後需要兒子做什麽,任您驅使。”

話說的很漂亮,宣武軍節度使朱溫笑著擺手,又裝又立,“都是為朝廷做事,好好幹就是了。”

陳浩男麵色肅然,不卑不亢的說:“我會用心為朝廷辦事的。”

樞密使蔣玄暉趁機拍著馬屁:”恭喜主公,又得兩員大將!”

“哈哈哈哈哈,甚好甚好!玄暉,他們兩人就由你安排了。”宣武軍節度使朱溫笑容滿麵,離開了牢房。

樞密使蔣玄暉道:“住的地方已經給你們安排好了,就在長安悅來客棧,明日你倆到我營帳報道,我給你兄弟倆安排工作。”

“蔣兄,以後還望多多關照!”高季興滿臉堆笑,說著客套話。

陳浩男道:“謝謝蔣玄暉兄出言相助,這份情我記住了。”

“嗯。”樞密使蔣玄暉對兩人滿意點頭,“以後好好跟著主公幹,前途無量。”

高季興、陳浩男兩人攜手走出大牢,外麵春光明媚,陽光耀眼。

陳浩男感覺有些刺眼,“二哥,沒想到我們還能活著走出大牢。”

高季興笑道:“我早知我們能活著走出大牢,你在牢裏找太醫為你治傷,好吃好喝供著也沒有虐待我們,必有招攬之意,朱溫其心,雖然陰狠卑鄙,但人才他還是愛惜的。”

陳浩男吐槽道:“大哥說過,這家夥不是好人,他日必將禍亂天下。”

“大哥說的對!我看朱溫就如曹操一般,日後必為一方霸主,跟著他幹,是有前途的。”高季興分析的頭頭是道。

“所以你拜他為義父?”陳浩男有點不高興的說:“你別忘了我們與大哥的誓言。”

“我自然不會忘,我隻是權宜之計,跟誰吃飯不是吃飯。”高季興眉眼微垂,憂心的說:“哎……,隻怕大哥凶多吉少。”

陳浩男知道楊行密會成一代雄主,篤定的說:“大哥隻是失蹤,我們一定會再相見的。”

“那樣就好啊!”

高季興親切挽住陳浩男的手,“肚子餓了,走!咱回客棧,喝酒吃飯!”

……

城東,悅來客棧。

高季興、陳浩男挽著手臂走了進來。

小二皺著眉頭走了過來,見兩人破衣闌珊,“去去,要乞討到別處!

高季興聲如洪鍾:“誰是老板?!”

“誰找我?”嬌滴滴的聲音傳來,老板張麗是一位三十來歲,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她化著精致淡妝,身穿顏色鮮豔繡七彩絲綢長袍,赤橙青綠紅藍紫,花裏胡哨,邁著輕盈腳步,漫步而來。

陳浩男啞然失笑,這哪裏像一個酒店老板,倒像是揚州河畔從事某特殊行業的職業女性。

張麗徑直走近,仔細打量著兩人,見兩人儀表不堪,一個氣宇軒昂,一個相貌帥氣,皆是龍鳳之姿。

“請問二位有什麽事?”張麗笑眯眯的問,語氣謙恭。

小二插嘴遂:“就是兩個臭要飯的!!”

張麗狠狠瞪了小二一眼,陪笑道:“小的不懂事,還請見諒。”

高季興瞬間對眼前女子起了興趣,笑道:“眼力勁不錯,我是高季興,這是我三弟陳浩男,聽說這裏已經安排了我們的食宿,我們餓了,快安排吧!”

“喲,那是兩位貴客!”

張麗暗自慶幸,原來是樞密使蔣玄暉安排的人,轉臉對小二斥道:“還不準備好酒好菜,不長眼力勁的東西。”

“給我上店裏最好的!!”張麗不放心又補充了一句。

“那謝謝老板了。”

高季興、陳浩男兩兄弟在靠窗邊的桌子坐下。

很快酒菜就上了上來,標準很高。

全是名菜名酒,落汪、百思、瓜貼、佛跳牆、顧飛柴幹兒等,以及一壇杜康酒。

陳浩男菜都沒有見過,感到新奇,“這都是些什麽?”

高季興哈哈笑道:“朱溫是下血本了,這些酒菜價值不菲,在長安都能買一處宅子了。”

陳浩男吸了一口涼氣,“真tm有錢,想必朱溫這老小子平時沒少搶民脂民膏。”

高季興指著一盤肉丸道:“這個叫百思,是用上等雞、豬肉製成肉丸,色香味俱全,據說讓食客吃後百思不得其解,我也隻吃過一次!”

陳浩男指著一個盛滿水果、香腸,拚盤極為美麗的水晶盤,“二哥,這個叫什麽?”

高季興也沒有見過,於是喊道:“老板娘,這個菜是什麽菜?”

張麗美目流轉,笑著解說:“這個叫瓜貼,以瓜果和香腸製作成美味佳肴,是皇室貴族宴席常見的涼菜。”

高季興邀請道:“這酒菜太多了,老板娘一起吃嘛!順便這些菜再給我們一一介紹一下。”

理由很合理,張麗稍稍一滯,眉眼含笑的在高季興的左手方盈盈坐下。

高季興、陳浩男、張麗三人邊吃邊喝,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相談甚歡。

飯過七旬,三人都有了幾分醉意。

“事情考慮好了沒有?張麗!”

這時一個穿著將軍甲胄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領著十幾名士兵衝了進來,來勢洶洶,看起來像是來打劫的。

領頭將軍道:“三天考慮的時間我已經給你了,現在該給我一個答複的吧?”

張麗皺著眉頭起身,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小心翼翼的說:“回將軍,我的家鄉在這裏,父母也在這裏,客棧是我的產業,那個……多謝將軍厚愛,隻是小女子無福享受,也不能跟你去關外,對不起了……”

一小兵斥道:“沙將軍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不要敬酒吃罰酒!”

“誒……不要對美人無禮嘛……”沙陀將軍沙江壁皮笑肉不笑,語氣帶著威脅:“明日我沙陀軍就要開拔回城,實話告訴你,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走之前,如果你這裏發生什麽意外就不好了。”

高季興、陳浩男此刻已經完全明白了,這沙陀將軍沙江壁看上了老板娘,打算強搶民女。

普通女子早嚇得屈服了,張麗咬了腳嘴唇,聲音裏帶著顫抖,“你這不就是搶嗎?這是天子腳下,你們怎能目無法紀,我與樞密使蔣玄暉是好友,我勸你們不要亂來。”

“哈哈哈哈哈,拿一個小小樞密嚇我!”沙陀將軍沙江壁狂笑,幾秒鍾後笑聲停止,“我們是雁門節度使李克用的人,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同意可保全你全家,不同意我刀隻有見血了!!”

說完,“鏘”的一聲陌刀出鞘。

欺負良家女子,仗勢欺人,要是大哥楊行密一定會管的,陳浩男於是站了起來,正欲說話。

啪!

高季興突然拍案而起,怒道:“什麽破逼將軍,天子腳下,居然目無法紀,別人不不管,老子高季興管定了!!”

“這不符合二哥性格呀!”陳浩男瞬間驚了,而後啞然失笑:“二哥想必是看上張麗了。”

衝冠一怒為紅顏嘛!

聲如洪鍾,震人肝膽。

沙陀將軍沙江壁先是一驚,待看清楚破衣闌珊的高季興後,露出嘲諷的笑,“喲嗬,水仙不開花,裝逼來了,想當英雄,你有那個能力嗎?”

“試試不就知道了嗎?”高季興傲然而立。

沙陀將軍沙江壁眼中凶光一粒,指著高季興,冷冷道:“將他亂刀砍死!”

十幾名沙陀士兵揮刀向高季興撲來!

呯!

一聲槍響!

沙陀將軍沙江壁腦漿直噴,撲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去見了閻王。

陳浩男見沙陀將軍沙江壁人多勢眾,二哥高季興手無寸鐵,害怕有失,搶先一槍轟了他的腦袋。

還有四發子彈,陳浩男雖然有些可惜,但是救二哥他是願意的。

所有人都呆住了!

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奇怪暗器!

陳浩男將槍口指向那些沙陀士兵,語氣陰沉地跟他們科普,唬道:“這個叫手槍,槍速極快,重者必死,你們要不怕死的話,就衝過來再吃我幾發子彈,正好下去陪你們這個什麽狗逼將軍!”

士兵們麵露懼色。

“你等著,這事沒完!”

“走!快走!”

放下狠話,沙陀士兵抬著沙陀將軍沙江壁,慌張狼狽的閃了。

張麗深深地向兩人鞠了一躬,眸光閃動,“謝二位義士相救,不過這店恐怕也開不下去了,這沙陀人蠻橫無理,得罪不得,你們也快走吧!”

高季興不以為然,硬氣道:“走什麽走?他有後台,我們就沒有後台嗎?來來,繼續吃飯。”

陳浩男覺得問題不大,於是坐下繼續吃飯。

吃完飯,張麗給兩人送來幹淨換洗衣服。

高季興、陳浩男同榻而眠,一夜無話。

……

天剛蒙蒙亮。

客棧外麵嘈雜亂糟糟的聲音,吵醒了高季興、陳浩男兩人。

“兩個逆賊!速速下來受死!”

“這裏已經被包圍了!”

高季興打開窗戶,朝下一看。

隻見一獨眼將軍,正帶領著一夥彪悍的沙陀士兵,在樓下叫囂。

而客棧老板娘徐麗,小二等以及一眾工作人員,全部被彎刀架脖,控製了起來。

陳浩男急聲問:“二哥,怎麽辦?”

“大意了,我們應該離開這裏了,沒想到他們真的敢在朱溫的地盤鬧事。”高季興眉頭微微一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先下去!等會兒見機行事!”

“好!”

高季興、陳浩男兩人下樓,大大方方出了客棧。

高季興麵不改色,淡然環顧四周,大約千餘人個個手拿彎刀、身背弓箭,體型胖大。

而陳浩男目光如炬,什麽大場麵沒有見過,見不過是千人,依然淡定如常。

領頭獨眼將軍看見兩人時愣了一下,主動介紹道:“我是雁門節度使李克用,聽說你倆殺了我手下副將沙江壁,可有此事?”

陳浩男一驚,心中開始科普:【李克用,後唐國主,驍勇善戰,勇猛過人……】

高季興冷聲回答:“有!”

雁門節度使李克用麵色一變,指著兩人,“承認就好,把他倆給我抓起來!”

高季興朗聲道!“慢!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殺人?”

雁門節度使李克用道:“這個不重要,你倆不要掙紮了,殺人賠命,是我軍營裏的規矩。”

在亂世中,武力就是一切,沒有道理可言。

陳浩男深得楊行密風格精髓,緩緩道:“這可是天子腳下,根據唐律,就算我們真的有罪,也應該交給大理寺審理,你一武將,僭越抓人問罪,莫非是想反?”

雁門節度使李克用怔住了,雖然天子手上已沒什麽兵,但威儀還是有一些的,眼前男人說的對,這事確實僭越了。

高季興拱手道:“我是高季興,這是我三弟陳浩男,你手下那副將強搶民女,我們看不慣,一時衝動把他殺了,還有我們是宣武軍節度使朱溫的人。”

說出原因,擺出關係,高季興深諳博弈之道。

吃瓜百姓們議論紛紛……

“原來是仗勢欺人……”

“這些沙陀人在長安城裏為非作歹,不是一天兩天了。”

“真是世風日下啊!”

“這兩人是朱溫的人,難怪敢見義勇為!”

“宣武軍節度使朱溫,你不知道嗎?”

“是當今皇上麵前最大的紅人。”

“……”

“朱溫……”雁門節度使李克用臉上露出猶疑之色,稍作考慮後,還是決定動手,“朱溫又怎麽樣?!殺了我的人,我不報仇,以後怎麽帶兵?!”

雁門節度使李克用指著酒樓工作人員惡狠狠說道:“先從他們殺起,動手!”

士兵聽到命令,彎刀一拉,瞬間酒樓二十多個夥計加廚師領了盒飯。

鮮血沾滿一地,張麗哭罵道:“畜生!他們何罪之有!!”

雁門節度使李克用冷笑道:“別急,馬上就輪到你了!”

鏘!

高季興陌刀出鞘,怒道:“三弟,既然事情已無轉圜,唯有困獸猶鬥!和他們拚了!!”

陳浩男掏出手槍,將槍口對準了雁門節度使李克用,打算魚死網破。

管你什麽破逼國主,不給麵子照樣拉下馬!

雁門節度使李克用冷笑道:“你不看看我有多少人嗎?”

高季興道:“人多就一定能行嗎?咱們打個賭,在咱兄弟死之前,一定拉你墊背。”

陳浩男自信點頭,手中的手槍可不是吃素的,“將雁門節度使李克用一起拖下地獄,他還是有把握的。”

劍拔弩張,空氣中彌漫著蕭殺的氣氛。

多年的戰鬥經驗,讓雁門節度使李克用心裏莫名產生一絲絲恐懼,他麵色變得很難看,眼前兩兄弟高季興、陳浩男不像是開玩笑的。

可騎虎難下,放過他們,既沒有道理,麵子上也過不去。

他舉起右手,隻待揮手一聲令下,命令士兵們將兩人圍攻致死。

高季興、陳浩男,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