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丹尼森的日誌,1866年3月10日

忙碌的幾個星期一晃而過。我人生第一次在上寫下文字的時候,幾乎能感覺到父親就站在我身旁。

我們的訓練非常艱苦。趴在鞍座上讓我的肩酸痛不已。卷雲擁有強烈的獨立性,不願受到控返回棲息處後,我通常與西爾維婭和比克斯一起偶爾去比克斯家做客。“西爾維婭同樣不願受到克斯說。我不明白她的意思。我並不想控製西爾想控製卷雲。再說也沒人能控製西爾維婭。看看開時她怎麽和他說話的就知道了。唉,真不知道刻身在何方。

比克斯說那些洞穴屬於一個巨大的洞穴網絡。去那裏了,但那裏曾經庇護了島上的所有生命。比穀某處的岩壁上刻著當時的情形:很久很久以前,入恐龍國之前,煙塵遮蔽了天空,氣候變得極其寒搜集包括種子、孢子和昆蟲在內的一切,帶著這些進入地下。有點像是挪亞方舟。後來,等天空重新龍又帶著所有東西一起返回地麵。我父親所進入的正是恐龍用於重返地麵的通道之一。恐龍會去崗哨等待死亡,因為這麽做的感覺就像回家。

我父親離開已經一個月了。怎麽可能已經一個我覺得我現在能夠更好地理解卷雲了。她現在允蒡草藥醫治她的翅膀了。昨天我們在強勁的逆風飛和降落。除了飛行,還有關於風和雲的大量知識我至少有一點比西爾維婭厲害,那就是學習。比克斯說這是我父親的遺傳。他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奧陸在幫助我改變我騎馬時養成的習慣。不要試圖操控,他對我這樣喊。西爾維婭很幸運,她從沒養成過壞習慣。今天我又問了一次奧陸,我們什麽時候才能成為全職學徒。

“等你們準備好了,卷雲和幻雲自然會告訴你們,”他說,“你們必須贏得他們的尊重。你們在知道背負重物飛向高處是什麽感受前,無法請求他們帶你們升空。你們必須讓他們知道,你們可以脫離地麵。”

“我該怎麽做呢?”我說,“我不會飛。”

“但你會攀爬,”他說,“你有一雙腳,你能背上行李。”他朝山峰揚了揚下巴,“在那裏的最高處,你會古老的建築物,名叫天空支柱。其他騎手都爬上假如你能做到,就會成為被海豚馱來的人中第一的人。西爾維婭會和你一起爬,你也許會需要這趟旅程會很艱難,但想想卷雲和幻雲,假如能能成為他們真正的夥伴。”

我們邀請比克斯同行,她詫異得直眨眼睛。我不行,”她說,“這是給你們準備的。我不擅長爬我家裏還有事情要辦。”

幾周後,西爾維婭和我在和我們的人類以及恐龍朋友告別後,離開了峽穀城。奧陸安慰我們說我父親肯定會回來,他們會照顧好他的。卷雲和幻雲在山路的起點等著我們。與他們分開真是非常不容易,尤其是卷雲用翅膀摟住我的時候。西爾維婭和我終於出發了,他們張開翅膀緩緩撲打,像是在揮手作別。西爾維婭在哭。我們都背著背包,因此我無法摟住她的肩膀,但我握住了她的手。

到禁忌山脈東坡腳下的這段路很好走。我們偶爾會遇到其他的旅人。盡管離海邊很遠,但依然能看見模仿海中動物雕刻的巨像——西爾維婭說那是恐龍的傑作——其中有三葉蟲、鸚鵡螺和海蠍的雕像。

走了幾天,供恐龍行走的寬闊道路變得狹窄,取而代之的是沿著溪流通往山上的小徑。我們在溪穀中向上攀爬,矮小的叢生杜鵑逐漸取代了茂密的銀樅林。西爾維婭發現了一些有薄荷香味的貼地植物,她采下來煮成了美味的茶飲。我們有好幾天走得非常艱難,邊緣鋒利的巨石堆阻礙了我們的腳步,有些石塊比房屋還要大,它們散落在山坡上,有時巨石之間還流淌著湍急的水流。我還擔心會受到劍齒虎的攻擊,於是撿了一根結實的尖頭木棍。西爾維婭嘲笑我。我不在乎,反正爬山也用得上木棍。我們來到寸草不生的高處,從這裏能夠俯瞰峽穀:峽穀就像桌麵上的一道小裂縫。我們似乎看見了卷雲和幻雲,他們在遠處望著我們,但也可能是其他的風神翼龍。

我們抵達了第一個目的地——人類和大型哺同居住的一個村莊;這裏有大地懶、雕齒獸和駱生來就比恐龍更好動和粗野。

有一頭好心的猛獁象,他是長牙的表親,他地形,願意盡可能帶我們多走一段。他站得很穩冰上也沒問題,每天夜裏都會幫我們找個避風的他龐大身軀的體溫封住我們的容身之處。到他都回的時候,西爾維婭和我便開始攀爬山峰了。我一道山脊,高處遙遠的建築物似乎就會飄到更高濃霧不時遮蔽它的身形。我們輪流鼓勵對方,西不抱怨,在冰寒刺骨的夜晚,我們緊緊地依偎在一起。

終於,在格外漫長的一天結束前,我們登心懷感激地把背包放在建築物的基石上。陰雲密了最後幾縷陽光。鍾聲在我們頭頂上敲響(後來這是在宣告“黑色帳篷的升起”,也就是夜晚的們呼喊著,直到一張臉在胸牆上方探了出來,緊外幾張臉,我們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他們放下繩落在我身旁的雪地上。

互相問候之後,他們直接領我們去見這裏的卡·甘博。他立刻用陶杯盛的滾燙奶茶、獸毛編子(我們第一次在恐龍國見到這種東西)和氣味香招待我們。在舒適的環境之中,筋疲力盡的我進入了連夢都不做的深度睡眠。

第二天上午,吃過簡單的早餐,我們參觀了古學習了一些曆史知識。盡管遠離恐龍棲息的地方然感受到了他們的好意,因為這座宏偉的建築物主意——盡管建造者是藏族人。恐龍意識到離群索新來者有好處。有些人需要獨處一段時間,遠離他們失去了什麽的一切事物,直到準備好重新開活。沒有什麽地方能比這兒更加遠離塵世了。由於物資是由一艘名叫飛艇的氣球船送來的。

在山頂生活逐漸對我造成了奇異的影響。破曉時分,萬籟俱寂,若天氣晴朗,我能從陽台上看見兩條大河的河道,它們分別是阿穆河和波隆格河。我甚至能看見一個小小的白點,那裏就是瀑布城。深夜時分,呼嘯的寒風吹著外麵冰冷的岩石,我有時候會下樓去建築物深室。我極為欣喜地發現這裏有一張地圖,它描繪界錯綜複雜的洞穴網絡:那裏似乎存在許多有光和溶洞,另外還有數個出口,我父親可以通過它們回到地麵——然而,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在好奇心得到滿足前肯定不會停歇。我向列夫卡講述了他的去向,他似乎覺察到了我的思想轉變。

“你會再次見到你父親的,”他說,“但你和他都會和以前不一樣了。”我請他解釋一下,他說,“每個人國後都會重生,而重生的結果每個人都不一樣。成為大地的後裔。你和西爾維婭會成為天空的後裔。”

西爾維婭和我都認為列夫卡肯定是一位非常了。我想問他的年紀,但又有些猶豫,西爾維最後我真的去問他了,他答道:“很久以前我就放數了——”然後,他使個眼色,又說,“我也是這的那位朋友的!”

西爾維婭的淘氣和歡樂感染了支柱的其他守們用哺乳動物的毛編織有著複雜圖案的美麗織物旁欣賞的時候,我經常能聽見他們的笑聲。我和他們做各種雜事。盡管大多數時候我們都待在一似乎常常一個人陷入沉思。她對我來說依然是個謎。

寫完上述文字後發生了許多事情。一天早晨打斷了我們的日常事務,他拉著我們坐下,遞給維婭一人一摞褪色的古老圖卡。“看一遍,”他說張還給我。”我被吸引住了,仔細查看每一張圖:魚、火焰、月亮、雲、花和三葉蟲。我把畫著雲在他張開的手掌裏,這時西爾維婭也做出了她的們的視線相遇了。列夫卡舉起兩張卡片——兩張都們都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轉折點。列夫卡也知道定早就覺察到飛艇正在從遠方駛向我們,此刻它了地平線上。等我們收拾好行李,和眾人道別時懸在了我們的頭頂上,被纜繩係在一個銅環上。

飛艇用絞車把一捆捆貨物放下來,列夫卡露出微笑。“深呼吸,”他說,“飛得高。求平靜示意我們爬上繩梯。我們和飛艇上的人員一起蜷形狀的吊籃裏。纜繩放開,我們默默地望著積雪向下方。

剛開始,我們像慵懶河水中的樹葉那樣漂流,飛艇緩緩旋轉,讓陽光輪流加熱兩側的氣囊。然後我們開始踩踏板,一切都那麽寧靜和沉寂。成對的飛艇手輪流踩動吱嘎作響的踏板,速度快了起來,足以讓寒風吹得麵龐感到刺痛。

這些飛艇手——其中有一位是退休的翼龍騎士——很熟悉峽穀城,他們很樂意盡可能向東送我們一程。然而,我們腳下的雲海開始翻起波瀾,似乎有些變化無常。行駛了四個小時後,從禁忌山脈的東側山崖吹來一股熾熱的上升氣流。頭頂上的天空呈深藍色,空氣稀薄,我們氣喘籲籲。飛艇手拉了一下紅色的繩索,釋放珍貴的氦氣,我們改變方向,徑直墜入雲海。盡管一袋接一袋地扔掉岩石,我們還是下降到了低得危險的高度。狂風把我們拋來拋去,前一秒鍾將我們投向灰色的模糊天空,下一秒鍾又將我們帶到了嶙峋的山岩麵前。這是一種莊重的暴虐天氣,與毀滅“冒險家號”的狂躁台風毫無相似之處。我們停止踩踏板之後,剩下的聲音隻有吊籃柔和的呻吟聲和風刮過山隘時的怪異哨聲。

晃動和旋轉害得可憐的西爾維婭痛苦不已。我緊緊地摟住她,安慰她,說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陪在她的身邊。在暗淡的光線中,我們看見固定繩和方向舵都受到了破壞。飛艇手扔掉了船上所有的東西,但氣球依然難以讓我們留在空中。

到了某個時候,我們全都意識到了飛艇已經失控。我們沒有任何辦法可想了。黑暗籠罩了我們,然而說來奇怪,我並不害怕。我們盡可能用東西裹住身體,然後把自己固定住,為硬著陸做好了準備。

然而,我們又漫無目標地亂飛了許多個小時。我們不再能感覺到移動,也失去了方向感。西爾維婭和我甚至打了一陣瞌睡,直到被比較溫暖的氣流喚醒。

忽然,一名飛艇手叫了起來,但幾次震**淹喊聲,我們終於轟然墜地。所幸一片開滿野花的了最終的撞擊。確定沒人受重傷之後,我們筋疲地躺下,很快就睡著了,直到被曙光喚醒,我們飛艇的殘骸。

天色越來越亮,我們在地平線上看見了一座市。舵手立刻認出了它——蜥都,恐龍國的首都。些剩下的食物,然後走向城市。

盡管還隔著一段距離,我們已經聽見音樂和偉的城門裏飄了出來。顯然城裏沒人注意到飛我們加入人潮——他們都拿著鮮花和彩旗——走進都城。

西爾維婭挽著我的胳膊,我們像蜻蜓似的無視突然敲響的鼓聲、震耳欲聾的號角聲、從我過的尖叫兒童和焦急追趕的長尾保姆。我知道山來的平靜依然留在我的心中,還有不久前被風在拋去所造成的聽天由命。西爾維婭走在我的身旁在這趟旅途中形影不離,這讓我感覺到了極大的父親曾經向我轉述過時間守護者馬利克的話:“—球有它的心跳節奏。”此刻,我第一次覺察到了生賦予我們活力——所有的生物,無論大小。

忽然,一個女人走向我們,她似乎是這座城官員。她上下打量我們,驚呼道:“是你們!西爾爾。”

“對,就是我們。”西爾維婭說。她不明白為人認識我們。

“多麽意外啊!知道嗎?——啊,你們當然不瑟和比克斯來過,但已經離開了。噢,你們剛好他們幾天前去瀑布城了。走陸路需要三天,因該——”

“我父親和比克斯?”我打斷她的話頭,“他會在這兒?他們應該在峽穀城。”

“呃,我也不知道,但他們確實來過。他們是從乘著一艘非常古怪的船,直接開進了港口。來,去看。”

我們困惑地跟著這位向導來到港口。一艘古怪而粗陋的小船被吊出了水麵,展示在眾人麵前。玻璃圓頂、黃銅鎖扣、繩纜、皮帶、鉸鏈和方向鰭亂糟糟地拚湊在一起,這艘小船似乎能在水下行駛。

“是不是很天才?”女人說,“是亞瑟裝配的,在比克斯的幫助下。”

我看呆了。我完全不知道我父親在機械方麵的動手能力竟然這麽強。

“我父親肯定找到了離開地下世界的通道。”爾維婭興奮地表示讚同。女人建議我們用信號塔請他允許我們的天霸來接我們。這時,遠處響起叭聲。

“天霸來接你們之前,”女人說,“請加入我們伍吧。你們真是來巧了——今天是我們的兒童和幼龍節。”

西爾維婭和我沒有加入遊行隊伍,隻是觀看的景象在我們眼前如夢境般展開。有人給了西爾紫羅蘭和一個雛**冠。無論未來發生什麽,她樣都會被銘記在我心中。盡管我很確定我的心意定她究竟在想什麽。有一點我早就意識到了——我會認為我們都太年輕,還不到時候。不過,至少享一起成為天霸騎士的生活。

卷雲和幻雲終於來了,這讓我們喜出望外。裝備捆紮在他們的鞍座上,衣物的肩上印著學我們打開奧陸的一封信:“祝賀你們!你們需要的許可,他們已經認可你們了。飛得高,求平靜。”

卷雲和幻雲載著我們來到瀑布城的降落平台。我們佇立片刻,能夠與雷霆般的水聲重逢,我們感到欣喜萬分。比克斯很快就來了,高興地扭著身子。

西爾維婭跪下:“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們你要去找亞瑟?”

“我不希望你們擔心。你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感覺到亞瑟也許需要幫助。”

“恐龍進入地下世界不是違背了古老的傳統嗎?”我問。

“我們是大使,可以自由前往需要我們的任何我來,有人想見見你們。”

她領我們來到圖書館,我們終於找到了我的父親,一群地理學家和曆史學家圍著他,正在激烈地討論什麽。他看見我們,立刻分開人群衝了過來。他緊緊地擁抱我,他上次這麽做的時候,我還是個幼童。等我喘過一口氣來時,我說:“有人告訴我你回來了。你在底下發生了什麽?遇到危險了嗎?”

“呃——”我父親猶豫道,“算是吧,我的孩子,算是吧。但——哎,威爾,你不可能相信我見到了什麽奇跡,多麽不可思議的發現——”他也摟住西爾維婭,“說實話,能夠再次見到你們兩個,是我這輩子最高興的事情!”

亞瑟·丹尼森的日誌

我讀完了威爾的筆記,文字揭示出的轉變讓我不禁微笑。我離開時他隻是個孩子,走進圖書館的則是一個年輕的男人。見到威爾和西爾維婭都身穿天霸騎士的製服,我心中充滿了作為父親的自豪感。威爾眉頭緊鎖,抬頭挺胸,這些特征屬於一個有目標的男人。從威爾和西爾維婭不時交換的眼神看得出,他們已經成為彼此尊重(和相愛)的好友。

我也改變了嗎?有可能。很久以前在波士頓碼頭送別我們的那些人,我在舊世界的親友們,見到我時一定會大搖其頭。不過我猜我恐怕再也不會見到他們了。不過也無所謂。我們以往的生活得到了豐厚的獎賞,對此我非常感激。然而,來到恐龍國後,一個全新世界的種種奇跡讓我睜開了眼睛。用這雙新眼睛觀察世界使我重新變得年輕,變得充滿熱情。納拉布給我分配了一間俯瞰瀑布的簡易工作室,我的螺旋懷表、羽毛筆和鉛筆、地圖、設計圖在此處安家——還有我近期的全部考察記錄,它們目前還非常淩亂,是我在地下世界的艱難環境中草草寫下的。我在這裏有畢生(會是漫長的一生)的工作需要完成。我等不及要開始了。

(1) 直譯為掌握多種語言的原角龍。

(2) 分別是意大利中部古國使用的失傳語言和古代小亞細亞和敘使用的語言。

(3) 此種帆船裝有各種組合的縱帆和橫帆,以速度快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