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5年11月16日

峽穀城(以及翼龍巢,與峽穀城相鄰的天霸聚居地)之於不會飛行的人,就好比碼頭之於沒有船的人。我本來以為會看見天霸像威尼斯的貢多拉那樣列隊等候,熱情的導遊時刻準備著帶我上天。然而,每次隻能有一名騎手坐上特製的鞍座,而騎手必須極為熟悉他的坐騎,放鷹者對猛禽的了解都不能與之相提並論。

不過,對於地麵上的旅人來說,由步道和橋梁構成的網絡之間也存在諸多奇觀。舉例來說,我剛欣賞完一場美妙的音樂會回來,主演者隻有一隻埃德蒙頓龍,他利用自然形成的圓形劇場的回聲效應,製造出了合唱團的持續音,用類似咳嗽的短促吼聲打節拍。

大部分居所是在堅實的岩石上雕鑿出來的,或者是山脊下用磚塊建造的避風處。窗戶很小,糊著紙而非鑲著玻璃。人類住處的內牆上畫著米諾斯風格的嬉戲的海豚野花。

村民在峽穀上方的狹窄岩架上種植棉花、辣峽穀層層下墜,垂直深度達到了145頸(約1.7千米)能看見阿穆河的地方,這條大河呈彎彎曲曲的棕下午陽光改變方向的時候,會照亮某些平時看不我覺得我在岩壁上見到了一些巨大的圖案。我必法探究一下。

威爾會在每天黎明之前起床,爬山兩小時前聚居地。聚居地和我見過的許多恐龍居所一樣,人類歐洲式建築的方正拐角和幾何形狀,而是與然形成的流動形態融為一體,並用彼此勾連的環形狀來裝飾。

明天我要陪威爾去看首席訓練師奧陸向新一批學員訓話。

奧陸和學員在山脊上集合,風神翼龍的翅膀頂上閃閃發亮。巨獸時而用嘴整理身體,時而時而緩步而行,時而張開和收攏翅膀,最後終於在了山脊上。

“請記住,這是翼龍,不是恐龍,”奧陸說,“類和蜥腳類動物的語言。”

“在遠古時期,無齒翼龍和風神翼龍這兩種大上了不同的道路。風神翼龍占據了大地之上的高彩虹作為他的象征。無齒翼龍留在峽穀裏,擔任的守門者。兩者在峽穀中都扮演著必不可少的角你們必須尊重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們是古老的兄此也有分歧。”

“你們將會發現,”奧陸繼續道,“你們的風神飛過崗哨,後者守護峽穀中較低的地方。你們在得越過這個界線。”

接下來的日子裏,威爾在和其他學員在峽穀飛行的時候,發現奧陸的話沒有說錯。風神翼龍石像後就會掉頭,像巴爾的摩快帆船(3)那樣快速回他熟悉的天空。

峽穀深處究竟藏著什麽秘密?奧陸提到“地時就好像那是個真實存在的地方。瀑布城的古老能蘊含著什麽真相嗎?我對這個謎團產生了極為奇心。

我們在恐龍國造訪了這麽多地方,旅途中遇非常直率和真誠,允許我們直截了當地提問,既不也不忌諱什麽。然而,若是我直接問起崗哨,對不安地聳聳肩,頂多告訴我那片區域屬於他者。克斯都不肯幫忙了。她對我謹慎的提問閃爍其詞隻能自己去尋求答案了。

奧陸隻警告過不能飛過崗哨,那麽曾經有人察過那片區域嗎?確實有,但年代久遠,已經沒時的情形了。出於對恐龍的尊重,人類似乎不願禁忌。假如我以科學之名去探究一番,會有誰表示確實沒有,但他們的語氣中帶著猶疑。假如我那就是我下定了決心。

威爾和我討論這次探險一直到深夜。讓我覺是,他並不讚成我的“窺探”,但他還是答應了至少送我到峽穀底下,盡管西爾維婭表示強烈反對。

我們為遠足準備物資:幹糧、薄毯、用油布記紙。盡管威爾提出由他記錄日誌,但我在底下要做筆記。我穿上舊外套,找了雙結實的鞋子,程一定會頗為艱苦。

我們沿著一條依然在使用的步道爬下山崖。束於河畔,我們不得不靠蹚水和攀爬繼續向南。大約16公裏時,我們來到了古地峽與峽穀的交會此處紮營。綠色與白色的溪流在這裏匯入棕色河水上方的岩壁在火光中呈現出獨特的光澤,那自然侵蝕的結果,而像是被某些事物打磨成的拋光的表麵。

打磨過的岩壁下有一條道路,第二天,我們道路向前走,經過崗哨所在之處後,我們繞過一處異的景象赫然出現在我們麵前:埃及風格的怪異有暗示人類與恐龍最初相遇的銘文。我們看得入繼續向前走。

我們繼續向下遊前進。盡管還沒見到無齒翼們知道肯定會遇到他們。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死亡圍到處都是恐龍的屍體,被食腐動物吃得露出了齒翼龍沒有攻擊我們,而是警覺又氣惱地飛到了的斷壁頂端,從高處盯著我們前進,神態嚴肅而關切。

見到腐屍並沒有讓我們感到恐懼。這裏悄無聲息,氣氛莊重,顯然是這些巨獸的聖地,他們會在生命即將結束時主動來到此處,欣賞神聖的雕像,將血肉獻給生命的循環。

低沉的隆隆聲引著我們向前走,我們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圓形天坑,阿穆河傾瀉而下。岩壁上有一條寬闊的螺旋小徑,從坑口一直向下方延伸,那是巨獸的巨爪在遠古時期開鑿出來的。然而,到了此處,威爾不願繼續前進了。

“威爾,你在這兒等我,”我說,“我下去看一看情況。”我沿著坡道向下走了三十米左右,發現河水侵蝕出了一條深入地下的通道,上方是岩石的拱頂,旁邊有一條可供行走的小徑。帶著芬芳氣味的清涼空氣吹拂我的麵頰。我繼續向前走。很快我看見了猶如磷光的某種奇異亮光,它照在活著的植物上,苔蘚、蕨類,然後是瘋長的灌木。其中包括我知道可以食用的蒲公英。據此我得出結論找到足夠的物資供我進行長時間的旅行。

我爬回地表,發現威爾在向上看。高處的山般聚攏,隻能看見一小塊天空,他的風神翼龍顯然對威爾闖入無齒翼龍聖地的行為感到擔憂。

“這是我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對威爾說,“全新的世界。”我向他保證,我帶著足夠的給養,幾周內返回,然後感謝他願意承擔繼續寫日誌的這需要額外占用他的時間。我不擅長表達我為我到多麽自豪。“祝你訓練一切順利。”我說,然後告別。

我望著風神翼龍扇動翅膀,載著他飛向上方轉過身,開始深入地底。