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驚變
“在！！！”
門外，宦官楊複恭義子楊守立，楊行密、陳浩男三人出現在門外。
唐昭宗李曄指著宦官楊複恭道：“楊複恭趁寡人病重意欲謀反，將他亂刀砍死！”
楊守立一馬當先，一刀砍翻宦官楊複恭的小廝！
宦官楊複恭大驚失色，“楊守立，為父平時待你不薄，你何故反叛我？！”
楊守立笑道：“何謂不薄？！早就看不慣你這個老東西了？！如今天子待我厚恩，為國誅殺你這個禍國殃民的閹人！！”
鏘！
楊守立欺身向前一刀將宦官楊複恭砍翻，楊行密、陳浩男緊隨而上，一陣亂砍！
宦官楊複恭先是慘叫連連，很快便沒了氣息。
三人收起刀劍！
“陛下，叛賊宦官楊複恭已經伏誅！”
唐昭宗李曄大喜，“好好好！三位愛卿忠心可嘉，楊守立寡人為你賜名李順節，加封你左神策軍統領，六軍十二衛觀軍容使！”
楊守立喜笑顏開，三跪九叩：“謝陛下隆恩！”
唐昭宗李曄繼續道：“楊行密……”
“陛下，我有話說！”楊行密倏然打斷，“我和我三弟陳浩男無心官場，請陛下允許卸甲歸田！”
陳浩男隨即道：”臣願解甲歸田，望陛下成全！”
“……”唐昭宗李曄麵露失望疑惑之色，“兩位愛卿，你們這是？”
楊行密托詞道：“我想念家鄉廬州的親朋好友，隻想回故鄉當一個富家翁，望陛下成全！”
陳浩男道：“我與大哥手足兄弟，他去哪我就去哪，望陛下勿留！”
唐昭宗李曄一怔，惋惜的說：“哎……，那好吧，朕賞你兄弟二萬金，回家鄉做個富家翁吧！”
楊行密、陳浩男歡喜跪拜，“謝陛下成全！”
楊守立喜色更甚，楊行密、陳浩男告官回家更好，以後唐昭宗李曄更得倚重自己了。
唐昭宗李曄見目的已達到，擺了擺手，“朕乏了，都退下吧……”
……
寧夏靈武，朔方戍邊軍營。
大雪紛飛，寒冬刺骨。
楊行密、陳浩男穿著厚重棉布衣服，在風雪中值班。
陳浩男擰開油布酒壺蓋子喝上一口熱酒，遞給楊行密，“大哥，喝一口暖暖身子。”
咕咚咕咚，楊行密連喝了兩大口，口中吐出熱氣，“好爽！！”
陳浩男望著漫天大雪，“不知二哥怎麽樣了？”
“二弟圓滑聰慧，有朱溫做靠山，一定越混越好了。”楊行密歉意道：“三弟，連累你和我一起當放哨站崗的大頭兵，你待在長安應該有更好前程的。”
“哈哈，隻要和大哥在一起，那個副統領不當也罷。”
風雪中，一位穿著官服，披著貂絨白袍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拜見統領大人！”楊行密、陳浩男兩人恭敬行禮。
“剛才我巡視了一圈，天寒地凍，士兵有的摸魚，有的放羊，都窩到營帳裏去了。”朔方統領丁影讚賞道：“唯獨你倆在堅守崗位，工作認真負責，我心甚慰。”
楊行密謙虛回道：“這是最基本的職業道德，丁統領過譽了。”
朔方統領丁影拍了拍楊行密的肩膀，“楊行密，你好好幹！”
說完，朔方統領丁影轉身消失在風雪之中。
……
次日。
楊行密就被一紙升遷調令，升任朔方軍一營的隊長。
食堂裏，士兵們議論紛紛……
“這楊行密厲害啊！才短短兩個月便當上隊長！”
“這個升遷速度，遲早副統領也是他的！”
“是啊是啊！”
“別人可是勤勞認真，不能比呀！”
“哎，有時苦幹死幹，三五年才能升一級，不知何時才能出頭啊，不能和楊行密比呀……”
朔方副統領韋峰雙手叉腰，聽到士兵們議論，心裏嫉恨楊行密到了極點，老子幹了十五年才當上副統領，當年花了三年才當上副隊長，這家夥威脅太大了。
“吃飯聊什麽天？！”朔方副統領韋峰吼了一句，所有士兵不敢說話了，默默勾著頭吃著飯。
朔方副統領韋峰皮笑肉不笑的走到楊行密麵前，假意祝賀：“恭喜你升任隊長，以後前途無量那……”
楊行密麵無表情，簡單回了一句，“謝謝。”
這時，一個士兵走過來，戰戰兢兢的說：“丁統領，我有事找你。”
朔方統領丁影皺了皺眉，不耐煩道：“什麽事？有屁快放！”
“丁統領，什麽時候發軍餉，家中老母病重，急需要錢……”士兵孫雄支支吾吾的說。
朔方統領丁影道：“原來是這事啊，明日就發！”
士兵孫雄又道：“能不能把欠我們一年未補齊的軍餉24兩一次發了，我的母親情況真的很嚴重，沒錢她就沒治了。”
朔方副統領韋峰怒道：“混賬東西，三兩的軍餉隻發一兩，一直以來都是這個規矩，朝廷不滿餉，我有什麽辦法？！”
“韋統領……”士兵孫雄撲通一聲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淚哀告，“嗚……，我早就聽說軍餉下來了，你能不能行行好，先結給我……”
朔方副統領韋峰利用職務權利，壓著士兵們軍餉不給，另做投資他用，幾乎是公開的秘密。
眾士兵皆敢怒而不敢言，對士兵孫雄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朔方副統領韋峰一腳踹倒士兵孫雄，“混賬東西，居然敢造謠汙蔑本官，動亂軍心，信不信我賞你一百軍棍，還不快滾！”
“孫雄，別求他。”楊行密一把扶起士兵孫雄，從懷裏掏出一錠五十兩銀子，“這銀子我給你，你去給你老娘治病吧！”
“隊長……”士兵孫雄感動極了，又要磕頭。
楊行密一把扯起他，“不用，都是軍營裏的兄弟，誰沒有難事。”
“謝謝！謝謝！”士兵孫雄感動的涕淚橫流。
“楊隊長，你倒挺有錢。”朔方朔方副統領韋峰冷哼一聲，甩手揚長而去。
所有士兵們瞪大眼睛，隨便出手就是五十兩，平時楊行密仗義疏財的名頭就在軍營裏偶爾耳聞，這回算是真的見識到了。
“真講義氣……”
“再世劉玄德的名號果然不是假的……”
“以後他當隊長，我們的日子也好過一點。”
“對啊對啊……”
楊行密笑道：“都吃飯了，都吃飯了。”
陳浩男又學到一招，心中暗暗佩服，“大哥以誠待人，收買人心方麵，確實厲害呀……”
……
轉眼三個月過去，冬去春來……
朔方副統領韋峰處處刁難楊行密、陳浩男兄弟兩人，經常戒軍令故意出各種難題，有兩人的麻煩。
楊行密一直隱忍不發，以待時變。
楊行密、陳浩男率領本部人馬，剛剛巡邏歸來。
楊行密憂心忡忡，“三弟，二哥來信了，楊守立被誅殺，現在朝政已完全給宦官劉季述、宦官韓全誨控製，一片烏煙瘴氣，聽說有策立新君之意，外麵四分五裂藩鎮又開始頻頻作亂，這大唐怕是要完了。”
陳浩男自然之道曆史的發展進程，安慰道：“哪有不滅亡的朝代，無非是時間長短的罷了，大哥無需介懷。”
楊行密道：“我打算秘密回長安勤王。”
陳浩男驚問：“我們手裏哪有兵？”
就在這時，朔方副統領韋峰帶著四位親兵，氣勢洶洶地向兩人走來。
楊行密指了指朔方副統領韋峰，大哥這是要反，陳浩男瞬間秒懂，微微點了點頭。
楊行密拱手道：“韋統領，你好！”
“好個屁！你這個隊長幹什麽吃的？！”朔方副統領韋峰怒斥道：“最近要擴容新軍，我命令一周打造新武器盔甲二千，現在一周過去了，你也不向我稟報，你完成了多少？！”
常規找麻煩，不管楊行密做的多好，他都會挑刺借機懲罰他。
楊行密麵色肅然，並不說話。
朔方副統領韋峰急聲道：“楊行密，你不說話什麽意思？”
楊行密呆若木雞，依然不說話。
朔方副統領韋峰假意口氣緩和，“楊行密，你在想什麽，有什麽困……”
鏘！
陌刀出鞘的聲音，寒芒一閃，楊行密一刀砍下朔方副統領韋峰的狗頭，他瞬間頭身分離，頭顱咕嚕咕嚕滾出了十幾米遠。
楊行密傲然而立：“我在想怎麽取下你的狗頭！！”
朔方副統領韋峰四位親兵大驚：
“韋峰可是你的上級？！”
“楊行密，你要造反嗎？”
楊行密朗聲道：“朔方副統領韋峰嚴苛虐待軍士，將我們軍餉占為己有，這種人死有餘辜，如今天下大亂，藩鎮各立，眾位不如隨我反了，建功立業！”
片刻的沉默！
“反了它丫的！！！”
“楊隊長，願跟你建功立業！”
“以後我們就跟你混了！”
士兵們嘩變了，楊行密詐稱宣布道：“唐昭宗李曄已傳秘旨，封我為江淮八方兵馬使，令我回長安勤王，眾兄弟隨我殺入行營，將朔方統領丁影抓起來！”
楊行密一呼百應，萬餘朔方邊軍，隨他一起反了。
朔方統領丁影被士兵們拿刀架著脖子，拉了上來。
楊行密道：“丁統領，你待我不薄，非是我要造反，而是天子蒙難，不殺副統領韋峰這個畜生，回長安勤王就實施不了，你是否能理解？”
朔方統領丁影苦笑搖頭，“楊兄弟你一呼百應，頗得人心，何必問我？”
楊行密誠懇的說：“丁影兄弟，你可願歸降於我，我們共同建立功業，匡扶大唐！”
朔方統領丁影思索片刻，“我願降！！”
楊行密順利接管萬餘朔方邊軍，昭告天下，打算回長安勤王。
……
另一頭，長安一片陰雲。
宦官楊複恭、楊守立被誅殺後，前門殺虎，後門引狼，宦官劉季述、宦官韓全誨為首的宦官集團冒了出來，比楊複恭過之而無不及，唐昭宗李曄幾乎被架空。
唐昭宗李曄心情鬱悶，變得喜怒無常，常常借酒消愁，打罵宮人緩解壓力，侍者人人自危。
上獵苑，皇家休閑之所。
唐昭宗李曄喝得酩酊大醉，嘴裏罵罵咧咧的。
“亂臣賊子，亂臣賊子，外麵的人在造反，家裏的人也想造反，遲早我要將你們斬盡殺絕！”
貼身太監好心提醒：“陛下不要亂說，這讓劉季述聽到，他又回來找麻煩了。”
“住口！朕是天子，還會怕那個閹人？！”唐昭宗李曄眼中凶光一厲，抽出掛在帳邊的寶劍，“莫非你是那狗東西安排在朕身邊的細作！！”
“啊！”
貼身太監慘叫一聲，被唐昭宗李曄一劍砍死！
“殺人了！！”侍奉宮女驚慌失措，拔腿就跑。
唐昭宗李曄追上去又一劍砍翻宮女，“狂叫什麽？莫非想向你主子報信，你也是細作！”
很快，唐昭宗李曄的行為傳到了宦官劉季述、宦官王仲先、宦官韓全誨耳中。
左軍中尉宦官劉季述怒道：“天子猜忌我等，隻怕我們得先下手為強！”
右軍中尉宦官王仲先道：“可行，如今皇上昏庸無道，我們另立明主，召集百官署名廢帝。”
宦官韓全誨更是歹毒建議：“當年我們擁立有功，李曄居心叵測，恩將仇報，不如將他徹底囚禁控製起來，擁立皇太子李裕登基為帝，如此又有從龍之功，可保富貴！”
左軍中尉宦官劉季述點頭道：“此言甚善！我們現在就帶兵進上獵苑逼宮！”
右軍中尉宦官王仲先道：“我現在就召集人馬！！”
……
每次宮廷政變都會伴著血腥，左軍中尉宦官劉季述、右軍中尉宦官王仲先、宦官韓全誨，領著全副武裝的甲士浩浩****殺進上獵苑，見人就砍。
見到氣勢洶洶手拿武器的宦官們，唐昭宗李曄此刻已酒醒大半，驚慌失措道：“各位愛卿，你們帶甲拿刀闖進來是何意？”
宦官韓全誨跳出來道：“李曄！你昏庸無道，大唐在你手裏隻怕會萬劫不複，為了天下臣民著想，勸你馬上退位！”
唐昭宗李曄強穩心神，勉強說道：“我是天子，你們這分明就是逼宮造反？！”
左軍中尉宦官劉季述冷聲道：“這個並不重要，陛下，勸你活著乖乖下退位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